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情組,到底在搞什麼鬼?

丁墨同樣沒想明白,但對方既然來了,相當於又給了他們次機會。

“明天按時和他接頭,按他說的去做。”

丁墨命令道,他倒要看看,戰情組到底要做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戰情組的人敢露面,他就敢抓。

送上門的功勞,不要白不要。

“是。”

吳升財應道,準備帶鄭智浚離開。

鄭智浚卻沒動,而是指了指桌子上的金條:“主任,這個能賞給我嗎?”

金條的事他沒隱瞞,但不代表他心甘情願送出去,一根金條几百塊大洋,要說不心動那是騙人。

“你真準備要軍統的錢?”

丁墨澹澹問道,鄭智浚被嚇了一跳,立刻搖頭:“不敢,主任我先走了。”

鄭智浚老老實實跟在吳升財的身後,心裡卻是在滴血。

早知道金條不上報了,結果被主任給扣了下來。

主任有多貪心他非常清楚,這錢不會上交,最終會落入丁墨的口袋。

“明天注意,看他怎麼說。”

吳升財叮囑道,對方明知道沒用,還特意讓人來送錢,實在讓人迷湖。

眼下只能見招拆招,看看對方到底做什麼。

“是。”

鄭智浚情緒不高,他拿出了金條,給他點大洋的獎賞也行啊,結果一毛不拔。

這次虧大了。

第二天一早鄭智浚便來到76號,他現在不在家吃早飯,陳展禮那小子很會弄吃的,天天換著花樣。

跟在陳展禮的身邊,他嘴巴吃叼了,家裡的飯菜根本下不了口。

“豆腐腦,燒麥,生煎。”

看到陳展禮他們的早餐,鄭智浚眼睛一亮,馬上坐過去準備開吃。

“一邊去,沒你的份。”

陳展禮突然呵斥道,伸手攔住他,不讓他坐下吃飯。

鄭智浚愣了下,急忙說道:“隊長,怎麼沒我的份?”

“這兩天你幹什麼去了?眼中到底有沒有我這個隊長,沒有的話,我幹嘛帶著你吃?”

陳展禮不客氣的說道,鄭智浚分辨道:“我在執行主任和處長的任務。”

“那你跟著他們吃去,別在我這。”

鄭智浚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倒是忘了,這個隊長從不鳥他們主任和處長。

“對不起,隊長,我知道錯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面前有著美食,肚子又咕咕叫,他決定先退一步。

“你給他們執行什麼任務?”

陳展禮咬著燒麥問道,香噴噴的肉味撲鼻而來,鄭智浚忍不住暗罵,狗日的在燒麥裡放了多少肥肉,這麼的香。

“這個我不能說。”

“不能說就給我滾。”

陳展禮直接罵道,不能說,那還是他的人嗎,他罵過後,旁邊的十二名忠義救國軍的隊員,全都不懷好意的看著鄭智浚。

他們雖然不願意為日本人做事,但陳展禮這段時間對他們確實沒得說。

天天吃那麼好,好幾個人胖了。

加上他們之前便是一起的人,他們可以不答應,但至少會維護陳展禮。

鄭智浚敢再廢話,十二個人絕對揍他。

注意到氣氛不對,鄭智浚明白沒辦法留在這,憤怒的起身離開,該死的陳展禮,故意為難他,竟然不給他吃飯。

他卻沒想,這些是陳展禮自掏腰包購買的食物,並不是食堂提供。

他沒把陳展禮當成真正的隊長,人家憑什麼供他吃喝?

“處長,陳小二太過分,他不讓我吃飯。”

鄭智浚也去告狀,但找的是吳勝才,吳勝才聽他提到陳展禮,頭便有點痛。

找他告狀有個屁用,陳展禮連他一起都敢罵,他問的住嗎?

要告狀,去找久保啊。

“食堂那麼聽他的?”

吳升財耐著性子問道,他管不住陳展禮,總能管住食堂的人。

“那倒不是,是他自己買的,他讓我說出在做什麼,我哪敢告訴他,他就不讓我吃飯。”

鄭智浚怔了怔,訕訕的回道。

“他自己買的,你覺得我問的住嗎?不讓你吃就不吃,有點骨氣,食堂的飯不能吃?他們要敢難為你,我立刻扒了他們的皮。”

吳升財氣的直罵,感情是陳展禮的小灶沒給他。

那個小灶他又管不到,而且陳展禮美名其曰,先在食物上誘惑這些人,讓他們感受到76號對他們的好,時間一長,他們就會聽話,真正的服從。

偏偏久保同意他這麼做。

陳展禮是自己掏錢,沒用76號的錢,他根本沒任何辦法。

敢去反對,陳展禮轉身就會去告狀,他又要被久保罵。

“是。”

鄭智浚鬱悶的回到辦公室,沒一會便看到陳展禮帶著十二個大漢,大搖大擺的回來。

他們用的是大辦公室,他們一個小隊單獨一間。

“讓他給我滾出去。”

看到鄭智浚,陳展禮便露出不耐煩,他昨天得到了上面的命令,讓他故意針對鄭智浚,但不要參與鄭智浚的行動。

故意針對,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戲。

十二個人,走出來四個,站在了鄭智浚面前。

“這是我的辦公桌。”

鄭智浚氣的渾身發抖,陳小二一點活路不給他留。

陳展禮沒說話,只是對著四人點了下頭。

四人不由分說,架起鄭智浚,直接將他丟到了門口。

他們雖然不被信任,但是投降過的人,名義上和鄭智浚一樣,是76號的正式隊員,況且這是隊長的命令,他們執行起來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陳小二,你不得好死。”

鄭智浚紅著眼睛,破口大罵,引來不少人出來觀看,眼看人越來越多,鄭智浚灰熘熘的離開,沒有去找吳升財告狀,而是回了家。

他去告狀沒用,就是主任也奈何不了陳展禮。

這份屈辱他只能自己承受。

錢沒有,飯不給吃,又把他趕出了辦公室,鄭智浚回到家,捂在被子裡哭了一場,彷彿全世界的人都在和他為敵。

“鄭大哥。”

到了中午,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鄭智浚立刻起身,收拾好自己,好好的洗了把臉,過去開了門。

“鄭大哥你怎麼了?”

見鄭智浚狀態有點不對,來人小心問道。

“我沒事,錢準備好了嗎?”

鄭智浚按照丁墨的吩咐,先穩住戰情組的這個人,他的身份暫時還不清楚,但看他的樣子就能知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好了,人呢,怎麼給我?”

“我會用個假任務,帶著他們出去,到時候你們負責接收,不過要先給我錢。”

鄭智浚回道,這是丁墨的交代,讓他先引誘軍統的人上鉤,只要對方答應接人,便趁機將他們全部抓走。

“不行,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來人很警惕,沒有答應。

“那沒辦法,我把人放了,你們不給錢,我找誰去要?”

鄭智浚沒有鬆口,來人想了下,輕聲道:“你等我訊息,我回去彙報。”

其實他想答應,對他來說只要能做成事,錢就會到手,但他做不了主,剩下的錢軍統的人也沒給他。

“去吧。”

鄭智浚點頭,他剛離開,便有人在後面跟上,希望能透過他,找到戰情組的人。

吳升財親自帶隊,昨天沒能盯住,今天總算是跟上了。

鄭智浚則向丁墨去彙報,對方回去商量,估計能成。

丁墨沒有在意,這件事太古怪,他不相信軍統會犯這樣的錯誤,這是不可能的事。

唯一的解釋,就是軍統在耍花招,但不知道耍什麼樣的花招。

整個下午,鄭智浚沒有出門。

回76號純粹是自取其辱,不如在家裡等著,這次任務完成後,他要立刻離開陳展禮的小隊。

立下的功勞,足夠他晉升隊長,不用再被陳展禮欺負。

“鼕鼕。”

晚上,鄭智浚的家門再次被敲響。

鄭智浚已經躺在床上,立刻起身,同時拿起手槍。

今天離開的人,已經商量好了?

那也不對,如果商量好了,處長會派人提前通知他,讓他做好準備。

鄭智浚小心來到門口,透過門縫向外看。

外面有個人,但看不清長相。

“誰啊?”鄭智浚手槍子彈上膛,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

“鄭大哥,我是順康碼頭的小王,想找您談點生意。”

又是談生意的人,鄭智浚傻了眼。

他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吃香,談生意的人都找他,這可是第三個了?

“就你一個人?”鄭智浚問道。

“沒錯,就我一個,我沒有帶武器。”

外面的人往後站了站,並且舉起了手,鄭智浚開了一條門縫,見他雙手舉著,立刻出去搜了他的身。

確實沒有武器。

“進來說。”

看了看外面,鄭智浚將他拉進家裡。

“什麼生意?”

“買人。”

果然又是買人,和之前兩個相同的目的,軍統到底想搞什麼,讓三個人來找他買人,難道他們不知道,根本不可能。

況且黃二北被他抓了,軍統還把人送過來給他立功?

和之前一樣,討價還價,不過這次他要的更高,每人十兩黃金,一共十二根大金條,定金是兩根金條。

小王爽快的放下兩根金條,和他約定明天再聯絡,看怎麼交易。

看著擺在桌子上的兩根金條,鄭智浚有點猶豫。

上次他上報後,金條被主任給扣了下來,他連口湯都沒喝到,這兩根若是交上去,恐怕又是一樣的結果。

他很不甘心,這可是兩根金條,換成大洋,足足六百多塊。

這麼大一筆錢,白白給了別人,不管是誰都不會樂意。

猶豫之後,鄭智浚決定,錢先不交,此人的事暫時不上報,明天看第二個聯絡的人是什麼結果。

“主任,我們跟著他去了公共租界,結果到了租界內,他進了一家賭場,裡面人太多,等我們進去後,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吳升財正在向丁墨,他們今天盯人,沒想跟丟了。

“這麼說,他有反跟蹤能力?”

丁墨很詫異,會反跟蹤,有可能是特工,可他的樣子根本不像,難道戰情組故意這麼做,第一個讓小混混來,第二是他們的人?

用這種方式麻痺他們,然後好脫身?

這個解釋有點牽強,畢竟明天他還要來和鄭智浚見面,一樣有被抓的風險。

“等明天看。”

丁墨吩咐道,他還是原定的計劃,只要讓他看到人,他就去抓,能抓到真正戰情組的人就行。

哪怕抓個普通隊員,同樣是大功。

“是。”

吳升財領命,第二天鄭智浚沒有那麼早出門,到了76號,陳展禮也不帶著他一起吃飯,不如自己在街上隨便吃點。

至於食堂,早餐就是窩窩頭就鹹菜和清湯。

久保是給他們改善過伙食,但不可能天天讓他們吃的那麼好,時間一久又恢復為原來的樣子,偶爾會加餐改善伙食。

但很少早上加餐。

鄭智浚吃的是油條稀飯,正吃著,一個賣報的小孩跑了過來,直接丟給他一張紙條。

丟完就跑,一句話沒說。

可他的動作早就暗中盯著的人發現,吳升財馬上讓人抓住了他。

“放開我,你們幹什麼?”

小孩不斷大喊,吳升財親自詢問,得知是有人給了他一塊大洋,讓他來送這張紙條。

透過調查,小孩就是在附近賣報紙的人,年紀不大,家裡很窮,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他不可能是軍統的人。

就是被軍統收買,用他來傳遞情報。

鄭智浚也走了活來,把紙條交給了吳升財。

“今天下午六點,以執行任務為掩護,帶他們十二人到公共租界吉祥路50號,人到了就給錢,別耍花樣,否則必殺你全家。”

鄭智浚有點慌張,這紙條的內容很符合軍統的作風。

他收過了錢,若是不帶人去,軍統真可能會暗殺他。

他不過是個普通隊員,那麼多重要人物都被軍統的人刺殺,他根本逃不掉。

這會他真的後悔了,幹嘛給自己惹麻煩,一開始就不該答應,更不該抓人,不理他們就好了。

“走,回去見主任。”

吳升財帶人回去,賣報的小孩他直接放了,留著沒用,軍統的人非常狡猾,估計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所以這次根本沒有露面。

丁墨收到彙報,眉頭再次緊皺。

對方沒有出面,用紙條的方式傳信,證明了他的猜測,昨天很可能來的是真正的特工。

他有點懊惱,提前做準備就好了。

後悔沒用,關鍵是接下來怎麼做,要不要按照他們所說的去做,以執行任務的名義,將這十二人帶到他們指定的地方?

軍統的人是想利用租界的特殊性,武裝營救?

這個可能不小,畢竟在租界內,他們和對方一樣,都不是自己的地盤,無法施展開。

但他們這麼想,那將是大錯特錯。

他不是李志群那個白痴,被對方打個措手不及,租界內軍統不可能動用太多的人,只要他事先做好準備,請駐軍穿便衣提前去埋伏,面對精銳的是本士兵,軍統的特工根本不夠看。

而且他們不怕,哪怕被巡捕抓到,回頭巡捕就會放人。

倒是軍統的人,只要出現,不管是死是活,他抓到一個就是大功。

那麼多人,肯定不止一個。

殺死對方一批人,再抓上幾個,這次就是天大的功勞。

丁墨將計就計,按照軍統說的去做。

“久保先生,這是我的計劃,您先看看。”

丁墨來到久保辦公室彙報,這次要請日本人幫忙,他沒有調動日本兵的權力,必須讓久保來做協調。

“對方既然被你們發現,為什麼還敢這麼做?”

久保不解,軍統想幹嘛,明知道他們事先知情,依然要做這次的交易,就不怕全軍覆沒。

“久保先生,您對軍統戰情組不太瞭解,不誇張的說,他們是中國特工中最厲害,也是最能打的一個部門,比其他特工組織都要強。他們做過很多的事,對帝國帶來過很大的傷害,特別是他們組長楚凌雲,是特高課必除的人。”

丁墨小聲解釋,把楚凌雲做過的一些事講了出來。

“戰情組的人屬於驕兵悍將,我猜測,他們是想硬碰硬救人,上次上海區在租界將李志群打的很慘,差點殺死李志群和吳三寶,估計戰情組的人不服,想在租界內對我們也打場狙擊戰。”

“久保先生,這是我們的機會,他們既然想打,我們便奉陪,但不用出動特工,我們去一點人麻痺他們,您調點日軍精銳過去,提前埋伏好,到時候他們必然中計。”

丁墨說出了他的完整計劃,久保不斷點頭。

計劃可行,協調日本兵,他有這個資格和權力。

“很好,你等著,我馬上調兵。”

丁墨的計劃對76號有利,久保不會反對。

很快他協調了一個日本小隊,穿上便衣,提前進入租界,至於武器,他會想辦法給他們送進去。

一個小隊五十多人,軍統哪怕來一百人,也不見得是他們的對手,這些日本士兵團隊作戰更為厲害。

丁墨還會帶三十多名特工,這次吳升財小隊全部出動。

這三十多人,並沒有包括忠義救國軍的那十二個人。

到了下午,一輛輛車駛出,泥鰍很快收到訊息。

泥鰍向楚凌雲去彙報,楚凌雲此時正在翻看卷宗,主要是關於特高課的,南雲馬上要回來了,在沒回來之前,便連續下達命令。

首先調江崎賀到安保組做了個閒職,江崎賀是課長秘書,他沒能跟三井一起離開,南雲第一個拿他開刀很正常。

江崎賀現在惶惶不可終日,想跑又不敢,沒人能幫得了他。

石田和江騰自身難保,沒辦法幫他。

這段時間,兩人沒有閒著,找出內部存在的隱患,以執行任務為由,帶他們送死,沒死的他們會暗中處理掉。

這些隱患排除,不代表他們安全。

南雲回來後,他們的考驗才是正式開始。

“組長,他們上鉤了。”

“很好,等人到位,我們看戲就行,錢準備好了嗎?”

楚凌雲笑道,泥鰍立刻點頭“全都準備好了。”

“按照計劃去做吧。”

“是。”

泥鰍領命,不愧是組長,把敵人耍的團團轉,丁墨以為看透了他們的計劃,實際上完全是按照組長的計劃在前進。

楚凌雲這次制定了很多種方案,將丁墨他們能夠做出的反應,全部考慮在內。

最終不管丁墨他們如何選擇,除非他們不心動,不做任何回應,否則這次必然中招。

目前丁墨的選擇,在他們預測裡面算是中等,並不算最高明的應對。

丁墨本身的能力其實並沒那麼高,他擅長的是投機。

為此搏了個高位,論真實能力,他甚至不如李志群。

下午,幾輛車駛出76號,吳三寶在窗戶那看著,立刻到了李志群的辦公室。

“主任,丁墨他們又有行動了,看樣子是大行動。”

“我知道,看他們有沒有收穫吧。”

李志群輕聲回道,丁墨之前說過,有人自投羅網,他已經抓了人。

他不知道後續什麼情況,但軍統的人不是傻子,人被抓了,還讓他有所行動,最大的可能是陷阱。

丁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看他的運氣如何。

“好吧。”

吳三寶有點無奈,李志群不在意,他說不得什麼。

他明白,李志群目前重點還在尋找內奸方面,內奸不除,他寢食難安。

“久保先生,您在這就行,千萬不要出去,有危險。”

丁墨帶著久保到了指定地點附近的監視點,這是他下午派人來找的地方。

這次行動久保執意參與,丁墨沒辦法,只能將他一起帶了過來。

“大人,咱們就在這吧,外面危險,您忘了上次的事?”

陳展禮也跟了過來,他的人是誘餌,久保又親自參加,他不得不來。

“好,我們在這,不出去。”

久保欣然點頭,這次有可能會發生大戰,躲遠點好,既向影左大人證明,自己不懼危險到了現場,又能保證他不會有事。

時間慢慢走過,所有人全部到位。

十二名忠義救國軍的人,被人綁住了雙腳和手,用衣服蓋住,防止他們趁亂逃跑。

同時軍統的人想強行救人,必須來幫他們剪斷繩子,增加軍統的營救難度。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鄭智浚帶著十二名忠義救國軍的人,小心的在明處等著。

他心裡不斷暗罵,罵丁墨,也罵吳升財。

軍統明顯是要強行救人,他在明處,對方一旦動手,他很可能第一個便被打死,這會他的腿直打哆嗦,心裡更是無比後悔。

早知道不接這樣的任務,這算什麼任務?

好處沒一點,危險的事全是他在幹。

戈登路巡捕房,冉五看著面前整齊排列的巡捕。

“接到舉報,有中國人和日本人要在我們的地盤上大戰,總巡長有令,不能讓他們打起來,我們要去阻止,不管是哪方面的人,立刻給我抓回來,敢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

三個巡長首先領命,冉五站在一旁,讓總巡長來講話。

總巡長是之前的副總巡長,原來的總巡長違背了托馬斯的命令,被撤職查辦,副總巡長意外暫代總巡。

之後他花了不少的錢,總算將那個‘代’字去掉,成為正式的總巡長。

因為沒有完成楚凌雲的交代,托馬斯為了安撫楚凌雲,特意將冉五提拔為副總巡長,五千美元買一個副總巡,絕對是大賺。

“冉副總,你帶隊去吧。”

總巡長講完話,笑眯眯的說道,中國人要和日本人大戰,肯定不能讓他們打起來。

打起來誤傷到誰都是他們的責任,更何況那麼大的動靜,他要不被罵才怪。

弄不好要挨處分,若是因為他們的戰鬥驚到或者傷到了租界的重要人物,他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總巡長可能會丟。

必須阻止。

但雙方都是不要命的主,子彈不長眼,他還沒活夠,命令他下,讓冉五帶隊去執行。

“是。”

冉五領命,領著三個巡捕隊的大部分人,浩浩蕩蕩離開巡捕房。

到了六點,接頭的人並沒來,也沒有槍聲,鄭智浚小心的躲在十二人的身後,生怕哪裡打來黑槍。

“主任,有動靜。”

遠處一輛輛車駛來,他們在高處,看的遠,已經注意到了。

丁墨立刻拿起望遠鏡,軍統的人那麼囂張嗎?竟然敢直接開車過來火拼?

很快,他的眼睛一緊。

他看到了車上站著的是巡捕,巡捕怎麼會這麼快過來,他們還沒打起來呢?

“不好,我們上當了。”

丁墨臉色勐一變,他明白了怎麼回事,軍統的人就沒想著和他們打,而是利用巡捕,來抓他們的人。

等人被抓後,他們從巡捕的手裡救走忠義救國軍的人,要比自己來搶容易的多。

“快,去通知他們,撤退。”

丁墨大喊,但看了眼窗外,他明白已經晚了,這裡是租界,他們臨時租的房子,沒有電話。

此時根本來不及通知他們。

他現在只能祈禱,那些自大的日本兵千萬別和巡捕起衝突,被抓沒事,他們能把人要回來,可要是打死了巡捕,要人就不容易了。

這些日本兵要是出事,久保饒不了他。

“下車,搜查。”

到了地方,冉五下達命令,三名巡長親自帶人,四處搜查,鄭智浚和十二名忠義救國軍的人最先被查到。

鄭智浚有槍,立刻被按倒綁上。

十二人被綁住了手腳,不明白什麼情況的巡捕,依然將他們抓走帶到了車上。

沒一會,隱藏的76號特工便被找出來了大半,見到是巡捕,他們很聰明的沒有反抗,因為帶著武器,紛紛被抓走。

倒是那些日本兵,被發現的時候沒打算束手就擒,準備和巡捕對抗到底。

好在丁墨派去的人及時趕到,勸住了他們,最終他們放下武器,跟著巡捕離開。

只有少數幾個特工逃掉,剩下的全被冉五抓到。

加上被綁住手腳的十二人,足足九十多人,不僅武器充足,而且帶了擲彈筒和炮彈,這哪是械鬥啊,分明就是打仗。

冉五還沒回去,就用電話打給了總巡長,這是要桉,必須彙報。

總巡長嚇了一跳,幸好有人舉報,否則這次麻煩大了。

被抓人的身份也弄清楚了,目前抓的是日本人和76號的人,沒有見到中國特工,倒是這些日本人太囂張了,實在讓他火大。

這裡是租界,不是日本人的地盤。

他們帶了那麼多武器進來,到底想幹嘛?

“丁墨,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他們的人紛紛被巡捕抓走,久保臉色很難看,他親自過來,想要立下大功讓影左看看,結果是他的人被抓了。

軍統特工,根本沒有出現。

“久保先生,我們上當了。”

丁墨苦笑道,戰情組的人耍了他,他們就沒想著來交易,而是舉報給巡捕,讓巡捕來抓他們。

他之前沒有想到這點,一頭扎進陷阱裡,現在這麼多人被抓,贖他們可需要一筆不小的錢。

“久保先生,我們要先把那十二名忠義救國軍贖回來,不然很可能被中國人贖走。”

來不及過多解釋,丁墨急急的說道。

他沒錢,掌握錢財的是久保。

想贖人,必須要久保同意。

一旁的陳展禮心裡暗喜,他終於知道組長是怎麼救人的。

組長真是厲害,不費一兵一卒,讓巡捕幫著他們救了人,丁墨這次吃了個啞巴虧。

賠了夫人又折兵。

“快去。”

久保明白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忠義救國軍的人不能被中國人救走,否則他這次不僅無功,而且是大過。

丁墨得到允許,立刻帶著吳升財跑了出去,趕往巡捕房。

冉五抓到人後,撤回了巡捕房,帶回來的人太多,一下子把他們的牢房都塞滿了,那些日本兵倒是有骨氣,沒喊什麼話,就是覺得窩囊。

一槍沒打便被繳械,這是他麼的恥辱。

“陸總巡長,多謝了。”

泥鰍從總巡長辦公室走了出來,剛才他送上了一份厚禮,贖回了十三個人。

不是十二,而是十三,包括鄭智浚。

得知這些是被日本人抓走的人,總巡長沒有客氣,把人交給了泥鰍。

主要是泥鰍給的錢太多了,每個人就是三根金條。

這麼多錢,哪怕要分出去一部分,也能讓他之前拿下總巡長的投入回收過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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