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次,百里扶夢允許自己大哭一場,因為她必須振作起來,現在而言,或許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梁杜那邊也緊鑼密鼓的安排人出去尋找權邢雲的下落,跟百里扶夢硬碰硬不是智者的選擇,但若是權邢雲他們落到自己手裡,她可以掌握一切。

梁大主管扶著腰身從外面走進來,現在正是風雨飄零的時期,他沒有辦法看著梁杜一個人周旋應對一切。

“藍家那邊……”梁大主管看了一眼梁杜一眼,果然,聽到藍任這個名字就有了情緒起伏。

“不必管!”

梁杜斂起眸子裡的怒意,玩著手中的槍,輕挑起嘴角,“人家忙著呢.”

白景明沒了她知道,不過他還真是沒用,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是讓藍任追上,丟了性命。

不過死了也好,梁杜很清楚白景明跟著自己無非是因為有利可圖,這樣的人遲早要除掉。

一顆廢棋在手裡,不僅沒用,還會硌手。

門外有騷動,梁大主管走到門口看了兩眼,想必白湖的那些見風使舵的人知道藍任和梁杜之間的關係微妙,趁機上門煽風點火的。

如果藍家倒下,他們就可以拿到更多的好處。

要知道,白湖那些擺上檯面的生意都是出自藍家之手,若是能分幾杯羹,無疑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出去攔著,一個都不要放進來.”

梁大主管心中很清楚,讓梁杜對付藍任,至少現在的她絕對做不到。

他們之間的感情都是在槍林彈雨生成的,自然不是一點小事就能割捨斷。

梁杜拍了拍手,對面牆上的大螢幕滑出來亮起,對於門口的情況,她可以一覽無餘。

幾個人圍著李響,七嘴八舌的問著,甚至還攛掇他先斬後奏滅了藍家。

心中默默記下了那幾張臉,梁杜抬起手摸著唇,心中忍不住譏笑。

還真是不自量力,就是他們全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藍任,還想借她的手把他滅掉,天方夜譚。

指了指螢幕上的他們,梁杜看了梁大主管一眼,“解決掉.”

他就知道,梁杜還是放不下藍任。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有軟肋的人格外好對付是她常掛在嘴邊的話,卻不知到頭來,她也活成了那樣的人。

這些年梁杜是怎麼過來的,梁大主管全都看在眼裡,垂眸斂下神色,他深呼吸一口,還是決定轉身。

有的事情是他不能說出來的,這是梁杜媽媽生前的苦苦哀求。

所以他竭盡所能幫助梁杜,也看著她從一個小孩子變成了女魔頭,說到底,這其中還有他自己的功勞。

真把梁杜當成女兒來疼,梁大主管不想有一天她落一個悽慘下場。

梁杜看著梁大主管走到門口,起身往樓上走去卻又突然停下,扶手上的手攥到骨節泛白,冷冷的說了一句,“藍家那邊繼續盯著.”

話說出口,梁杜感覺到背後的目光就像一張蜘蛛網,將她纏緊勒到窒息,她只能找藉口,“藍任就算下了我的這條船,也絕不可以登上別人的船.”

竟不知什麼時候,她也學會自欺欺人了。

疾步回了房間,梁杜靠在門板上,低著腦袋調整呼吸。

這樣的感受,真心的不好受。

就像當初左婉的兒子要出生,藍任給她帶來的背叛感實在讓她覺得無比恥辱,可她能做的有限。

“看來你的心情不怎麼樣.”

突然的出聲讓梁杜嚇了一跳,混蛋,她罵著自己,竟然警惕性這麼低。

看著坐在床尾的男人,梁杜直起身走過去,微抬起下巴,質問道:“你怎麼來了?”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膝蓋,不著痕跡的看了梁杜一眼,輕哼一聲,反問道:“你確定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梁杜冷沉著臉,走到沙發那邊坐下,摸出自己懷裡的槍玩著,漫不經心的問回去,“怎麼,你還想讓我八抬大轎恭迎?別忘了,你還沒完成答應我的事,所以,”把槍扣在桌子上,槍口是對著男人的,“我們還不是一路人.”

“權邢雲離開白湖的事情我不是沒有通知你,我以為,你已經看到我的誠意了呢?”

男人走過來,摘下了遮住他的面容的帽子,緊挨著梁杜坐下,“你沒有本事找到權邢雲也怪在我身上?”

他的手有意無意的擦著自己的大腿,梁杜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身體接觸,但男人玩的不亦樂乎,尤其是注意到她臉上的不自然。

“無絕,看不出來,你還是如此薄情之人啊.”

梁杜往一邊移了移,故意隔開兩人的距離。

可他偏偏湊上來,兩指捏住她的下巴壓了壓,“比起你喊我無絕,我更喜歡你叫我羅剎.”

在他的唇要落下時,梁杜偏頭躲過,手抵在羅剎的胸前,稍稍用力就把人推開,站起來雙手環胸俯視著他,“我說了,把萊卡送到李響床上,這就是我想看到的你的誠意.”

羅剎的手指捻了兩下,往後仰去,揉著脖子點頭道:“放心,很快.”

他離開之前看了梁杜一眼,在兩人單獨相處的這一點時間裡,梁杜多次的目光放在一邊的照片上。

是她和藍任的合照,難得的是梁杜還能有那樣燦爛的笑容。

走回來隨手把相框拍到了地上,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有梁杜的怒吼,她想撿卻被羅剎抓住了手臂。

“知道我為何要和你合作嗎?因為我羅剎得不到的女人也絕不會讓別人得到,所以毀了她,一了百了.”

把人往臉前拽了一下,呼吸噴在她的臉上,笑了笑,“你若是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我會失望的.”

言外之意就是梁杜沒有資格和羅剎合作,人走了,梁杜跌坐在地上,淚水從眼眶裡落下,砸在地板上。

徹底毀掉嗎?她不是不想,只是做起來有些困難。

要知道,羅剎只是把權邢雲他們的行動路線告訴白湖外圍那些蠢蠢欲動的組織,至少他現在的目的還只是殺了權邢雲而已。

口是心非的可不止她一個人,人自我矛盾起來沒完沒了。

白湖某處山澗的權邢雲裹著身上的衣服打了個噴嚏,起身走出去。

莫先為和阿賽雅出去打探情況了,凌霄在衝突中受了傷,現在人發著燒昏迷不醒。

他仰頭看了看泛著魚白的東方,心中還是隱隱作痛。

知道百里扶夢為何會這樣做,可他一點都不喜歡她這樣的為了自己好。

權邢雲在最關鍵的時候醒來,和莫先為他們一起擺脫了身後的追殺,可一路上遇到不少小組織或者團伙,跌跌撞撞的暫時找了處藏身之所。

現在的他只想回到百里扶夢身邊,把人拉到懷裡,好好教育一番。

前面窸窸窣窣的動靜拉回男人的思緒,他定睛一看,有人冒出來舉槍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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