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出動的軍艦更多,航母多達十五艘。

戰爭一開始便進入到白熱化階段。

日本人的毛病依然沒改,採用老式戰術,他們的航母很快被美國艦載機咬住,鋪天蓋地的飛機密密麻麻的投放炸彈和魚雷,時不時有軍艦中彈。

“艦長,鶴翔號沒了.”

雪風號上的水兵突然喊道,艦長馬上拿起望遠鏡,看向遠處,大海上哪裡還有之前還被他們保護的鶴翔號航母影子。

“該死,打,給我打.”

雪風號艦長氣急敗壞,他最怕的不是自己受傷,而是保護的軍艦沒了,結果倒好,怕什麼來什麼。

這下更沒人願意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

雪風號作戰勇猛,可圈可點,幸運之神確實籠罩著他們,別的軍艦沉的沉,傷的傷,他們愣是一個彈片沒有吃到。

戰鬥結束,雪風號奮力打撈落水的友軍,救上來了不少人。

艦長非常無語,得知是雪風號救了他們,被救上來的人頓時放心,開開心心的聊著天,彷彿不會再有事。

大戰結束,日本再次損失了三艘航母,被擊沉擊傷各類軍艦數十艘,元氣大傷。

美國取得了勝利,西條想利用海軍大勝穩固自己位置的目的不僅沒有達到,反而徹底讓其他人失望。

戰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明明日本大敗,可在國內的宣傳卻是大勝,引發無數瘋狂的日本民眾支援他們,眼下不好的戰報他們已經不報,反正國內的老百姓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管有沒有勝利,帝國永遠都是大勝,這就是他們愚弄百姓的手段。

武漢,崗村收到海軍戰報,重重嘆了口氣。

西條完了,印度沒能賭成功,海軍又遭受這麼大的失利,就算是鬱人對他的容忍也到了極限。

他這個首相干到了頭。

現在還沒辭職,是因為沒人願意替他來收拾這個爛攤子,不過國內的聰明人不少,西條不可能繼續把持首相的位置。

他必然要下臺。

“海軍無能,無能啊.”

收到戰報,田俊六在辦公室氣的大罵,老百姓不知道真相,他們這些高層軍官知道的清清楚楚。

海軍再次大敗,已無力阻擋美國人。

接下來美國隨時可以對南洋下手,他們在南洋的運輸線將要遭遇更大的危險,這兩年已有不少商船被潛艇擊沉,接下來可能不止潛艇,對方的軍艦和飛機都可能遇上。

“將軍,息怒.”

秘書急忙勸道,田俊六則猛的回頭,憤怒吼道:“怎麼息怒,帝國就要完了,你讓我息怒,西條該死,該死.”

田俊六怒不可遏,秘書不敢再勸。

“命令前線,不惜一切代價儘快打下衡陽,我說的是不惜一切代價,誰敢消極怠戰,就地槍斃.”

田俊六回過點神,立刻下達最新作戰指令。

他們必須保住南洋,沒有了南洋的資源,接下來不用美國動手,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完蛋。

特別是石油,沒有石油,飛機坦克會成為擺設,軍艦更是隻能停在港口內變為鐵疙瘩。

田俊六明白現在不是和海軍慪氣的時候,必須保住南洋,保住這些資源。

印緬邊境,已是一片人間地獄。

沒有糧食,又處於深山之中,退無可退,進無可進,餓瘋了的日本士兵真的是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

遍地浮屍,活著的人艱難行走,為了食物拔刀相見,甚至開槍的不計其數。

東京,皇宮。

鬱人非常憤怒,海軍這次大敗,和西條有脫不了的干係,眼下美國實力比他們要強,根本不應該主動和美國開戰,西條為了他自己的利益,絲毫不顧現實情況,發動這場大戰。

結果便是損兵折將,海軍變的更加危險。

鬱人對西條的容忍度,確實達到了頂點。

西條這個首相,必須換掉。

海戰結果傳回來後,西條手腳冰涼,他打盡了底牌,如今只剩下了中國這一個希望。

但就算田俊六取得勝利,和他的關係也不大。

那是大本營讓田俊六發動的大戰,之前他甚至反對過。

他不想讓田俊六獲得太大的功勞。

西條馬上感受到了人情冷暖,他還沒有下臺,很多平時巴結著他,和他來往密切的人便斷絕了和他的聯絡。

“陛下.”

皇宮,一位老臣正看著鬱人,鬱人則眉頭緊皺。

他正在考慮新的首相人選。

新的首相最好出自陸軍,海軍不行,可他翻看了現任陸軍的將領名單,沒有一個人適合。

田俊六有資格,但他有更重要的任務,必須等打完這一仗。

若是田俊六打勝了,威望太高,反而不適宜讓他做首相。

失敗的話更不用說,連資格都會喪失。

“你覺得誰來接替西條比較合適?”

鬱人淡淡問道,老者微微一怔,馬上回道:“關於首相的人選,一切由陛下定奪.”

看來鬱人對西條的忍耐度已到了頂點,不準備留著西條了。

找個合適的接班人不容易。

鬱人連續召開秘密會議,最終讓他選出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現任朝鮮總督,小昭。

小昭有資歷,級別高,目前沒在重要職務上,而且他在預備役,和現役的衝突沒那麼大。

小昭不完全算是陸軍的人,這樣海軍那邊能夠接受。

海陸兩軍的矛盾,真的快讓鬱人瘋了。

還有一點,小昭比較低調,或者說聽話點,不像西條那麼瘋狂,眼下最需要的是穩固帝國,扭轉戰爭的不利局面。

時間來到七月份,西條終於下臺,小昭接任首相的位置。

文社沒時間慶祝,衡陽之戰正在進行,每天戰事非常焦灼。

日本已經佔領了長沙,薛將軍曾經打出精彩天爐戰法的長沙,最終還是被日本人攻克。

不過日本人同樣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果軍將他們堵在了衡陽,寸土必爭,這次總算打出了一點中國人的氣概,不像中原之戰的時候一潰千里。

田俊六沒有退路,西條的下臺都沒能吸引他,打贏這一戰對他來說最為重要。

倒是文社內,不少人高興的手舞足蹈。

“石原君,西條終於下臺,我們什麼時候對他下手?”

竹本喜滋滋的說道,這些年石原亨和西條的矛盾他最為清楚,西條別看當上了首相,最終還是拿石原亨無可奈何。

“不需要,落水狗一條,不用我們出手,別人就饒不了他.”

楚凌雲微笑搖頭,西條要留著接受審判,真這麼把他處理了,那是便宜了他。

西條最終要接受他的絞刑。

“還是您大度,便宜他了.”

竹本砸吧了下嘴,雖說西條已是前首相,可要是能抓一個前首相也行啊。

那將成為他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對西條的下臺各界並不意外,自從西條上位之後,騷操作不斷,好事不多,壞事不停,天天想著怎麼欺騙老百姓。

大家對小昭的期望並不高,只要別像西條那麼胡來就行。

“石原君,你的能力我非常認可,只要你願意,陸相一職非你莫屬.”

東京,小昭正和石原二丸面對面跪坐,小昭向石原二丸發出了邀請,希望他能來擔任陸軍大臣。

石原二丸的戰略眼光很高,眼下帝國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被西條打壓很久的石原,只要點頭,馬上便可以成為帝國的陸相。

“大人,我來做陸相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

石原二丸微微搖頭。

“你說.”

“馬上開啟和中國的和談,可以放棄武漢,甚至是南京,上海,北平等地,只留下滿洲,換取和中國的和平.”

石原二丸緩緩說道,這點和重人不謀而合。

難怪他能和重人說到一塊去。

不過重人比他更激進,直接放棄所有,保住帝國本土。

“石原君,這不可能,田俊將軍還在艱苦作戰,他們好不容易拿下了長沙,太多人犧牲了,我若是讓他們放棄,他們不會答應.”

小昭臉色很難看,沒想到石原二丸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石原二丸等人的理論他聽過,在他看來,帝國遠沒有到如此危險的時刻,畢竟帝國還佔據著大部分中國以及南洋。

和美國的作戰不過是一時失利,帝國聯合艦隊仍然有一戰之力。

現在就想著媾和,實在太早。

“大人,您另選賢才吧.”

石原二丸嘆了口氣,小昭仍然抱有不實際的期望,遲早會將帝國代入深淵,既然不同意他的建議,他沒必要加入內閣。

“石原君,我希望您能慎重考慮.”

小昭叫住想要離開的石原二丸,石原身子停頓了下,搖了下頭,隨即離開。

邀請石原失利,小昭便想著讓米內重新出山,和他一起組建陸海聯合指揮部,結果再次被拒絕。

眼下就是個爛攤子,米內早已失望,不願意再涉足政壇。

沒辦法,小昭只能按照自己所想組建新的內閣,來向鬱人交代。

東京,西條府邸。

這裡重兵把守,西條這幾年透過早川平賺了不少錢,他當首相的時候又拉攏了一批願意為他賣命的手下。

如今他有上千名護衛,來保護他的安全。

下臺之後,西條沒有出過門,他不敢。

他害怕石原亨對他下手。

至於頭滿他沒什麼擔心,據說頭滿現在躺在床上下不了地,意識也是經常模糊,他年紀太大了,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想到這點,西條便氣的大罵。

該死的頭滿,竟然把他麾下數萬浪人全部交給了石原亨,他還沒死呢,就這麼交權,不怕石原亨趁機解決掉他?

這麼多浪人,一個個來刺殺的話,西條可受不了。

人家可以失敗一百次,但只要成功一次,他的小命就沒了。

為了自己小命,不出門最好。

之前他嫌棄土原膽小,被頭滿嚇的當了縮頭烏龜,現在他比土原還要差勁。

西條不知道,他純粹是自己嚇自己。

楚凌雲沒想著對他下手,西條已無威脅,接下來有人會收拾他,至於之前刺殺他的人,在他下臺後便喪失了興趣。

民間或許有想要他死的人,但根本不可能組織起有效的刺殺。

八月初,遠征印度的十五軍團終於回到了緬甸,日本高層再次一片譁然。

牟田帶了十萬大軍遠征,回來的只有不到三萬人,戰損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在印度他們沒有那麼大的損失,大部分都丟在了路上的熱帶雨林之中。

可以說那片森林裡面,到處都是日軍的屍骨。

牟田被緊急召回國內,回到東京他便四處辯解,不是他的錯,是士兵不聽話,是天氣不好,是英軍太狡猾。

反正別人都有錯,就他是對的。

這樣的言論讓大本營相當震驚,這是帝國的高階軍官?

不管牟田怎麼爭辯,這次的大敗是不爭的事實。

別的日軍也有損失,可至少是在戰場上,他倒好,就這樣把大部分精銳士兵留在了雨林之中。

西條已經下臺,否則這次的事對他又是沉痛的打擊。

八月初,衡陽失守。

田俊六的腳步並沒有停,這一戰他已經出動四十多萬大軍,並且還在增兵,勢必一口氣打通到廣州的運輸線。

日軍一路南下,威脅廣西。

老頭子優柔寡斷的性子再次顯現。

這一戰已經敗的那麼慘,他沒有吸取教訓,依然想直接參與指揮戰鬥,讓不少果軍將領非常失望。

時間進入到九月份。

楚凌雲回到重慶。

戰場上的情報,能提供的他已經全部提供,接下來他能起的作用不大,全靠軍官和士兵的戰場發揮。

果軍是不如日軍,但在此時相差絕對沒有最初的時候那麼大。

打了這麼多年,日軍的精銳老兵也打的差不多了,他們在國內不斷徵兵,很多十幾歲的娃娃兵都被他們徵上了戰場。

單論士兵的作戰素質,日軍比果軍好不了太多。

即使如此,果軍還是沒能擋的住日軍的進攻,楚凌雲對戰敗已不報任何期望,果黨只要能堅持住,就能等來勝利。

“凌雲,今年我們的帳又要回了不少.”

見到楚凌雲,戴老闆很高興,前年他們放的高利貸,現在是越滾越多,戴老闆對要賬非常的熱衷。

今年又要回了幾百萬的大洋。

要過來之後戴老闆發現,那些窮人欠他們的錢不僅沒少,反而又增加了不少,照這樣要下去,以後每年他們都能有大筆進賬,這輩子他們是還不清了。

“老闆,只要留著他們,以後就是源源不斷的財富.”

楚凌雲微笑點頭,這點錢他不在意,戴老闆要就要吧,大頭在他這,戴老闆要過來錢後,楚凌雲便把錢給老家送去,讓他們對這些被逼著還債的百姓進行安頓。

戴老闆要的越多,他們收穫的人心便越多。

“你說的沒錯,還是你聰明,一點糧食便留下永生收不完的財富.”

戴老闆哈哈大笑,楚凌雲這招不錯,數十萬泥腿子就這麼被他們捆死,未來都要為他們賺錢。

他們死了,還有他們的孩子,可以說永永遠遠的還不清了。

他們不是自己的佃戶,卻比佃戶還要強,世世代代的要為自己賺錢賣命,而且他們什麼都不用管,更不用問。

楚凌雲確實聰明,也夠狠,這方法不錯。

“多謝老闆誇獎.”

楚凌雲低頭笑道,心裡卻在發冷,等戴老闆完蛋之後,這些錢到時候一點不會再去要。

當初是沒辦法,不這樣做,他沒辦法把糧食給那些急需救命的人,這是時代的悲哀,也是百姓的悲哀。

“凌雲,這次不是我讓你回來,是宋女士,等會我就帶你過去.”

戴老闆說完自己的事,想起了叫楚凌雲回來的原因。

宋女士不滿足每年三萬支的藥量了,想多要點新藥。

不過新藥的分配是楚凌雲制定,就算是她也無權干涉。

美國人同樣盯著楚凌雲的藥廠,生產出來的藥他們會先拿走,諾曼底登陸後,美國需要的新藥數量激增,他們自己不夠用,恨不得把中國的產量完全搬走。

好在他們找不到楚凌雲,沒辦法的情況下,讓軍中將領分出去了一些。

分出去的就是錢啊。

新藥現在出廠價下調了,不過黑市上的價格依然很高,多拿一支便能多賺不少錢,絕對比黃金貴的多。

“是,老闆.”

楚凌雲應了聲,新藥技術再次突破,產量大增。

這東西就像做數學題,找對了方法,接下來就能一步步完成,如今新藥的產量單個藥廠已達到十萬支。

按照劉成柱的彙報,美國那邊又有了進展,很快就能達到月產五十萬,甚至上百萬。

新藥的價格,明年還要下降。

戰爭結束後,這些新藥的價格會迴歸平民價,讓更多的百姓受益,不過國內的價格依然會高,有戰爭的地方新藥的價格就不會真正降下來。

特別是這種救命的新藥。

戴老闆帶著楚凌雲很快到達老頭子的行營,老頭子不在,正在忙碌。

廣西那邊數個城市被日軍圍攻,他現在沒時間關注這些小事,日本人這次戰略目的肯定能夠達到,他們打通了東北到南洋的路上通道。

以後不需要使用軍艦來運輸士兵,火車可以把人直接拉到廣州,然後出海。

關東軍數十萬大軍,可以給南洋很好的支援。

不過關東軍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些精銳,他們在東北生活多年,原來的老兵大部分年紀大了,無法繼續上戰場。

新計程車兵多是一些二代士兵,他們的戰鬥力並不怎麼樣。

日本軍中卻對關東軍很看好,包括田俊六在內,認為只要中國境內的日本軍隊能夠給南洋足夠的支援,即使海軍失敗,他們也能守住地盤。

在日本人普遍的認識裡,英美等國的陸軍都不怎麼樣,完全比不過他們。

這些人沒能認清形勢,戰爭的模式早已發生了鉅變,沒有了制海權和制空權,僅靠陸軍去守,又能守多久?

日本人中也有聰明能看清形勢的人,比如石原二丸,他便明白,現在日本做任何部署,不過是垂死掙扎。

一旦帝國本土遭遇襲擊,到時候戰爭的方向便會轉變,苦苦支撐的就會變為他們。

“凌雲來了.”

宋女士親自接待的楚凌雲,她穿著一身旗袍,雍容華貴。

宋家可謂是這個時代最成功的家族,整個中國的女性,沒有幾個能和她們相比。

很可惜,哪怕是一母同胞,她們的性格也各不相同。

“泡茶.”

宋女士讓身邊的人去泡茶,自己則熱情的接待著楚凌雲,噓寒問暖的問了好幾個問題。

“凌雲,有些話我不該說,不過你的藥廠產量既然增加了,是不是也該給我按照增加後的產量來提供,現在陳木土他們手中的藥一半又被美國人搶走,若是都在我的手裡,至少我能保住這些藥,不讓美國人拿走.”

“現在情況您也知道,其實怎麼分配,我已經說了不算,最初我已經為大家爭取到了好處.”

楚凌雲微微一笑,想著按照當初產量的數量,來要新藥的產量,她的如意算盤打的確實不錯。

可惜楚凌雲根本不往上扯,一句我說了不算,便把皮球踢了過去。

分配方案早就定下,當初月產一萬支,給她三萬。

要是按照這個比例,現在每年需要給他三十萬支。

好在最初楚凌雲便留了個心眼,壓根沒提過是按產量給她,讓她吃了個啞巴虧。

“我知道,美國人那邊我會去說,你只要把這些新藥給我就行,我來進行分配.”

宋女士微笑回應,楚凌雲來之前她已經做好了功課,美國人的意思是藥廠是楚凌雲的,必須楚凌雲鬆口才行。

她實在想不明白,美國人為什麼那麼在意這麼一個小特務。

好吧,楚凌雲其實已經算是大特務了。

可是特務就是特務,是他們的家臣,必須聽從他們的命令。

“陳將軍他們怎麼說?”

楚凌雲沒有答應,再次轉移話題,全讓她來分配,軍中的將士別想再拿到新藥。

好在從最初的時候,楚凌雲找的就不是一個將領合作,而是一群,這麼多高階軍官,又都是帶兵的司令,哪怕是老頭子想做什麼,也要好好考慮一番。

“他們沒有意見.”

宋女士爽快笑道,楚凌雲眼中精光一閃,微笑點頭:“可以,等我回去和陳將軍他們發報確定之後,就按照您說的來做.”

宋女士神色一僵。

她的小把戲騙不過楚凌雲,想先讓他鬆口,他這個藥廠老闆一旦答應了,陳木土他們不可能和宋女士硬搶。

“狡猾的小狐狸.”

楚凌雲離開後,宋女士忍不住暗罵了聲,她只想著自己拿到的新藥太少,少賺了許多錢,卻沒想過,若不是她的身份,她連一支新藥都拿不到。

當初她找美國人拿藥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結果?

花了不少錢,最終給了她一百支。

三萬支新藥,她沒一支沒用在士兵的身上,絕大部分被她賣了賺錢,陳土木他們雖然也賺錢,可至少有相當一部分是用在了軍官和士兵的身上。

他們是在保家衛國。

有藥,就不能讓他們因為無法得到及時的救治而犧牲,這就是楚凌雲的態度。

楚凌雲沒有上當,甚至沒鬆口多給她一些。

她又不能對楚凌雲強行要求。

當初楚凌雲和美國人談判的過程她全部知情,可以說是看著楚凌雲談判的,面對美國人楚凌雲都那麼強勢,更不用說他們。

重慶郊區。

楚元辰與何婉蓉正在給孩子們上課。

日本如今的轟炸減少了許多,不少孩子回到教室上課,這裡兩所學校依然是四百名孩子。

很快他們就要離開這裡,所有的孩子全部要交給別人。

從史密斯援助這個學校至今,已有七年多的時間,這七年他們一直在這,幾乎沒有離開過。

楚元辰還出過幾次門,進過城,何婉蓉去城裡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下課.”

何婉蓉整理好,宣佈下課,她這邊是女校,放學之後她要去男校那邊。

前幾天兒子派人過來通知他們,美國那邊的學校建造的差不多了,準備進行招生,他們馬上要準備離開,前往美國。

美國那邊是專門的華人學校,和國內有點像,但不是一點學費不收。

學費有,不過會根據學習情況給予獎學金。

只要學習成績好,獎學金完全能夠將學費掙回來。

該死的排華法案,去年終於被取消,沒有了這部限制華人的法案在,美國那邊的華人日子好過了不少。

不過依然遭受歧視。

新學校位於加州,史密斯就是州長,多名議員是楚凌雲的人,在那邊能給父母最大的安全保證。

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反正這幾年絕對不能讓他們留在國內。

就他們的性子,出事是必然。

學校初期會招收八百名學生,以小學生為主,之後每年招收新的學生,未來還會開創中學部。

以後的學生數量,至少會有好幾千人。

這樣一所學校開支很大,為了父母的安全,開支再大楚凌雲也會辦,更何況這樣能真真正正的幫助到美國的華人子弟。

重慶這邊新的校長也已經選好了,是一名一直跟隨楚元辰夫婦,紮根在這的老師。

老師是名女性,也是把自己的人生奉獻給了孩子的人。

學校交給她,無論是楚元辰還是何婉蓉都非常放心,楚凌雲會讓冉五定期來檢查情況。

這次來通知父母的就是冉五。

相對比其他的人,馮永和冉五八人最讓楚凌雲放心,他們不屬於任何組織,完完全全服從楚凌雲的命令,這點比泥鰍他們都要強。

泥鰍他們畢竟有果黨的身份在,而且級別不低。

“媽.”

何婉蓉剛出校門,便看到兒子正站在車前等著她,何婉蓉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已經五十歲的何婉蓉,臉上不免多了些滄桑。

她還好一點,楚元辰白髮已經多出了不少,常年的勞累,加速了他的衰老。

“凌雲回來了.”

何婉蓉和兒子打著招呼,心裡突然有了點不捨。

她明白,兒子這次回來,是要送他們去美國。

美國那邊的孩子同樣不能耽擱,如果他們不去,史密斯便不會開學,史密斯不相信那邊的人。

學校每年投入幾十萬美元,萬一被人中飽私囊,損失的是那些孩子。

不僅要讓他們學好,學校內還要讓他們吃好。

他們必須去

“媽,走,我們回去.”

楚凌雲笑呵呵帶母親上車,妹妹還在學校,這次沒能回來,父母離開後,妹妹以後就要獨自生活。

不過有他的照顧,安全方面問題不大。

“回去.”

回到家裡,楚凌雲拿出帶來的豬肉,何婉蓉炒了一盤香噴噴的紅燒肉,一家人吃的滿嘴流油。

去美國的日子定下了,明天就走。

現在戰時,不是太好走,不過這難不住楚凌雲。

轉道,一樣能到美國。

“凌雲,重慶這邊的學校不會停吧?”

吃完飯,楚元辰又擔心的問了句,美國的學校他們想要,這邊的同樣想要,他們就是這樣的性格,只要是對孩子好的,一個都不想停下。

“您放心,絕不會停,以後三個月我讓這邊給您發一次電報,您就知道了.”

楚凌雲笑了笑,重親的學校不僅不會停,以後還會擴建。

抗戰勝利後,不用擔心日本人的轟炸,學校規模完全可以擴大一些。

到時候可以讓更多的孩子來上學。

這兩所學校傾注了父母太多的心血,楚凌雲也不允許他們停下。

特別是女校,如今國內的女校非常的少,女校的存在,可以讓更多的女孩接受教育,讀書識字,成為新時代的女性。

以後新中國建立,他們將是建設祖國的棟樑之材。

對中國來說,知識永遠缺乏,能在教育上幫助更多的人,楚凌雲不會吝嗇那點錢財。

況且他現在錢不少,拿來建校根本費不了多少錢。

“好,不用三個月一次,每年一次就行,或者兩年一次,電報太貴了,我們知道這邊沒事就行.”

楚元辰捨不得跨洋電報的錢,發一次跨洋電報可是要不少的錢,這些錢省下來,能給孩子購買不少的紙筆文具。

老兩口省了一輩子,見不得浪費。

“您放心,這邊交給我和小雅看著,保證不會有事.”

楚凌雲安慰父親的心,若不是有更多的孩子需要他們,以他們的性子,絕對不可能離開重慶。

就像當初離開寧城一樣,他們從不為自己考慮,所想的都是這些想要讀書的孩子。

對兒子,楚元辰很放心。

儘管他對兒子所做的事瞭解不多,但他明白,兒子做的是大事,是在為國家,為人民。

他是個教書匠,只會教書,不會別的。

兒子有出息,他能做的是不拖兒子的後腿。

“老闆.”

第二天,馮永帶著四個人來到學校這邊,父母要走了,馮永五人負責護送他們去美國。

有馮永五人在,父母的安全已經有了保障。

若是他們也保護不住父母,帶再多的人也沒用。

“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事及時報出麥克將軍的名字.”

楚凌雲對馮永叮囑道,遇到盟軍,報麥克的名字,若是遇到日本人,馬上報石原亨的名字。

不管哪個,能保證他們暢通無阻。

這一路主要是避開日本人,遇到日本人的可能性不大,麥克的名字尤為關鍵。

特別是他們要去澳大利亞,到澳大利亞再轉船去美國。

在那邊,麥克將軍的名字比美國總統都要好使。

“是.”

馮永牢牢記得老闆的安排,幾輛車啟動,父母又看了眼這片生活了七年多的地方,戀戀不捨上了車。

這次倆開不像之前,這次是要出國,到萬里之外的美國,誰也不知道他們這輩子還能不能回來。

兒子沒有成家,女兒還小,他們就這麼走了,心裡確實很難受。

從這點也能看出,兩口子的品德沒得說,為了更多華人的孩子能夠接受更好的教訓,他們願意放棄自己的小家。

只希望這些孩子未來能有一部分回國,幫助國家做出建設。

“爸,媽.”

碼頭,楚雅早已等著,見到父母立刻撲了過去,嗚嗚的哭著。

本來楚凌雲不打算讓楚雅來送,可楚雅還是忍不住,她可以不回去,但在城內她必須過來。

楚雅虛歲已經二十,屬於成年人。

“小雅,以後要聽哥哥的話,好好學習,我知道你不願意去農村,等畢業後在城裡當老師,一定要教書育人.”

何婉蓉紅著眼睛,抱住女兒不捨得撒手。

楚雅哭的更厲害,楚凌雲心裡也不好受。

可是為了父母的安全,必須讓他們離開,更何況楚雅的情況不同,如果她身份洩露,對父母也會是牽連。

以楚凌雲的人脈,自然能保她一命,不過也僅限於此。

現在父母在國外,楚雅未來真的有事,他便把楚雅送出去,到了美國不說絕對的安全,至少性命無憂。

馮永五人送他們過去後,有兩人要留在那邊,接受劉成柱的指揮,繼續保護父母。

留下兩人是為了方便父母,劉成柱那邊有保鏢,不過大部分是美國人,多點中國人對父母更方便。

送走父母,楚凌雲心裡放鬆了不少。

“凌雲,多謝了.”

重慶,陳木土特意請楚凌雲吃飯,宋女士想要他們手中的新藥,被楚凌雲擋了回去,此事他們已經知曉。

楚凌雲夠意思,這可是不小的壓力,畢竟宋女士不是一般的人。

“陳將軍,你我無需這麼客氣,日本人這次進攻之後,後繼力量不足,你們要好好守住,別被他們給唬了.”

日本人如今外強內幹,一副勢必打下重慶的樣子,嚇的老頭子又動了遷都的念頭。

若不是實在沒好地方可以退,老頭子真敢這麼做。

西安是不錯,可日本人一直對潼關虎視眈眈。

一旦潼關被日本人攻破,西安將變為無險可守,被日本人攻破只是時間問題。

簡單來說,西安還沒有重慶安全。

加上其他人相勸,老頭子只能放棄遷都的想法,安心留在重慶。

“我明白,你放心,不過這一仗,一言難盡.”

陳木土給自己倒了杯酒,剩下的話沒說,他實在沒想到,文鼎這次竟然會做的那麼差,絲毫沒有一點飛將軍的樣子。

37天丟38城,人生最大的恥辱。

這一次的失敗,同時也給不少國人蒙上了陰影。

除了楚凌雲,沒人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打敗日本,或者說還能不能打敗日本,不做亡國奴。

萬里河山,被日本人踐踏蹂躪,果黨一次比一次讓人失望。

損兵折將,節節敗退。

對內卻是無比強硬,貪汙腐敗,無惡不作,這樣的果黨,還怎麼相信他們。

果黨的失敗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別急,日本人窮兵黷武,這一戰他們的損失很大,已經無力再發動大的戰爭,至少半年內,他們只能守,不能進.”

楚凌雲笑了笑,倒不是安慰陳木土。

日本這次動用了五十多萬人,將能動用的力量全部用上了,為的就是打通這條通道。

田俊六一直喊著不惜一切代價,事實上確實如此。

特別是衡陽之戰,參戰的日軍六十八師團,一一六師團均減員百分之六十以上,幾乎被打殘。

現在田俊六正集中力量進攻廣西,已是強弩之末。

他們的後勤情況楚凌雲最瞭解,糧食不足,現在開始就地籌糧,這樣下去他們無法堅持太久。

“別說半年,就算給我們一年又有什麼用?”

陳木土苦笑一聲,楚凌雲沒說話,一年當然有用,一年之後,日本就投降了。

不過這也能看出國人心中有多麼的悲觀,連陳木土這樣的人都看不到任何希望,更不用說別的人。

“別隻看我們,戰爭又不是我們單獨在打,盟軍在歐洲不斷勝利,德國一旦倒下,日本還能支撐多久?”

“如今日本海軍所剩力量不多,只要美國徹底將他們的海軍打敗,日本接下來就是苟喘,他們如此著急,就是不想讓美國飛機藉助中國基地轟炸他們本土,從這點也能看出,日本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楚凌雲微笑回道,陳木土不是一般人,必須要給他足夠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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