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建築基本上就是一樣的,破舊的要命,那冷風颳過來,一棟棟建築搖搖欲墜,真的很讓人懷疑它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坍塌。

周圍的人神情各異,穿著的衣服也有所不同。

有的就叼著一根菸,坐在屋簷下,在煙霧升騰中看著過往的人,有的人漫不經心的磨著刀,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意,還有的一些人直接在街道上打了起來,是相互捅刀子的那一種,見血。

而周圍的人看向這場畫面的目光,好像這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甚至還有人用看戲的態度看著這一場鬧劇。

好像死的不是生命,而是一個再渺小不過的塵埃罷了。

這就是42號貧民窟的日常。

一個冷漠的,殘酷的,沒有任何底線人性的地方。

男人跟著染白走過,看了不遠處還在打架的那些人,不屑的輕笑了兩聲。

染白對周圍的一切毫不在意,準確的說,根本沒有什麼值得她在意的東西。

莫約是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才從42號貧民窟走了出來。

入眼的再也不是那骯髒的、破舊的地方了。

那是一條繁榮昌盛的街道,充斥著人氣,生機,和幸福的意味。

看上去就像是天堂的極樂世界。

怪不得,

是42號貧民窟眼中夢幻的天堂。

染白眯了眯狹長的眸子,意味不明的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男人有些奇怪,他忍不住問。

“閉嘴。”染白漠然說了一句。

男人:“……”

行吧,

向大佬勢力屈服。

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地方,那麼男人接下來留著就沒有任何意意了。

所以染白站在那裡,對著男人抬了抬白皙的下巴,嗓音很淡,沒有任何溫度:“你可以走了。”

“好嘞。”男人眼神一亮麻溜的應了一聲,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畢竟跟著詭異的女孩在一起,那就像是親身經歷在冰川似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而且這個人……

確實太危險。

那種壓迫感幾乎讓他喘不過來氣。

他摸了摸胳膊,距離染白已經遠了些,他總算是感覺太陽照射在身上的暖洋洋的感覺。

以往令人厭惡的熾熱的陽光,此刻竟然變得那麼美好了起來。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麼,那動作頓了頓,他回頭,看著那個不遠處的女孩。

只能看得到一個修長陰冷的背影,一身血衣,逆著光,漸行漸遠,那種血染紅的顏色,在光圈暈染中,也慢慢淡化了下來。

男人還能看得到女孩身上的血跡,他感覺有些奇怪。

雖然魔夢世界接觸的人很多,但是在這樣一個繁華的街道上,看到這樣一個染血的衣裳,蒼白而詭異的人影,尤其是指尖還滴滴答答落著血珠,在地上蔓延而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就,不覺得的怪異嗎?

他忍不住問在街道旁邊還在擺攤子的老人,“你感覺剛才那個走過的女孩怎麼樣?”

老人擺著地攤,上面是一些古佩什麼的,聽到男人的問話,他愣了愣,抬起那雙混沌的眼睛,看了一眼遠處,“誰啊?”

“就是穿著血紅色衣服的那個。”男人壓著脾氣。

“難道你不覺得在人群中特別顯眼的嗎?你看,她身上還流著血呢?”

聽著男人的形容詞,老人皺了皺眉頭,準確來講,男人口中說的那個人,放在街道上一定是特別引人注目的那個存在。

但是……

老人一眼看去,將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收入眼底,別說是一個長得特別漂亮,身上帶著三分邪氣的年輕血衣女孩,就算是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孩也沒有啊。

“年紀輕輕的,這是什麼妄想症?”老人同情的看了一眼男人,寬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男人:???

他整個人都是一懵,有一瞬間沒理解老人的意思,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急了,“你沒看到那個人?!”他不信邪的再次看去,還是能看得到那被光暈暈染的血色身影,怎麼可能沒人看見。

聽到男人質疑的話,老人板著臉,“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那麼一個大活人我怎麼可能會看不到?別說是血衣女孩嗎,我就敢說,一個紅衣服的女孩都沒有!”

聽著老人瞪著眼睛,帶著幾分被質疑的不悅的語氣,男人身形徹底僵硬住了。

真的……

看不到?

他突然之間感覺自己身上有些冷,慌亂的扒拉其他人問。

路過的行人一看到男人身上那種標誌性的42號貧民窟才有的印記,都露出了嫌惡不屑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般。

無奈之下,

男人只能恍恍惚惚的離開魔夢世界,畢竟要是被一些貴族發現了,少不了當牛做馬。

當他再一次回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一抹極其顯眼的血衣了。

“草,撞邪了吧。”回憶起那張和三年前死亡的臉一模一樣的畫面,以及當初過來的時候冰冷刺骨的涼意,男人吐了一口吐沫,感覺有些晦氣,身上的冷意一直沒有消散,卻是加快了步伐,低著頭匆匆回了42號貧民窟。

是夜,

魔夢世界,

漆黑的夜幕籠罩著天地,世間好像陷入了一度的寂靜當中,只有風吹草動,樹影婆娑的聲音在細微的響起。

修長冷淡的少年剛剛從浴室中走出來,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肅穆的浴袍,領口微敞,露出半截冷硬漂亮的鎖骨,膚色泛著病態般的蒼白。

但是那一個看起來神秘又邪異的骨鏈卻一直帶著,那小型的銀白十字架,在夜色中泛著淡淡的芒。

忽然之間,司靳的動作就頓了下來,他就那麼站在原地,身形修長挺拔,背影帶著某種穿透一切的冷漠感,沒動。

少年一身處事不驚的死寂,因為剛剛沐浴,墨色碎髮還泛著溼意,剛好遮住了眼,水珠從稜角分明的俊美側顏緩緩滑落,順著鎖骨凹陷的漂亮弧度,最後末落衣領。

冰冷和慵懶的交織,帶來攝人心魄的反差。

房間內燈光灑落,窗外只能聽到風的呼嘯聲。

司靳微微側了下眸,能從旁邊的玻璃鏡中,看到自己身後,一道緩慢走近的身影。

就那麼慢慢靠近背後,那一身鮮血般的顏色也愈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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