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鄭志傑正在辦公室處理公務。

“組長,總部密電。”

手下敲門進來,放下封電文,這是總部的加密電文,一般這樣的電文普通電報員無法翻譯,需要他親自來翻譯,然後呈報站長。

若是等級再高的絕密電文,只有站長那有密碼本,連他也翻譯不了。

拿出密碼本,鄭志傑逐字翻譯,翻譯還沒完成,他便愣了下。

這份電文,竟然和紅黨有關。

鄭志傑快速翻譯完所有內容,不動聲色起身。

站起來的時候,他的身子因為憤怒而晃了晃。

總部要求他們嚴查潛伏紅黨和游擊隊,戴老闆想做什麼?

大敵當前,不求擊退侵略者,卻來調查他們,他對果黨徹底失望,但這份電文他必須上報。

深吸口氣,整理好心情鄭志傑出門,他不能在方儀湖面前露出任何異樣,方儀湖性子雖然是大大咧咧,嫉惡如仇,可他是果黨,而且是果黨的擁護者。

他反對的是那些貪官,無能的軍官,不是果黨本身。

長期的潛伏,鄭志傑能夠很好的調整自己心態,沒多久他便到了方儀湖辦公室,將電文放下。

“我知道了,這是通報,看來風雨欲來啊。”

方儀湖澹澹說道,果然沒有太大的反應。

通報便是各站全部接到了這個密令,軍統要做的是大動作,他必須儘快將這份情報上報給老家,讓同志們務必小心。

戰情組,楚原將密電送到楚凌雲辦公室。

他沒有翻譯,這種密信向來是泥鰍負責,他手中並沒有密碼本。

翻譯完後,楚凌雲眉頭緊緊凝結在一起。

戴老闆要查紅黨,又要對紅黨下手?

合作才多久,再次下黑手,老頭子這是看擋住了日本,讓日本暫時無力進攻,又開始弄么蛾子。

好在他沒敢破壞明面上的抗戰,至少明面上的同志是安全的。

可真當他不敢嗎?

同室操戈,千古奇冤是怎麼發生的,那時候日本還沒投降呢。

燒掉電文,嘆了口氣,楚凌雲開啟電臺。

他的辦公室就有一臺,主要是方便他接收一些泥鰍不能幫忙的電文。

比如劉成柱,克洛尹,鮑勝群,以及紅黨他們發來的資訊。

“滴滴滴滴。”

電臺訊號不斷響起,沒多久,延州那邊,通訊員帶著電文進到柯公的辦公室。

“柯公,11號密電。”

“放這吧。”

柯公合起手上檔案,接過電文,拿出密碼本仔細翻譯。

內容不少,看完之後,柯公輕輕嘆了口氣。

之前方士易便透過上海的組織給他發了電報,說果黨最近可能會有針對他們的動作,老代回來後,同樣轉達了這一擔憂。

現在來看並不是空穴來風,果黨是真的準備下手。

狂飆1號的分析更透徹,他認為這是果黨常校長的一次試探,果黨不會大規模動手,但一定會動手,目標主要為潛伏人員和游擊隊,潛伏人員還好,只要藏好,別讓果黨找到,他們便沒有辦法。

最重要的是游擊隊,目前很多游擊隊肩負著破壞日本運輸線,或者城外碉堡等設施的任務,他們力量不強,但因為人員分散,又是打一槍便跑,讓日本人防不勝防,煩不勝煩。

他們最為危險,最近要叮囑他們小心,不僅要小心日本人,還要小心果黨的人。

特別是果統區的同志,最近一定要減少活動。

柯公之前便做出佈置,叮囑同志們小心,如今得到確切訊息,他要把這個通知擴大,告訴每個游擊隊,務必要小心果黨的迫害。

狂飆1號特意提醒,這次的事中統也會介入,不能馬虎大意,中統和軍統雖然是競爭對手,但對付紅黨的態度上卻是一致。

沒多久,通訊員又送來了幾封電文。

這些全是他們潛伏的情報員發來的提醒電文。

包括成都的鄭志傑,還有中統潛伏的同志。

狂飆1號說的沒錯,這次的確是中統和軍統的聯合行動,不能有任何的馬虎大意。

“柯公。”

見柯公親自來到的電訊室,房間裡的人全部站了起來。

“坐下,馬上給全國各部發報,確保他們收到電文,回覆後再停止傳送。”

“內容是:責令各部通知到所有游擊隊,小心果黨特務破壞,暫停所有非緊急必要的行動,安心蟄伏,等候通知。”

這次要通知的人非常多,很多游擊隊沒有電臺,需要通知到他們上一級,甚至上一級的上一級機構,然後再向他們傳達。

各地的開機時間不同,必須等他們回覆,確定收到訊息,柯公這邊才能放心。

“是。”

電訊處立刻忙碌了起來,滴滴噠噠的電報聲不斷,喜歡的會認為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音樂,不喜歡的只會當做噪音。

好在電訊室的同志們非常喜歡這份工作,這種聲音越多,他們便越興奮,工作激情更高。

“別東張西望。”

參謀長突然訓斥道,他們四人進了城,直奔公共租界,王區長給他們發了電報,讓他們進城來彙報,順便把立了大功的陳展禮送來。

劉團長不能離開,參謀長便帶著兩名衛兵和陳展禮進了城。

陳展禮的年紀並不大,之前一直在鄉下生活,這是他第一次進入繁華的租界,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忍不住到處去看。

他這個樣子很容易引來別人的關注,或者巡捕,參謀長不得已斥責他。

“是,參謀長。”

陳展禮回道,參謀長嚇了一跳,再次呵斥道:“不要叫我參謀長,叫我周老闆,命令你全忘了?”

“是,周老闆。”

陳展禮急忙改口,參謀長很無奈,若不是上面有命令,他絕對不會帶這個傢伙進城,簡直是顆炸彈。

四人來到一家賓館,辦理入住。

昂貴的住宿費,讓陳展禮為之咂舌,他進過城,不過是松江城,和眼前的租界幾乎是兩個世界。

“你們倆看好他,不要讓他出門,陳小二,你老實給我待著,敢偷偷出去我斃了你,要是不出去的話,回來我給你買燒雞吃。”

參謀長對三人吩咐道,他們住的是四人間,沒有分開。

陳展禮到團部時間不長,但他的性子大家已瞭解,好吃懶做,滿嘴跑火車,不管你對他是打是罵,他完全不在乎,只要能讓他吃好就行。

參謀長瞭解他的弱點,怕他跑出去偷吃,特意用燒雞來勾引他。

“周老闆放心,我一定不會出去。”

陳展禮急忙回道,參謀長滿意點頭,剛要出門,陳展禮突然說道:“周老闆,您早點回來啊。”

參謀長身子僵硬了下,讓他早點回來,那是想著他承諾的燒雞。

這個陳展禮簡直是無藥可救,也不知道王區長為什麼想見他,特意要求他把人帶過來。

從旅館出來後,參謀長沒有立刻前往接頭地點,先是做了幾個反偵查動作。

他是之前別動隊出身,接受過一定的特工訓練。

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不能有任何的大意。

這是戴老闆吩咐過的三個任何。

確定沒事,他趕到了接頭地點。

“先生,要畫報嗎,全是美女。”

找到公園的第三把長椅,參謀長坐了下來,沒一會便來個老人,猥瑣的對他笑著。

說完,老頭張開他的馬甲,裡面掛著一張張小型畫報,確實是美女,而且不少是外國美女。

這些照片讓他嚥了咽口水,但他還是搖頭道:“我不需要,謝謝。”

他是來接頭的,不是來買畫報。

這個時候不能節外生枝。

賣畫報的老頭沒有糾纏,轉身離去,等他走出很遠,梁宇從暗中現出身子。

畫報老頭是他做的安排,他是真正來接頭的人。

接頭之前,他要確定是否安全,畫報老人是他佈置的預警,如果有人跟蹤畫報老頭,這次接頭他便會放棄。

確定沒人跟蹤,做了簡單偽裝的梁宇緩緩走了過來。

“朋友,一個人?”

梁宇坐在參謀長身邊,笑著問道。

參謀長心裡一動,接頭暗號來了。

“不,這還有一個人,你看不到嗎?”

參謀長指著旁邊的空氣說道,如果不是接頭的人,聽到這樣的話會把他當成神經病,這樣不至於誤認接頭的人。

畢竟這樣的問話很常見,有些自來熟的人跑來搭訕的時候會這麼問。

“你錯了,那是兩個人。”

梁宇笑了,參謀長同樣露出笑容:“是我弄錯了,確實是兩個人。”

“跟我來。”

梁宇起身,參謀長跟在他的身後,接頭暗號成功,他明白對方是上海區的人。

梁宇將他帶到了附近的一所安全屋,王躍民正在這等著他。

“我是王躍民,坐吧。”

王躍民正坐在裡面,旁邊還站著個陌生的男子。

參謀長沒坐,立刻站直身子敬禮:“卑職周還松,見過王區長。”

“不用那麼多禮,坐下說。”

王躍民輕輕搖頭,這次城外的忠義救國軍做的不錯,給他長了臉,畢竟他是這些人的直屬上司。

“是。”

參謀長坐好,王躍民隨即問起他們在城外戰鬥的詳細過程。

之前電報上說的簡單,詳細過程他們並沒有彙報。

“好,乾的確實漂亮,沒想到你們平時還特意注重過水中訓練,做的好,只要你們留在蘆葦蕩,那就是你們最佳的防禦城堡,日本人除非消耗巨大的精力和物資,否則奈何不了你們。”

聽參謀長說完,王躍民高興的拍了拍桌子。

忠義救國軍利用地勢,取得這麼大勝利,著實給他長臉。

從他接手上海站的時候,城外的忠義救國軍便歸他指揮,但他從沒有重視過,完全把他們當行動隊員的補充來源。

現在來看,城外一樣有聰明人,忠義救國軍一樣能做好。

他確實疏忽了這支力量,以後要更加重視才行。

“多謝區長誇獎。”

參謀長立刻道謝,王躍民則對梁宇使了個眼色。

梁宇會議,立刻進入偏房搬出來個箱子,泥鰍則從後面拿出個厚厚的公文袋。

“周還松,這是戴老闆給你們簽署的晉升令和嘉獎令,你帶回去,分發給每個人,這一箱是五千大洋,戴老闆給你們的獎勵,我一個子不會少你們的,另外再給你們三千大洋,作為上海區給你們的獎勵。”

戴老闆有了表示,王躍民不能太摳。

他索性加了三千大洋,共計八千大洋,一起交給周還松。

“謝戴老闆,謝謝區長。”

周還松大喜,起身道謝,他本以為上面獎勵的五千大洋,到他們手中能有三千就不錯了,畢竟果黨的最大特色,便是層層剋扣。

沒想到王躍民沒扣他們一分,額外又給了他們一筆獎勵。

八千大洋,這筆額外的收入獎勵他們使用很久。

“武器彈藥我會分批給你們送去,你們不要著急,好好訓練,爭取下次殺死更多的鬼子。”

“是,我們一定好好訓練,殺鬼子。”

周還松輕聲回道,雖說是在安全屋,可這樣的話他們依然不敢大聲去說。

“那個立下大功的陳展禮呢?”王躍民突然問道。

“在旅館呢,我去帶他過來。”

周還松急忙回道,王躍民則搖搖頭:“不用,我派人去接他們,今天你們就住在這,明天我派人把你們和東西一起送出城。”

旅館不安全,日本人發動了很多混混,專門盯著這些地方。

這處安全屋他下次不會再來,先讓他們住著,比旅館內安全。

“是。”

周還松應道,他明白在城內和外面不同,不能擅作主張,一切要聽從區長的命令。

“泥鰍,你去接他們。”

王躍民對泥鰍吩咐道,泥鰍圓滑謹慎,他去接人最安全。

泥鰍離開之前,找周還松要了個信物,他沒見過在旅館的三人,他們不會輕易相信自己,有了信物,可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泥鰍帶著人很快到了旅館,他沒有立刻進去,在外面觀察了一圈。

哪些是青幫混混,哪些地方可能是監視點,又或者有沒有人盯著這裡,他一眼便能看出來。

確定沒事後,泥鰍帶人進入旅館。

他先是用假身份辦理入住,觀察旅館的人是不是特務偽裝,這裡沒有異常後,他才朝著三人藏身的房間走去。

“鼕鼕。”

敲門聲響起,房間內的三人瞬間警覺,兩人拿出手槍,悄悄來到門口。

參謀長出去不久,他回來的話不會這樣敲門,會直接喊他們開門。

“誰啊?”

一人問道,泥鰍在外面聽到了裡面輕微的腳步聲,還挺警覺,但做的不過關,這個時候應該守在窗戶旁,一旦有人強行進入,先跳窗逃跑。

來到門口,真是敵人,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陳展禮這會則是來到窗前,小心的看著外面,仔細的觀察外面有沒有人。

“周老闆讓我來的。”

泥鰍輕聲回道,他沒站在門口,萬一裡面的人不相信他,突然開槍,他能冤死。

“參謀長。”

一人現出驚喜,伸手就去開門。

陳展禮注意到他的動作,急忙喊道:“等等,問清楚他的身份。”

“你是誰?”

反應過來的衛兵立刻問道。

“外面說話不方便,讓我進來再說,我若是來抓你們,早就破門而入,你們能有多少秘密值得我必須活捉?”

泥鰍小聲說道,陳展禮再次看向窗外,確定沒有人守著,對門口的兩人點了點頭。

不過他依然站在窗前,沒有過來。

門被開啟,泥鰍走了進來,隨手丟給門口衛兵一件東西。

衛兵慌忙接過來,看清楚後,立刻驚道:“這是參謀長的護身符,平時他都是隨身攜帶,從不摘下來。”

這名衛兵平日就負責保護參謀長,認得參謀長的東西。

“剛才是你發出的提醒?”

泥鰍徑自走到陳展禮面前,上下仔細打量著他。

“是我。”

陳展禮見進來的人沒有動手,稍稍鬆了口氣,轉過了身。

泥鰍來到窗前對外看了看,隨即對他們說道:“周老闆和區長見過了,我奉區長的命令接你們到更安全的地方,跟我走。”

泥鰍帶來的人這會也進入房間,把他們隨身的槍收走。

這是避免出現誤會造成的意外,沒了槍,三人更沒辦法,老老實實跟著泥鰍離開。

沒多久,他們便到了安全屋。

“參謀長。”

見到周還松,三人總算是徹底放心。

“區長,他就是陳展禮,外號陳小二,是他及時逃出來,向我們彙報的訊息。”

周還松把陳展禮叫過來,王躍民則仔細的打量著他,有點失望。

陳展禮其貌不揚,甚至有點猥瑣,咧嘴笑的時候,露出發黃不齊的牙齒,單看外貌,沒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區長好,卑職陳展禮,向您問好。”

陳展禮很會說話,主動打著招呼,泥鰍則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你們連部遭遇襲擊的時候,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王躍民問道,這個問題陳展禮早就回答過,不過是在團部,面對比團長級別更高的區長,他沒敢有任何隱瞞,老老實實交代出一切。

王躍民聽完後神情古怪,竟然是想跑出去偷吃,躲過了這一劫?

之前他並不知道這個情況,劉團長報喜不報憂,丟人的事他怎麼可能主動彙報。

“你們在這好好休息,明天我派人送你們離開。”

王躍民起身,他已沒有了留下陳展禮的想法,本以為是個有勇有謀的人,沒想到竟然是個滑頭。

離開之前,梁宇命人盯住這邊,畢竟有八千大洋和他們的委任狀,四人在這裡不能出門,要好好的看守這些東西。

外面的安全,上海區負責。

真出了事,他們能及時做出應對。

“區長,陳展禮您不要了?”

回去的車上,泥鰍笑呵呵對王躍民問道,王躍民立刻搖頭:“不要,還以為是個有能力的人,搞了半天,純粹是運氣。”

“區長,您不要,人給我怎麼樣?”

王躍民回過頭,驚訝的看向他:“你沒聽他自己說,不喜歡訓練,又貪吃,這樣好吃懶做的人你要做什麼?”

“區長,您就給我吧,我要他有用。”

泥鰍沒有解釋原因,陳展禮是有不少缺點,但他不是沒有優點。

他比一般的人警惕,又聰明,同時還有一定的責任心。

如果沒有責任心,泥鰍也不會要他,這點從他發現連部被端掉,立刻想辦法去團部通知便能看出來。

要是怕死怕事的人,早就自己跑了,根本不會這麼做。

“行,你想要就留下吧。”

王躍民沒有再問,左右一個人而已,他並不在意。

泥鰍想要,那就給他,泥鰍對他更重要,這點小事他不會去拒絕。

“謝謝區長。”

泥鰍高興笑道,陳展禮的那些缺點,他絲毫沒有在意。

組長曾經說過,不要只看一個人的缺點,要看他的作用,缺點用好了,同樣會變為優點,就好像他,身上的缺點可不少。

膽小怕死,可正因為他的膽小,總能讓他想出更多安全的方法,來避免可能出現的危險。

他怕死,所以做事非常謹慎,不給自己犯錯的機會。

他同樣遊手好閒,和混混們混在一起。

但這樣他更容易得到混混們的認可,獲得別人打聽不到的情報。

早在武漢的時候,他便因此多次立功。

他在陳展禮的身上,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所以想要留下這個人。

第二天上午,泥鰍親自來到安全屋。

外面停了五輛馬車,馬車有石原商行供貨商的手續,這些馬車可以暢通無阻,沒人敢隨意阻攔。

“你們走吧,我的人會把你們安全送到地方。”

泥鰍對周還松說道,他級別可不比周還松低,他在戰情組,地位比周還松高多了。

相同的級別,不一定權力相同。

影左級別比土原低了那麼多,但因為他的職務不同,一樣能將土原擠出上海,一手操控和中國人的談判。

“謝謝趙隊長。”

參謀長到現在都不知道泥鰍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姓趙,是個隊長。

可是隊長怎麼能在區長的身邊,幫著區長做那麼多事?

很明顯是區長的絕對心腹,這樣的人,他不敢得罪。

幾個人將東西在馬車上藏好,準備離開。

陳展禮有點遺憾,昨天到底沒能吃上燒雞,參謀長被區長接見,之後不讓他們再出門,晚飯都是在房子裡自己吃的乾糧。

搬完東西,他東張西望,希望能找到買燒雞的機會。

可惜他對城內不熟,在駐地他敢偷跑,在這裡卻不敢,跑出去找不到參謀長他們,在這裡他可是黑戶,很容易被抓。

“陳展禮留下。”

等他們收拾好,泥鰍突然說道,周還松則愣了下。

“區長有令,調陳展禮在上海區,他不用回去了。”

泥鰍給了周還松一張調令,有這張調令,讓他回去能夠交差。

“是。”

見到調令,周還松不再過問,陳展禮竟然被區長看中,留在了城內。

區長這次可真是走了眼,把陳展禮留下也好,他那好吃懶做的性子真的讓團部頭疼。

他是功臣,不能隨意懲罰。

但他這個樣子,很容易將其他人帶壞,人家訓練,他憑什麼不練,哪怕他晉升到了軍官,團長依然沒敢給他安排職務,就怕他把手下人全部帶壞。

留在城內,以後他們就不用在發愁怎麼安置他。

“陳展禮,留下好好做事,別丟咱們忠義救國軍的臉。”

周還松吩咐道,跟著泥鰍的人趕著馬車離開,這次順便給他們送去了一些生活物資和糧食,錢和委任狀則藏在最深處的暗格內。

“周老闆。”

陳展禮急忙叫道,周還松沒有搭理他,幾輛馬車很快遠去,最後轉了個路口消失不見。

“跟我走吧。”

泥鰍對陳展禮說道,陳展禮不敢拒絕,忐忑的跟在他身後,最後上了輛車。

他不是第一次坐車,昨天便坐了一次。

在車上,他同樣不敢動彈。

但他很快轉頭,驚訝的看向泥鰍。

泥鰍的手中開啟了個紙包,裡面發出誘人的香味,赫然是一隻很肥的大燒雞。

陳展禮吞了吞口水,強行將頭轉向一旁。

“給你的,吃吧。”

泥鰍笑著遞了故去,陳展禮勐的回頭,驚訝的看向他。

泥鰍對他點了下頭。

“謝謝趙隊長。”

陳展禮道謝後,立刻撕下來個雞腿就啃,這幾天可把他饞壞了,看著他,泥鰍心裡稍稍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任務,陳展禮能做好嗎?

他並沒有完全的把握。

陳展禮是被上海區留下的,不過那是上海區先幫他把人要過來,回頭他會把陳展禮轉到戰情組,成為戰情組的人。

關於陳展禮的使用,他要等向組長彙報後,再來啟用。

若是組長不答應,他就把陳展禮留在身邊,好好的培養。

貪吃算什麼,誰不喜歡吃,他也喜歡,有酒有肉的日子多快活,多少人為了填飽肚子辛勤努力,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這是人的正常慾望,不算什麼。

泥鰍將他安頓在一個安全屋內,又給了他點錢,這個安全屋旁邊便是個飯館,泥鰍允許他去飯館吃飯。

“組長,我發現了個人才。”

晚上,泥鰍特意回到戰情組,向楚凌雲彙報。

“人才,是誰?”

楚凌雲有些驚訝,能被泥鰍認可為人才的可不多。

“之前在忠義救國軍……”

泥鰍把陳展禮的情況詳細彙報,楚凌雲沒有打斷他的話,一直說了好幾分鐘,泥鰍才說完。

陳展禮吃不了紅黨的苦,逃到了忠義救國軍這邊。

這件事他早就知道,沒想到就是他。

而他在忠義救國軍時候,依然好吃懶做,整天想著跑出去偷吃,楚凌雲甚至懷疑,他們連部的暴露,會不會和他有關?

這些話楚凌雲沒說,他可以查出來。

“組長,我想讓他打入特工總部。”

泥鰍彙報完,突然說道,楚凌雲瞬間看向他,沒想到泥鰍竟然是這樣的想法。

他們早就想在特工總部內安插自己的人手,但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也沒有合適的機會。

楚凌雲沒有說話,他在思考泥鰍所說的事情有沒有可能。

仔細想過之後,楚凌雲驚訝的發現,陳展禮真的具備這個條件。

首先他不是上海區和戰情組的人,不瞭解城內的秘密,至於城外的話,他的連部都沒了,又剛打了勝仗,很容易做出應對和佈置。

他這樣的人投降,不會被特工總部的人懷疑他是臥底,像他這樣的人叛變太正常了,甚至不用刑罰便會叛變。

其次,他很圓滑,也很聰明,能在敵人內部很好的保護和偽裝自己。

不過現在的他還不夠,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特訓才可以。

關鍵在於,他能不能真的去做臥底,而不是徹底的叛變,真那樣的話,他們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甚至給他們帶來危險。

“你如何保證,他不會真的叛變。”

楚凌雲問道,泥鰍立刻明白,組長不反對他的計劃,就是對陳展禮不放心。

“他的家人全是被日本人殺害,他和日本人之間有著深仇大恨,當初他參加紅黨游擊隊便是想著為家人報仇,他離開紅黨後,找到忠義救國軍,就是想繼續參軍,獲得報仇的機會。”

“組長,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不會輕易叛變,一定會真心幫我們做事。”

泥鰍快速回道,陳展禮確實恨日本人,想要報仇,不然他不會參軍。

可惜他的性子,實在受不了游擊隊的艱苦。

忠義救國軍這邊還好點,至少不像紅黨那麼嚴格。

“光靠眼光不行,這樣吧,給他安排個試探,可以的話,便對他進行特訓,不行,你再看著安排吧。”

楚凌雲搖頭,泥鰍的眼光是不錯,但這件事風險太大,別說他的眼光,就是自己看好的人,一樣要進行嚴格試探,確定後再來使用。

潛入敵人內部,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

“是,我這就去安排試探。”

“冒充特工總部的人去收買他?”

楚凌雲立刻問道,他對泥鰍太瞭解,說完他便知道泥鰍想的是什麼。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組長您,還是您最聰明,十個我拍馬也比不上。”泥鰍嘿嘿笑道。

“別拍馬屁了,你那樣的試探不行,我來安排吧。”

楚凌雲搖頭道,收買是能看出一個人本性,但光靠收買不夠,敵人的殘忍超出他們的想象,對投降的人,他們不會輕易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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