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趕上了!第二更爭取在六點時釋出!......“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帶綠水,迢遞起朱樓;飛甍夾馳道,垂楊蔭御溝;凝笳翼高蓋,疊鼓送華輈;獻納雲臺表,功名良可收......”已經除了孝服,換上了寬大的帝王華服的應天朝廷的官家趙桓,這個時候正立在應天(江寧)府城外的獅子山上,北望大江,眼中噙著淚水(高興的都哭了),吟出的卻是南朝詩人謝眺的《入朝曲》。

他現在非常欣賞其中的“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這句,因為他覺得自己腳下的金陵真的是帝王之州。

金陵的地形太好了!北靠大江,西臨秦淮,東南又有鐘山為憑。

只要稍加經營,就是一座鐵打的城池。

甚至比北漢的太原城更加牢靠!和金陵相比,開封府真的一點都不適合作為帝王之家。

開封府北面是懸河,四周雖然是平原,但是因為都是旱地,所以糧食產量並不高,而且開封府城周圍的大城市也太多,糧食消耗巨大,根本無法靠周遭的鄉村產出維持。

所以每年不得不從東南六路運入幾百萬石米糧,才能讓汴梁子們可以填保肚皮。

對於兵力孱弱,又無燕山之險可以遮蔽北方鐵騎的大宋而言,以開封府為都簡直就是在作死啊!實際上,在大宋朝之前,已經有後梁、後晉、後漢三個小朝廷被汴梁的地形給坑苦了......而這三個小朝廷的禁軍比起之前的開封禁軍可不知道強了多少!那都是在五代亂世中打出來的精銳啊!結果照樣沒能苟住,讓人輕易滅了家。

而宣和年間的大宋開封禁軍都是什麼貨色?守城都勉強,更別說出城去野戰了。

而不進行野戰,開封府根本就守不住......陷在城內的朝廷就只能在投降、逃跑、等死三者中選其一。

哪怕是趙楷那個狠人,其實也選擇了跑路,只是跑得比較體面,打出了北上抗金的旗號——實際上在宣和七年十二月的時候,全大宋最險的就是開封府,甚至比河東的太原府都危險!趙楷北走大名,復入相州,再往河東,乍一看彷彿是迎敵而進,但實際上卻是在避敵......因為敵人的第一目標就是開封府!大金入侵的整個戰略,就是圍繞攻破開封府展開的!所以在負責這個任務的東路軍“失聯”後,西路軍的任務必然從攻破太原府後再南下改為繞道南下......因為金國無法承擔失去東路軍的損失。

這也是趙楷為什麼能在平定軍大捷之後,得以成功入主河東的原因。

而當時的趙桓,被困險地,無路可逃,又沒有什麼能打的軍隊可以保命,還被一群處於絕地而不知的汴梁子包圍......真是在等死啊!現在可以跑到安全的金陵,繼續當一個偏安東南的皇帝,實在是上天庇佑......這就是趙桓的天命!身為君王,得知道天命!趙楷的天命在西北,而趙桓的天命就在東南。

所以入了金陵城的趙桓,現在根本就不想回開封府......他現在就想好好的在金陵終老。

既然要在金陵終老,趙桓就覺得原來那個位於鐘山腳下的江寧府城靠不住了。

那是唐朝傳下來的舊城,年久失修不說,而且距離長江和秦淮河都太遠......這樣敵人一旦突破長江,就很容易包圍江寧城。

這個長江雖險,但是卻太長了,不可能處處都嚴密設防,所以不能單靠一條長江保衛金陵。

要確保無虞,就得沿著長江和秦淮河構築新城。

新城必須把江防、城防融為一體。

時再打造一支足夠強大的禁軍水軍,並且在秦淮河下游修建水城,作為水軍的大本營。

而水營和金陵新城,同樣要融為一體!今天趙桓帶了一群臣子出了金陵舊城,登上長江邊上的獅子上,就是為了視察正在緊張施工中的金陵新城。

這座新城規模不大,外形也不是傳統的四方形的,而是依著長江、秦淮河的岸邊修建的,城牆和江堤、河堤融為一體。

幾處城門則和幾座碼頭融為一體。

城池的東北還枕上了石灰山(幕府山),將會依山而建一座和金陵城融為一體的堡壘。

城池的西面則會修建一座和金陵新城相連的“水城”,並把部分秦淮河的河段包裹進水城,將來那裡就是禁軍水軍的老營和船場所在了。

只等新城建好,水軍也練成,趙桓就能高枕無憂,當他的江南天子了......除非趙楷和金賊可以擁有強大到足以壓制江東水師的水軍,否則趙桓的金陵帝王州就能穩如泰山。

而趙楷和金賊是不可能擁有強大水軍的......因為在趙桓看來,水軍就靠錢堆出來的!坐擁東南富庶之地的趙桓,哪怕要給北方的趙楷和金賊打上兩份錢,他還是如今的三方勢力中最有錢的!實際上,在大宋一統天下的時候,東南六路光是一個漕米,每年就得給大宋朝廷發去600萬!現在照樣拿出來就是了......讓趙楷和金賊拿了錢糧去互毆吧!想到這裡,趙桓就長出了口氣,對身後的宇文虛中和秦檜道:“金人和三哥兒要財貨錢糧是嗎?朕可以給......給他們一家三百萬!只要金人不過淮河,老三不出漢江,不入淮南西路即可。

至於稱臣什麼的,他們儘管封就是了!什麼兒皇帝,什麼江南國主、什麼吳國王,隨他們封什麼,朕不答應,也不反駁,反正朕就當個江南天子!”

他這態度可比歷史上的趙構強硬多了!不是他有種,而是北面現在是“北周對北齊”的局面,誰也不可能全力南下。

而且趙楷和金國也不可能把有限的財力用在水軍上面,至少在打敗對方之前是不可能的。

“陛下聖明!”

“陛下不可,自古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啊!”

稱頌趙桓聖明的是秦檜。

而嘮叨什麼“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的則是宇文虛中。

這兩位現在並不是以敵國使臣的身份在和趙桓說話,而是以臣子的身份跟在趙桓身邊。

因為他們倆都是以“放歸”的名義到達江南的,理論上都沒有投靠過趙楷或金國。

趙桓回頭看了一眼白臉的秦檜,他知道這傢伙當日因為反對趙楷,被趙楷從先帝那裡硬索了去......後來又被金賊抓了,現在又“放歸”到自己身邊,還真是歷經曲折啊!因為太曲折,朝中的御史都懷疑他是奸細......不是趙楷的奸細,就是金人的奸細!不會趙桓卻沒有理睬,而是任命秦檜為禮部侍郎。

隨後趙桓又瞄了一眼禮部尚書宇文虛中......他現在也背了一身的彈章。

御史們嚴重懷疑他已經投靠了趙楷,而且證據非常確鑿!因為宇文虛中是把地盤和大部分軍隊都交給趙楷後,才帶著趙楷封趙桓為吳國王的詔書來金陵的。

但是趙桓依舊不予理睬,還讓宇文虛中當了尚書,官比秦檜還大。

“朕花錢買平安並不是聖明,而是打不過......真的打不過啊!”

趙桓倒是挺實在的,“現在天下的武士,大多都被三哥攏絡了,跟隨朕來江南的,除了種家二老和劉光世的殘兵,就是一些汴梁子充的禁軍,北伐西征,都是無望的!既然無望,那就只能順天應人,花錢消災了......這可不是朕一人的想法,金陵城內,十人當中,怕是有九人存著這樣的心思啊!”

李綱、种師中、種師閔三人已經從大名府南下勤王了。

不過並沒有追上趙桓,而是停在了淮陽軍(下邳)和海州,成了抵擋金賊南下的肉盾。

而劉光世並沒有和他爹劉延慶一起殉國,而是帶著幾千人逃到了應天府。

然後一路護送趙桓南下金陵,沿途還討滅了不少賊寇,收編一些散勇。

等到過長江的時候,劉光世已經有了兩三萬人的軍隊。

現在則被趙桓任命為荊湖路宣撫使兼知鄂州,去抵禦趙楷了。

另外,還有一個從萬年新堤戰場上跑出來的範瓊,現在領了淮西安撫使兼知壽州。

在這三路大兵的保護下,趙桓的小朝廷總算穩住了陣腳。

而穩住陣腳之後,當然要求發展,而求發展......就需要人才來輔佐!趙桓看著宇文虛中和秦檜,頓了頓道:“西、北兩面事情,就用600萬應付!靖康(趙桓已經改元)元年(就是宣和八年)的六路漕糧已經備齊,不日就可以分別運往宋州和襄陽了!”

有了糧,趙楷和金國才能互相攻打啊!如果他們沒有糧,那就要南下搶糧了!到時候兩家一起打他,趙桓還活不活?所以趙桓此舉看著挺慫,但實際上卻有點居心不良。

趙桓冷冷一笑,又道:“朕還有個要緊差遣給你二人......靖康二年是大比之年!朕在江南開創了局面,也是需要人才來當官的!所以科舉也照常進行,要讓江南的才俊都有做官的機會,這樣他們才會擁護朕這個偏安天子。

科舉本就該禮部負責的,你們二人就把這事兒辦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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