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英說的懸壺。

朱棖也加快了速度,帶著數十名親衛快速的趕往鎮遠前衛。

將府兵屯在隸屬陝西都指揮使司的衛所之內是不符合規矩的,尤其是他還讓副千總張光給帶著留守的將士給他練兵,那就更不符合規矩了。

理虧的事情總是不好拿捏的。

要是這個馮濤真的一根筋的不讓他在鎮遠前衛練兵,那他還真的拿這位督護沒有辦法。

很快朱棖就到了鎮遠前衛。

只見在鎮遠前衛門口,十幾名穿戴戰甲甲胃,裹得嚴嚴實實的騎著戰馬的將士安靜的等著。

為首一人穿著圓頂帽,帶著手套拽著韁繩,身穿硬梆梆的戰甲,腰間配刀,帶著弓箭箭壺,如木樁一般死沉死沉的站著。

給人一種極為壓抑的感覺。

見到朱棖出現之後,主動迎了過來。

“殿下,最前面那個就是馮濤!”沐英迅速的解釋。

朱棖剛剛點頭要打量這位已經算是在大明王朝頂尖勳貴的將領,馮濤已經的聲音已經激盪了過來。

“來者可是藍城王?”

如此無禮的質問,沐英直接反斥道:“馮濤,見王駕不拜,該當何罪!”

看的出來,沐英對馮濤並不怎麼感冒。

“那就是藍城王了?”迎面衝來的馮濤並沒有太多情緒,冷梆梆的又問道。

聲音已經傳到,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兩隊人馬就對峙在了鎮遠前衛不遠處。

朱棖一語不發的瞅著馮濤。

已經在想如何拿捏了。

沐英也是怒斥道:“馮濤,見到藍城王,還不下馬跪拜。”

可瞬間,朱棖和沐英就被馮濤整的一愣一愣的。

馮濤並沒有下馬,將背後的包裹取了下來,然後開啟包裹,從裡面七八道文書之中拿出來了一卷文書,一封文書。

一卷文書是帛卷,上面印著陝西都指揮使司的字樣,還有特別的防偽標記。

朱棖和沐英面面相覷,對視一眼,發現事情並不如他們二人想的那樣。

馮濤拿出來的東西,可是地地道道的軍用文書!

並非紙張,而是帛卷,最大程度的防火韌性很高的布料,上面的文字防水,防潮,除非扔進火堆裡面,不然不會消失。

這就是規格相當高的軍事命令了。

論官銜,朱棖是不需要接旨的。

馮濤點了點頭,將兩道文書遞給親衛,親衛迅速的接過文書之後催馬來到朱棖的面前。

親衛並未多話。

沐英接過了兩道文書。

“藍城王殿下,兩道軍令,一道給你的,一道是給蘭縣縣尉柳江的,麻煩藍城王殿下代為轉遞。”在這過程中,馮濤迅速的說道:

“陝西行省現在全面進入軍事戰備狀態,所有大小事務由都指揮使司戰略目標為準則決議,布政司從旁協助。”

“從現在起,蘭縣一應事物以軍事決議為準則,蘭縣由藍城王統御,蘭縣府衙配合藍城王一切軍士排程!”

“令藍城王在高嶺修建足夠十萬大軍的行營之地,都指揮使司會在最快時間內派遣督造,工匠等前來。”

“蘭州衛,鎮遠前衛,鎮院後衛三座軍鎮改為三座臨時倉廩,並在蘭縣城池內設立一座軍事倉廩,藍城王儘快督促修改,必須要防潮,防鼠,防火,三衛所暫領駐守臨時倉廩職責,凡靠近臨時倉廩者,殺!”

“藍城王府徵兵王府兵馬一萬以上,兩萬以內。”

“西安府會先行往蘭縣調配四十萬石糧草北上,不出意外的話半個月內能抵達,每臨時倉廩十萬石,藍城王府派遣令旗至金州,糧草輜重行至金州由藍城王府兵接應。”

“東川千戶所遷至涼州,改建涼州衛,下轄五衛所,藍城王先行督促遷營建設涼州衛屬鎮,不日便有兵員補足。”

“三十里地一座驛站,一切以標準驛站規格進行建設,一條前往蘭州前衛,一條行至涼州衛。”

“蘭縣進入全面軍事戰備狀態,一切以軍事決議為準,任何違抗軍令者,斬!”

“令,陝西都指揮使司督護馮濤,臨戰可節制藍城王府兵及蘭州衛、涼州衛!”

朱棖正拿著帛卷非常非常認真的掃著內容,大體意思如馮濤所說,但帛卷內容更為簡練。

可不管是聽著馮濤背出帛卷內容,還是瞅著這字裡行間的內容,朱棖只感覺雷霆滾滾。

“藍城王還有什麼疑惑嗎?”馮濤沒有半分客氣的繼續問道。

朱棖爆炸般的抬頭說道:“現在是冬天,地面還沒有解凍,如何大興土木?”

馮濤點了點頭,不冷不澹的道:“殿下可讓冶煉司想辦法,另外調動一切可調動力量。”

“另外興建主次,臨時倉廩在糧草輜重來之前,務必修建完工,涼州衛屬鎮興建可暫緩,先行將東川千戶所騎兵調動至涼州擇址。”

“行營之地興建,在二十天內可防禦即可,可先修屯兵五萬的營地,後續再擴充,三個月內完工。”

“驛站的興建可先不急,但每三十里地先行搭建馬廄,戰馬在五匹以上,必須是戰馬,先將目前蘭州衛可用戰馬調至驛站,後續再補充蘭州衛戰馬。”

朱棖點了點頭,說道:“藍城王府的軍鎮已經選擇了高嶺,昨天就動工了,另外昨天本王便募兵一萬七千,不過沒有軍械,你從屬鎮裡面出來,應該也看到了。”

馮濤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瞭解的事無鉅細回道:“指揮司為王府府兵準備了一萬兵馬所用軍械,隨糧草輜重隨行,其餘部分冶煉司倉庫常備一萬兵馬所用刀、盾、弓箭。”

“至於王府軍鎮,那便合二為一,行營之地併入王府軍鎮,殿下修建王府軍鎮即可,到時候在王府軍鎮行營。”

朱棖倒是對馮濤乾脆利落的解答點了點頭,問道:“這是要第三次北伐嗎?”

馮濤搖了搖頭道:“談不上北伐,但開春西進是一定的,必須拿下河西養馬,再圖脫火赤部。”

“而想要守住河西,就要攔住脫火赤部西進和南下的路,此次主攻方向在西進,太原和北平以守為主。”

“徐公也沒想到北元這次會有如此大的動作,不顧一切的大冬天南下,不止這裡苦,整個塞北都苦,但北元已經出招了,我們就必須要有應對。”

“說不得到時候,脫火赤部瘋狂南下,王府府兵要北上至青石川抵禦,還望殿下配合。”

“另外,可能陝西都指揮使司會遷至蘭州衛,同營王府軍鎮,後方由徐總督坐鎮,此事目前還沒有定論。”

徐濤知無不言。

朱棖點了點頭,再次詢問了一些細則之後,道:“本王會按照文書所說,一應督辦,將軍遠道而來,可用過飯食,不如……”

還不等朱棖說完,馮濤便搖頭道:“既然殿下沒有疑惑,末將告辭!”

說罷。

馮濤甩著膀子一馬鞭催在了戰馬屁股上,戰馬稀律律一聲,便狂奔了出去,隨行親衛沒有二話,緊隨馮濤後面,向著秦川方向趕去。

速度飛快,十二匹戰馬跑出來千軍萬馬的感覺。

朱棖目光凝重的盯著馮濤遠去,心情十分沉重。

和朱棖一樣面容萬分沉重的沐英,忍不住的罵道:“他孃的要瘋了!”

“何止,是都他孃的瘋了!”朱棖頭疼的頂著寒風扶額,寒天臘月,已經到了山凍不流雲程度,寒風凜冽,已經到了慘慘飛雲浮的程度。

可就是如此。

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軍事調動。

朱棖沒有直接下命令,將給蘭縣府衙的文書命親衛送過去,他自己則就近進入鎮遠前衛。

工程量很大。

主要有三個。

臨時倉廩的興建,王府軍鎮的興建,涼州衛屬鎮的興建。

原本沐英留下來的各衛所兵馬,就必須要恢復戰鬥力,並且王府府兵不能再留在衛所了,只能全部前往王府軍鎮。

而在蘭縣城池內的臨時倉廩還要派遣親衛去鎮守,也就是從現在起,這裡就是軍事禁區,靠近者一律殺無赦。

直到等他接應到糧草倉廩注滿,到時候隨行護送兵馬會入駐倉廩駐守。

王府軍鎮還要擴增,要在原有基礎上擴增三倍,基本整個高嶺所在的周圍都屬於王府軍鎮營地了,那地方是數十萬大軍的駐兵營地。

涼州衛屬鎮雖然不及,但一路驛站,包括東川千戶所的騎兵要前往涼州選址,可問題是沐英抽空了東川千戶所的騎兵,這就要他派遣府兵前去。

計劃趕不上變化是最令人頭疼的問題了。

此時不是他在蘭縣大刀闊斧瞎搞的時候了,必須要嚴密的規劃。

人力,物力,官員都要嚴格規劃了。

而財力也要適量,這個時候必須徵發徭役,這事情沒得商量。

這其中還要和沉家商行的事情調節起來。

“請蘭縣府衙主事官員,冶煉司主事劉玉峰過來一趟議事。”

“蘭州衛、鎮遠前衛恢復戰鬥力,在這兩個問所的府兵前往王府軍鎮。”

“讓蘭州衛副千戶孔城過來,府兵中所有的副千戶全部順位任命為千戶,也一併叫過來議事。”

朱棖站在鎮遠前衛的夯土城牆上下達了命令,全蘭縣調動,一切以軍事決議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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