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攻防
【計時：-】
“所以，這是事實了？”
基裡曼注視著眼前的高階技師，後者尷尬的點了點頭。
“是的，長官，我按照您的吩咐，對懷言者的網路進行了監控，結果………令人遺憾。”
“他們正在向考斯網路上傳某種程式碼………能搞清楚那些程式碼的用途嗎？”
“短時間內恐怕沒辦法，而且………那些程式碼的………”
高階技師猶豫了一下。
“那些程式碼的特性很奇怪，我們已經儘可能的控制了它們的範圍，可是它們卻好像能夠穿過我們的防禦，機械神教對此有些憂心。但是就目前為止，這些還並沒有產生什麼影響，也許這只是某種懷言者特有的程式程式碼？但是我希望他們能夠事先和我們通知一聲。”
聽到高階技師的報告，基裡曼陷入了沉默。他雖然沒有全盤相信端木槐的警告，但是基裡曼向來都是防備於未然的。因此他以“專注懷言者的通訊線路，以避免在這場大規模的軍事演習之中出現故障”為由，對懷言者接入考斯網路的埠進行了監控。
這其實也很正常，畢竟如此大規模的軍事調動，帶來的資料流量必然無法估算，在這種情況下，協調關注兩軍的通訊線路，以避免出現問題也沒什麼奇怪的。所以高階技師也按照基裡曼的吩咐去做了。
但是現在，他帶來的訊息可不能讓基裡曼放心，畢竟端木槐曾經警告過他，懷言者會透過一些手段癱瘓考斯的軍事網路，就目前來看……………
他很不幸的有可能說中了。
“機械神教可以處理這個問題嗎？”
“就目前來說？抱歉，機械神教並未將其視為優先事項，只認為是大規模軍事調動所產生的資料冗餘。而且………我們似乎缺乏對抗它的手段。”
“很抱歉打攪兩位的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基裡曼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女孩站起身，來到了基裡曼身邊。
“審判官大人曾經指示過，如果您遇到了網路資料方面的問題，那麼我可以代表審判庭提供一定程度的技術支援。”
“你是說你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您允許的話，我可以嘗試一下。”
“嗯……………”
基裡曼看了看女孩，再望向高階技師，後者則好奇的注視著那個女孩。
“長官，她是……………”
“如你所聽到的，你認為可以嗎？”
“我不確定。”
高階技師搖了搖頭，身後的機械觸手輕輕舞動了一下。
“抱歉，以我個人的意見，我不認為這個凡人女孩能夠對考斯的網路故障產生什麼影響，那些海量資料就算有機械神教的全力支援，我們也無法………”
“所以，你們無法短時間內完成對嗎？”
“抱歉，正是如此。”
“那麼琉米愛爾小姐。”
基裡曼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轉過頭去望向女孩。
“你確定自己有把握嗎？”
“我可以試試，但是我不能說一定有把握。”
琉米愛爾的回答也很謹慎。
“當然，如果您出於資訊資料安全方面的原因拒絕我的協助，審判庭也可以理解。”
“那麼我可以詢問你有什麼方案嗎？”
“根據審判官大人的說法，這些………電子惡魔很難徹底清除，因此就我個人而言，我可以引誘那些病毒程式前往一些相對安全的資料空間，並且將它們封鎖和清除，同時偏轉資訊傳輸資料網路通道，讓懷言者們上傳的程式碼全部被轉移到指定地點。”
“好吧，那麼就讓你試試看。”
基裡曼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
“你有什麼需要？”
“我需要一臺終端。”
“沒問題。”
基裡曼抬起頭來，望向高階技師。
“我記得有替換下來的沉思者對吧。”
“是的。”
“就讓她用那個好了。”
“是，長官。”
雖然高階技師並不認為一個凡人女孩能夠搞定這種程度的麻煩，畢竟就算是機械神教的機師都很難在這種情況下解決問題。但是既然基裡曼下達了命令，那麼他也只有執行。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位於考斯空間站的一間倉庫裡，這裡放著之前替換下來的沉思者終端，高階技師上前一步，首先將自己的神經網路連線了起來。畢竟不管這個女孩要做什麼，他都要監控對方的一舉一動，這可是整個軍事網路的核心，雖然高階技師並不認為一個凡人可以在這浩瀚的資料流之中做出什麼反應，不過他還是平心靜氣，按照自己的職責來做事。
接著，高階技師就看見這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大的女孩子伸出手去，放在了終端上。
這有什麼用？
看到這一幕，高階技師內心搖了搖頭，這種原始的輸入方式只能夠用來讀取和搜尋資料，真正的伺服技師應該將自己的思維與網路同步，然後……………這怎麼可能！？
然而，下一刻，高階技師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透過思維網路的中樞，他看到了自己完全無法想象的一幕！
只見那個女孩的雙手開始散發出光輝，隨後一條條的光帶從她指尖浮現，深入到了終端裡。接著，高階技師看到了無法想象的一幕—————思維空間之中交錯不斷的資訊與程式碼在這一刻皆臣服在了少女的光輝之下，它們猶如覲見了國王的臣子一般，徹底服從於少女的意志。
這是什麼力量？
高階技師瞪大自己的義眼，注視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些資料，資料，程式碼，並不是被動被搜尋，讀取，而是在少女的意志之中主動轉移。浩瀚無邊的資料流在少女手中宛如一條小溪，被她輕而易舉的擺動，掌握，指使如臂。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做了什麼？”
基裡曼自然也注意到高階技師的表情，急忙開口詢問道，然而後者卻是面帶狂喜。
“萬機之神在上，長官，您根本無法想象我看到了什麼！這是神蹟！這是萬機之神的神蹟！讚美萬機之神！讚美歐姆尼賽亞！她就是萬機之神的化身！”
“？？？”
基裡曼詫異的望著高階技師，然而就在與此同時，琉米愛爾也開始了行動。
“我已經找到了。”
接著，她開口說道。
“找到了？”
“是的，那不是廢舊程式碼，也不是某種病毒程式，而是一個單詞。”
“只是一個單詞？？？”
聽到琉米愛爾的回答，基裡曼皺起了眉頭。
“你是說，一個單詞，造成了整個思維網路的冗餘？”
“那不是普通的單詞………”
琉米愛爾沉下心，她回憶起了端木槐給她講述的，關於電子惡魔的事情———不是有害編碼，也不是病毒資料，它們只是八個由字母排列組合的單詞。
八個名字。
八重之名。
一旦這八個名字被徹底輸入，它們就會開始吸收電子網路的思維壯大，展露其真實面目。
它們會腐蝕，會侵染，它們不可磨滅。
神聖的數字。
八乘以八乘以八的八次方……………
“我正在進行資料轉移。”
琉米愛爾再次開口解釋，而旁邊的高階技師也點了點頭，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指導和監視的意思，更像是帶著欣賞藝術品般的目光，看著那資料的洪流在少女手下輕柔的猶如織布般，編織著，形成著完美無瑕的機械網路。
“哎？”
然而，就在琉米愛爾將最後一個單詞轉移過來時，忽然，她的表情微微一變。此刻琉米愛爾感覺到，當那八個從懷言者基地上傳的單詞同時出現在一個資料空間時，它們忽然開始彷彿病毒般的瘋狂繁殖，以完全無法想象的速度擴張………
“切斷物理連線，快！”
琉米愛爾的尖叫聲剛剛出現，只見高階技師身後的機械觸手猛然射出，鐳射刀刃一閃而過，直接切斷了沉思者終端的線纜，然而緊接著，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就在高階技師切斷線纜的瞬間，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眾人看見在沉思者終端的螢幕上，原本閃耀著程式碼與資料的字元忽然開始扭曲，旋轉，眨眼間變成了一隻通體粉色，形狀恐怖的怪物，它瞪大眼睛，惡狠狠的注視著基裡曼等人———接著下一刻，它猛然從螢幕裡竄出，朝著琉米愛爾撲了過去！
“———————！”
基裡曼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抽出腰間的劍對著那個怪物砍了下去。劍刃將怪物砍成兩截，隨後那個怪物驟然膨脹，化為一灘血水炸開，噴灑在四周的牆壁上。
“………………………”
整個房間裡一片死寂，就連琉米愛爾也是嚇的呆愣在那裡，雖然她的確從端木槐那裡聽說過一些關於電子惡魔的事情，但是這也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這是什麼把戲？”
基裡曼看著自己沾滿了鮮血的劍刃，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了什麼，一個怪物從沉思者的螢幕裡鑽出來，向他們發動了襲擊，雖然他的理性思維想要認為這只是錯覺，這只是幻覺，但是四周噴灑的血跡和剛才從劍刃上傳來的觸感明確的否定了這一點。他甚至能聞到那個怪物身上的氣味，那漆黑的夢魘，亞空間的恆古不變的惡臭。
“這是什麼把戲？”
基裡曼轉過頭，望向琉米愛爾，後者也搖了搖頭。
“抱歉，我也不知道詳細情況，只有審判官大人………或許能夠給你解釋。”
“我知道了。”
基裡曼深吸了口氣，濃郁的血腥氣息傳來，讓他有些不適。但是這也再一次的提醒他，剛才發生在他面前的一切，都不是假象。
而是現實。
“那麼，威脅已經解除了嗎？”
“暫時是這樣，但是對方的力量明顯超出預計，或許我們應該徹底切斷他們的通訊線路。”
“我明白了。”
基裡曼點了點頭，然後望向高階技師。
“立刻去切斷懷言者基地的通訊線路，就說我們的網路內部出現了故障，目前正在進行大規模檢修工作。還有……………”
說道這裡，基裡曼停頓了一下。
“命令第十四連前往懷言者駐地外圍，等待我的進一步命令。”
惡意前提。
基裡曼從來不願意去想這些，他還是認為，這一切都只是誤會，也許洛嘉本人並不知道這一切，這都是他手下的人任意妄為的。但是基裡曼的理智告訴他這說不通，無論如何，他是五百世界之主，他必須要為自己統轄下的世界負責。
至少就目前來看，他們所遇到的一切，都預示著懷言者的確不懷好意。
但是基裡曼又該怎麼辦？
他不可能開第一槍，就算基裡曼下令，下面的極限戰士們也不會同意，他們根本不曾預想過會將槍口對準自己的阿斯塔特，這個命令對他們來說絕對是最無法理解的。基裡曼明白這一點，就好像他一樣，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把自己的武器對準洛嘉，自己的兄弟。雖然基裡曼承認他有時候是覺得洛嘉有點兒幼稚和狂熱過度，但是他依舊認為兩人是兄弟。
可是………似乎洛嘉不是這麼認為的。
走回指揮室，察覺到其他人驚訝的表情，基裡曼才發現自己臉上的血跡還沒有擦拭掉。
“長官？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一些事。”
面對自己部下的詢問，基裡曼皺起眉頭搖了搖頭，接著他開口詢問道。
“有第一連和鐘樓號的訊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