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富貴作為嚮導還是很稱職的,他雖然是個地主,但是經商是他的主要營生。

對於王家霸佔壟斷新化縣的商業本就心有怨言,再加上已經“出賣”了王家,所以他現在比任何人都迫切的希望王家能被蕩寇軍所滅。

王家大宅距離新化縣城大概有三十多里地,要是放在白天的話的確不算太遠。

只不過夜間行軍就要慢了許多,再加上還要帶著五門火炮,行進速度更是慢了不少。

不過還好蕩寇軍正兵都沒有夜盲症,二來王家大宅所在天子山腳下,距離資水河也不算遠,所以只要一直沿著資水向西北方向走,就能找到王家大宅。

其實夜盲症的根源在於是人體內缺乏維生素a,只要經常吃動物肝臟,或者蛋黃,甚至最簡單用松針泡水連續喝上幾天就好了。

多吃胡蘿蔔和水果蔬菜也能有效補充維生素a。

苟富貴作為一個小地主,經常也是吃各種水果蔬菜的,所以也沒有夜盲症。

夜盲症一般都是營養不良的窮人容易得。

苟富貴在前面帶路,可是越走越心驚。

並不是說路途險峻或者遇到了阿飄之類的不乾淨的東西,實在是被他身後的這八百名蕩寇軍將士給震住了。

這一路上行來,八百人安安靜靜的,除了偶爾響起的軍官的催促聲之外,剩下的就是沉默的腳步聲以及拖拽大炮的挽馬噴鼻的聲音。

連續行軍一個時辰,卻沒有一個人掉隊,也沒有一個人抱怨,而且看起來每個人都是氣定神閒的。

這種超強的紀律性簡直大大超出了苟富貴的認知,他作為一個經常走南闖北的商人,都感覺腿肚子快抽筋了,可是蕩寇軍士兵們卻看起來一點疲累的樣子都沒有。

這讓苟富貴心中驚訝的同時也放心了不少。

不過他是嚮導,又人在屋簷下,所以也不敢提出要休息,只好咬牙堅持往前走。

還是杜毅看出來了,下令原地休息。

軍官們立刻向四周派出警戒人員,士兵們紛紛原地坐下,掏出乾糧沉默的啃了起來。

苟富貴坐在河邊一邊石頭上,一邊捏著自己痠痛的小腿,一邊小心翼翼的湊到一旁的杜毅面前問道:“杜將軍,你手下的這些兄弟都是沈天王的精銳吧?我看他們的樣子比官軍還要精銳!”

杜毅扭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安安靜靜吃著乾糧計程車兵們,回頭輕笑一聲道:“如果這都算精銳的話,那我們主公手下就有兩萬精銳了,而且以後還會更多.”

苟富貴聞言眼睛一下子睜大老大,乖乖,兩萬精銳?全都是這樣的?現在的反賊都這麼財大氣粗嗎?他想了想,覺得杜毅可能在吹牛,但是他不敢提出質疑。

休息了不到一刻鐘,隊伍就繼續出發了。

又向前行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苟富貴帶著隊伍向東轉入了一條道路。

這條道路平坦寬敞,看著並排都能行兩輛馬車。

苟富貴一邊走一邊解釋道:“這都是王家自己專門修的路,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上兩三里就能到達天子山腳下,王家大宅就在那裡.”

隊伍繼續往前走,又走了大概一里多地後,便看到了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

苟富貴指著那處道:“那就是王家大宅,那些燈火就是大宅四周的望樓和箭塔上的火把和燈籠。

我以前因為跟王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所以來過一次王家大宅。

我記得王家養了許多狗的,咱們小心一些,不要驚動了那些狗.”

話音剛落,前面的黑暗之處就響起了狗叫聲,先是一隻狗叫,然後便是此起彼伏的狗叫聲。

很快,遠處就傳來了人聲,有人大聲呼喊著“有情況”,然後便聽見各種紛亂的叫喊聲,腳步聲等不一而足。

苟富貴面色一苦道:“杜將軍,看來咱們要想悄悄進村是不可能了.”

杜毅淡然一笑道:“本來也沒打算悄悄進村,既然發現了,那就直接殺進去好了.”

話雖然如此,但是杜毅並沒有立刻下令衝殺進去。

他抬頭望望天色,發現天邊已經亮起了啟明星,所以立刻下令隊伍原地休息,保持警戒。

這個操作給苟富貴看懵了,不解地問道:“杜將軍,既然咱們已經被發現,為何不趁著王家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直接殺進去,反而要止步不前?”

杜毅心情好,隨口道:“現在天色尚暗,如果貿然衝進去,說不定會落入王氏設好的各種陷阱之中,白白增加無謂的傷亡。

不如先休息片刻,讓士兵們養精蓄銳,等到一會天亮之後再殺進去。

反正王氏大宅就在那裡,跑不掉的。

至於你擔心王家有了準備不好對付,其實完全不用擔心。

別說區區王氏了,就算裡面是兩千清軍駐守,對我們來說也沒有多大區別.”

苟富貴聽得面上連連點頭,心中卻一直在吐槽這個反賊將領太會吹牛。

果然,片刻後,天色就亮了起來,只是太陽還躲在山後面看不見。

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杜毅下令全軍起身繼續前進,並且派出了一支尖兵小隊在前面排除陷阱。

道路兩旁生長著一片毛竹,蕩寇軍士兵們砍下毛竹充當探路期,幾個人並排前行,一邊緩緩前進,一邊排除陷阱。

雖然這樣效率比較低,但是杜毅也不著急,畢竟現在應該害怕的是王家人。

不出所料,王家真的在路上設定了一些陷阱,不過也就是普通的陷阱,在道理兩側沒有規律的挖了十幾個陷阱,裡面佈滿了削尖的木樁等物,最上面覆蓋著一些樹枝鬆土。

白天的時候仔細分辨還是能看出來的,到了晚上看不清楚的確很容易中招。

不過所幸陷阱並不算很多,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全部排除。

杜毅帶著人穿越陷阱,轉過一道彎路之後,正好碰見了一隊出來檢視情況的王家家丁。

這對家丁約莫有一百人左右,都穿著皮甲,手握鐵頭長矛,有些人甚至背後還揹著弓箭,腰間還挎著刀。

兩隊人馬翔路相逢,王氏家丁顯得有些慌亂,看著面前的蕩寇軍,有人停住腳步,有人想往後跑,還有人一臉茫然,還有人大叫“反賊來了,快快列陣!”

,總之,一片慌亂。

而蕩寇軍這邊一直保持著警戒姿態,一看見這隊王家家丁,立刻做出了應有的臨戰姿態。

長槍兵向前列陣,長槍如林保持警戒。

弓箭手在後迅速列陣,在尖銳的竹哨之聲中彎弓搭箭,準備射擊。

而火槍兵則好整以暇的端著火銃在弓箭手之後列隊,態度從容。

“放箭!”

杜毅一聲令下,竹哨聲隨即響起,一蓬箭雨呼嘯著劃過天空向著慌亂的王家家丁頭頂落下。

精銳還真不是說穿個盔甲,配個鐵製武器就能成為精銳的,那是必須經過無數次戰鬥的洗禮後還能從容面對生死廝殺的,那才叫精銳。

王家家丁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蕩寇軍的一輪箭雨落在他們頭上後,死傷了二十多人後,就立刻陷入了崩潰,紛紛掉頭向著身後的王家大宅狂奔而去。

有人甚至連手中的武器都給直接扔掉了。

真正的一觸即潰,這一幕讓杜毅搖頭,讓苟富貴則是難以置信,一臉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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