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組瞪著走出去的宗棲人,冥思苦想,抓耳撓腮,還是想不通。

從複製人群追著宗棲人滿街跑,再到對方帶著他們從巨型怪物手底下逃脫,期間三人也沒分散,完全想不起來宗棲人到底做過什麼才能和這群複製人化干戈為玉帛。

總不至於是靠美色吧?新人組同一時間想到這種可能,齊刷刷去看宗棲人那張臉。

……嘶,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宗棲人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狐疑地轉過了頭,視線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微妙眼神和閃避心虛的小動作已經可以說明一切。

不遠處傳來風的呼嘯,幾道身影撲扇翅膀,圍繞著高樓大廈巡邏,龐大的身體彷彿能夠遮天蔽日,偶爾會像是發現了什麼,如同離弦之箭一樣衝進街頭巷尾。

繼驚悚尖銳的慘叫聲後,它出來了,嘴裡銜著個渾身淌血的人。

人還沒死,不停叫著掙扎,被怪物凌空一拋,一口吞到腳,心滿意足地咀嚼起來。

嘎吱嘎吱,不斷有肉屑和碎骨頭掉落,最後巨型怪物消失在高空。

縱橫交錯的橋上滿是端著傢伙的警衛,看他們嚴陣以待的架勢,毫不懷疑只要發現一個可疑人物,就會立馬衝上去將其錘成肉泥。

環境危險,身染瘟疫,沒有治療的辦法,該怎麼通關連頭緒都不明瞭。

宗棲人念頭掠過,搖了搖頭。

“你們覺得我這張臉夠不夠蠱惑眾生?”

新人組遲疑著,沒法昧著良心說不。

“很好,這是個思路.”

宗棲人饒有興味,眼尾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現在我們就原路返回,去找之前那頭怪物,看看我這張臉夠不夠和它達成和解,沒準還能從它嘴裡套出點有用的東西.”

新人組看他完全不像說笑的樣子,瞠目結舌,眼見人再一次邁腿走:“不是,宗棲人,大哥,宗哥,大佬——別衝動!”

“看.”

宗棲人等他倆急了眼,搖頭一哂,“你們也覺得不行.”

“容貌充其量只算得上個便捷的道具,真正的危機面前,它毫無作用.”

他說著,眼中劃過一抹晦暗,似乎有點自嘲。

那淺顯的情緒轉瞬即逝,變作有些刻薄的揶揄:“麻煩清空一下你們亂七八糟的想法,至少別讓我覺得自己是帶兩應援物去參加走秀.”

“大家從棺材裡爬出來都不容易,但這裡是難度不下一個層次的生死試煉.”

宗棲人的語氣還是輕柔的,眼神卻帶上了足以將人凍成冰塊的冷酷:“我需要的是幫手,也只會是幫手.”

新人組一個激靈,被宗棲人給看清醒了。

再然後宗棲人頭也不回,獵獵微風颳起他鬢角一縷髮絲。

兩人瞧見他緊繃的側臉曲線,或許是心虛,莫名生出一抹慌張,急忙追上那道快步向前的身影。

圓形建築四面沒窗,厚實的牆壁將內部封得嚴嚴實實,把外人探測的目光阻隔在外。

僅有對街的位置開著一扇門,門口站著兩個五大三粗的警衛,除此之外還有排隊等候的複製人。

他們總算沒搬東西,還是那張普普通通的臉,不普通的是身上多少都帶了點傷,甚至還有被擔架抬著的。

個個齜牙咧嘴地捂著傷口,墊腳往前看還有多久才能排到自己。

兩名新人看到這一幕,眼中突然迸發出一絲希望的亮光。

什麼地方才有大量傷者聚集?新人妹子率先說:“是醫院!”

可喜可賀,這鬼地方真的有醫療機構。

有醫院,就意味著可以給大佬和燒傷男治傷,也能找到治療疫病的辦法!至於宗棲人怎麼知道這裡有醫院,震驚過幾次的兩新人已經看淡了,現在也不是糾結的好時間。

“我們要怎麼混進去?”

燒傷男提出關鍵的問題。

妹子伸長脖子,注意到複製人進門前都會先朝警衛亮出一張大紅色卡片。

奈何距離太遠,看不清卡片的樣式。

“接著.”

宗棲人隨手丟擲兩件東西。

一路尷尬無言,他可算首開尊口,兩新人近乎是受寵若驚地將那東西捧在了手裡。

宗棲人給他們的,也是紅色卡片。

這卡片不是那種塞在大街小巷裡的廉價硬紙卡片,它似是合金打造,堅硬無比,表面質地光滑,紅得鮮豔至極,宛如被血浸泡過一樣,其上寫著個偌大的字母r。

怎麼看都和那些複製人手裡的好像……不對,這就是他們手裡的卡片!【叮,您已獲得“搬運工”的身份證明。

】兩新人看淡——看淡不了了。

他們一起進副本,唯一想到宗棲人能獲得卡片的機會,就是對方扒複製人衣服的那次,得到了線索卻滿臉無辜,藏得好深。

三人排在隊伍後,隊伍速度還不慢,很快就來到了大門口,陸續有人生龍活虎地走出來。

面對警衛審視的冰冷目光,新人組忐忑不安,學著前面宗棲人那冷靜的模樣,拿出紅卡片給人一看。

警衛不確定地瞅著他們,遲疑半晌,擺了擺警棍讓出通道:“進去吧.”

兩人一喜。

宗棲人走進建築內,隨意張望了一眼。

這裡的內部和外部一樣白得純潔無瑕,帶給人一股淡淡的安寧感。

可極具反差的是,它的牆面上佈滿了許多凹凸不平的細長痕跡,樹根一樣盤虯交錯,又似經脈一樣搏動個不停。

新人組對這種只存在於恐怖片裡的異物是諱莫如深,連忙避遠,緊跟著就看到宗棲人將指尖搭了上去,細細描繪。

宗棲人有點新奇:“溫熱的,好像是真的血管.”

兩人:祖宗誒,您悠著點!他們見宗棲人還想掏出守衛者給牆面搗上一槍,瞬間快瘋球,連忙說道:“大佬,你快看那邊!”

建築內部不像醫院門診有前臺或分類科室,空蕩蕩的,一株裝飾的植物都沒有,筆直的隊伍往前走,一直投入最深處的窄門。

受傷的人走進去,生龍活虎的人走出來,效率得活像機械製造的流水線,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詭譎感。

宗棲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去,兩人趁機推攮著他去排隊。

手掌剛接觸到人的肌膚,瞬間就縮了一下。

竟是有點燙。

之前宗棲人沒讓他兩碰到過,面板又不怎麼顯深紅,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燒成了這個程度!燒傷男瞬間慌了,忍不住問:“宗哥,你現在多少度了?”

現在多少度?宗棲人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自己的面板,從剛才開始系統訊息就彈個不停。

【警告,因受涼與劇烈運動導致您的發燒症狀加重,現在為:中度發燒。

】【檢測到您當前的體溫:】【警告,您的身體已失去大量水分,請及時進行補充。

您的身體過度發熱,請儘快找到辦法進行降溫,不然高熱將影響您的大腦意識。

您的體力消耗大半,請及時找到安全區域修整。

重複一遍,警告,您的……】“沒事.”

宗棲人的興味都集中在盡頭的小房間,“先進去看看,沒準有醫生可以開藥.”

三人便排著隊往裡走,細聽門裡有些嘈雜,還有跑動和追逐的聲音。

走在前面的宗棲人大致能看清楚畫面,腳步剎停。

新人組疑惑,順著他的視線一看,魂都要嚇飛了:“臥槽!”

房間裡確實坐著位穿白大褂的醫生,但已經完全脫離了人的範疇,下半身是人,上半身完全就是個蠕蟲似的透明大鼓包,幾十根觸鬚不停舞動,五官除了一張血紅的嘴什麼都沒有!病床上平躺著一位傷重的患者,它卻看也不看,隨手從桌上拿起一罐藥,悉數吞進嘴巴里。

可它的腦袋是透明的!新人組清楚看到藥片紛紛揚揚地灑進去,似乎和醫生體內的液體發生了某項劇烈反應,本來無色透明的腦袋變得奼紫嫣紅,鼓鼓囊囊地漲起來,把外表層撐得剔透晶瑩。

做好一切後,醫生甩了甩腦袋,頭頂的觸鬚漫天飛散,頂端似針頭尖銳,滴著詭異的紅藥水,就這麼直接插進了患者的體內!患者身體痙攣一聲痛叫,額頭青筋暴跳,在病床上嚎得像條瀕死掙扎的魚,滾到床下,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跑。

幾根觸鬚飛出,在患者絕望驚恐的神情中將他給拖了回去,然後又一根觸鬚扎進了他的身體裡!觸鬚表面鼓起明顯的小包,汩汩藥水被不容置疑地輸進了患者體內。

到最後,患者叫得嗓子都啞了,奄奄一息。

燒傷男吞嚥唾沫,難怪他們在外面會聽到跑動的聲響:“這麼兇殘,這誰敢去治病啊?”

新人妹子猶自記得宗棲人那句冷淡的“我需要幫手,也只需要幫手”。

她咬緊牙關:“沒事不怕,你看效果也很好.”

確實很好,隨著藥水的輸入,患者表面開裂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凝合結疤。

彷彿怪物醫生輸送的不是藥水,而是靈丹妙藥。

“傷口需要處理是其一,怪物醫生手裡的藥看起來很有效,我們需要拿到一些,所以接近它是必須的,這是其二.”

“我們條件有限,有活命的機會就要爭取,不能要求太多.”

說著,新人妹子就去看宗棲人:“你說是吧,大……”她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發現宗棲人那張無懈可擊的臉似乎出現了一點鬆動。

特別是針頭似的觸鬚狠狠扎進患者身體時,那條好看漂亮的眉宇直接就抽動了一下。

“……或許.”

新人妹子的話鋒一轉,遲疑地說道,“我們可以不扎針,去藥房搜一搜,自力更生?”

燒傷男剛有些認同她的話:“啥?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

“此一時彼一時.”

新人妹子冷靜道,“你沒見那藥片還要先過一遍怪物的嘴嗎?誰知道對複製人有用的藥,會不會成為要我們命的毒.”

燒傷男難以理解女人善變的內心,他轉向宗棲人,希望果敢理智的大佬可以主持公道。

果敢理智的宗大佬一點頭:“說得對,去找藥房.”

燒傷男:“???”

他們就這樣找上了二樓。

一樓是怪物醫生救人的地方,二樓則有幾個房間。

這裡沒人看守,房間只是關了門還沒上鎖,新人組混入時都認為輕鬆得不可思議。

依次開啟房間門,每個房間架子上都工工整整地擺放著藥瓶,數量很多,但種類不多。

燒傷男寬慰道:“沒事,藥不嫌少,有就行.”

問題是上面的介紹資訊不是中文。

新人妹子社畜多年,學過的知識早就還給老師了,艱難辨認:“我知道blood是血,但這後面一長串,可、可咕唉醒?”

宗棲人瞥一眼:“bloodcoagulationfactor,凝血因子,後面寫的具體項是促凝血球蛋白,說明這藥有止血作用.”

兩人齊齊一震,都對宗棲人願意解惑感到驚奇不已,並從善如流地吹噓了一通大佬的知識儲備。

宗棲人手腳麻利,從櫃子裡翻出了繃帶和消毒水。

他手臂上的傷口不深,但範圍較大,血流得快,不包紮不行。

宗棲人先前撕了截衣服布料做了個簡要包紮,此時布料和部分血肉粘粘在了一起,他眼也沒眨,直接撕了下來。

血腥味瞬間綻開。

新人組看著就覺得肉痛,可宗棲人像是感受不到一樣,消毒水澆上去,略幹後把止血藥片碾碎往上一糊,繃帶再一纏就完事了。

“這裡有水,再找一找有沒有退燒藥.”

宗棲人嘴裡叼著繃帶一端,熟稔地給自己打了個活結。

令人失望的是,他們並沒有找到退燒藥,也沒有在這裡找到和瘟疫有關的線索,整個房間除了藥就是消毒水,沒有任何記載有文字報告或者新聞的東西。

難不成這裡的人都沒有染上瘟疫?說起來還真的,就是在醫院裡,他們也沒有看到發燒感冒打噴嚏的人。

新人組頭都要想炸了,那他們要怎麼找治療方法?這麼長時間過去肚子也不餓,大家都知道了自己或許不用進食,但水卻是不必可少的,系統一直在強調補水。

怪物醫生每隔一段時間才上來一次,從最外間開始拿藥,拿完了才到下一個房間。

他們的房間在最深處,一時半會兒怪物醫生不會推門進來。

新人組堅持到這裡已經滿臉疲色,宗棲人看著系統瘋狂閃爍的紅色警告,也道:“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之後再出去找線索.”

大家原地休整。

【身體中燒過熱,水分消耗較大,請儘快補充水分——】宗棲人喝完水後,系統終於消停了一會兒。

“大佬.”

新人妹子突然喊他,“我可以請教你幾個問題嗎?”

宗棲人撩開眼皮。

妹子嘴角抿緊,單手無意識地攥緊,似乎好長時間才鼓起勇氣來問他。

他說:“嗯?”

新人妹子:“和這個試煉有關.”

注意著宗棲人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氣:“我不是在空手套你的線索,而是為了獲得更多資訊,從而有能力成為你的幫手.”

宗棲人笑了笑,反問:“拿我的線索來成為我的幫手?你不覺得矛盾了點嗎?”

“不矛盾.”

新人妹子的聲音平靜,“我拿到線索,才能幫你找到新的線索。

就像只有我理解了一加一等於二,才有能力去計算一加二等於幾.”

“現在我什麼都不知道,哪怕看到了有用的線索,也不會下意識去記憶,去理解和分析。

這樣的我對大佬你來說才是毫無作用.”

宗棲人看著她。

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些出神,像是透過新人妹子的身影,去懷念遺失在泛黃記憶裡的一些影子。

少頃,他問道:“你說這些話,僅僅只是為了想當我的幫手?”

新人妹子沉默了一下:“不,還是為了我自己,我想更快成為有能力活下去的人.”

宗棲人輕笑一聲:“你倒敢說.”

新人妹子的心臟立馬就提起來了,但之後,宗棲人隨意道:“行,兩個問題,我看看成效,直接問.”

新人妹子臉上出現喜色,迫不及待問:“第一個問題,為什麼在過來的時候,那些複製人沒有繼續對你發起攻擊?”

“他們認人不看臉.”

宗棲人解釋起來並不算難懂:“和搬運工比起來,無論是穿著還是外貌,我們都堪稱顯眼。

但進這所建築的時候你們也看到了,只要手裡有這張卡片——”他說著,修長白皙的指尖一翻轉,紅色卡片出現在手裡:“就能頂替搬運工的身份.”

新人妹子卻覺得奇怪:“可是他們起先也會追著你.”

“我只是說他們腦子不好,沒說他們沒腦子.”

宗棲人揚起眉梢,“就像此時樓下,明明怪物醫生讓他們痛得要死,但進門前一個個都是一臉期待.”

“要麼第一次來,要麼魚的記憶。

總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第一次來,所以只有第二點解釋——除了手裡的工作,他們記不住事.”

新人妹子:“那你沒到這裡之前怎麼肯定……”宗棲人說道:“我是已經檢驗過了.”

他沒有說自己當時帶著搬運工繞了大半個圈,繞著繞著一些搬運工就茫然地摸著頭回去了。

如果不是碰巧撞見了邵昌等人,宗棲人已經將他們甩開。

智力不高,思維僵化,記憶力差,只會遵循已經設定好的行為規律。

如果只作為複製出來的工具人,他們非常合格。

到底是誰製造了他們,有什麼目的,又和《白色瘟疫》有什麼關係?看新人妹子思考得很認真,宗棲人似乎來了點興致:“糾正你一點,搬運工不會攻擊人.”

什麼?在場兩人都表現得很驚詫。

“遇到你們的時候我停留了一會兒,可是你們看搬運工撲上來打我了沒?”

宗棲人啼笑皆非,“總不會是有教養有禮貌,想等我們敘舊完吧.”

兩人對望一眼,這可是個重要的發現!“好了,第二個問題.”

新人妹子當即就問了:“你為什麼知道這裡有個醫院?”

宗棲人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說實話,他完全沒想到新人妹子會問這個問題。

並且對人是否可以當自己的幫手,產生了片刻的懷疑。

他瞧著那雙寫滿認真的眼睛,到底還是啟唇吐出了一句話:“注意觀察四周.”

新人妹子:“?”

她瘋狂回憶,眉頭擰成一團,慢慢的腦子裡有印象。

“我當時好像是看到過……有個公告欄,上面貼著什麼.”

但是她怕跟丟了宗棲人,所以沒敢停下,以及那公告欄上的資訊,五彩斑斕的線條,亂七八糟的畫,她瞧上一眼就覺得眼花。

“那什麼,是不是這個東西?”

燒傷男突然開口,從懷裡掏出來一團皺巴巴的紙,在宗棲人的凝視中,硬著頭皮說道:“我看不懂,但覺得有用,就給撕下來了.”

“嗯.”

宗棲人多看了他一眼。

同樣的線路圖他懷裡也有一張,只是快速記憶了下來,沒拿出來看。

“那是這座城市的大致路線圖。

紅色是橋,白色是路,大圓小圓是建築.”

兩人把眼睛瞪得賊大,仔細分辨這一團亂麻,把眼睛都要瞪出眼淚花了,終於看出了端倪。

這樣看,他們還有很多可以探索的區域,並不是毫無頭緒!燒傷男又驚喜又無語地喊:“我去這麼坑爹,這兒的人眼睛怕不都是攝像鏡頭,自帶對焦和高解析度.”

新人妹子突然壓低聲音,對他噓了一聲。

燒傷男抬頭,發現宗棲人背靠角落坐下,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

他的面板微白,臉頰又發熱透出一抹紅,睫毛彷彿蝶翼一般撲簌,在眼角投下一片陰影。

雙手環胸,屈起一條修長的腿。

這個姿勢看似放鬆,實則每一寸肌肉都是繃緊的,隨時可以在危機突起的時候進入戰鬥狀態。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雖說對別人也沒幾分客氣,但眾人大多都被他美麗又強韌的氣質吸引,不會去注意其他。

而當他閉上眼,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就散發出來了,孑然,冷傲,宛如一匹堅韌不拔的孤狼。

不多時,累得夠嗆的新人組也準備睡了,燒傷男主動守夜。

房間陷入寂靜,只有呼吸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漸漸地,燒傷男的眼皮子忍不住往下耷拉。

宗棲人意識昏沉,眉頭蹙緊,休息得並不安穩。

系統還一直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吵得他頭疼。

吱呀——微乎其微的開門聲,在所有人都閉上眼睛的時候,從門口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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