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震撼歸震撼。

如非必要,熱炕頭窩著才是度過塞北冬天最好的方式。

而現在。

他就等同於騎著摩托車在坑哇地面上以四十千米每小時的速度在北方冬天最寒冷的時間段出行。

不是作死就是作死。

轟隆隆。

可隨行一千騎,盯著寒風來到了蘭州衛屬軍鎮。

這座軍鎮只有一個職責,誓死守衛蘭縣,不計代價。

在這座軍鎮之中有一千五百步卒,實行軍屯制,沒有戰事之時,有五百人守城,一千人屯種。

有戰事之時,這裡沒有一個普通百姓。

烽煙升起的時候,不管軍鎮之中計程車卒們在做什麼,都開始快速的著甲。

當沐英從蘭縣抵達衛屬軍鎮的時候,一千五百兵卒已經盯著寒風聚集在了集結點,隨時等待命令出發。

一行人沉默的進入衛所。

嘩啦一聲,蘭州衛一名千戶,十五名百戶肅然起立。

幾千年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此刻在這座軍鎮之中,最高軍事長官不是別人。

朱棖坐在了長桌最裡邊中間位置指揮使的位置,郭英站在了朱棖的後面。

臨近左右,沐英,寧正,孫德,吳研,羅汝敬,吳邁分左右坐了下來。

齊刷刷的。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朱棖的身上。

“秦川三炬烽火燃起,必然已經遭遇北元兵馬,長話短話,沐將軍,秦川乃蘭州前衛所屬,此戰本王便全權交給沐將軍來負責了。”

朱棖標準的嚴肅開場,便是沒啥用,該拿捏的也得拿捏。

這,就是大明一字親王。

幾個指揮使自然沒什麼問題,蘭州衛的千戶和百戶卻是滴滴咕咕了起來。

一個稚嫩面孔領導他們,自然是多有狐疑。

可本王。

瞅著著甲有點威嚴,一眼嚴肅坐下來的朱棖,都不由的腦海之中蹦出來一個他們都不怎麼相信的訊息。

陛下北伐檄文昭告天下,封大明九皇子朱棖為藍城王,封地蘭縣,衛國戍邊。

莫不是面前的這位,便是藍城王朱棖?

莫名之中。

還在肅然站立之中的眼神漸漸變化。

有振奮之意。

也有敬佩之意。

更有激動之意。

他們在苦寒的塞北堅持這麼多年,值了。

“末將遵命!”不容千戶百戶們多想,沐英起身領命,便開始迅速詢問起來。

朱棖除了開場,接下來就保持著佔著茅坑不拉屎品質。

蘭州衛一千五百步卒,並不是蘭州衛沒有一匹戰馬,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縱觀蘭州六衛,簡單來說。

蘭州前衛是槍尖,皋蘭千戶是長槍槍身,東川千戶所是另一杆孤懸而迅勐的短槍。

鎮遠前衛和蘭州衛一左一右守衛蘭縣,蘭州衛便是持長槍之人,鎮院前衛是長槍的盾牌。

而鎮遠後衛便是持槍之人的後盾,也是最後的守衛。

這是一個極為簡潔幹練的軍事結構。

黃河之水狂奔,除非有大船運兵,若不然南下而來的北元根本無法過黃河。

即便是北元大兵壓境,槍尖、槍身、短槍都會緊縮回來,據黃河天線而守。

在這裡。

有著黃河上游唯一一座國定的,連通南北的鐵索浮橋。

振遠橋。

這座橋便是大名鼎鼎的天下黃河第一橋中山橋前身。

振遠橋兩岸各有兩根重達十噸,長五米八的鐵柱,鐵柱底座各有長一米二,寬八十厘米,厚三十厘米的鐵塊。

中間由一百二十丈的鐵纜固定浮橋。

更讓他深思的是,這座浮橋是他被老朱封他為藍城王的前一月竣工,也就是洪武九年八月,由衛國公鄧愈親自督造完成。

八月的鄧愈在什麼地方他不知道。

但九月半旬的鄧愈是隨李希顏、沐英、陸忠享、陳德一起從應天府出發,隨他前行兩個半月才抵達的陝西,而且鄧愈抵達西安之後,就沒了音訊。

而想要建造這樣的一座浮橋,尤其是這四根鐵柱子,可不是說造就能造出來的。

朱棖的思緒正在亂飄的時候,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出現,緊隨而來的便是緊急的奏報聲:“脫火赤部騎兵三千二百餘突襲蘭州前衛,一擊而退,蘭州前衛傷三人,元騎死五人。”

“隨後元騎分三路,一路西行涼州,一路東行似前往靖虜衛的白銀千戶所而去,一路南下奔著皋蘭千戶所而去。”

“元騎一改往常搶掠習慣,在半路遇村鎮集寨沒有半分停留。”

衛所府衙殿內斥候稟報,整個軍府衙內頓時寂靜無聲了下來。

“只有三千餘元騎?”沐英率先打破平靜的詢問。

“屬下跟皋蘭千戶所斥候接頭,並沒有接觸到元騎,得到訊息便立刻返回,許總旗則帶領斥候營繼續向北。”來稟斥候迅速回答。

“元騎這是什麼意思?”本來準備要大戰一場的寧正難得的凝重,沒有焦躁。

孫德主動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脫火赤部南下騎兵以往以掠奪為主,尤其是秋收時節,搶完東西就跑。”

“蘭州前衛,白銀千戶所基本都是元騎進行騎戰,半斤八兩,元騎遇到阻礙,稍有傷亡便開始撤退。”

“但這進攻衛所,一擊而退,就有點古怪了。”

“的確古怪!”朱棖點了點頭,即便是加訓軍略兩個半月的他,也覺得這極其不正常。

時節不正常。

寒冬臘月就算是對北元騎兵來說極大的考驗,再說秋收已過,糧草都入庫,村寨存糧並不多,除非北元進攻縣城軍鎮。

可三千騎兵,又兵分三路,攻城就是作死。

一擊而退不正常。

北元騎兵很強,要不然老朱也不會休戰執行軍馬政,基本這幾年,老朱就一個基調,養馬,育馬,組建騎兵,北方練兵。

“騷擾一下我們,又或者探探虛實?”見都在沉思,朱棖掃著幾個指揮使道:“那現在我們是出擊剿滅,還是再看看情況?”

沒有在北方參加過任何軍事行動,他只提問,不做任何決定。

“還是得弄清楚元騎南下的意圖,讓東川去千戶所去攔截西行涼州的元騎,鎮遠前衛騎兵傾巢出動,去試探一下,殿下,幾位將軍意下如何。”沐英果斷的做出決定。

如果朱棖不在,寧正、孫德幾個指揮使不在,此時這句話已經是軍令了。

而此時沐英率先決斷,就是宣誓蘭州衛主權了,同時也是證明自己的能力。

“很妥當,元騎來的詭,但我們也決不能慫,幾千騎兵就想橫行我大明邊境,簡直就是找死。”寧正義憤填膺的表態,大有一種要是蘭州衛不反擊自己就去調動河州衛北上態度。

一道軍令,半個時辰內河州衛的騎兵就能抵達蘭縣。

孫德幾人也相繼點頭,所以朱棖在幾個指揮使還沒有看向他的時候,便快速道:“堅決反擊,決不讓北元肆虐我大明寸土之地。”

可朱棖話音剛落。

大概說的話大聲了一點。

嘩啦一聲,長桌周圍原本坐著的將軍、千戶百戶勐然起身,跟著振奮道:

“沒錯,決不讓北元肆虐我大明寸土之地。”

看向朱棖之時,竟然生生的有了崇敬之意,甚至連寧正,孫德幾人都有了這樣的表情。

“蘭州衛聽令,嚴守屬鎮,傳令鎮遠前衛副千戶張光,即刻率五百騎北上,試探性接觸北元騎兵,一戰即退,不與元騎糾纏。”

“傳令東川千戶所,留守三成,以殲滅西行涼州元騎為主,若元騎迎戰,隨機而訣,若元騎一觸即退,切勿追擊。”

傳令兵和斥候,兵卒,騎兵都不同,不需要手諭,不需要令旗,每一級都有特定傳令兵,領命之後立刻出發,以口諭傳信,聽到傳令兵命令下屬所轄,便如軍令。

轟隆隆屬鎮內再起馬蹄聲。

有傳令兵疾馳出大營。

至於衛所府衙內的將軍和千戶、百戶們。

不到最後時刻,是不會輕易出動的。

衛所府衙內的火爐劇烈的燃燒著,圍著長桌的眾將再次安靜無聲了下來,只聽到外面的風呼呼的響動。

時間飛速的流動,好像幾秒鐘就過去了。

“報,南下元騎再次分兵三路,一路奔著皋蘭千戶所而去,兩路南下,向蘭縣而來。”

“我們跟前衛斥候接觸,前衛百里無任何元軍主力,只有三千二百四十元騎南下。”

斥候再次稟報。

可這瞬間衛所府衙內就炸鍋了。

“什麼,元軍只有三千騎兵南下,狗孃的,老子忍不住了了,主動迎戰,主動迎戰。”寧正拍著桌子便大怒了起來。

而此時蘭州衛屬鎮外面也是山呼海嘯的。

河州衛、臨桃衛騎兵已經穿過了振遠橋來到蘭州衛屬鎮外。

蘭州作戰指揮部直接擺在了屬鎮北城樓上面。

元騎南下站在哪兒能清晰可見。

“莫不是奔著移民來的?”寒風灌了朱棖一嘴,但他忍不住的擔憂,說什麼也不能讓好不容易搞到的十萬百姓出問題。

既然他出現在蘭縣,那發力狂奔的北遷百姓自然早就來到蘭縣。

蘭縣並不大,城牆不高,移民被安置在了黃河南岸位置,並沒有過河。

而黃河上游臨夏到中衛段今年並沒有結冰。

他只是出於擔憂這才說出口。

還不等回答。

北邊兩處山川拗口就有隱約的密集黑點翻湧而來。

人數並不多。

速度很快。

周圍有零星的黑點忽遠忽近的跟隨。

片刻的功夫,帶著鍋蓋帽將臉捂著嚴嚴實實,穿著毛絨絨的交領式長袍,踩著革靴的北元騎兵就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戰刀,繩索,弓箭,戰斧,全是輕騎。

周遭有穿著盔甲的蘭州衛斥候一路尾隨,真的就相距三里地,不遠不近明目張膽的跟在元騎周邊。

撲面而來的狂野讓朱棖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長槍。

這是沐英給他挑選的兵器,在十八班兵器挨個練習了個遍之後,長槍最適合他。

不過沐英不耍槍,就教了他一些用槍技巧,屬於易發通萬法皆通的那種。

其餘一路上每天雷打不動的一個時辰,練基本功強身健體。

所以他瘦了,減肥很成功。

元騎的速度很快,而且極具挑釁的左右搖擺試圖靠近尾隨斥候。

但斥候作戰經驗豐富,左右前後拉動只咬著元騎,不跟元騎做任何的接觸。

“五百二十一騎。”沐英低聲呢喃。

行軍觀營這是一名將領的基本功。

轟隆隆!

蘭州衛屬鎮在地動山搖。

不是五百元騎鬧出來的動靜。

就在元騎後面,上千騎兵崩騰而來,山呼海嘯追擊元騎。

此前命令試探進攻的鎮遠前衛副千戶張光率領的五百騎兵也在其中。

“寧將軍,孫將軍,吳將軍,圍剿吧。”

就在寧正罵罵咧咧中,沐英眉頭緊鎖的下令,六衛聚集之時,以蘭州衛為主。

“老子早就忍不住了。”

寧正怒吼一聲,翻身便從不怎麼高的城牆跳了下去,其坐騎非常有靈性的在下面等著。

“河州衛隨本將,殺。”

“臨桃衛隨本將,殺。”

“鞏昌衛隨本將,殺。”

朱棖激動的握著手中的長槍,眼睛瞪著老大的盯著一千五百騎兵圍剿向鋪面而來的元騎。

“殺啊!”

朱棖激動大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朱棖也要率領騎兵追擊。

“末將領命!”

而且郭英真的翻身一躍跟寧正一樣從城牆上跳下去。

“藍城王府兵,隨本將,殺!”

轟隆隆。

郭英帶著兩百府兵也衝了出去。

“額,我……”

朱棖瞅著已經衝出去的郭英有點尷尬。

他,剛剛腦海之中沒有湧出半點讓郭英也跟著衝殺的念頭。

郭英,完全會錯意了。

他只是看到這場面很激動,心潮澎湃的脫口而出兩個字。

然後,郭英就衝殺了出去。

“殿下,你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旗下兵馬的任何一個行動,尤其是身為主將,任何時候,必須要做到面不改色。”

站在城頭坐鎮指揮的沐英眼皮子都跳了跳。

這要是他麾下的哪個千戶這麼喊,他會召集全衛七千兵馬砍掉這個千戶的頭顱。

至於這位,忍著吧。

畢竟第一次上戰場,沒錯,站在城頭距元騎足有十里地的朱棖,已經被沐英定性為朱棖上戰場一次了。

“謝沐將軍教誨,我記住了,記住了。”朱棖乖乖閉嘴,可內心還是很激動。

對於任何穿越子,第一次見到這畫面,都會激動到不能自已。

三大衛所北上支援的騎兵各有五百,並不多想要讓三所兵馬傾巢出動北上,必須要蘭州衛指揮使書信求援。

再加上他的府兵兩百騎兵。

鎮遠前衛五百騎兵。

蘭州前衛快六七八百騎兵,自己這邊騎兵要三千騎兵了,在三十里地區域圍剿元騎五百二十四,不激動怎麼能行。

卻是此時。

元騎忽然開始動作,跟中心開花似得,分成了十股,每一股各有五十二,向著四面八方翻湧。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被逼婚:躺平後攜妻復仇

遊走金魚

英倫狂潮

笨宅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