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展現
此刻紺碧大廈之外，已經是一片慌亂。ncpd包圍了整座大陸，而在不遠處，負責轉移播報的記者也是一臉急切，神色嚴肅的面對著鏡頭。
“就在剛才，我們接到線報，在紺碧大廈發生了襲擊事件，雖然具體情況尚不明確，但是有訊息指出荒坂集團的長子荒坂賴宣所在的頂層套房遭到襲擊，目前ncpd已經突入紺碧大廈，但是裡面情況依舊不明………”
“砰！！！”
然而，記者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她身後紺碧大廈驟然發出了狂暴的聲響，一層的所有玻璃和牆壁全部爆裂，記者轉過頭去，接著就看見數百名身穿著警服的ncpd警察直接從大廈之中倒飛了出來，重重的摔到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四周的警察和記者們都是大吃一驚，而與此同時，在探照燈的照耀下，一個穿著長袍的身影從紺碧大廈的大門口走出，理所當然的，探照燈閃耀的光輝照在了那個人影上，她全身上下都被白色的長袍所覆蓋，完全看不清面孔。不僅如此，更讓人在意的，是這個白袍手中提著的，像是垃圾一樣的屍體。
那是………？
還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只見白袍少女雙手一揚，眾人就看見她手中的三具屍體驟然飛起，接著劃過一道弧線，插在了紺碧大廈大門前的旗杆上。而記者們也急忙轉移了攝像機，望向了那幾具屍體，而在看清楚那幾張臉之後，他們頓時大吃一驚。
“那是……………荒坂賴宣？”
“還有荒坂三郎？”
“亞當重錘？！！”
記者們都是情報通，荒坂三郎和荒坂賴宣都是企業界的大人物，他們當然不會不認識，而亞當重錘更是夜之城的傳奇，然而現在，他們的屍體卻就這樣被插在了旗杆上，就像是被一具等待風乾的臘肉。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ncpd，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記者們目瞪口呆，而前面的ncpd警員也是舉起武器，躲在車後瞄準了白袍少女。慘白的探照燈從空中落下，照耀在了少女的身上，將她的影子拉的老長。從遠處望去，少女的影子就好像籠罩在紺碧大廈上的無名怪物一般，甚至在不住的晃動著。
然而，面對ncpd的警告，白袍少女充耳不聞，她只是抬起頭來，望著眾人。接著，開口說道。
“荒坂三郎死了。”
少女的聲音不大，按照道理來說，在這嘈雜的現場，她的聲音和輕聲細語沒什麼區別。但是卻出現在了每個人的耳邊，就好像直接在他們內心深處低語一般。
“荒坂賴宣死了。”
“亞當重錘死了。”
“………………………”
面對少女的說話，底下一片死寂，每個人都瞪大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本能告訴他們，這種荒謬絕倫的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因為荒坂三郎可是世界最大的企業荒坂集團的董事長，這個世界的皇帝，但是理智卻告訴他們，那個被插在旗杆上，隨風搖擺的乾癟老者的屍體，就是荒坂三郎。
這個曾經幾乎統治了整個世界的土皇帝，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開，開火！！”
槍聲大作，數百隻槍械同時開火，咆哮的槍聲籠罩了一切。硝煙瀰漫，碎片四散，整整過了五分鐘，連綿不斷的槍聲才隨之停止。然而當硝煙散去時，眾人驚訝的看見，那個身影依舊穩穩的站在紺碧大廈的正門口，甚至連她身上的長袍，都沒有半點兒破碎。
“這…………這到底是………”
人們疑惑的彼此對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對方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但是他們的攻擊卻沒有一點兒效果？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時，只見少女伸出手去，抓住了自己身上的長袍，接著——一把甩開。
下一刻，所有人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只見在探照燈的照耀下，眼前的少女身上穿著深紅色的戰甲，白金色的長髮散發出了彷彿光環一般的光輝，柔美的面孔帶著讓人無法想象的美感，乾淨，柔美，華貴。那不是出於某種本能意義上的美麗，而是一種理想化的人類形態，這個世界上人對美醜的定義不盡相同，但是沒有人看到她時不會為其美麗所感動，那並非單純出於審美觀的考慮，而是發自本能內心的，人類對自己最完美的目標的渴望與稱讚。
潔白的翅膀從少女的身後展現，高高揚起，展開，散發著聖潔的光輝。在她的注視下，人們莫名的覺得羞恥與慚愧，他們有些慌張的低下頭去，遮掩住自己的義體，彷彿那是一種醜陋無比的存在。
這一刻，d徹底展現出了來自聖血天使的原體力量，與帝皇一樣，與聖吉列斯一樣的力量。那種無法言語的震撼與光輝，她只是站在那裡，你就會本能的認知她的存在，瞭解她的存在，並且確認她的存在。
無需語言，無需肯定，她就在那裡，任何人類都知道她是誰，以及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有些信仰虔誠的人已經跪了下來，他們雙手合十，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語著，雙眼緊閉，留下了羞恥的淚水。他們認為這就是報應的到來，這座城市的罪惡已經太過於深沉，以至於就連神也不忍直視，那麼接下來會是什麼呢？
這座城市，連同這座城市的子民，會像索多瑪一樣毀滅在神的怒火之中嗎？
就連ncpd也是一樣，有些警員甚至直接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就好像那是一根滾燙的燒火棍似的，他們侷促不安的把手在制服上擦了又擦，接著低下頭去，那是出於羞愧還是罪惡感，無人可知。
“這個世界已經被太多的罪惡所纏繞，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裡。”
少女慢慢的向下走去，她的聲音依舊輕盈，但是卻同樣在眾人的耳邊迴響。
“我將改變這一切，從這座城市開始，資本家的罪惡與貪婪扭曲了人類前進的方向，他們肆意的控制著這個世界的一切，並且愚蠢的認為金錢的力量無所不能，而現在，我將出現在這裡，告訴他們，這是一個完全錯誤的想法。他們的愚蠢想法不會得逞，而現在………這座城市，將由我來統治。”
“———————！”
聽到d的說話，眾人一片譁然，他們詫異的交頭接耳，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對方的意思非常明顯，可以說是再明確不過了。
她要成為這座城市的統治者？
“你不能這麼做！”
忽然，有人高喊出聲。
“我們是自由的，這座城市是自由的，不管你是誰，你都不能………………！”
然而，他的話到此為止。
d只是抬起頭來，望了他一眼。下一刻，所有人———無論是在現場的，還是透過影片直播遠端關注的，甚至對此一無所知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恐懼忽然出現，那是彷彿連他們的城市，他們的身體，他們的靈魂乃至他們的精神都會被摧毀一般的恐懼。
與此同時，更加讓人無法想象的事情發生了———四周的一切都開始停擺。
汽車停止了執行，有軌電車也停在了軌道上，所有人都停止了行動。那不是像之前目睹無法想象的存在時的那種精神上的震撼，而是來自物理層面。
他們的義體都停滯了，像是所有功能都被鎖死，他們的身軀變成了像是機器人一般的存在，彷彿徹底失去了動力，只能夠呆呆的站在原地。
“自由？”
d露出了一抹輕蔑的嘲弄。
“當你們把自己的精神與電子連線，把你們的記憶資料化，並且捨棄你們原本的身體時，你們就已經失去了自由。而現在，你們只有一個選擇。”
一面說著，d一面舉起雙手，而所有人的目光就像是扯線木偶一般，茫然的順著她的動作向上望去。
“生存還是毀滅，自己選擇吧。”
隨後，少女的聲音再次從他們的耳邊響起。
征服夜之城需要多長時間？
d用自己的親身體驗回答了這個問題。
一個晚上。
當太陽再次從地平線的另一側浮現時，她已經坐在了荒坂塔的最高層，看著眼前這座似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城市———但事實上，這個城市已經徹底改變了。
d讓琉米愛爾鎖死了一切系統，包括義體，神經裝置，ice，武器，車輛，一切的一切都被鎖死。只有得到她的允許才能夠開啟，而昨天晚上，d就得到了第一個效忠於她的力量。
ncpd和暴恐機動隊。
一方面，他們屈服於對自己的敬畏與恐懼，另外一方面，他們別無選擇。
如果他們不願意臣服，那麼他們就會變成一個失去控制的機器人，無法行動，無法做任何事，然後就這麼活生生的死去。
他們不知道這是如何做到的，但是d已經展現出了可以在隨手之間掌控他們生死的力量，所以他們也只有服從了。
但是這只是開始，接下來，d連線釋出了好幾道命令。
首先，所有夜之城內的公司資產全部凍結，荒坂資產完全收歸夜之城所有，同時解散所有公司的私人武裝部隊，他們將會被重新打散，要麼加入ncpd，要麼成為夜之城官方軍隊的一部分，任何公司武裝力量都被禁止，所有私人武裝裝置都會被夜之城回收。
這個決定自然讓那些公司代表們憤怒不已，然並卵沒有什麼用，無論他們是在夜總會的舒適包廂，還是在自己溫暖舒適的家裡，他們的身體都已經被完全禁錮，所有的裝置和功能都被鎖死，所以他們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一條條命令被執行下去。
然而這只是開始。
接下來，對夜之城所有公司高官的大清洗隨之開始。
在夜之城，大部分公司高官的屁股都不乾淨，他們都做過不少惡事。當然，以往ncpd與這些傢伙狼狽為奸，哪怕他們的所作所為足以讓人作嘔，ncpd也能夠直接掩蓋過去。
但是現在不同了。
那些案卷被重新拿出來，整理，清檔，一切始作俑者都被抓住，然後吊死在路燈上。
執行這個命令最積極的自然就是ncpd的警員們，他們之所以加入ncpd，就是為了守護這個城市的治安，而事實上，很多時候他們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罪犯得意洋洋的從他們面前離開，但是卻什麼都做不到。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們可以直接衝進那些耀武揚威的混蛋的家裡，把他們動彈不得的身體直接拖出來塞進警車裡，然後帶到廣場上去吊死在路燈上！！
整個過程非常順利，沒有任何反抗。因為只有得到d的允許的人才能夠行動，其他人只能夠像個木偶一樣，呆呆的一動不動。所以無論那些高管有什麼保鏢，什麼幫手都沒有用———更諷刺的是，那些保鏢和幫手自然也都植入了大量義體，所以他們反而更加沒辦法行動了。
大量屬於這些高管和政客的資產被沒收，房屋被扣押，政客，公司高層，那些參與了謀殺以及其他各種各樣惡行的傢伙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與此同時下達的還有———禁槍令！
沒錯，d下令所有人必須無條件上交他們所擁有的一切槍支，不管是智慧還是動力，又或者是技術，總而言之，全部收繳。除了ncpd和夜之城官方軍隊之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私藏槍支！
這個命令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但是他們沒有選擇，因為這些槍也同樣被鎖死了，他們根本無法使用。這些槍械在他們手中，現在就和一根燒火棍沒有區別了。
不過可惜，d不在乎他們的想法。
接下來，d又對夜之城進行了幾項規劃，其中包括回收夜之城內大量已經無人居住的住宅，將它們重新改建為公寓樓。還有一些破舊的住宅將會被摧毀以便於重建，同時她大量招募人手以維持夜之城的清潔工作———說實話，d真是受夠了那些公寓樓道里放著的幾乎堵滿的垃圾袋和腐敗噁心的讓人作嘔的味道，還有那些牆壁上的胡亂塗鴉了。
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去做，幸運的是夜之城的確有不少失去了工作的無業遊民，而他們只要願意，就能夠申請這些重建與清潔的工作崗位，他們會得到食物，工資還有一間用來棲身的小房間，雖然不大，但是至少可以避免他們在街上流浪。
當然，除此之外，在夜之城還有一個相當大的麻煩。
那就是黑幫。
而d現在就在與這些黑幫談判。
“清道夫和漩渦幫已經被我殺光了。”
看著眼前的全息投影，d淡淡的開口說道。
“我的要求很簡單，黑幫是夜之城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必須解散。動物幫可以去做建築工作，至於瓦倫蒂諾和六街幫還有巫毒幫也是一樣，你們可以去做其他的，正經的工作。我知道你們幫派當中不少人都是因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加入其中的，所以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脫離那些違法犯罪的勾當，乖乖的去做正常人類該做的事情。而不是每天為了奪取地盤或者放高利貸之類的事情大打出手。”
“就憑你一句話，就想要讓我們解散？”
對面的六街幫首領明顯對此毫不感冒。
“開玩笑，我絕對不會接受—————”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d就打了個響指，下一刻伴隨著一聲慘叫，那個男子就腦袋冒煙倒了下去。
“那麼你就去死，然後找個願意接受的來。”
“……………你真的要做的這麼絕嗎？d。”
和歌子嘆了口氣。
“你不會真的以為，依靠這個，你就能夠統治夜之城吧。公司的力量是你無法想象的，而荒坂則能夠輕輕鬆鬆的徹底摧毀這裡的一切。”
“荒坂不值一提。”
d淡淡的開口說道。
“或許你們還沒有看今天的早間新聞？那麼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一面說著，d一面開啟了電視新聞，很快，就看見新聞頻道上出現了一個神色緊張的主持人。
“早上好，各位觀眾，現在為您播放一條突發新聞，在昨天夜間舉行的慕尼黑資訊保安會議上，披露了一條聳人聽聞的訊息———有訊息人士揭露荒坂公司以製造靈魂晶片為名，私下裡進行賽博精神病的人工製造和控制實驗，他們透過在晶片與義體上植入後門，控制其他人的身體與精神，使其轉化為受他們控制的傀儡。所有組織都對這一訊息表示震驚，今日股市剛剛開盤荒坂的股價就下跌了15個百分點，各國政府已經下達命令，查封該國內的一切荒坂資產，並且對其進行嚴格審查，同時聯合國正在考慮全新的法案來控制………”
“…………………”
看到這條新聞，眾人都是目瞪口呆，事實上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夜之城的變天過於震撼的話，恐怕他們現在也和其他人一樣，為這條新聞而震驚吧。
“等等，你就是用這個控制我們的？”
“當然不是，區區荒坂的技術根本無法和我比，而且你們也看到了，正如我所說的，在你們捨棄自己的身體的時候，你們就早已經捨棄了自己的自由，成為了其他人的奴隸。所以少在這裡和我談什麼自由，權力———奴隸說這種話只會讓人覺得可笑。”
“………………………”
聽到d的嘲諷，眾人一時間啞口無言。正如d所言，他們根本就是一群奴隸，只是他們認為自己擁有自由而已。但事實上，公司已經控制了他們的一切，甚至包括他們的身體。
“但是這還不夠。”
和歌子皺起眉頭。
“你應該明白，d，夜之城被夾在新美國和自由邦之間，我們之所以能夠維持獨立，就是因為荒坂的存在。如果沒有荒坂和其他公司的存在，那麼夜之城必然會被吞併。恐怕現在，新美國的軍隊就已經在前往夜之城的路上了。”
“這你不需要擔心。”
面對和歌子的說話，d只是挑了下眉頭。
“沒有人可以動搖我對夜之城的統治，不管是美國還是新美國都不行，而現在，我只是要你們給出一個答案—————生存？還是毀滅？”
“………………………”
眾人對視了一眼，接著低下頭去。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