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涼壓低了些聲音,道:“這些事在公開場合,其實也不得談論.”

“但咱們兄弟今天在這裡說,只有你知我知,也算不得觸犯禁忌.”

他喝了口茶水,道:“秦兄,我瞧你修煉的是體術,莫非也是家傳?”

秦破道:“算是吧,我們那一族也算是傳承體術已久.”

張涼繼續道:“所以,你也能從此看出端倪!”

“相傳,滄溟大陸太古時期,有神祇自天而降,授予百族修煉之法,而後有滄溟大陸五大先祖.”

“五大先祖先後創立了道門、魔宗、醫宗、陰陽宗、體術.”

說到這裡,秦破點了點頭。

這應該就是創世神傳授功法,然後各個流派的先祖建立門派,於是就有了門戶之別。

張涼繼續道:“道門修煉道家真法,掌握天地之力,法術威力剛猛.”

“魔宗法門詭秘,養魂、召喚魔神,傀儡,毒藥皆是其門人所習.”

“醫宗,也就是我的師門一脈,更多的是掌握救人之法,修行靈力與元素之力,戰鬥的話,以法寶見長.”

“陰陽宗,自古以來便是人數最少的一脈,他們修習陣法以及風水命理之術,更有大能可觀星望卜,掌握天道氣運.”

“最後,便是體術.”

張涼說到這裡,帶著一絲沉吟道:“方才秦兄問為何太宗皇帝要罷黜旁門,獨尊體術,我想這個問題你自己本身就能解答.”

秦破似乎理清了一些事情,道:“人數?”

張涼讚道:“秦兄果然心思縝密.”

“不錯,就是人數.”

“其他四脈,入門本身就有極其嚴格的先決條件。

如同我醫宗,便需要弟子擁有醫道天賦,有醫道靈根.”

“而其餘如同道門,弟子的挑選則更加苛刻,魔宗、陰陽宗,也有著一些入門條件.”

秦破道:“也就是說,想要入門這四脈,本身就需要非常嚴苛的天賦?”

張涼道:“不錯,而一旦入門,這四脈的修為進階速度相比體術也相對較快,戰鬥力更是恐怖.”

“而且,除去我們醫宗之外,其餘三脈的修煉者因為功法原因,心理多多少少都會出現一些變化.”

“道門孤僻,自視清高.”

“魔門嗜血,野心無限膨脹.”

“陰陽宗與世無爭,不追逐名利.”

“相反,體術幾乎人人皆可修煉,只不過進階速度稍慢,而且一旦到達五品先天之後,突破是難上加難.”

“但體術修煉者比起其餘幾脈更像普通人,而且也更能為皇權所用,這也是太宗皇帝會施行此詔令的原因.”

張涼說到這,秦破已經全部明白了。

皇權的鞏固對皇帝來說是首要的。

那些宗門的人,修為一旦高了,皇帝根本就把持不住。

而體術人人皆可練,能大大增強軍隊的實力,但想要修煉到高階,非常難。

皇帝只要將頭部武者掌控好,讓這些人為皇權培養人才,那麼皇家就很難翻車。

畢竟在任何地方,唯一的真理就是,比誰的拳頭更大。

“照你這麼說,醫宗應該是性質特殊,才被保留了下來?”

秦破將猜想說了出來。

張涼道:“不錯,也正是如此,我們醫宗才會在大炎繼續保留.”

“而其他宗門,此時已經在大炎基本消失了.”

此時,秦破想到了自己的系統。

他帶著一絲試探的口氣道:“張兄,那麼會不會有一種人,能夠同時修行多個流派的法門.”

張涼臉色一變,道:“這很難,雖然有極小部分武者有其他修煉天賦,但他們也不可能學的了其他流派……”“各流派之間有門戶之見,絕對不會外傳功法.”

“就算是一個人,也不太可能擁有兩種門派的修煉天賦,就算是那些流派的人擁有體術天賦,恐怕也不屑修煉體術.”

“說到例外,也只有你們少府司!”

“少府司的驚鯢老人雖然是個陰陽宗修煉者,但傳說他已經活了幾百年,輔佐過大炎太祖皇帝.”

“他手上有非常多的五大宗的傳承和功法,而他的幾個弟子個個天賦強,非常恐怖,也都是雙體系修行者.”

秦破沉思著道:“也就是說,沒有三體系和四體系的修煉者?”

“自然是沒有,你的那幾個同門都是雙體系修煉者,已經是非常變態了.”

說到這裡,張涼頓了頓。

他再度壓低了聲音道:“秦兄,我倒還聽過一個傳說.”

“這個傳說,太嚇人了.”

秦破覺得有點慌神,道:“怎麼.”

就在張涼準備說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秦少監,方都統讓我通知您,德王出現在了松風鎮,他已經帶弟兄們去支援了.”

秦破和張涼都不想去,所以隨便敷衍了兩句。

至於方都統他們,也是聽命行事,不可能不去。

門外的傳信兵卒走後,秦破道:“張兄,繼續說.”

張涼苦笑道:“剛才嚇我一跳.”

“秦兄,這個傳說我也是從門內聽來的.”

“相傳,在滄溟大陸有應劫者.”

秦破道:“應劫者?什麼意思?”

“傳說,應劫者集天地氣運而生,可以身負五大流派的傳承,也就是說,他一個人就能修行五大流派的功法.”

“我去,意思就是開掛的?”

“什麼開掛?”

“沒什麼,你繼續.”

“應劫者一旦修煉有成,便能羽化飛昇,但傳聞說,應劫者如果成功,各大流派的道統會崩壞,從此傳承斷絕.”

秦破內心開始有點小慌張,然後,那股慌張慢慢掀起了滔天海浪。

他動容道:“你的意思是……應劫者是天地不容的掛壁,每個流派都欲除之而後快?”

張涼道:“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掛壁,但是應劫者會讓各個流派的傳承斷絕,換做你是掌門,你會怎麼做?”

秦破內心直呼天坑。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自己……他把意識沉入神格覺醒系統。

“宿主:秦破.”

“修為:練氣境.”

“已覺醒神格:體術大師、魔宗大師、陰陽宗神相.”

“幫助與提醒:你似乎發現了什麼!不要慌,苟住發育才是硬道理.”

秦破:……他想罵娘。

當然不是自己的老孃,而是系統。

張涼看著秦破的模樣,道:“秦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秦破壓低了嗓子道:“如果我說,我就是那個應劫者,你怎麼看?”

張涼目光灼灼地看了秦破一眼,然後勾了勾手掌。

秦破貼臉過去,張涼低聲道:“我會連夜跑路,馬上彙報宗門,發現應劫者是大功一件,會得到無數靈寶和資源.”

說完這話,二人相視一眼。

“哈哈哈哈哈.”

兩人同時大笑。

只不過秦破的笑容,瀰漫著一股酸澀,在他的胸中逐漸瀰漫。

“話說,秦兄弟身上肯定有過人之處.”

張涼道。

“何以見得?”

“少府司創立者驚鯢老人是當世強者,境界深不可測.”

“你的那幾個師姐師兄都強的離譜,他能收你為徒,足以證明這點.”

秦破內心明悟,自己之前大考見過的那個老頭應該不是驚鯢老人。

否則,以他的身份,那些人肯定沒資格和他坐一起。

而且,以驚鯢老人的身份,那些人恐怕也是誠惶誠恐,怎麼會那麼淡然?那麼,當時和程嫊在一起的那個老頭又是誰?如果不是,程嫊當時為什麼會幫他捏背?這個驚鯢老人這麼牛,收自己為徒,又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看出了自己應劫者的身份?秦破左思右想,還是沒法理清頭緒。

之後,張涼又開始聊一些其餘話題,大致是大炎王朝的一些風土人情。

只是這時的秦破心思早已經不在聊天上面,時不時才敷衍一句。

二人出了門,本想找個地方吃東西。

但方都統帶著三千戍衛軍剛剛啟程,他們臨走前把虎樓集所有能吃的東西幾乎都薅光了。

二人便只能前往虎樓關,找上面的邊軍。

還好,昨晚喝酒的也有不少邊軍將領,秦破此時頗受他們的歡迎。

大炎非常重視邊軍的糧草,所以,駐守在虎樓關的邊軍伙食挺好,葷素皆有。

但是為了保持軍隊的戰鬥狀態,朝廷是禁制軍營飲酒的。

不過有秦破和張涼在,禁酒令很快也被打破了。

偷偷飲酒這種事情,在這裡一般都是很難禁止的。

虎樓關靠近南梁,那南梁只是個邊陲小國,根本就不太可能感覺進攻大炎。

一處營帳之內,幾個將領一邊吹牛,一邊把秦破介紹給了邊軍守將吳守成。

吳守成昨夜本來也應該到場和秦破他們喝酒,但是昨天他恰好拉稀,所以沒去成。

這吳守成也是個粗糙漢子,直來直去,和秦破喝了幾杯,二人馬上也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秦兄,我們果然相見恨晚,來,敬你一杯.”

吳守成甕聲甕氣地道。

“來,走一個.”

秦破覺得世界甚是奇妙,來到這裡之後,也繞不開酒桌文化。

正當眾人喝得盡興的時候,外面忽然一陣嘈雜。

一個大頭兵來報:“將軍,不好了,外面來了幾個魔修,和兄弟們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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