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副總管,軍中士氣是否有些改觀?”

張敵萬問道。

邕州數千降兵目前要求完全達到黑旗軍的標準是不可能的,可張敵萬就目前的局勢還要依仗這些降兵來駐防邕州,趙忠信只留下了五千黑旗軍主力,而張敵萬要將其絕大多數帶到崑崙關去,以防止宋軍南下。

這麼一來,留在邕州的黑旗軍就不多了,就得靠這些降兵守護邕州及其邕州其他州縣。

這些宋軍降兵前不久士氣本來就較為低迷,投降之後就更加士氣低落了,因而張敵萬才如此詢問裴猛。

一支士氣低落,裝備又差的軍隊是肯定要吃敗仗的,是不堪一擊的,這點使張敵萬很不放心。

裴猛聞言搖頭道:“哎,張總管,這數天之內難有起色啊.”

張敵萬聞言點頭道:“走罷,看看他們去.”

邕州郊外一個軍營之中。

軍營裡有許多黑旗軍士卒,但更多的是邕州降兵,因時間短暫,條件有限,許多降兵仍是穿著宋軍軍衣,只有少部分換上了黑旗軍的黑色軍衣。

這些降兵將領基本都更換了,更換成了黑旗軍的老兵,此時邕州降兵們在各自的將領吆喝之下,勉強排成了一些方陣看著將臺,將臺之上是張敵萬等人。

“裴副總管”張敵萬皺著眉頭說道:“軍衣要儘快更換,主公說過,軍衣意味著榮耀,意味著責任與使命,因而必須儘快更換,有什麼困難儘管提.”

軍衣也可使這些降兵有歸屬感,只有換上黑旗軍的軍衣才有可能使這些降卒真正感到是黑旗軍的一員,而不是與從前一樣是宋軍,是宋軍鄉兵。

“張總管,你放心罷,此事顏籤判正在操辦,應該就是這幾日了.”

裴猛答道。

張敵萬點點頭後大聲說道:“將士們,你們聽沒聽說過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這句話?”

眾邕州降兵面面相覷,不知道張敵萬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總管,我聽說過,俺娘說的.”

站在前排一個十六七歲身體單薄的一名士卒小聲答道。

張敵萬向這名士卒微笑著點點頭後說道:“你們知道這句話是什麼人說的嗎?是那些自命不凡的書生說的,是那些瞧不起將士,是那些貪生怕死之徒說的,他們認為將士是低賤的,是下三濫的,他們稱呼我等為賊配軍,極盡蔑視,我要說的是,你們是將士,是我黑旗軍的將士,是榮耀的將士,是至高無上的,主公曾經說過,在我黑旗軍沒有奴隸,沒有囚徒,沒有流民,沒有農夫,我們都是袍澤兄弟,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沒有人特殊,所有人都一樣,主公也說過,在我黑旗軍不允許有打罵士卒,侮辱士卒,甚至傷害士卒的事情存在,在我黑旗軍不允許剋扣士卒一文軍餉,等等這一切均有軍法作證,誰敢違抗軍令,必將受到軍紀的嚴懲.”

目前黑旗軍軍餉也許比不上宋軍御前諸軍,但比地方駐軍如鄉兵、廂兵、禁軍高多了,最關鍵的是一切都是公開的,透明的,公平的,絕不允許有私扣軍餉等等欺壓普通士卒的現象存在,違令者軍法處置,毫不容情。

張敵萬心中明白說了這些話對提升降兵士氣的作用有限,主要還是要做,要做給他們看,這樣才能將他們真正的融入黑旗軍,讓他們以黑旗軍為榮。

這要有個過程,張敵萬目前也只能這麼做了。

“主公也說過.”

張敵萬接著說道:“我黑旗軍士卒地位是至高無上的,誰要敢蔑視我黑旗軍,誰要敢挑戰我等的地位,就用我等手中的刀劍說話.”

“黑旗軍!”

張敵萬大喝道。

“萬勝!萬勝!萬勝!”

剛開始只是一些原黑旗軍將士跟著張敵萬狂呼,其後是降兵也跟著一起吶喊。

“萬勝!萬勝!萬勝!”

萬勝之聲響徹整個軍營,隔著數里地都聽的到。

“萬勝!萬勝!萬勝!”

一隊隊持槊持盾黑衣甲士,一隊隊黑衣弓弩手,一隊隊黑旗軍重甲步兵,一隊隊帶著恐怖青銅面具的騎士,從斷裂的潯州城牆,從已經被天狼炮轟爛的城門處,從城池之中的所有缺口蜂擁而入。

從半空看去,潯州城池附近,就像有一個又一個黑色巨浪,拍打如同礁石一般的潯州城池,並將礁石拍成了碎片。

潯州城池三面臨江,黔江、鬱江、潯江三江在此交匯,因黑旗軍根本沒有水軍,因而趙忠信親自統帥黑旗軍從東門也就是唯一的陸路攻破潯州城池。

與其說是攻破到,不如說是宋軍拱手相讓的。

潯州知州箐文林聽聞數萬黑旗軍直撲潯州而來,立時嚇得慌了手腳,早早的就帶著家眷棄城而走,逃之夭夭,只象徵性的留下了一個都頭率三百兵馬防守潯州城池,潯州文武見知州都跑了,於是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帶著家眷、金銀珠寶等物也緊跟著知州大人的腳步溜之大吉了。

而這個留下的姓黃的都頭不知道什麼什麼原因,也許是平日受到逼迫太多,鬱郁而不得志,這次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領軍的機會,於是黃姓都頭父子二人散盡家財,招募了一千多鄉兵死守潯州城池,妄圖阻止黑旗軍前進的步伐。

如真讓其成功了,必然會加官晉爵,臨安朝廷必會不吝重賞,說不定還能頂替棄城而走的知州大人的位置呢。

可惜的是黑旗軍根本不給黃都頭父子機會,兵臨城下,以雷霆萬鈞之勢,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攻破了潯州城池。

高虎親率陷陣軍頭一個衝上了潯州城牆,在城牆之上,連斬黃都頭父子二人,並率部如虎入羊群般的殺入了宋軍之中,黑旗軍大部也緊接著蜂擁而上,一口氣拿下了潯州。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主公,可以讓將士們好好休整三日後再繼續揮師東進了.”

申世襲在親衛的護衛下走進潯州城後說道。

趙忠信點頭稱是道:“這十五個日夜,將士們太辛苦了,確實要休整一下了,不可繼續作戰了,否則會影響士氣的.”

趙忠信、申世襲率黑旗軍一萬八千餘人從邕州出發之後,兵分兩路,由趙忠信與申世襲分別統帥,連續行軍、作戰了十五日,勞累不堪的。

趙忠信率一路兵馬經永定取橫州、貴州,橫州城池較小無法據城死守,於是橫州知州令陳團練使率臨時拼湊的兩千餘宋軍在寶華山一帶設下了埋伏,妄圖一舉擊潰趙忠信所部,可怎奈實力相差過於懸殊,宋軍平日裡疏於戰陣,士卒幾乎就沒有操練過,幾乎就是普以通百姓臨時穿上軍衣去迎戰黑旗軍此等百戰之師,焉能不敗?於是在橫州寶華山一帶出現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結果,伏擊的反被被埋伏的反殺,並且被殺的血流成河,幾乎將寶華山附近的植被染成了紅色,兩千餘宋軍幾乎被黑旗軍斬殺乾淨,橫州團練使也被許超陣斬,橫州宋軍全軍覆沒。

之後趙忠信令人挑著兩千顆人頭包圍了橫州城池,橫州知州章雲清在極度恐懼之下,率橫州眾文武開城投降了黑旗軍,並獻出了橫州城池。

之後趙忠信率部繼續向貴州等地東進,貴州守軍聽聞了橫州慘劇,均是被嚇得不戰而潰,棄城而逃,貴州知州不知去向。

趙忠信也因此而順利的拿下貴州,至此趙忠信兩戰兩勝,軍中士氣大振,威名傳遍整個兩廣,所過之處大大小小的州縣或降或逃,望風披靡。

申世襲統帥另一路黑旗軍以蕭達成、剛俊的真義軍為先鋒經興業在綠鴉場附近擊破鬱林州與容州聯軍,斬首一千八百餘人,俘獲三千餘人,斬殺大大小小的宋軍將領五十餘人,並以得勝之師攻取鬱林州、普寧、容州等地,所過之處無不攻無不克,附近州縣亦是或降或逃。

嶺南州縣常年無戰事,根本沒什麼準備,一旦兵起倉卒,均是不知所為,惶惶不安終日,黑旗軍大軍開到,守將多棄城而遁。

就如一個已經腐朽不堪的房子,只要輕輕一推,就會垮塌。

黑旗軍軍紀嚴明,對沿途百姓秋毫不犯,並開倉放糧,賑濟饑民,賑濟飽受南宋官吏欺凌的各族百姓,並因此得到了廣南西路等地的廣大下層百姓的擁護,許多窮苦百姓踴躍欲加入黑旗軍。

不過趙忠信並未同意他們全部加入,只是留下了很少一部分身強力壯之人,剩下的趙忠信都好言將他們勸了回去。

不過從此後兩廣之地烽煙四起,到處都是打著黑旗軍旗號的隊伍殺官造反,兩廣之地局勢也是糜爛不堪。

趙忠信也無可奈何,只能待局勢穩定下來,再慢慢整理這一片江山罷,趙忠信心中暗道。

之後就是趙忠信從東面,申世襲率部從南面包圍了潯州,在潯州會師,並一舉攻克了潯州。

黑旗軍軍威大振,軍中士氣高昂,發了瘋的攻打各處宋軍城池,不是趙忠信、申世襲約束各部,各部早就殺到廣南東路了。

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數節之後,皆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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