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種事，誰都沒個譜——馬克到底是不是單幹？他代表了哪一邊？雙子女神是否會出手？
馬克擺出了這個氣勢，帝國不管慫不慫，其實都輸了。
來特帝國本該集中所有精力去拍死波利瓦這個反叛的殖民地，必須儘快把事態雷霆鎮壓下去，否則有第一個，就會有更多殖民地感覺帝國已經衰弱，集體揭竿而起。
哪怕打波利瓦打得慢一點都不行，這會被視為帝國業已腐朽。
正因為馬上入冬，留給帝國的時間不多，帝國才這麼著急，想徵召所有民間船隻當做運兵船和補給船。
可誰想到，海軍部會惹出這麼大禍事來？
收到馬克傳信整整一天，帝國那邊都沒商討出什麼來。
馬克不等了。
“漢克，你替我去黑夜大聖堂一趟，告訴奈特一句話……”
“是。”
漢克立即上岸，前往最近的光明與黑夜教會，火速乘坐光明神鷹來到大聖堂。
黑夜之鞭有點意外，馬克居然派手下來，而不是他親自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接見了馬克的使者。
“你好，傑拉特先生。”
“你好，黑夜之鞭閣下。”
彼此相互行禮之後，漢克說出來自己的來意：“吾主馬克*德斯天尼希望得到黑夜教會的聲援。”
奈特皺了一下眉毛：“你的主人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麼嗎？”
“當然！意味著需要黑夜女士出面，讓輪迴教安分一點。”
奈特是真的驚訝了，他沒想過，馬克竟能看到這一步：“黑夜女士曾經邀請你的主人成為卷族，但是他拒絕了。”
“吾主說，這是一筆會讓雙方都滿意的交易。”漢克深深躬身。
“說來聽聽。”
聲音是女音！
說話的自然不是奈特。
當那幽靜又充滿神秘感的聲音充斥在整個大聖堂時，不管是漢克、旁邊的黑夜侍衛，還是奈特，一起伏身跪拜，對這位無上的存在致以最高的敬意。
漢克行禮之後，不敢拖延：“吾主說——灰犀牛山的巴夫洛潭湖底，亞斯塔祿，三成！”
話音剛落，大聖堂半空中，模湖的黑影驀然匯聚，化作一對嫵媚動人、眼童又無比深邃的眸子。
大家能明晰感覺到半空中那雙眼眸裡的興奮感。
“呼呼！呵呵！哈哈哈！”女神清脆悅耳的笑聲，迴盪在整個大聖堂：“有趣！有趣！我真沒想到，馬克他竟然這麼有趣！”
眾人跪拜著，他們知道，女神無疑會答應這筆交易。
果然，下一秒。
“奈特！凡人的政治遊戲你更擅長，就按你想的去做吧。”黑夜女士想了想：“是了，我要黑夜第三軍團可以隨時出動，聽馬克的指揮。當然，代價……他懂的。”
跪拜中的所有凡人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自己內心的震撼。
大部分人無法明白，為什麼黑夜女神要為一個外人做到這個地步。唯有奈特隱隱記得，這個叫亞斯塔祿的傢伙似乎是千年戰爭時跟雙子女神敵對的一個魔神。
可惜年代過於久遠，這貨也不足以被史書大書特書。不過奈特相信，自己翻閱典籍的話，一定會找到來龍去脈的。
女神跟凡人的交談已經結束。
在靈界的高緯空間中，那個一半是金色一半是黑色的巨大神國中。
雙子女神的交流才剛剛開始。
這是一座非常特別的神殿。神殿的左右兩邊從建築結構，到所有的擺設，是完全對稱的。
甚至在大殿中長桌兩旁的絕美女神，其相貌和動作都是一模一樣，就像是看著鏡子裡的彼此。
唯一的區別只是顏色的不同。金色與黑色，兩種截然不同的色調充滿了整個殿堂。
“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偏幫那小子。”
“我的好妹妹，你一上來就就要我廢掉一個樞機主教，我不好辦啊。”
“我發現馬克身上有兩位數的神靈標記，除了不幹正事的藝術諸神的印記，另外一半我不認識。”
“什麼時候的事？”光明女神終於忍不住動容了。
“我剛剛窺視我留在他身上的印記，很艱難才發現隱藏在他靈魂深處的這些小玩意。”
“這……”
“只有一個印記屬於那隻大螃蟹的主人。哦，順便一提，所有印記都是被動觸發式的。”
這意味著，只要哪個神靈敢直接對馬克下手，那一票神靈會立即知曉。
這背後代表的東西，是個神都要掂量掂量。
光明女神一都嘴，不滿地咕都著：“好運的小子。”
黑夜女神加大了音量：“姐姐，我們的敵人已經夠多了。”
“好吧。既然馬克想偽裝成這是從【幽海之書】得到的情報，那就當做是這樣吧。”
“反正我們賺了。”
“的確！”
於是乎，在一天之後，光明與黑夜教會公開放出訊息——光明女神認為布朗樞機主教失德，被貶為主教。
訊息一出，一股風暴頓時席捲整個帝國上層乃至於所有正統教會。
失德？所以擼人？
這根本就不是理由！
說白了就是雙子女神給馬克撐場子。
當初三撥人想貪馬克的船，雙子女神這邊自己清理門戶了。
那麼其它兩家，你們懂的！
輪迴教好歹也是正統教會，不是雙子女神直接提刀殺上門的話，還是可以裝死的。
來特帝國就不行了。
你想想，一個風暴戰祭就能提刀去隨便找個伯爵的晦氣，雖然事後發現那伯爵真的有問題。
但是沒問題呢？還不是拍拍屁股就走？
那樞機主教是什麼？
一個樞機主教可以一巴掌抽到某個來特帝國公爵臉上，公爵不光不能還手，要把另一邊臉湊上去給樞機主教打的。
光明與黑夜教會這分明就是告訴帝國，如果帝國繼續裝死，那就換一個皇帝吧。
別說海軍本部，連皇帝自己都麻了。
來特帝國首都，金碧輝煌的皇宮裡，幾乎每一個人都是低著頭，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落寞。
杜威元帥單膝跪在王座前方，臉上寫滿了頹然：“老托馬森以貪汙罪入獄，剝奪上將軍銜，以及男爵爵位。取消小托馬森的晉升，一個月內，他會車禍身亡。如果陛下覺得還不夠的話，我可以引咎辭職。”
“不，吾之愛卿，海軍需要你，帝國需要你。就這樣吧，需要繼續支付代價的人是朕。你退下吧，繼續準備遠征。”
尼古拉斯三世讓杜威退下，轉而傳令瑪麗安公主覲見。
皇座上的他，沒有了剛才的頹廢，反而臉上浮現出澹澹的笑意。
不多時，一身盛裝的公主出現了。
“參見父皇。”
“我的小月亮，你最近身體怎樣了？”
“有勞父皇掛心，我其實好多了。只是不時還夢到那個噩夢。”
“就是那個來特皇宮在崩塌，唯有那艘輪船才是救贖的古怪夢境？”
瑪麗安的臉部肌肉一僵，深深躬身：“抱歉，父皇，那個夢有點過於真實。我……我不確定這是不是【異常】的影響。”
“你過來，讓我摸摸你。”
公主提著裙子來到皇座前，輕輕彎腰，讓父親摸著她的腦袋。
“無論摸多少次，朕還是覺得，朕寶貝女兒的頭髮是最漂亮的，就像是金色的綢緞。”
“父皇……”瑪麗安不好意思地嬌嗔起來。
“是了，你不討厭那個馬克*德斯天尼吧？”
“我怎可能討厭我的救命恩人。”瑪麗安不好意思地挪開了視線，她沒注意到自己雙頰滿是緋紅了：“是了，父皇，最近我聽說有人想圖馬克的船，父皇該不會讓下面的人這麼過份吧？”
“當然不會！”尼古拉斯三世斬釘截鐵地否定：“我已經嚴懲了海軍部那些不長眼的傢伙。”
皇帝微妙地轉換了自稱，瞬間拉近了跟女兒心靈上的距離。
“太好了。父皇！”瑪麗安高興地抱住父親，一張玉臉在父親胸膛蹭啊蹭。
“好了，我的瑪麗安，你已經是大姑娘了。要注意儀態。”
瑪麗安賭氣地說道：“反正我已經被【異常】汙染，嫁不出去了，那就多陪陪父皇好了。”
這也是大實話。沒有其它皇室或者大貴族肯接受一個可能發瘋的公主。
皇帝若有所思，忽然道：“如果是以前，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為了皇室，我多半要將你嫁給一個你不一定會喜歡的人。但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跟著馬克*德斯天尼。你願意不？”
瑪麗安整個人愣住了，其實她很想保持身為公主的矜持，最後一張臉還是沒能繃住：“父皇，你真壞。”
“那我當你同意咯？”皇帝眼裡有無盡的慈愛：“可惜，多半沒法給你一個名份了。不過，他敢欺負你的話，回來找朕，朕會幫你出氣的。”
瑪麗安一把抱住父親粗壯的腰，半天才小聲地回道：“嗯。”
於是，就在馬克透過雅爾黛的親人放出風聲的第三天早上，帝國不那麼正式的回應來了。
得罪馬克的托馬森家族一擼到底，然後皇室公開宣佈——帝國三公主瑪麗安，以及尤蘭達*阿羅拉公爵小姐將要跟隨馬克*德斯天尼大師學習歌劇。
這邊，看著羞羞答答的公主和公爵小姐走上【加勒比號】的舷梯，馬克一拍腦門。
瑪德！還是被狗皇帝陰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