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如此拒絕他的女人,讓他覺得這個遊戲好玩了許多,而且,想得到她的心更甚,她是個自尊自重的女孩子,並不是看到他家纏萬貫就粘上來,這讓他很舒心,輕輕的,他竟哼起了歌來。

趙雲佳回到家裡,還在內疚,想不到到最後,還要負著一個人,但又能怎麼樣呢,她的心已經給了一個人,就再難給第二個,對了,她輕笑笑,就如穆辰風說的,如果在心裡,沒有拔去那個人,那麼,很難會愛上另一個,章子安何其不幸,自己又何其不幸。

她洗漱時,開始想著莫芊芊的話了,穆少的秘密,還是自己會感興趣的,會是什麼。

直到躺到床上去,終於電話響了,她拿起來,就是自己剛剛打出的那個號碼。

“喂!”

她接聽。

“趙小姐,沒有打擾你吧!”

莫芊芊的聲音,趙雲佳等著的就是她,心裡有些激動,但語調卻是平穩:“不,沒有!”

莫芊芊在電話這端,看不到趙雲佳的臉,但聽到她平靜的聲音,還是會想起她的樣子來,她很奇怪,很奇怪,趙雲佳是這樣的一個普通而乏味的女子,而穆辰風又是那樣光彩照人的男子,她在電話裡開始敘述她的奇怪,當然要言簡意駭的。

可是,記憶卻是鮮明的,因為,薩凡納的七天,對她來說,是那樣美好,有一個男人,那樣完美而品德高尚的人,是的,在她看來,穆辰風簡直可以是男人中的典範,尤其是,在他酒醉,並自己有意獻身時,他竟能把持住,這與太多,她接觸過的男人不同,從出道至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垂涎於自己的美貌,他們的付出全是想得到回報,想從她這裡,得到他們想要的,若不得逞,就忿忿不平,就如今天這一個,虧得趙雲佳,她才可以脫身。

可是,穆辰風沒有,美得如油畫似的小鎮,他帶她到處的參觀遊玩,但他極少有過份之舉,直到最後一夜,他們在一起喝酒,月色旖旎,在他房間的露臺上,如報上所言,他們的房間相鄰,不過,也許是酒店的誤會,因為他們兩個都是中國人,純是巧合而已。

她聽到喝醉的穆辰風,在睡過去的時候,輕輕的叫著一個名字,他半仰坐在露臺的白色藤椅上,那酒杯,吊在他的手心裡,還有一點點的酒,慢慢的傾瀉出來,一點點的流淌,純正的威士忌,很濃的一種,露臺上全是酒的香。

但酒能醉人不醉心,莫芊芊湊近穆辰風,聽他叫著的名字,是什麼趙雲佳。

月光下,他的臉愈加完美,英俊而清雅的,讓人心疼,她輕輕的吻了下他的唇,心裡砰砰跳得厲害,如果,能在這異鄉里,與這個讓她心醉的男人,發生點什麼,她是不會拒絕的,穆辰風唇邊輕輕的笑下,他伸手摟住她的脖子,加深了她的淺吻。

直到現在,莫芊芊都能感覺到在回憶到這裡時,臉頰燒得紅,那是一個,讓她覺得消魂而冗長的吻,吻得她要上不來氣。

可是,吻過後,明明穆辰風的眼睛裡,有著慾望的光茫,可是,很快的,他的眼睛微微的合上了,她湊近他的唇邊,聽到他喃喃自語:“趙雲佳,不,對不起!”

莫芊芊愣了下,穆辰風就那樣睡過去了,她的唇裡,還留著他的味道,可是,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但在第二天,出機場時,穆辰風竟有高調的牽她的手,攬她的肩,這讓她不說不意外,但是,她並不吃虧,不是嗎,誰不想與穆少傳出些什麼呢,他那樣高貴與神秘,於是,她誠惶誠恐的偎在穆少的肩頭的照片,傳得滿城都是。

可是,緋聞就是緋聞,很快的,來得那樣迅速,去得也無蹤,但是,莫芊芊還是偷偷的打聽到,趙雲佳是穆辰風的小助理。

莫芊芊能分明的感覺到,趙雲佳在穆辰風心裡的位置,旁觀者清,她就是那個旁觀者。

放下電話,趙雲佳輕輕笑下,好像,自己已經知道答案似的。

穆辰風喝醉時,叫自己的名字,並把莫芊芊當成自己,吻她,但沒有發生什麼,她知道他的剋制,好像這並不奇怪,還不是一樣的,他在資料室裡,那樣情動後推開自己。

謝謝老天,讓她在離開之前,與他有過那樣完美的一夜,也謝謝老天,在她要走之前,得知,自己在他心裡,並不是一點的沒有位置。

在她睡去時,她的唇邊還帶著微笑,放下的感覺,讓她終於平靜下來,她不再耿耿,從一開始,就是她一個人付出的,不是嗎?第二天,她沒有上班,她打電話給穆辰風,是關機,再打給伍權,聽到他在電話裡暴跳如雷,“對不起!”

她輕聲說,掛上電話的時候,她止不住唏噓,但不想猶豫,不然,她怕自己會走不成,走不成,那陷的只有自己,眼見得,自己是越陷越深的。

她在電話裡訂了機票,先飛到北京,再在北京轉乘火車,一天一夜,就可以回到家裡,她開始打包行李,陽光映進來,公寓裡的一切,都是她曾經欣喜的佈置的,現在離開,怎麼捨得,可是,但該走的時候,還是要走的。

飛機是下午兩點,她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小小的行李,開始覺得時間太慢太慢。

剛剛她到樓下的快遞公司,把章子安送與自己的東西,都打包,寫上地址,希望他見到就可以明白,再不明白,到了伊時尚也會懂的,有人會告訴他,自己辭職了,離開了。

她想了,離開後,她就會扔掉手機卡,原來,抹掉你在一個城市的痕跡是這樣的簡單,現代人的身份,只在那些名片裡,那一個個小小名頭下的,一排排的數子,qq,n裡,可是,全是做不得準的東西,只要你肯,可以一天申請個幾十個下來,但離開時,只要一鍵,全都可以刪除,你便在這個城市裡,再無蹤跡。

再慢的時間,也終將過去,趙雲佳提起行李,再環顧下這個房間,終於狠狠的,她將門關上,扭過頭來,她希望把這個城市的一切,連同她的一切記憶,愛的恨的,全都關掉,她要輕身的上路,哪怕寂寞的前行,也要簡單而快樂的。

這一刻,便如她離家出走的那一刻一樣,絕決的,不能退縮。

打車到機場,候機室裡,人來人往,只有她是那樣閒情逸致,靜靜的看著路過的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不,也有一個人很有閒,他盯著她看,她向他笑笑,他問他:“阿姨,你為什麼哭了?”

趙雲佳摸摸眼角,是的,是溼的,她輕輕向著面前只有五六歲的小男孩子笑笑,再問著他:“你也要坐飛機?”

小男孩兒鄭重的點點頭。

趙雲佳再問他:“你的小狗狗可以帶上飛機嗎?”

“媽媽說可以!”

小男孩很可愛,小小年紀,還是鄭重的神色,趙雲佳嘟著嘴,也鄭重的點點頭,他這個年齡裡,媽媽說可以的事,就一定是可以的,自己也不是有這一段,媽媽就是自己的天呢,終於,她又可以回到家裡,見到親愛的媽媽,她已經開始想,媽媽身上,那股特殊的味道,有著淡淡的洗衣皂和蔥花夾雜的味道。

媽媽是南方水鄉人,是爸爸年輕當兵時,駐軍在老鄉家裡時認識的,小巧的媽媽,在趙雲佳的記憶裡,總是忙碌在自己家的廚房與衛生間裡,媽媽這一輩子也沒有上過班,一輩子在爸爸的權威下過日子,是的,媽媽總是小鳥依人,但是,趙雲佳也知道,高大的父親,最怕的就是那個溫柔的小女人。

終於,候機室的大廳裡,傳來自己航班開始檢票的聲音。

關檢,過閘口,她默默的回下頭,身後,如流的人從,有些人同自己一樣的排隊上飛機,有些人在招手,不遠處,那個小男孩子抱著他的小狗狗在哭,有個老人正試圖從他的懷中抱下那狗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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