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會議廳內,監控器黑屏。

四位基地元帥圍著圓桌而坐,因為會議還未正式開始,幾人都沒有主動說什麼,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第四基地的元帥文博爾和第八基地的元帥陸傳西兩人,一個靠著椅背刷光腦,一個計算新式武器數值,表面上很專注,餘光卻都在不著痕跡地觀察秦戚。

今早的事情他們都已經聽說了。

但第五基地和第六基地封鎖訊息的速度太快,等聽到風聲時,所有的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現在他們除了知道秦戚被刺殺外,其他的半點都不清楚。

眼見對面的秦戚和威斯塔一如既往似乎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兩人內心都有些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文博爾出身貴族,自幼就是精英一派,接替父親的位置出任第四基地長後,一直以來都以自己的基地為傲,平等地看不起除第四基地以外的所有基地,包括奢華的中心城。

此時除了兩人被排斥在外的不悅,更多的有種看熱鬧的心思。

你秦戚平常不是很厲害嗎?仗著自己是新生代元帥領頭人,看不慣我們第四基地的作風。

這下子被人刺殺心情怎麼樣?文博爾昂起頭剛想出聲嘲笑對方,卻被剛才還在計算公式的陸傳西突然打斷了想法:“秦戚,你不解釋一下嗎?”

陸傳西穿著修身的白色大褂,作為研究基地的負責人,他面板蒼白,看上去就是個知識分子,可銳利的眼神卻讓任何人都不敢小瞧。

“當初你作為中將前往第七基地執行機密任務,現在這裡卻傳出你毀了第七基地的謠言,於情於理,你都該解釋你當時的任務是什麼,不是嗎?”

文博爾嘲笑的嘴角微僵緩緩收起,他現在才知道那群刺客的身份,只是這次他沒有落井下石的想法,而是對著陸傳西矜傲地道:“秦戚怎麼可能毀了第七基地?當初屏障【ther】突然消失,第七基地才被毀滅,先不提屏障那種東西是怎麼能突然消失的,秦戚也沒有做這個的理由不是嗎?”

文博爾不是特意要幫秦戚說話,只是覺得這個懷疑實在太可笑了,他們這些元帥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守護基地。

雖然看秦戚不順眼,文博爾卻不會用這個謠言把秦戚搞下去,這樣的謠言是對自己的侮辱,更是對每一個基地守護者的侮辱。

“秦戚肯定不會毀滅第七基地.”

這句話一出,旁邊的威斯塔倒是高看了文博爾一眼,這傢伙雖然鼻子朝天吧,人倒不算太笨。

“我當然知道.”

陸傳西瞥了文博爾一眼,“所以我在問當初秦戚的機密任務是什麼.”

他從不會懷疑自己這位同僚。

“幾年前我們級別都不高,可現在作為基地最高負責人的我們,應該有資格知道你當初的機密任務,對嗎?”

秦戚表情並沒有變化:“沒有.”

“什麼?”

陸傳西微微睜大眼睛。

剛才替秦戚說話的文博爾聽到這話變了態度,不悅地問道:“你在說什麼?我們幾個元帥都不能知道你的機密任務?”

威斯塔把手中的千紙鶴收起來,抬手拍了拍桌子,心情煩躁地對他們兩個不耐道:“他都說這麼明白了,你們怎麼還不理解?就算現在我們是元帥,也沒有資格知道這件事,你們沒聽懂這是什麼級別的機密?”

正是因為之前猜到了這一點,威斯塔早上才沒有逼著秦戚回答自己的問題。

文博爾和陸傳西愣怔了一下。

“……長老會那邊直接下達的?”

向來驕傲的文博爾聲音有些乾澀。

他一直以為中心城的那群老頭子幾十年來都無所事事,每天就是下棋遛鳥等著退休,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還在幹活?“嗯.”

秦戚表情不變,聲音平穩道:“如果你們的任務,可以去找長老會,只要他們同意,我不介意告訴你們.”

在坐的三位元帥都安靜了。

威斯塔雖然早從秦戚這個悶葫蘆的態度裡看出了什麼,但真聽到與長老會有關,他還是有些震驚。

長老會是中心城的首腦。

他們與基地元帥並不是上下級的關係,也不會干涉基地的任何事宜,一直以來,長老會都處在一種特殊地位。

他們掌控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禁忌者的起始,【ther】的存在……等眾多超s級機密,這也是長老會地位特殊的原因之一。

基地軍團與長老會相輔相成,共同維護著人類僅剩的文明。

如果是長老會下令不允許公開,就算是元帥也不能隨意透露。

秦戚到底執行了什麼任務?他又知道些什麼?那個機密任務會跟第七基地消失的屏障有關嗎?文博爾和陸傳西對視一眼,紛紛將懷疑嚥了下去,可心裡的不安卻沒有絲毫減少。

威斯塔看到兩人諱莫如深的模樣,他扯了扯嘴角,用力拍了拍秦戚的肩膀,“你們還不知道秦戚這人?既然他同意執行機密任務,就說明任務沒有問題.”

這一句話點醒了文博爾和陸傳西,他們看著秦戚皺著眉頭將威斯塔的手拍下去,瞬間頓悟。

是啊,秦戚雖然有許多毛病,但是卻擁有和他們一樣守護基地的信念,怎麼都不可能走錯路。

再說了,所謂的機密任務只是不能向任何人公開而已,除了秦戚之外,誰都不知道這個機密跟第七基地的毀滅是否真的有關係。

那些或許只是謠言。

監控嗶嗶響了兩聲,提示著邊境會議即將繼續開始,文博爾和陸傳西暫時壓下了繁雜的情緒,整理起接下來打算公佈的檔案議題。

威斯塔自覺事情已經結束,哼著小曲翹著二郎腿繼續折他的千紙鶴。

一旁的秦戚睫毛微垂,他的食指摩擦著檔案的材料,彷彿回憶起什麼,情緒有些翻湧。

片刻之後歸於平靜,他看著材料上的內容開口:“今天主要商議在中心城提議的關於禁忌者法案.”

另一邊,並不知道僱主心情發生波動的亞肖,正忙著競爭管家代表。

反派把第七基地搞掉後,仇家比他想象的還要多,連管家群體裡都有不少刺客。

當上管家代表才更方便保護反派。

亞肖默唸著自己待會兒上臺要演講的東西,察覺到陳奎和爾特之間隱秘的對視,他抬頭看向陳奎時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等一下應該會發生有趣的事情。

】亞肖在內心給四叔說著,語氣還帶著點期待。

宿主對有趣的定義可不是一個好詞,系統停頓片刻,繼而問道:【宿主需要我去監視陳奎和爾特嗎?】目前現場能被亞肖賦予“有趣”一詞的也只有被落下的兩個刺客。

【不用哦。

】亞肖拒絕了四叔的幫助,再次望向了陳奎的位置,在對方朝他揮手時,他眉眼彎彎,腳下輕快地走了過去,一邊在心裡道:【我來監視就好。

】宿主這是玩心上來了啊。

系統內心感慨,卻也沒有太過意外,他還是個四百歲的小惡魔。

不過現在周圍這麼多人,宿主可不能玩過頭,叮囑了幾句後,系統勉強安心地喝起了茶。

不遠處,早已經跟同伴商量好如何解決亞肖的陳奎,還未平復自己內心的恨意,突然撞上黑髮少年的視線,他連忙僵硬地勾起嘴角,衝亞肖揮了揮手。

眼見少年沒有任何警惕地朝自己這邊走來,陳奎按耐住了內心的躁動。

沒事,亞肖沒有察覺到不對。

按計劃行事,他們一定能給秦戚重大的打擊!“亞肖,我聽說你也要競選管家代表?”

陳奎笑著道,“我會投你一票的.”

亞肖聞言眼睛亮了。

“真的嗎?”

這句話讓內心已經做出決定的惡魔糾結了起來。

本來他覺得陳奎可能要對自己不利,想先一步解決對方,可現在陳奎又說要投自己一票哎。

亞肖決定再觀察一下陳奎。

“嗯,當然.”

陳奎望著面容單純的亞肖,轉瞬將心裡生出的愧疚感壓了下去,就算面前這個管家是無辜的又怎麼樣?他成為秦戚的管家就是原罪!只要殺了亞肖,秦戚想要參加之後的春季會晤,就必須服用效用期長達兩個月的藥物,而長效藥物副作用可是伴隨終身的,對身體的傷害會更大。

他們沒辦法殺死秦戚,也能讓對方痛不欲生。

陳奎嘴角的笑容大了一些。

心中湧動的仇恨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動手,可惜現在人太多了,他得將亞肖帶到沒有人的地方再行動。

亞肖似乎沒有察覺到陳奎的險惡用心,他壓低聲音悄悄地道:“但是你們基地的燕遲也要參加競選,不投給他可以嗎?”

陳奎聽到這句話,望向了不遠處正在跟第四基地鬥嘴的燕遲等人。

“沒事.”

陳奎想要博取亞肖的好感,以便進行接下來的行動,自然不遺餘力地展現自己的友善:“燕遲他其實不在乎成為管家代表,只要不是第四基地的布林頓成為管家代表就行.”

這話正好被離的不遠的燕遲聽到了,他跟布林頓剛剛進入休戰期,一般十分鐘後才會繼續鬥嘴。

燕遲帶著身後的幾個管家走過來,對著亞肖咧嘴一笑:“陳奎這話倒是沒說錯,我就是看不慣布林頓那傢伙當管家代表.”

“第四基地一天天仰著鼻子看人就算了,布林頓做了邊境基地的管家代表,沒辦成過一件好事,這幾年來邊境的管家一年比一年少,還不都是他沒搶過二線基地和中心城?”

燕遲越說越氣,攥緊了拳頭恨不得直接過去用武力教訓布林頓,等聽到陳奎說亞肖想做管家代表後,燕遲直接道:“你要是想做管家代表,我讓我的同伴們都投你.”

第五基地的管家身材都跟軍官似的,脾氣也是如出一轍的直爽,他就是看不慣布林頓當代表,根本不在乎那個位置是誰。

而且第五基地和第六基地關係好,他們投亞肖也沒什麼異議。

“好呀!”

亞肖的藍眸亮晶晶地,直接應了下來。

燕遲見到亞肖這個反應,倒是有些意外。

以前他跟其他想要競爭代表的管家們也說過這樣類似的話。

只是那些管家要麼覺得自己在侮辱他們,要麼就推三阻四,磨磨唧唧,搞得自己像是求他們一樣,還不如投自己呢!丁點兒都沒有亞肖爽快。

“那咱們就說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把布林頓給幹下去!”

燕遲越看亞肖越順眼,尤其是對方還是僱主好朋友的管家,他豪爽地拍著亞肖單薄的脊背,哈哈大笑。

第四基地的布林頓老遠就聽到燕遲的聲音,他拿出小梳子重新梳了梳自己的銀色背頭,確定自己儀表得體後,走到燕池身邊,優雅的嘲諷:“這可太好了,既然你不打算競爭代表,我就不用忍受著噪音聽你那野蠻粗俗的演講.”

這話一出,休戰期立刻結束,燕遲擼起袖子轉身帶著同伴們繼續開噴。

亞肖見狀彎了彎眼睛。

【四叔,燕遲真好呀。

】【是啊。

】系統欣慰,這一次宿主的表達倒是真的沒有錯。

旁邊的陳奎望著燕遲等人的背影,半晌沒有說話,他來第五基地細數下來也有八年了,早就把燕遲他們當做自己的家人,如果可以,他也想繼續和他們在一起。

但也只能是想想罷了。

陳奎對著亞肖笑了笑,“燕遲就是個直性子,要是哪句話讓你覺得不舒服,你直接告訴他就行,他會改的.”

“好的.”

亞肖乖巧點頭,轉頭繼續看著兩個基地鬧哄哄吵架。

陳奎的目光從亞肖身上挪開,視線與不遠處的同伴爾特撞到時,不找痕跡地點頭,輕咳一聲,語氣有些不好意思:“亞肖,你能陪我去趟洗手間嗎?”

“好哦,你是不舒服嗎?”

亞肖聞言關心地看著陳奎。

“有一點.”

陳奎嘴唇發白,額頭滲出了冷汗,他手捂著嘴似是在忍耐著嘔吐的不適:“老毛病了,我想去洗手間整理一番.”

只要把亞肖帶進洗手間,他們就能悄無聲息地把他解決,陳奎眼中迅速劃過一絲狠戾。

“你先等等,我跟艾米麗說一聲.”

黑髮少年看起來非常擔心陳奎,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跑了出去,陳奎心裡一個咯噔,不是,就去趟洗手間,你跟其他人說什麼?然而沒等他把對方攔下來,黑髮少年就已經帶著一個戴著唇釘的女人走了過來,女人目光鎖定陳奎,如同發現獵物的獵豹一般,還沒有攻擊的意思,卻仍讓對方生出一種食草動物碰到天敵的恐懼。

“你要去洗手間?”

艾米麗審視地看向陳奎,隨後遞給他一隻胳膊,示意他拉著:“走吧,我陪你去.”

陳奎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他強撐著笑容道:“這不太合適吧,女士,你不能跟著我去男洗手間.”

陳奎著重在“男”字加重了語氣。

“你在說什麼?”

艾米麗一臉嫌棄,“我當然不進去,只是負責把你弄過去.”

亞肖跟著在旁邊補充:“艾米麗不放心我一個人陪你,所以要跟著一起去.”

“是…是嗎?”

陳奎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虛弱地勾起嘴唇,焦躁的情緒不斷湧起,沒事,就算多一個人也不會打亂他們的計劃。

他們打算在廁所裡面動手,只要這個女人不進去,就不會有任何影響。

亞肖走在陳奎的另一邊,扶著他的胳膊,尾巴尖甩了一下。

【四叔,陳奎果然是在騙我。

】騙什麼?系統正有些疑惑,下一秒就聽到宿主生氣地在心裡道:【他果然沒有想要投票給我!】亞肖生活在魔界,一路摸爬滾打活下來,對殺意這種東西最敏感。

陳奎答應他要投票給亞肖,實際上還是想要殺了他,這樣不守承諾的行為讓惡魔非常不開心。

其實亞肖現在還沒太明白,陳奎和他的同伴明明是在仇恨秦戚,為什麼突然將目標轉向了自己,不過這不妨礙他生氣。

會廳的洗手間在二樓,三人上了樓後,陳奎察覺到同伴爾特的身影進入了洗手間,他掩飾住激動和對復仇成功的期待,表面上捂著嘴不斷咳嗽,裝的更加嚴重。

艾米麗瞥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之前還沒到會廳的時候,她就提醒亞肖如果離開會廳一定要告訴自己,畢竟今天早上他們才端了一窩刺客團伙,第五基地並不安全。

只有時時刻刻跟著亞肖,才能確保對方的安全。

“我在外面等你.”

艾米麗對著亞肖道:“你送他進去就馬上出來.”

“好的.”

亞肖乖乖點頭。

陳奎心裡並不輕鬆。

這意味著他們必須一擊斃命。

年輕的管家帶著他新認識的朋友走了進去,艾米麗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忽然,光腦震動了一下。

邊境會議室的隔壁房間,聽到訊息的米斯特突然站起身,金絲框眼鏡下神色凝重,“你說什麼?第五基地的管家中也有他們的人?”

“是的.”

剛從那群刺客口中撬出訊息的中尉趕忙應道:“目前索倫副官已經前往了管家會廳.”

“艾米麗那邊呢?通知了嗎?”

“在得知訊息的同時,我們就已經將那兩個刺客的身份傳給了艾米麗校尉!”

開啟光腦的那一刻,艾米麗眼神一眯,狠戾和殺意迅速劃過,她立刻抽出鎖在腿間的短刀,衝進了洗手間。

十秒鐘。

亞肖已經跟想要刺殺元帥的刺客同夥進入洗手間超過了十秒鐘,如果是一個專業的殺手,不到一秒鐘就能解決一個沒有任何防備的人的生命。

一瞬間腦海中閃過年輕管家無數種悽慘的死狀,耳邊似乎能聽到痛苦的呼吸聲和求救聲。

艾米麗心臟咚咚直跳,憤怒猶如烈火一樣在胸間燃燒,窒息感讓她一時間喘不上來氣,她迅速衝進去想要攻擊裡面的兩個歹徒,卻在看到面前的一幕時,突然停下了動作。

想象中那個愛笑的黑髮少年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兩個趴在地上的成年男人。

黑髮的少年背對著門蹲在地上,似乎聽見動靜,他轉頭看了過去,左手還拿著一個黑色的防狼槍呲呲地冒著電火花。

“艾米麗,你不能進來.”

亞肖認真提醒道:“這裡是男洗手間,女生的話在隔壁.”

艾米麗:……我知道,但是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手上的防狼電槍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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