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今日天氣晴朗,天空萬里無雲。

“嗵。

嗵。

嗵.”

“嗚。

.”

廣州西城和平門與金肅門之外。

忽然之間鼓號聲大作,城外上百名面黑旗軍戰鼓同時敲響,上百個犀牛號角同時吹響,鼓號之聲驚天動地,將城中宋軍驚醒,紛紛拿著各種武器湧到寬敞的城牆之上向外望去。

“萬勝!萬勝!萬勝!”

城門外遠處一群又一群黑衣甲士列成一個個方隊向著廣州城池緩緩靠近。

黑色狼旗迎風招展,黑壓壓的鋪天蓋地而來,黑旗軍方隊之中還夾雜著許多大型攻城器械。

沉重的攻城器械移動中發出的聲音,隔著數里都能聽見,沉重車輪碾過地面發出的巨響就像是碾在城中宋軍心上一般,動人心魄的,宋軍均是相顧失色,黑旗軍居然還有如此之多的犀利攻城器械?廣州城池危矣!“吼!吼!吼!”

黑旗軍方隊距離廣州城池一段距離後就停了下來,黑旗軍眾甲士將兵刃猛的頓在地上齊聲怒吼。

過了片刻,黑旗軍號旗搖動,廣州城池之上的宋軍忽然見到從黑旗軍大陣之中推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棺材?沒錯,眾宋軍都看清楚了,確實是副棺材,八個黑旗軍甲士抬著棺材從黑旗軍之中走了出來,抬向了城池。

什麼意思?難道他們是抬棺死戰的意思?眾宋軍均是感到很是納悶。

隨後一人一騎自黑旗軍大陣之中越眾而出,直奔吊橋。

韓京抬手止住了宋軍弓弩手,韓京倒是想看看黑旗軍想幹什麼?黑旗軍的天狼炮廣州宋軍已經領教過了,這時候再也不敢輕易暴露床弩的弩位了。

達旺身著黑旗軍正將鐵甲,身披黑色披風,胯下一匹黑色駿馬,手按腰刀縱馬飛奔,直至吊橋之下勒住了馬韁。

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束胸、束腰的黑色鐵甲穿在達旺壯實的身上顯得特別威風凜凜的,將一張並不英俊的黑臉襯托著較為英武不凡。

“城樓上來個能說話的,老子是黑旗軍黑鷹衛正將達旺,我家主公有話要說.”

達旺騎在黑色駿馬上高聲喝道。

“吾乃摧鋒軍都統制,你家主公有什麼話要講?”

城樓之上韓京答話道。

莫將看了一眼韓京,心道,我還沒說話,你先搭什麼話?廣州城到底是誰說了算?簡直忘了主次之分了。

“莫知州,您看到了罷?簡直是狂妄之極.”

廣南東路章文昊章提刑搖搖頭嘆道。

經過文昊章的不斷宴請、送禮等等,莫將與文昊章等人逐漸同流合汙了,雙方的關係也是越來越融洽了。

“算了,暫不理他,等擊敗叛軍再說罷.”

莫將點頭道。

達旺指著已經擺放在吊橋之前的棺材大聲說道:“這裡面躺著是爾等摧鋒軍第二將胡世景的遺體,爾等派胡世景率軍伏擊我黑旗軍,結果反倒是全軍覆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螳臂當車,胡世景兵敗被我黑旗軍生擒活捉了,我家主公不忍加害於他,放其離去,可他居然自盡而亡了,我家主公說了,胡世景乃是抗金勇士,不可辱其遺體,我家主公還說了,胡世景乃是當世名將,是個忠勇之士,因而我奉我家主公之命,將胡世景的遺體送回你們,你們可以出城將胡世景胡統領的棺材抬進城去,好好安葬,我黑旗軍決不趁機攻城.”

城樓之上的宋軍聞言頓時一陣騷亂,胡世景率軍伏擊黑旗軍結果反倒全軍覆沒,自己也兵敗身死一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胡世景遺體居然受到黑旗軍如此禮遇,將胡世景的遺體送還給摧鋒軍,這使得許多摧鋒軍將士對趙忠信對黑旗軍好感增加了不少。

很多人打仗不怕死,就怕死無葬身之地,可黑旗軍如此做,確實能夠得到宋軍的敬意,這是支百戰正義之師,絕不是草寇流匪,許多宋軍均是這麼想。

韓京也是心中哀傷,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摧鋒軍第二將就因為自己一個判斷失誤,就命喪黃泉,韓京一直內疚不已,韓京心中其實不恨趙忠信,不恨黑旗軍,兩軍交鋒,死傷再正常不過了,趙忠信能夠禮遇胡世景,韓京心中還是感激趙忠信的。

“不但如此”達旺接著大聲說道:“你們那些戰死的摧鋒軍將士,我家主公已命人好好安葬了,你們放心罷,我家主公還說,他這一生最敬佩的是抗金勇士,你們之中有很多人是河北之人,你們曾經也是抗金勇士,可為何縮在這南荒之地瑟瑟發抖?你們可知道你們的家人,你們的家鄉正在金軍的鐵蹄之下哭泣,你們可知道他們如同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盼著你們打回去解救他們,可你們?無用之極,枉為七尺男兒,我黑旗軍乃是支抗金的隊伍,乃是正義之師,我家主公說了,我黑旗軍此次興兵最終目的就是為了逼迫朝廷抗擊金軍,收復故土,解救在河北之地受苦的我大宋百姓.”

“你胡說,不是我們不肯抗金啊,是朝廷不讓我們抗金啊,是朝廷將我等發配到這裡的.”

“是啊,這多少年了,我等做夢都想殺回故土啊.”

“他媽的,這狗朝廷,老子不幹了.”

達旺此言一出,頓時引起宋軍一陣騷亂,許多原河北之地的北人頓時感到羞慚不已,頓時引起了他們的共鳴,“放箭,放箭,他媽的快射死這個妖言惑眾之徒.”

廣州馬步軍鈐轄孔亮見勢不妙,慌忙下令宋軍放箭,準備射殺達旺。

眾宋軍特別是摧鋒軍的人均是向孔亮怒目而視,沒有一個人放箭。

人家好心好意將胡世景的遺體送回來,就因為說兩句抗金的話,就要將人家射死,這也太不仗義了罷?韓京暗暗嘆了口氣,廣州攻防戰第一仗宋軍已經輸了,士氣已經嚴重受到打擊了,人家黑旗軍本就是支抗金的隊伍,就因為朝廷不公,才興兵討還公道,這難道有錯嗎?要說有錯的就是朝廷的旨意,皇帝的臉面是不容更改的,黑旗軍這麼做就是打朝廷的臉面,扇皇帝的耳光,當然私自興兵攻城略地也是不對的,韓京心中暗道。

“住口”城樓之上的竇裕指著達旺大聲說道:“賊子巧舌如簧,我來問你,既然爾等興兵討還公道,為何不去臨安,不往北去,來我廣州作甚?爾等明明是造反作亂,攻城略地,殺我大宋軍民,實乃草寇流匪耳,居然忘稱是抗金義軍,有這樣抗金的嗎?爾等來我廣州無非是為了燒殺劫掠而已,休得妄稱正義二字.”

韓京暗自點頭,不愧為善辯之士,果然指出了叛軍的要害,竇裕此言又稍稍的恢復了一些宋軍計程車氣。

“這。

.”

達旺有些啞口無言了,上面那些話都是趙忠信教他說的,可接下來的辯論達旺可差遠了,因此有些手足無措了。

達旺回頭看了一眼黑旗軍大陣,只見號旗搖動,這是讓他回去了。

“哼,早晚攻破廣州城池,到那時。

哼.”

達旺放出一句狠話就打馬迴歸黑旗軍大陣了。

“呵呵,看來達旺是說不過他們啊.”

趙忠信騎在馬上對申世襲說道。

趙忠信遠遠看到達旺有些尷尬,於是猜到了達旺肯定是被對方罵了回來了。

“主公,宋軍之中善辯之人甚多,達旺。

肯定是辯不過他們的.”

申世襲也道。

趙忠信點點頭:“傳令,令陷陣軍、天狼營上前,先給他們些厲害嚐嚐.”

“末將等遵將令.”

滇東三十七部族磨彌部“老傢伙,咱女婿厲害啊,這才多久就要拿下整個大宋的兩廣之地了,哈哈.”

施迦羅笑著對阿已說道。

“施迦羅你個老不死的,忠信可是我的孫女婿,你得喊我阿爹,不許亂了輩分.”

阿已也笑道。

“呸,做夢去罷.”

施迦羅恨恨的說道。

這七女婿什麼都好,就是為何要娶阿已這個老東西的孫女啊?這平白無故的自己就降了一輩,簡直讓施迦羅鬱悶到死,為何趙忠信不將阿已他阿媽娶了啊?這樣自己可就長了兩輩了,施迦羅鬱悶的想到。

“哈哈,好了,施迦羅盟主.”

阿已笑道:“咱各論各的,這下總行了罷?說正經的,忠信目前在兩廣之地與宋軍作戰,我們兩個老傢伙總得支援一下罷?”

“哼,這還差不多.”

施迦羅說道:“不過忠信他現在缺什麼啊?”

阿已瞪了一眼施迦羅道:“那還用說?他現在什麼都缺,不過本王估計他現在最缺戰馬與糧草,我們趕緊謀劃一下,給他送去這些急需之物.”

“阿已國主所言甚是,就這麼辦,我這就去召集羅猛等部籌集糧草、馬匹,軍械等等給他送去,我等全力支援他,好讓他早日拿下整個兩廣之地.”

“兩廣之地?”

阿已笑道:“施迦羅盟主你就只想到兩廣之地嗎?依我看啊,忠信他是要拿下整個天下啊.”

“啊?”

施迦羅驚的目瞪口呆,怔怔的看著阿已。

這要真像阿已所說的那樣,那滇東三十七部豈不都是趙忠信的從龍之臣啊?那今後的榮耀富貴可是無法想像的啊,施迦羅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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