裴仁禮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在雲端漂浮的夢,意識朦朦朧朧又模模湖湖。

但沒多久他像是立刻朝著正下方墜落,強烈的失重感讓他的呼吸急促手心冒汗,一瞬間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權,猶如從噩夢中被驚醒一樣。

“魔王陛下,您感覺怎麼樣?”

抬眼就看到拉芙娜蹲在身邊,裴仁禮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拉芙娜如果穿裙子肯定會走光……

搖晃了一下腦袋,把最後一點不迷湖甩出去:

“我很好,感覺清醒了不少。”

他現在甚至有種睡飽了的清爽感,相當於補了一會兒覺。

支撐著坐起來,裴仁禮這才發現自己身下是大堆的稻草秸稈,環顧周圍,他似乎在一個大約四五平米的狹長石室當中,看起來像是從山洞裡掏出來的。拉芙娜的背後戳著用手指粗的鐵條編織成的格柵,感覺像是個監獄。

低頭一看,身上的裝備全都不翼而飛。

周圍沒有迅光法杖手指上帶著的琥珀魔導器和儲魔指環也不翼而飛,甚至就連藥水包、卷軸匣和揹包都沒了,除了身上的衣服外,全被扒了個乾淨。

想想也對,畢竟丟進監獄裡,不可能還留著武器。

“這是哪?發生什麼事了?”

“您在地下,之前您昏倒以後出現了一些魔法僕役把您搬到這裡的。”

地下?魔法僕役?

感覺有點亂,裴仁禮又說:

“你從頭開始講吧。”

“遵命,魔王陛下。”

拉芙娜低聲說道:

“快要靠近河溪村的時候,您突然毫無預兆的一頭栽倒,您的同伴們也差不多,以此是阿祖罕、馮達爾、尹芙,救世之劍的愛麗榭抵抗的時間稍微長一點,但也只抵抗了四五秒就失去了意識。”

“你說突然栽倒?你沒有看見當時我們周圍的白霧嗎?”

“沒有,屬下並沒有看見您所說的東西,在我看來您只是走著走著就突然昏迷過去了。”

只有裴仁禮他們看到了那層白霧,這說明尹芙的感覺沒錯,是附魔學派的法術效果,辨認魔法無法確認,偵測魔法卻有能感覺到魔力,那就很可能是附魔學派的類法術能力。

會影響心智的法術,大多集中在附魔學派,幻術學派其實也有一些,辨認二者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第三者是否看見了異常。

幻術製造出來,所有人都看見的,而附魔學派則是隻有受術者才能看得見。

說白了就是幻象與幻覺的區別。

做了個繼續的手勢,拉芙娜接著往下說:

“您和同伴昏倒不久,就出現了一些魔法僕役。”

魔法僕役是一種特殊的魔法生物,大致相當於法師之手的超進化版,能夠幫助施法者處理一些雜務。

比如打掃衛生,端盤子端碗。

但它們不能做太複雜的事情,做飯肯定是不會的,也不能提起太重的東西,把裴仁禮他們幾個抬走至少需要十幾個才夠。

由於魔法僕役的缺點明顯,只要不是窮的揭不開鍋的法師,大多都會選擇更加方便好用的魔偶,要麼就是魔王城裡幹活的魔法生物噗尼,魔法僕役用的比較少。

“屬下見它們只是負責搬運,所以就沒有現身,魔法僕役將您搬到監獄,帶走了您的魔法物品和揹包,等附近沒人屬下才出來守著魔王陛下您直到現在。”

“其他人呢?”

“屬下不太清楚,但肯定不在這附近。”

拉芙娜一直嚴守裴仁禮的命令,即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絕對不會出手。因為裴仁禮真的沒辦法解釋拉芙娜的存在。

如果操控魔法僕役的傢伙心懷不軌的出現,拉芙娜當然會跳出來與其正面硬剛,但既然是魔法僕役,而且暫時也並不是想要對裴仁禮不利的樣子,拉芙娜就一直靜靜的看著。

至於其他人?

對拉芙娜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裴仁禮,其他人死不死她一點都不關心。誇張點說,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死絕了,只要裴仁禮毫髮無損就行,所以她壓根就沒有關注過其他人被帶去了哪。

裴仁禮聽完想了想說:

“我暈倒的時候,你有沒有在附近看到可疑的目標?”

“沒有,當時我很確信附近只有您和您的同伴。”

這很奇怪,因為裴仁禮也沒有看到誰讓他們昏迷的。

儘管已經是辦完事下山返回,裴仁禮依舊保持著警覺,秘法眼就在天上偵查周圍的一切,不可能漏掉什麼,就算隱身靠近,也會被秘法眼看破。

畢竟不管是魔法還是類法術能力,都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千里之外取人首級。即使是有特殊的魔法和特殊的施法手段拉長了生效距離,也不應該能超出秘法眼的觀察範圍才對。

極為高明特殊的隱形法術?亦或是……

用了某種施法媒介?

有媒介就可以不露面的遠端施法,比如你想詛咒某個人,需要得到那個人的毛髮或血液,還得知道他的真名。

但詛咒只會影響一個人,到底是什麼媒介導致他們五個一起中招?

而且拉芙娜當時就在裴仁禮的影子裡躲著,這說明能一瞬間讓眾人昏迷的類法術能力並不是範圍效果,而是隻針對某個或某幾個目標的群體效果。並且,拉芙娜不受影響,應該是因為施法者沒有與她相關的媒介。

暫時想不到更多值得注意的事情,先把這條線記在心裡,裴仁禮又問:

“你說我們在地下,從哪進來的?”

“一個洞窟,就是您和同伴們對付巨魔的洞窟,深處有一扇隱藏門。”

當時打完巨魔之後,眾人根本就沒有好好搜尋一下巨魔的巢穴,一來不太可能出現有價值的戰利品,二是因為巨魔的巢穴的氣味兒實在是辣鼻子,沒想到裡面別有洞天。

“進來的路線你還記得嗎?”

“當然。”

總之,情況就是這樣,拉芙娜沒有看見搞事情的傢伙,裴仁禮被關起來了,其他人生死不明。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跟隊友匯合,如果可以再找找丟失的裝備去了哪,之後要麼麻熘的跑路,要麼看看能不能懟死那傢伙。

“你先不要回影子裡,跟我一起。”

“遵命。”

拉芙娜的戰鬥力很高,在這種地方裴仁禮自己行動實在是不太保險。

隨後他站起身,手指快速編織著符文,由於缺了魔導器,很多常用的法術所需時間都邊長了不少。

“偵測生物!”

“偵測魔法!”

“偵測陷阱!”

一通偵測三連下去,裴仁禮確信自己周圍沒有魔法殘留,沒有陷阱,也沒有除了他自己和拉芙娜之外的任何生物,連老鼠都沒有。

走到金屬格柵邊上,裴仁禮往外張望了一下。

由於牢房出口左右兩側的石壁微微隆起,他無法獲得更廣的視角,能看到的只有正對著自己的牆壁,以及戳在牆壁上搖曳著的火把。

周圍似乎只有那一個照明,顯得非常昏暗,裴仁禮也不敢隨便用光亮術,太過顯眼了。

於是他再度編織符文,招出秘法眼,讓它從牢房的縫隙鑽過去。

透過漂浮的秘法眼,能看到牢房外面是一條窄窄的走廊,兩側都是和裴仁禮所在的牢房差不多的窄小單間,大概一共有不到10個。

左側是個死衚衕,右側則能看到一扇非常簡陋的木門,但由於秘法眼不能穿牆,也沒辦法開門,目前只能看到這麼多。

總之,先從牢裡出來吧。

牢門上當然掛著鎖,但這絕對難不倒一名法師。

估計把他關進來的人對裴仁禮的能力沒有什麼瞭解,也或許是人家很自信,哪怕裴仁禮跑出來也能在被抓回去。

正要使用敲擊術開鎖,拉芙娜先前一步:

“屬下願意代勞。”

她的雙手穿過格柵,抓住外面的鎖頭,微微一用力。

巴掌大的鎖頭只發出卡察一聲輕響,就跟掰脆餅乾似的輕鬆掰斷。隨後拉芙娜撥開門栓,開啟門後做了微微彎腰:

“魔王陛下,您請。”

突然感覺,有拉芙娜一直跟在身邊很安心……

–‐‐——–‐‐——

從牢裡出來並不難,難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走。

裴仁禮將感知危險掛在身上,躡手躡腳的靠近門邊,仔細聆聽了一下外面動靜。

可能是門板過於簡陋,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一些細碎的水響,但並沒有聽到任何靠近的腳步聲。

這並不代表外面就暫時安全,因為魔法僕役移動的時候也是沒有腳步聲,更接近於漂浮。

所以只能賭一把。

在自己的牢房裡放了個幻象,並把掰斷的鎖簡單的掛回去,希望能拖延一點被發現的時間。

做完這些,裴仁禮點點頭,讓拉芙娜伸手推開木門。

缺乏保養的門軸發出吱呀一聲,緩緩向外開啟,拉芙娜快速探頭左右掃了一眼:

“外面沒人,魔王陛下您可以出來了。”

牢房外面是一條歪歪斜斜的走廊,分別連線著左右兩側,環境依舊非常昏暗,每隔十幾米才有一個火把,而且有的火把似乎已經熄滅了,但還未更換,朝更遠的地方看去,只能看見模模湖湖的黑暗。

裴仁禮看了一眼,低聲問道:

“我們是從哪個方向進來的?”

“右邊。”

那就應該往左走。

因為魔法僕役最先把裴仁禮丟進牢房,其他人都被帶到更深處去了。

現在沒辦法確認他們是否還活著,裴仁禮只能希望所有人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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