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你再考慮考慮?”
顏明高說道。
趙忠信搖搖頭道:“多謝舅父大人了,忠信去意已定.”
“哎,你這又是何必?”
顏明高嘆道。
南丹侯、護國大將軍,這種殊榮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的,今後在大理國再好好混幾年,趙忠信定能掌握一定的大理國兵權,到那時可以說是真正的位極人臣了,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榮華富貴享受不盡了。
可使顏明高不明白的是趙忠信為何執意要回滇東三十七部,為何執意要回到宋地,過那風霜露宿、戰戰兢兢的日子,難道是嫌大理國太小?趙忠信聞言微笑著說道:“舅父大人,在此離別之時,忠信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說罷,在我面前,你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顏明高說道。
“舅父大人,恕忠信直言,依我看來,你不能長久呆在大理國了。
“趙忠信說道。
“哦,這是為何?”
顏明高奇道。
“難道舅父大人真的不明白嗎?”
趙忠信反問道。
顏明高默然。
趙忠信的意思顏明高怎能不明白?趙忠信所說之事就是高氏家族之事,此次高智昌造反作亂,試圖加害大理國皇帝段正嚴。
其後叛亂被顏明高、趙忠信平定之後,段正嚴對高智昌對高氏家族的處理居然是隻是讓高智昌自盡了事,對高家對高氏家族其餘人等並未做出絲毫懲戒或者說是處罰,仍是讓高氏其餘人等居於高位,甚至讓高量成接替高智昌坐上了相國之位。
在此之後高智昌兩名心腹死士為了替高智昌復仇,做出了刺殺段正嚴的大逆不道之舉,但未成功,被段正嚴的護衛拿下,然後這兩名死士刺殺失敗後就自戕了。
可段正嚴竟然說這兩名刺客乃是義士,並修建了“義士冢”,不但如此,段正嚴還親自做法事超度亡靈。
這讓趙忠信、顏明高感到不可理喻,感到不可思議,這算哪門子的義士啊?難道為了家主而刺殺一國之君是義士嗎?就算義士也是高智昌的義士,算什麼大理國的義士?換做是趙忠信,早就將這兩名“義士”全家大小拿下滿門抄斬,將這兩名”義士”腰斬棄市了。
同時顏明高、趙忠信也想到也許是段正嚴害怕動搖國本的緣故罷?但害怕動搖國本也不能如此縱容高氏家族啊,縱容的結果就是高氏家族肯定會死灰復燃,肯定又會把持朝政,段正嚴會繼續當他的傀儡。
依趙忠信的意思,不說將高氏家族全部殺絕,畢竟高氏家族把持大理國國政多年,根深蒂固、盤根錯節的,但最起碼得狠狠的殺掉一批人,以示效尤,其後可以再扶持一個家族起來,比如顏家,以對抗高氏家族,分而治之,並找到一個平衡點,這樣一來,段正嚴就可以兩面逢源,雙方都不敢得罪段正嚴,再找個機會徹底將高氏剷除,這樣一來,段正嚴就可做個真正的皇帝了。
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在百官的眼中就是個暴君,殺的百官及其家屬那是屍骨成山、血流成河的,這一點毫不誇張,可終其一朝,根本就沒人造反,也沒人敢造反,更沒人敢騎在朱元璋頭上了。
因為朱元璋殺的只是官員,大部分都是些貪官汙吏及其眷屬,對一般普通百姓可沒有舉起屠刀。
這動搖了國本嗎?沒有,雖說最後四皇子朱棣搶了他侄子的皇位,而朱棣的侄子建文帝朱允炆在對抗朱棣之時,竟是無將可用了,功臣良將基本上都被朱元璋殺光了,可最後江山還不是在姓朱的手中?因此段正嚴此舉完全放虎歸山、縱虎為患。
雖然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但總比做一個傀儡強罷?趙忠信雖說被封為護國大將軍,可這只是個稱呼而已,沒有什麼實權,對於大理國來說,趙忠信仍是個外人,是個局外之人,因此趙忠信也只能看著而搖頭長嘆不已。
段正嚴如此縱容高氏家族,在此次叛亂之後對高家不做任何處罰,還有一個結果就是高氏家族肯定會報復的,那麼顏明高就首當其衝。
因此趙忠信斷定顏明高已不適合在大理國久呆了。
顏明高危矣!“忠信啊,你不瞭解,我大理國全國尊崇佛教,講求佛學,向來是與人為善,吾皇仁慈,因而不忍心,不忍心。
。
。
,我知道忠信你是擔心那高家,不過忠信放心,我也不是那任人擺佈之人.”
顏明高說道。
趙忠信無語了,這屠刀都舉到頭上了,還講哪門子的仁慈啊?佛?佛是什麼玩意?當然這些話趙忠信只是心裡在說,若在大理國大街上說的話,估計全國得追殺趙忠信了。
“既如此,那就是忠信多言了,不過,舅父大人,忠信還是要說,若真到了那一天,舅父就來忠信這裡如何?”
趙忠信說道。
好嘛,我勸你不成,你倒挖我大理國牆角來了?顏明高有些哭笑不得。
顏明高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是不會離開大理國的。
““哎,我知道我位卑言輕,廟子太小,容不下舅父大人這尊大菩薩啊.”
趙忠信嘆道。
“護國大將軍,還位卑言輕?你少在那裡自怨自艾的,行那激將之法.”
顏明高笑道:“不過,忠信我答應你,只要你不嫌棄,我喊些我顏家的子侄去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此言當真?”
趙忠信喜道。
“當真.”
顏明高答道。
“哈哈,那就一言為定了,忠信多謝舅父大人了.”
趙忠信翻身上馬拱手說道:“舅父大人,那忠信就告辭了,舅父大人保重.”
“嗯,忠信也保重,後會有期.”
顏明高施禮道。
趙忠信最後望了一眼羊苴咩城,望了一眼大理國皇宮。
別了,大理國,別了,羊苴咩城,別了,小公主,不知道此生還能回到大理國?還能回到羊苴咩城嗎?還能再見那蒼山、洱海嗎?趙忠信心中暗道。
“駕”趙忠信雙腿輕輕夾了夾閃電的腹部。
閃電頓時歡叫一聲,如風馳電掣般的奔往城外,三彪等黑鷹衛緊緊的跟著趙忠信。
“茶那個花開嘛朵朵鮮.”
“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
騎在閃電身上的趙忠信忽然聽到大理國皇宮之後的蒼山之上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
。
。
。
。
“主公,你可來了.”
高虎見到趙忠信等人從羊苴咩城出來後喊道。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趙忠信與王剛、張敵萬等人匯合之後,趙忠信見眾將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嘿嘿,主公啊,我等以為你。
。
。
你捨不得離開羊苴咩城吶,捨不得大理國皇宮呢.”
胡天水笑道。
“放屁,老子是那種人嗎?”
趙忠信笑罵了胡天水一句。
“那是,那是.”
胡天水笑道:“不過。
。
。
不過主公真的捨得風花雪月嗎?”
“胡天水.”
“末將在.”
“給老子親自拖炮去.”
“。
。
。
。
.”
“哈哈哈哈.”
王剛、張敵萬、高虎等將領均是放聲大笑。
。
。
。
。
。
南宋臨安皇宮“眾卿家,你們看看這個.”
趙構指著淮東經略安撫使李顯忠的一份急報說道。
內侍將這份急報遞給了眾大臣觀看。
“陛下勿憂.”
參知政事万俟卨出班奏道:“淮東經略安撫使李顯忠素驍勇善戰,若那完顏亮真的派兵南犯,定能擊破金軍,保境安民.”
趙構接到淮東經略安撫使李顯忠急報是金龍虎衛大將軍完顏亮在淮河以北日夜操練士卒,打造戰船,囤積糧餉,大有南犯之企圖。
“哦,是嗎?”
趙構說道。
。
。
。
。
。
“陛下,臣以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散朝後秦儈單獨覲見了趙構說道。
“哦,是嗎?那依秦卿家之見,那是怎麼回事?”
趙構問道。
“陛下,臣接到的卻是那淮東經略安撫使李顯忠在金龍虎衛大將軍完顏亮來到淮河之前,就先行操練士卒,打造戰船,並不斷的挑釁淮北的金軍,因此臣以為定是那李顯忠激怒了金軍,而使金軍欲派兵南下,並將完顏亮派了過來.”
秦儈奏道。
“那李顯忠有那麼大的膽子?竟敢違背朕的旨意?”
趙構問道。
趙構給李顯忠的旨意是防護淮河一線,並儘量不要去招惹金軍,儘量忍氣吞聲。
“陛下,臣以為李顯忠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可朝廷之中卻有人有這個膽子的.”
秦儈說道。
“你是說萬卿家嗎?這是為何?”
趙構問道。
“陛下,正是,那万俟卨素來對宋金合議有些不滿,並意在破壞宋金合議,推舉李顯忠為淮東經略安撫使就是此意,那李顯忠是什麼人?李顯忠與金有殺父滅家之仇,將那李顯忠派往淮河一線,他怎能安分守己?因此臣斷定此次金欲南下,定是那李顯忠激怒了金軍,不但如此,万俟卨還貪沒、剋扣軍餉,等等倒行逆施數不勝數.”
秦儈說道。
万俟卨,這此落在了老夫的手上了罷?秦儈心道,你能坐上參知政事的寶座,全靠老夫的推舉,可秦儈沒想到,自從万俟卨坐上參知政事之位後,竟處處與秦儈為難,與秦儈爭寵,秦儈安排的官員人選竟屢屢被万俟卨以各種藉口推脫,這怎能不讓秦儈痛恨,急欲將其罷免。
趙構看了秦儈一眼說道:“那依秦卿家的意思,該當如何?”
秦儈與万俟卨的矛盾,趙構豈有不知?此次明顯的是故意尋釁,可趙構也沒有辦法了,目前秦儈已經把持了朝政,滿朝遍佈他的心腹黨羽,趙構也是無可奈何了。
“陛下,臣以為我聖朝與金的合議來之不易,不能讓此等小人破壞了,因此臣建議罷免万俟卨參知政事一職.”
秦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