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鰍膽子不大，但做事心細，考慮的非常周全，這是他的優點，不是缺點。
可能在有些人的眼裡，這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事，看不起泥鰍，但看不起他的大都死了，泥鰍卻活的很好，比他們之前每個人都要好。
論為人和生存之道，泥鰍算是得到了精髓。
這次的事情一樣，泥鰍多處下手，一方面尋找合適的替身，一方面打聽上面的情況，同時對監獄內部進行拉攏收買，瞭解兩位將軍的情況。
事實上被抓的人不止他們兩個。
很可惜能力有限，他最多隻能救出兩個，這兩個已經耗費了他極大的精力和時間，還有金錢。
金錢沒關係，泥鰍是貪財，但不是把錢看的比什麼都重。
況且任務完成後，組長肯定會給他報銷。
他不用考慮別的，不惜一切代價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饒了我吧……”
泥鰍來到另一處地方，進來後便聽到了慘叫，外面則聽不到。
隔音做的非常好。
其實外面還是有一點動靜，只是外面是個養殖場做掩護，到處都是噪音，很好的掩蓋了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另外便是這裡故意弄的臭烘烘的，讓人不願意接近。
最後則是這裡比較偏，遠離市區和村鎮，一般人不會特意來。
真有人來查也不怕，泥鰍的情報處屬於大公子所有，誰有那個膽子來查他們？
齊利民都做不到。
“繼續加強，不能讓他瘋掉，但不能讓他好受。”
泥鰍搖頭，還在慘叫，那可不行，對他用的刑要有分寸，不能打的不成人樣，那樣還怎麼偽裝？
要和裡面的時將軍狀態差不多。
“是，處長。”
手下領命，做事的是戰情組的人，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處長要如此整治這個人，但戰情組長久的習慣便是服從命令，不該問的絕對不問。
泥鰍檢視完時將軍替身情況，又來到了個地方。
這裡是按照監獄刑場一比一復原之地，地方更偏。
現在已經建造的差不多了，行刑的時間泥鰍無法決定，所以回頭測試的時候，白天和晚上都要有。
一次次嚇他，讓他麻木，最後來個真的。
不僅要有場地，還要有人。
多帶些手下，安排他們保密，來對替身進行麻痺。
泥鰍不喜歡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他已經在大公子那提前做了預備，時將軍是重要人物，他的行刑時間最大可能是白天，不過儘量晚一點。
泥鰍親臨現場，便可以想辦法來控制這些。
他去只需要大公子一道命令，畢竟大公子現在掌握著情報系統，他的命令齊利民除非去老頭子那告狀，否則必須要聽。
至於強行阻攔，不讓自己過去，泥鰍沒有擔心。
他又不是孤家寡人，我有命令，你不讓我去監督是什麼意思？
再說泥鰍能調兵，很多的兵，齊利民攔不住。
“處長，人找到了。”
手下來辦公室彙報，泥鰍讓他們秘密尋找一個小白臉，活要好，會哄女人的那種。
杜伯勇養著外室，在外面偷吃，家裡的那位自然吃不飽，時間一久肯定有她的飢渴，泥鰍調查過杜伯勇的老婆，不是什麼好女人。
這樣正好。
“走，過去見見他。”
泥鰍起身，手下帶著他來到一處民房，要找的人就住在這，條件一般，不過裡面卻很乾淨精緻，最過分的是裡面竟然有股香味。
一個大男人家裡有香味，泥鰍瞬間想起了一個人。
楚楚。
江騰空的心頭肉，為了他江騰空真的做了不少，結果江騰空回了日本，他卻不願意跟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泥鰍不關心楚楚怎麼樣，反正他留在了重慶，一直沒有離開，以後怎麼樣不關他們的事。
“樓恩慶，這是我的老闆，你潑天的富貴來了。”
手下對走出來的人喊道，手下已經和他有過接觸，但他沒告訴他自己真實身份。
情報人員不會輕易對外表露自己是什麼人。
打個架，睡個覺就說自己是特工的，那不是真正的特工，是傻子。
“是，是，老闆您好，您叫我小樓就行。”
樓恩慶點頭哈腰，他長的其實沒那麼好看，不過收拾的很好，確實有點小白臉的樣子。
泥鰍打量了一番他的家裡。
“我聽說你能對付所有的女人，任何女人都行？”
泥鰍坐都沒坐，直接站著問，誰知道他在這裡都幹過什麼，還是不坐的好。
“那是，老闆您別不信，只要是女人就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樓恩慶說起這個顯得特別驕傲，泥鰍笑了笑，拿出照片：“這個能不能幫我搞定？”
沒時間測試樓恩慶，直接讓他去上手即可，勾引住了最好，勾引不住也沒關係，不影響大局。
樓恩慶仔細看了看照片，照片的女子有四十來歲，不是特別的好看，穿的衣服倒是不錯，家境肯定不會太差。
“這種絕對沒問題。”
樓恩慶回道，泥鰍直接掏出個小布包，咣鐺一聲放在了桌子上，對樓恩慶點了下頭。
開啟布包，樓恩慶頓時愣了下，裡面是金燦燦的金條，十兩一根，足足有十根。
看到這些金條樓恩慶本能的呼吸加速。
他靠欺騙女人為生，手上根本沒有多少的錢，權貴的官太太他根本不敢勾引，一個不好就要沒命。
有點權有點勢力的都不行。
只敢對普通人或者舞女下手，又能賺多少？
賺多的話，他不至於住這樣的地方。
“這是定金，七天之內給我搞定她，再給你這些，搞不定，給我退回來。”
泥鰍淡淡說道，樓恩慶眼睛一亮，瘋狂點頭：“老闆放心，不用七天，最多三天我就搞定她。”
“這是你說的，我等你好訊息。”
泥鰍微微一笑，把杜伯勇老婆的情況和地址給了他，自己則帶人離開。
接下來看樓恩慶怎麼做，泥鰍不會過問。
從杜伯勇老婆身上下手，捏住讓她害怕的把柄，透過她來影響杜伯勇。
杜伯勇不會知道誰動的手。
但他需要配合鍾會。
有他的配合鍾會那邊的掉包才會更加順暢。
兩位將軍有可能被一起行刑，但同樣可能分開，泥鰍做事向來考慮周全，這不是一錘子買賣，必須做好兩次的準備。
所以絕對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否則一個也救不出來，甚至把自己搭進去。
楚凌雲不知道泥鰍這邊的進展，不過他明白，目前的進展肯定順利，若是有不順的地方，泥鰍不會魯莽，一定會來問自己。
泥鰍做事比楚原還要穩，沈漢文更是沒法和他比。
柯公坐在辦公室內正在喝茶。
他面前擺放著一份電文。
十一號秘電。
泥鰍沒有彙報，楚凌雲則向柯公做了說明，營救兩人的計劃已經展開，泥鰍主動把任務攬在了自己身上，避免他牽扯進來後事情最後變為不可控。
這不是小事，楚凌雲一旦牽扯進來，就算老頭子不處置他，之前在果黨的佈局也將全部化為烏有。
督查室會不復存在，所有成員調到冷衙門。
大公子的情報處同樣要遭受滅頂之災，以後想再做什麼事將無從下手，到時候會是組織極大的損失。
柯公清楚這點，對泥鰍的擅自做主其實很欣賞。
不愧是楚凌雲最喜歡也最信任的手下。
泥鰍沒有辜負楚凌雲的期望。
柯公負責情報，對果黨的情報部門瞭解很深，泥鰍不是普通人，既是楚凌雲的心腹，又是保密局曾經的站長，柯公自然對他有過詳細調查。
別看泥鰍不是科班出身，做事圓滑，膽子又小，但他足夠聰明，有手腕，是實力極強的特工。
泥鰍善於藏拙，他的能力在保密局絕對能排在前列。
之前戴老闆便發現過他的優點，想讓他去做長沙站站長，是泥鰍自己不願意，機會讓給了別人。
戴老闆可是非常認真的人，連他都看重泥鰍，想讓泥鰍臨危上陣，足以證明他的能力。
而且泥鰍是第一個沒有透過外人，自己看出楚凌雲真實身份的人。
連他都是透過左旋事件進行推理，猜測到楚凌雲，泥鰍完完全全是一個人自己猜出來的。
所以他在福建站的時候，從沒有對組織的人下過手。
以他的能力，真的認真尋找，不可能毫無發現。
泥鰍故意用疼老婆孩子的名義留在家中，不去站裡，就是儘量的避免這一切。
連楚凌雲和他都被泥鰍的表演欺騙了過去，真以為他是喜歡百合，不願意管那些瑣事。
泥鰍雖不管事，但他在福建站的威望卻是極高，並且都聽從他的命令，徹底掌控了那裡。
最後更是完全將他們收服，心甘情願為泥鰍賣命。
柯公雖然不知道泥鰍啟動了舊部，但他明白，只要泥鰍發話，他的那些舊部中有不少願意為他赴湯蹈火，哪怕去死的人。
就像戰情組的人願意為楚凌雲獻身一樣。
“把這個發過去。”
柯公親自寫好電文，讓王秘書去發報，他的回電很簡單，既然泥鰍已經完全接手，這個任務就交給他去做，讓楚凌雲對他有絕對的信心。
柯公對泥鰍很看好。
泥鰍的能力絕對屬於王牌特工級別，就算他比不過楚凌雲，但比起其他人強的多。
楚凌雲親自做事確實有很多弊端，泥鰍出手則不同。
反正他已經做過一次讓上面不喜歡的事，再做一次又何妨？
齊利民不敢動他，上面更不會殺他。
最終的結果不過是驅逐出去，永遠回不來。
就算對楚凌雲有影響，影響也有限。
柯公可惜的是這邊沒辦法配合他們，一切都要他們自己去做，深在敵營，屢屢冒險，而且每次冒的都是砍頭的大罪。
哪怕知道死不了，敢這麼做的人也不多。
楚凌雲會帶人，帶出了幾個真正的心腹。
收到柯公的電文，楚凌雲稍稍一怔，明白自己是當局者迷。
泥鰍能做到，而且做的不會差，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完全相信泥鰍，什麼都不問，便是給他最大的支援。
不過該有的準備還是要有。
他要準備的在外界，特別是美國，只要美國的影響在，到時候就沒人能動泥鰍一根寒毛。
當然，這是最後的準備，楚凌雲內心則是完全希望泥鰍能夠成功，把他們兩個救出來。
時間慢慢走過，時將軍的替身終於被整麻木了，第一次被帶上了刑場。
果然，看到那麼多人，準備對他執行槍決，他害怕了，不斷掙扎，眼中不斷流淚，渾身顫抖不已。
這個樣子絕對不行，這不是時將軍正常的表現。
別說齊利民，誰去執行都會懷疑。
“開槍。”
泥鰍冷冰冰的下令，旁邊的人開了槍，替身直接倒地，不是擊中了他，而是被嚇暈。
“你們到底要讓我做什麼，我願意去做，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甦醒來的替身徹底崩潰，不斷哀嚎，結果等待他的又是一頓折磨，他不敢再喊，喊的越多，被折磨的便越狠。
兩天後，他再一次被帶上刑場，這次人更多。
他依然顫抖，但這次沒有大哭，也沒有那麼崩潰。
表現比上次強的多。
泥鰍很滿意，同樣讓人在他身後開槍，不過這次他沒有被嚇暈，渾身哆嗦了下，癱軟在那。
三次，四次。
白天晚上都有，一次比一次人多，每次人故意換了衣服，讓他有種不重樣的感覺，泥鰍是一比一複製的監獄刑場，但不是每次都在這裡進行。
這是預防不是在監獄刑場動手。
萬一換了地方，替身卻沒經歷過，容易有反常的表現。
終於，一次次的恐嚇讓替身變的麻木。
每次被拉出來，都會有人喊他的名字，驗明正身，但那個名字他聽都沒聽過，根本不知道是誰。
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他就是個收保護費的小混混而已，看這架勢他便明白，自己牽扯進了天大的事情之中，具體什麼事他根本不清楚。
他倒黴，他冤枉。
時將軍替身這邊進展的很順利，別的地方進展同樣不錯。
小白臉成功勾引了杜伯勇的老婆，說三天就是三天，現在杜伯勇的老婆被他迷戀的死心塌地，真想踢掉杜伯勇和他一起過。
小白臉哪會假戲真做。
在泥鰍的指示下，他故意讓杜伯勇老婆看到自己和別的女人有點曖昧，吃醋的她上去打人，不小心打死了人。
在小白臉的安慰下，他們小心收拾好屍體，這個把柄在手上，杜伯勇老婆現在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根本不敢反抗。
杜伯勇那邊同樣被泥鰍拿到了把柄。
他太好色，喝醉後和保密局另一人的外室發生了關係，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走了桃花運，知道對方身份後魂差點沒被嚇飛。
他睡的女人是齊利民心腹的外室。
人家的級別和地位都比他高，更是齊利民身邊第一人。
一旦被對方知道，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特別這種事齊利民根本不會向著他。
兩人的把柄都已經拿到手，該收買的人也全部收買好，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五月底。
鍾會來到督查室，站在外面沒敢進去。
上次泥鰍質問他是不是不相信自己，他不敢回答是，但內心確實如此，不過因為泥鰍給了他不少錢讓他做事，他一直沒敢去詢問。
他本是自私之人，沒見到楚凌雲之前，不敢完全相信泥鰍。
他能感覺到，泥鰍讓他做的事非常大，肯定不是小事，他有點害怕。
說到底，就是泥鰍無法讓他安心，能見到組長才行。
有組長的承諾，他才敢真正去做。
猶豫了好幾天，他終於來到督查室，想求見組長，問問他情況，至少要確定這件事是不是真是組長讓他做的。
“主任，外面有個叫鍾會的人找您，說是您的舊部。”
哨兵打來電話，在門口猶豫了半個小時後，鍾會終於做出決定，求見組長。
不見到組長他實在無法安心。
“鍾會？”
楚凌雲有點驚訝，作為最早跟著自己的人，而且是身邊的得力助手，楚凌雲自然記得他。
他在臺灣，來見自己？
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來見？
“讓他進來吧。”
楚凌雲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鍾會來做什麼，等他到了自然會清楚。
“組長。”
見到楚凌雲，鍾會很激動，眼睛微微有些發紅。
“你怎麼突然來了？”
楚凌雲笑呵呵走出來，沒有擺架子，讓鍾會坐在他的身邊說話。
“我沒什麼事，就是想您了，特意來看看您。”
這種話騙騙小孩就行，騙不過楚凌雲，不過楚凌雲沒細問，微微點頭：“有心了，最近怎麼樣？”
“最近很好，趙處長交代我的事都辦好了。”
鍾會急忙回道，楚凌雲心裡一怔，馬上明白，泥鰍的計劃中用到了鍾會。
鍾會這個時候來，不是真的要看他，而是有別的用意。
他的目的不難猜，泥鰍肯定是打著他的名號找的鐘會，而鍾會對泥鰍不信任，特意來求證。
“辦好了就行，認真去做，不管泥鰍讓你做什麼，全力以赴，別出岔子。”
楚凌雲不知道泥鰍的計劃，但絕不會拆他的臺。
“是，您放心，我一定認真去做。”
“我這邊還在忙，你回去做事吧。”
楚凌雲讓鍾會離開，沒有給他時間多說什麼，鍾會這會不能說太多，他最好什麼都不知情。
至於這樣的交代沒什麼。
他純粹是支援泥鰍而已，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鍾會一走，楚凌雲臉色變陰。
鍾會不信任泥鰍，這是個隱患，可惜他不知道泥鰍的全部計劃，不過行動只要成功，這個隱患必須要除掉。
其實楚凌雲能猜到泥鰍的做法。
既然泥鰍從不彙報，又找到了鍾會，估計事後不會留著他。
如果鍾會沒有自作聰明的跑來，楚凌雲知道後說不定會想辦法保他一命，他這一來，徹底斷絕了自己的生路。
鍾會離開後，楚凌雲坐在辦公桌前靜靜的思考。
他把自己代入泥鰍，以他對泥鰍的瞭解，自己是泥鰍的話，會怎麼來安排這次的行動。
就算有鍾會幫忙，想從監獄直接把人救出去也沒任何可能，這兩人太重要，看守極嚴，除非是強攻。
泥鰍沒那麼傻，不會這樣去做。
先不說強攻失敗的可能性太大，就算救出人來，他自己怎麼辦？
強攻相當於明擺著告訴人家事情是自己做的，這樣就算楚凌雲都很難保他，泥鰍是聰明人，絕對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選擇。
除了強攻，還有什麼辦法？
關鍵是泥鰍為什麼要找鍾會。
鍾會在保密局，楚凌雲不知道他現在的職務，但很明顯，泥鰍讓他在做事，以泥鰍的性子，鍾會極有可能被安排進監獄。
泥鰍肯定會對監獄進行調查。
以假換真？
楚凌雲大概猜到了泥鰍救人的方法。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不過做起來非常難，泥鰍學過化妝術，能夠做出一定的偽裝，找個假的人不容易。
如果真要這麼做，泥鰍恐怕已經開始對監獄下手，查清楚裡面人的情況。
同時泥鰍會爭取到到現場的機會。
控制監獄的人，讓鍾會把人掉包，就算鍾會有所懷疑，但有了自己的命令，鍾會不會拒絕。
楚凌雲在腦子裡再次過了一遍，如果真是這樣，估計泥鰍已經找好了替身，做好了準備。
就等著行刑那天來換人，然後把人送出來。
泥鰍對楚凌雲瞭解，猜到了他的身份，楚凌雲同樣對泥鰍足夠熟悉，模擬出了他的整個行動過程。
楚凌雲猜的沒錯，泥鰍確實正在這麼做，並且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泥鰍這個計劃中，有個漏洞。
這個漏洞不給他補上，有可能讓他功虧一簣。
對時將軍和易將軍的行刑，不會只去一個齊利民，老頭子那邊肯定會派人一起盯著，不是說泥鰍想不到這點，他想到了沒用，他不知道老頭子會派誰。
就算知道，他和人家也沒有關係。
所以他想的是自己到現場，靠他的臨場發揮來進行救場。
但隱患就是隱患，如果老頭子派去的人支援齊利民，和齊利民站在一起，泥鰍一個人擋不住。
這個漏洞要給他補上。
除此之外，齊利民的多疑同樣是個麻煩，對這種人他會極其仔細認真，泥鰍的化妝術並沒有學的最好，稍稍有一點不同，齊利民都會親自去驗明正身。
必須給他不驗明正身的理由。
這個簡單，齊利民多疑，行刑之前肯定要先去見見人，讓他見到時將軍臉上有些新的特徵，等在刑場見到人的時候，這些特徵還在，他大可能不會再去驗明正身。
這件事泥鰍的能力有點難，但楚原能做到。
楚凌雲立刻給方士易發報，讓他通知楚原，馬上找個理由來這邊一趟。
他不能直接喊楚原過來，這樣一旦最後暴露可以視作和他無關，是泥鰍和楚原一起做的事，他還有周旋的餘地。
鍾會並不知道，他僅僅是來見一次楚凌雲，就把泥鰍所有的計劃全部擺在了楚凌雲面前。
美國，楚原接到了方士易的電報。
組長想讓他回去，卻透過方士易來轉達，楚原馬上明白，有很重要的事需要自己，他必須馬上過去。
而且要有個合適的理由。
理由不難，正好這邊藥廠成功研發了一款新藥，藥物主要是針對過敏，過敏嚴重了有可能喪命。
而過敏每個人都有可能。
這款新藥還沒上市，但已經進入到臨床階段，不影響他帶過去交給組長，避免有人因為過敏出現意外。
和楚雅說過後，當天楚原便出發。
事情緊急，楚凌雲的專機不在美國，他乾脆包了架飛機，正好多帶點東西回去。
反正對他們來說，包飛機的錢屬於毛毛雨。
楚原現在可比泥鰍和沈漢文有錢，楚凌雲給了他們兩口子藥廠百分之五的股份，價值至少幾千萬美元。
三人之中他的身價最高。
“組長。”
兩天後，楚原來到楚凌雲的家中，他還帶來了不少美國那邊的禮物，包括一些高科技的東西。
“回來了。”
楚原回來的很快，正好可以幫著泥鰍打補丁。
“您讓我回來做什麼？”
在家裡楚原什麼都能說，不用做掩飾，這裡不可能被安裝竊聽器。
“泥鰍那邊正在執行一個大行動，要救出時將軍和易將軍，他的化妝術不行……”
出領域慢慢說出原因和自己的計劃，楚原則瞪大了眼睛，泥鰍正在救人？
他什麼時候加入的組織？
自己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
“不要多想，泥鰍還沒有正式加入我們，他識破了我的身份，上次他之所以強行把自己人帶出來，就是為了破壞保密局的行動。”
楚凌雲看出楚原的疑惑，主動解釋。
“原來如此，他確實比我更聰明。”
楚原恍然，原來是泥鰍自己看出來的，這點他就比不過泥鰍，當初他還想著怎麼策反組長，直到接頭才明白組長的身份。
當時真是把他給嚇毛了。
“這件事你去和他談，另外的隱患我會幫他解決。”
楚凌雲微微點頭，讓楚原回來是要消除齊利民的懷疑，至於老頭子那邊，只要派個和他們親近的人過來就行。
齊利民孤家寡人，和他們友好的人不可能直接支援他，怎麼都會支援泥鰍。
到時候泥鰍做事會更方面，成功的把握更大。
“好，我明天就去找他。”
楚原很謹慎，沒有剛回來就去找泥鰍，這樣以後出了事很容易被人指認說是楚凌雲的指使。
“你不用去，他明天會聯絡你。”
楚凌雲微笑搖頭，泥鰍鬼精鬼精的，楚原回來又不是偷偷摸摸，正大光明的回來，還帶了那麼多東西，並且給督查室以前的同事帶了禮物。
泥鰍肯定會收到訊息，明天便會主動找楚原。
他主動找最合適。
“是，我等著他。”
楚原笑了，組長說的沒錯，泥鰍那麼聰明，只要自己回來，他便會明白怎麼回事。
泥鰍確實已經收到楚原回來的訊息，他馬上便知道，組長已經知道了他所有的計劃，主動把楚原叫了回來。
但組長怎麼知道的？
他什麼都沒說，組長更不可能主動去問他在做什麼，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組長知道了一切？
不是全部知道，不會把楚原喊來。
泥鰍不是楚凌雲，他不需要自己純粹的猜測，派人去調查，他很快知道了原因。
鍾會個狗日的還是不信任他，竟然偷偷跑去見了組長。
這傢伙該死。
好在這件事就是組長指使，要是他是紅黨，這麼假傳命令，會被鍾會害死。
鍾會絕不能留。
哪怕做的非常完美，這次也要讓他死。
泥鰍可不是心善之人，當初的霍曉被他整了多久，估計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和那個日本女人在一起。
第二天泥鰍便跑了過來，直接來找楚原。
他們關係好，泥鰍過來誰也說不得什麼，這是正常的事情。
“趙哥，多謝你。”
只有兩人的時候，楚原主動道謝，泥鰍則咧嘴直笑，他之前便有過懷疑，楚原這樣的人最容易被拉攏，組長既然是那邊的人，就不可能不發展他。
果不其然。
除了楚原，還有組長的妹妹，之前訂婚有點蹊蹺，雖然他沒在南京，但聽說過整個過程。
宋女士剛想介入楚雅的婚事，她這邊就和楚原談起了戀愛，並且快速訂婚結婚。
不用說，她肯定也是。
只有她身份特殊，組長才會那麼著急讓她和楚原在一起，不讓宋女士有介入的機會，而且楚原確實最適合，他和楚雅走在一起任何人說不得什麼。
這年頭把身邊妹妹或者女兒嫁給心腹的人不少。
老頭子自己便做過。
“自家兄弟，不要那麼客氣，組長怎麼說？”
“我會……”
楚原說出了楚凌雲的計劃，並且把楚凌雲的猜測轉述，目的是要弄清楚泥鰍做到了哪一步。
聽楚原說完，泥鰍則愣在了那。
“不愧是組長，他猜的一點沒錯，替身我已經找好，監獄的人都拉攏到位，大公子那邊已經同意我去監刑，不止這一次，保密局所有的處決行動我都可以參與，但是上面的人我確實沒什麼辦法。”
泥鰍很感慨，僅僅因為鍾會去見了他，組長便猜到了他所有的計劃，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