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罵和挑釁敵人算試探嗎？
當然算，而且很重要。
有智慧的生物和沒有智慧全靠本能的生物，可以透過怒罵和挑釁試探出來，這對後續的戰術安排十分有利。
而那怪物似乎並不能聽懂裴仁禮說了什麼，對於挑釁也並未有什麼反應，僅僅朝裴仁禮殺過來。
它的移動方式有些特別，儘管長著腳，但其實移動方式是把自己縮成一團，像是翻滾一樣。
初步判斷沒有智力，速度一般般。
通常這時候裴仁禮都已經丟出去法術開始攻擊了，不過由於這次他打算研究一下這玩意兒有什麼能力，所以保持著法術蓄勢待發的狀態，任由那坨黑暗靠近。
等距離縮小到10米範疇時，那玩意兒的移動速度依舊沒有提升，這說明它和不死生物不同，沒有靠近活物就會亢奮起來加速的特性。
“燃燒之手！”
火焰緊貼著柏油路面掃過去，瞬間的高溫讓瀝青變軟。
雖說裴仁禮打算試探一下，但他並沒有傻乎乎站著不動硬吃攻擊的打算。
片刻之後，火焰散開，那怪物似乎也跟瀝青一樣被烤軟了，不如剛才成型，看著軟踏踏的一癱，等了三四秒才慢慢重新蠕動起來。
火焰有效，但可能並不致命。
心裡做出判斷的同時，裴仁禮看到瀝青般粘稠的怪物沒有重新聚集起來，而是順著柏油路面張開了個半圓的包圍圈，像是張黑色的蛛網。
正面不行就側後迂迴？
這感覺像是有智力的樣子，不過也可能是本能行動。
裴仁禮依舊沒有移動腳步，他重新點亮了光亮術，明亮的照明光球漂浮在法杖上方。
而擴散開的強光讓試圖利用柏油路面的黑色作為掩護的怪物非常難受，它幾乎是立刻瑟縮了回去。
畏光，但並不會因為單純的魔法光亮受傷。
繼續觀察怪物的一舉一動，裴仁禮抬手打出一道馬友夫強酸箭。
後者落在怪物粘稠的身體上，只發出刺啦一聲像是掉進熱油鍋的聲音，不過沒有更多的後效了。
“果然還是很接近陰影生物。”
陰影生物免疫強酸，馬友夫強酸箭沒打出傷害是正常的。
而這一舉動，對怪物來說可能更接近於挑釁，它立刻張開觸手般的粘液，不顧光亮術的照射抓向裴仁禮。
“腳底抹油！”
裴仁禮面對怪物倒退幾步，被魔法提升的移動速度讓怪物根本追不上，徒勞的邊追邊張牙舞爪。
“閃電之珠！”
“寒冰匕首！”
“音爆鳴！”
確信對方移動速度緩慢，裴仁禮用放風箏的戰法吊著它打。
閃電、冰霜和音波造成的傷害都比較弱，怪物幾乎不受影響，很可能擁有這方面的能量抗性。
而說道能量抗性，裴仁禮又打出幾枚魔法飛彈。
惡魔擁有幾乎全部能量的抗性，所以之前對付惡魔的時候，立場法術是裴仁禮的第一選擇。
但這次，魔法飛彈命中那怪物後立刻從它背後穿了過去，根本沒什麼影響。
之所以常說高貴的立場傷害，是因為怪物很少有用和立場相關的抗性，如果碰到元素法術打不動的敵人，用立場法術一般都能搞定。
而面對這種粘稠的怪物，立場傷害用處不大，這點需要注意。
不過話說回來，儘管裴仁禮在試探，也儘管他使用的法術都是最低等級的法術，但連吃好幾個法術除了燃燒之手外似乎都沒有造成真正的影響。
這玩意兒要麼血條超長，要麼很可能在常暗都市這張地圖內的時候根本是打不死的。
再結合這次魔王競技場有非常明確的對抗性考慮，很顯然這就是把魔王們往自相殘殺的路上逼，而不是讓魔王們去懟怪物玩無雙。
情報收集到這部分應該就差不多了，裴仁禮不想繼續糾纏下去，也不想在原地停留太久的時間。
而這時，他聽到一陣碎裂的聲音來自頭頂，並伴隨著大塊大塊的水泥掉了下來，多虧裴仁禮沒站在樓旁邊，不然還可能被砸到。
裴仁禮的‘出生點’是在一座大樓當中，只不過是在一層，而這座看起來少說也有三十層的大樓一側，被人開啟一個洞。
當裴仁禮抬頭看過去的時候，第一反應是：
“這他媽哪來的巴啦啦小魔仙？”
緊接著裴仁禮注意到從天而降的那傢伙擁有一頭亮眼的鉑金色長髮，他這才看清是菲爾菲。
這傢伙真的是越來越難以辨認性別了……
–‐‐——–‐‐——
那種像是瀝青形成的怪物可能真的打不死，裴仁禮也沒有繼續跟它糾纏，反正這玩意兒移動速度很一般，只要不在密閉空間與之對抗就不算威脅，有腳底抹油的加持沒兩分鐘就把它甩開了。
裴仁禮躲在一家便利店裡，這地方和外面看到的汽車一樣，表面上是便利店，實際上裡面什麼都沒有，完全就是個空的毛坯房。
悄悄露頭從玻璃窗往外看，確認怪物沒有追來。裴仁禮隨後轉頭問道：
“你這身打扮是怎麼回事，覺醒了馬猴燒酒的癖好嗎？”
菲爾菲奇怪道：
“馬猴燒酒是什麼？”
“額……”
一放鬆下來嘴上就沒把門兒，這算是裴仁禮的一貫操作了。
“就是一群穿著羞恥服裝使用魔法的漂亮妞的統稱。”
菲爾菲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苦笑一聲說：
“這不是我想穿的啊，都是…….唉！”
看起來像是有什麼隱情的樣子，不過話說回來，菲爾菲的性別問題……
裴仁禮很在意。
於是他問：
“先說好啊，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你到底是男是女？”
這個問題從他們剛認識起，裴仁禮就很在意，以前由於不太熟有些不方便問，這次實在是忍不住了。
裴仁禮以為這算個地雷，誰知菲爾菲絲毫不在意：
“其實性別對我沒什麼意義，我沒有男女任何一方的性特徵。”
無……無性人？
“從你出生就這樣？”
“那倒不是。”
菲爾菲想了想說：
“應該是我很小的時候跟妖精簽約後所支付的代價，那時候我都不記事，所以你覺得我是男人還是女人其實都無所謂。”
菲爾菲從沒有以男人或女人的身份生活的記憶，所以也不在乎被當成男人或是女人。
“你要覺得不能接受，那就當我是女人吧。至少在我的國家，對外宣稱我還是個公主來著。”
很可能出生時是公主，但因為和妖精簽約，性別作為代價被取走，所以菲爾菲就沒有性別了，但作為王族，出了個無性人實在是有點……
難怪是對外宣稱。
這算是解開了裴仁禮長久以來的疑惑，菲爾菲對此也真的毫不在意，立刻伸出手邀請道：
“一起組隊嗎？我們合作比單打獨有有優勢的多。”
這個笑容，還真是有點可愛。
都說這麼可愛當然是男孩子，但放在菲爾菲身上好像行不通。
話說回來，裴仁禮正有此意。
菲爾菲是他的第一優先選擇，戰力能互補，且由於有過合作，也比較放心，只是在此之前他不能確認菲爾菲有沒有參加這次魔王競技場。
於是裴仁禮順手點開魔王系統的介面：
“你組我還是我組你？”
“我組你吧。”
這對話聽起來像是在打網遊……
很快系統介面上探出一個是否接受組隊邀請的視窗，裴仁禮點了是之後，在介面的下方留白的地方，多了個隊伍的選項，這就代表組隊成功。
選項裡並不會顯示每個人的名字，點選隊伍選項，只會看到一個圓形的像是雷達的東西。
上面顯示著兩個靠在一起的亮點，應該是確認隊友在哪的雷達功能。
畢竟常暗都市這個地圖還是非常大的，一旦走散沒個指引很難和隊友重聚。擺明了從規則上就希望魔王們組隊進行對抗。
不過裴仁禮馬上看到，雷達上除了有代表他自己和菲爾菲的亮點外，還有一個亮點正在靠近。
“還有其他人？”
“嗯，是上次魔王競技場認識的，非常成熟可靠的人，只是她有點小癖好。”
老實說，裴仁禮不太願意和完全陌生的人組隊，但既然菲爾菲說對方成熟可靠，或許可以認識一下。
“剛才我被怪物追，我們走散了，她應該是擺脫怪物之後找了過來。”
裴仁禮看了看雷達上顯示的方向，然後再度從玻璃窗外探出頭。
陰暗的微光不能讓人看的太清楚，但裴仁禮聽到了有類似皮鞋走在柏油路上的腳步聲，且隨著腳步聲，雷達上顯示的亮點也越來越近。
緊接著，有個模模湖湖的影子從不遠的路口前轉過來，看不太真切，直到對方靠近到距離裴仁禮大概十多米的時候，才清晰的看清所有細節。
然後裴仁禮面無表情的轉身對菲爾菲說：
“你管這叫成熟可靠？”
走過轉角的那個人身高恐怕不到一米四，擁有纖細的手腳和身材，粉色的頭髮應該是特意染色的，紮了個雙馬尾的髮型。
身穿和菲爾菲那身十分接近的服裝，區別在於人家穿著泡泡裙，而且配色主要也是以粉色為主。
最讓人想要吐槽的是手裡的武器，怎麼看都像是從魔法少女的片場來的。
這幅裝扮，說是小學生在玩COSPLAY還差不多。
什麼意思？對小學生來說很幼稚，但對大學生來說剛剛好？
“別看她這樣，實際上已經……”
“菲爾菲，有些話不能說，你懂嗎？”
甜美但也很年幼的聲音打斷菲爾菲的解釋，她眯起眼睛看向菲爾菲，眼裡沒有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