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六年馬上結束,又到了年底。

但是這個年註定有許多人過不好,尤其是在紫禁城裡的崇禎皇帝。

李自成率領幾十萬大軍從西安出發,渡過黃河,向著京城撲來的訊息讓他晝夜難免,寢食不安,更別說還有心思過年了。

而他等待的各路勤王大軍要麼跟劉澤清一樣找藉口不來,要麼在路上拖拖拉拉,撅著屁股等著他這個皇帝完蛋。

每天都是各種壞訊息傳來,崇禎沒有被氣到腦溢血已經算是很堅強了。

雖然崇禎皇帝這個年是註定過不好了,但是萊州府的百姓今年卻過了一個非常難得的好年。

最起碼人人都能吃飽肚子了,也不用提心吊膽地擔心隨時會有山賊闖進來了。

甚至那些在守備軍中當兵的人家,還能稱上幾斤肉,給家裡的孩子扯上一匹新布做上一件新衣裳了。

所以,這個年萊州府的大多數人過的都是喜氣洋洋的。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

有人高興,就要人不高興。

有人感激沈墨,自然就有人仇恨他,時時刻刻想著搞事情。

這些仇恨他的人,主要是以那些被他抄了家的大戶地主們為主,當然,還有一些被僥倖逃脫的山賊強盜。

這些人聚在一起,經常商量怎麼樣對付沈墨。

商量來商量去,他們發現根本太多的辦法。

沈墨雖然名義上還是大明朝廷的官員,但是卻根本不受朝廷管。

這一點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

要是想刺殺他,那更是不可能。

不說沈墨本身一身本事,而且出門身邊都帶著一群彪悍的護衛。

要刺殺他的人估計還沒衝到沈墨面前就會被剁成肉泥。

至於下毒之類的更加不可能了,沈墨身邊的人都是他的嫡系,底細不明的人根本不會有機會接近他。

至於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那是純粹扯犢子,只存在於話本小說裡面。

所以這些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找一個實力比沈墨更強大的人去對付沈墨。

他們很快就確定了目標,這個人就是山東總兵劉澤清。

劉澤清手下有大約三萬人馬,是山東境內實力最強的一股人馬。

而且劉澤清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貪財。

當然,大明的武將不貪財的也的確沒有幾個。

所以這些人打算用錢財來賄賂劉澤清,用利益來誘惑劉澤清,讓他有動力來攻打沈墨。

這些人湊在一起,湊出了五千兩銀子,派了一個口才很好的人趕到濟寧去見劉澤清。

劉澤清雖然不願意去京城勤王,但是對於這種送錢來的人卻是很熱情的。

來人在先是送上了銀票,然後告訴劉澤清,萊州府的鄉紳“百姓”們是如何期盼他這個山東總兵前去從沈墨的魔爪之下拯救他們的。

而且為了替沈墨拉仇恨,還添油加醋地說沈墨曾經揚言下一個要收拾的就是劉澤清。

然後又告訴劉澤清,沈墨在佔據了青島灣之後是怎麼樣的日進斗金的。

那白花花的銀子簡直就跟流水一樣流進了沈墨的腰包。

只要劉澤清願意趕走沈墨,萊州府的鄉紳們願意將青島灣交給劉澤清控制,以後的走私收入給他分紅。

並且事成之後,萊州府的鄉紳們還會再給劉澤清一萬兩銀子。

劉澤清的確很貪財,也的確對這些條件動心了。

要養一支軍隊是很費錢的,為了維持手下的兵馬,劉澤清沒少縱兵劫掠百姓。

不過即使如此,也有些捉襟見肘起來。

如果能將青島灣弄到手中,那無疑將會多出一個穩定的斂財渠道。

劉澤清雖然畏懼李自成的農民軍,但是對於沈墨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雖然聽說了楊文學的三千青州兵被沈墨的人全殲的事情,但是也並沒有引起他的重視。

很多事情,在沒有親眼所見或者親身經歷的時候,往往都會覺得是別人誇大其詞。

況且劉澤清一向看不起楊文學,認為楊文學是一個草包,手下的三千兵馬更是一群烏合之眾。

一群烏合之眾被滅,不值得大驚小怪。

至於沈墨在萊州府各縣建立守備軍的訊息,劉澤清同樣沒有放在心上。

一群剛剛放下鋤頭的泥腿子沒什麼好怕的。

劉澤清沒有考慮太久,就答應下來,過了兩天,就帶著兩萬人馬向著萊州府出發了。

項元忠的情報工作還是做得很到位的,那些鄉紳密謀的時候,他就收到了訊息,並且報告給了沈墨。

那些鄉紳們根本不知道他們身邊的小廝隨從裡有多少人都是拿了懸鏡司賞錢的線人,他們的一舉一動早都在懸鏡司的監視之中。

沈墨知道後吩咐項元忠不要打草驚蛇,靜觀其變。

所以劉澤清出兵來攻的訊息很快也就傳到了沈墨耳中。

對於劉澤清,他自然是沒有好感的。

這種人除了禍害百姓外,遲早也是要投降滿清當漢奸的。

本來已經在自己的黑名單上了。

本來打算過上兩個月再收拾他的,沒想到卻自己作死送上門來了。

既然劉澤清不知死活地主動送貨上門,那他就只能提前送他一程了。

這幾個月以來,萊州府的百姓每天都給沈墨貢獻了不少的聲望值,這讓城鎮中心升級的再次升級的進度也加快了不少。

在崇禎十七年的大年初一,系統城鎮中心的升級的進度條終於填滿,達到了從殖民時代升入要塞時代的要求。

升級完成之後,系統的人口上限提升了十倍,從兩千人達到了兩萬人。

從萊州府抄沒的錢財,以及從海貿中得到的錢財,足以支撐沈墨用完這兩萬個名額。

沈墨一口氣將兩萬個名額全部用完,最終經過整編後,分成了兩個營的人馬,一個為虎賁營,一個為龍驤營。

這兩個營每個營有七千五百人,加起來就是一萬五。

每個營除了原有的長矛兵、弓箭手以及弩兵以及輜重營之外,還多了一個炮隊。

炮隊裝備的武器是可以用於野戰的輕型火炮鷹炮,其實就是一種射程近,機動性強,適合隨軍行動的前裝滑膛炮,口徑比較小,適合對付步兵。

另外還多了一支擲彈兵部隊。

這些擲彈兵每個人身材都非常的高大強壯,身著重甲,配備長刀,腰間挎著兩個大大的皮袋子,裡面裝著可以用來投擲的陶瓷炸彈。

這些陶瓷炸彈裡面裝填了鐵砂以及碎瓷片,戰鬥的時候,士兵點燃炸彈外面的火繩,然後等待火繩快要燃盡的時候奮力扔向敵軍之中,裡面裝的黑火藥被引燃爆炸後將那些鐵砂和碎瓷片等填充物噴射出去,給敵人造成殺傷。

這玩意其實不是什麼新鮮玩意,明軍裡面也裝備了不少,被士兵們稱為“萬人敵”。

黑火藥威力不足,所以殺傷力其實也有限,跟後世的手榴彈手雷可沒法相比。

而且由於工業水平的限制,沒辦法大規模使用鑄鐵來製造彈體,所以現階段只能是陶瓷製造的炸彈。

為了造成更好的殺傷,所以這種炸彈都造的比較大,裡面填充的黑火藥也比較多,所以就需要身強力壯計程車兵才能更好地投擲。

因為還需要點火,再加上個頭大,每個士兵能夠攜帶的炸彈數量也不會太多,所以往往在投擲幾個之後,擲彈兵們就要拔刀跟敵人近身肉搏,所以他們都要身著重甲。

裡面一層棉甲,外面還有一層鎖子甲。

除了兩個步兵營之外,沈墨還組建了一支三千人的騎兵部隊,命名為天馬營。

天馬營的騎兵一人雙騎,除了配備馬刀之外,每個人還配備了一張騎弓,一壺箭,一柄手弩,以及一把鐵骨朵。

既可以近戰,也可以遠射,還可以用鐵骨朵來對付那些身著重甲的敵人。

沈墨倒是很想給他們一人配備一般手銃用來增強近戰突襲能力,但是奈何估計要到城鎮中心升級到了工業時代之後才能製造手銃。

若是自己組織大明的工匠們製作,又太耗時費力,根本不划算。

一支精銳強大的騎兵部隊,除了騎兵本身之外,還要給他們配備一支配套的後勤部隊。

所以沈墨又給天馬營配備了一支一千人的後勤隊,平時負責幫助騎兵餵養戰馬,維護武器。

行軍的時候幫助攜帶武器,牽引備用戰馬等工作。

必要的時候還會補充上去作戰。

這樣才能夠保證騎兵們能有更充足的體力去上陣廝殺。

算是後備騎兵吧,還能當做預備隊使用。

還剩下一千人的名額,沈墨留下了兩百人在自己身邊聽用,其他的全部交給了項元忠讓他來充實懸鏡司。

懸鏡司的要求絕對的忠誠,能力可以培養鍛鍊,但是忠誠卻是最根本的。

只有絕對的忠誠,才能確保自己聽到的訊息是準確的。

要做任何事情,耳聰目明都是最基本的前提。

現在沈墨擁有了兩萬的嫡系部隊,再加上各縣的守備軍,總兵力也超過了三萬。

不過沈墨這次對付劉澤清,沒打算動用各縣的守備軍。

他們訓練的時間還太短,戰鬥力還不足,用來剿匪還湊合,但是用來對付劉澤清這樣的地方軍閥的部隊,還有點不夠。

如果初戰傷亡太大,會影響到以後的訓練熱情。

所以沈墨下令讓各縣守備軍謹守各自門戶,然後每個營選出一支小隊來跟隨主力部隊來觀摩學習。

就是想讓他們看一下自己嫡系的真正戰鬥力,以增強他們的信心。

在做好了這一切後,沈墨讓虎賁營繼續鎮守青島灣,自己帶著龍驤營和天馬營攻擊一萬多人出發,來到了臨沂等待著劉澤清的到來。

劉澤清治軍的本事比楊文學要強了一些,雖然也做不到沿途對百姓秋毫無犯,但是行軍的速度倒是比沈墨想象中要快了一點。

在離開濟寧半個月後,劉澤清帶著他的兩萬人馬來到了臨沂,並且碰上了早就嚴陣以待的沈墨。

崇禎死前,曾說過這樣一句話:諸臣誤我!對於這句話,大多數人認為,是在推卸責任。

但考證完崇禎年間的朝政,這句話比較正確,確切地說,給崇禎打工的這幫大臣,除部分人外,大多數可以分為兩種,一種叫混蛋,一種叫王八蛋。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最痛苦,第一種是身居高位者,第二種是身居底層者,第一種人很少,第二種人很多。

第一種人叫崇禎,第二種人叫百姓。

而最幸福的,就是中間那撥人,主要工作,叫做欺上瞞下,具體特點是,除了好事,什麼都辦,除了臉,什麼都要。

崇禎每天打交道的,就是這撥人,比如崇禎三年(1630)西北災荒,派下去十萬石糧食賑災,從京城出發的時候,就只剩下五萬,到地方,還剩兩萬,分到下面,只剩一萬,實際領到的,是五千。

這事估計是辦得太噁心了,崇禎也知道了,極為憤怒,親自查辦。

最先動手的,是戶部官員,東西領下來,不管好壞,先攔腰切一刀,然後到了地方,巡撫先來一下,知府後來一下,剩下的都發到鄉紳手裡,美其名曰代發,代著代著就代沒了。

綜合明代史料,崇禎時期的官員,比較符合如下規律:臉皮的厚度,跟級別職務,大致成反比例成長。

這是比較合理的,位高權重的,幾十年下來,有身份,也要面子,具體辦事的就不同了,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好欺負的,就往死了欺負,能撈錢的,就往死了撈,啥名節、臉面,都顧不上,撈點實惠才是最實在的,正如馬克思所說,資本的積累,那是血淋淋的。

而且這撥人,還有個特點,什麼青史留名、國家社稷,那都太遙遠了,跟他們講道理,促膝談心都是沒用的,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吃硬不吃軟。

教育沒有用的,罵也沒有用,往臉上吐唾沫都沒用,相對而言,比較合適的方式是,把唾沫吐到眼裡,再說上一句:孫子,我能治你!劉澤清這樣的人,就是沒臉沒皮的。

家國大義對他來說根本不在乎,所以能治他的只有手中的那把刀。

顯然,崇禎手中那把刀不好使了。

現在,這把刀握在了沈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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