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碼頭趙忠信所乘坐的“超勇號”靠岸後,趙忠信、三彪等一行人下船換馬,縱馬賓士,直奔帥府衙門而去。
趙忠信等人趕到帥府衙門之時,申世襲、王剛、厲擎慶等人早已等候多時了,均是在明淨堂門口迎接,將趙忠信弄得很納悶。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所做下的荒唐事嗎?趙忠信心中暗暗嘀咕。
果不其然,申世襲等人不但知道了趙忠信的荒唐事,並且比趙忠信瞭解的更為詳細。
申世襲拿著一張臨安邸報,神情嚴肅的對趙忠信說道:“節帥,出事了.”
眾人均看著趙忠信,神情各異,有擔憂的、有疑惑不解的、有不以為然的等等。
趙忠信忐忑不安的接過邸報,細細的看了一遍。
君者,君父也,孝、敬、忠、貞,君父之所安也!君是為父,主母即為母,君為臣綱,父為子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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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南趙氏,無上下長幼之道,無進退揖讓之禮,以下犯上,辱其主母,此為亂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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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有何面目為一軍之統帥?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有何面目苟活於世?其當自戕以謝天下!短短百餘字,字字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的砸在趙忠信的心中,將趙忠信砸的心緒不寧、方寸大亂。
“氣殺我也!”
趙忠信怒喝一聲,急怒攻心,眼睛一黑,往後便倒。
趙忠信在瓊臺吉陽軍之時得到吳明珠的訊息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廣州,路上心事重重的,兩天兩夜沒有睡覺,疲憊不堪,此時再讀了這封殺人不見血的邸報,急怒攻心,趙忠信更是堅持不住了。
“節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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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快叫帥府郎中.”
眾人見狀大驚失色,紛紛撲上來,扶住趙忠信,現場是一片混亂。
“郎中來了,快閃開.”
三彪怒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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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爹爹,孩兒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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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色彩斑斕的光芒之中,一個孩子歡笑著向趙忠信跑來,趙忠信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趙忠信張開雙臂迎著孩子走上前去,正準備將這個孩子摟進懷中的時候,吳明珠忽然出現在了趙忠信的眼前,吳明珠死死的拉住孩子對趙忠信幽怨的說道:“趙郎,你難道不管我們娘倆了嗎?”
吳明珠說罷幽幽的看了趙忠信一眼,就拉住孩子走向光亮之處,逐漸逐漸就消失不見了。
“明珠,明珠,你別走,你聽我解釋,我根本不知道啊.”
趙忠信拼命喊著,欲衝上前去,可腳下根本挪不動半步,直至吳明珠娘倆消失不見了。
“明珠。
。
.”
趙忠信跪在地上拼命喊著。
趙忠信猛地驚醒,從床上坐起身來,滿頭大汗的,眼前出現了李清照及趙忠信的七位娘子擔憂的面孔。
“信哥哥他醒了。
。
.”
施小雪喜極而泣道。
“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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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
。
.”
七位娘子均是哭道。
“你們都讓開點啊,都圍著作甚?”
李清照用絲巾擦了擦趙忠信額上的汗水,關切的問道:“信兒,你醒了?你還好罷?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不必過於擔心了,事情總有過去的一天的.”
趙忠信點頭道:“我睡了多久了?”
“有七八個時辰了,你啊,老是讓娘操心,真真的嚇死我們了.”
李清照答道。
“讓娘擔憂了.”
趙忠信苦笑道。
這件事情真的鬧大了,趙忠信心中暗道,在這個世上,以下犯上,以下淫上,以臣淫主,此乃大逆不道之重罪,嚴重踐踏了這個世上的道德準則,是會受到萬民唾棄的。
千刀萬剮,滿門抄斬均絲毫不為過。
幸好趙忠信在廣南割據,否則必將受到嚴懲。
不過一軍之統帥,德行如此,今後還怎能號令全軍?趙忠信自己都感到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了。
雖臨安與吳明珠那一夜乃是個偶然事件,可旁人如何清楚?旁人只知其果,而不想知其因。
到底是何人如此與自己過不去?趙忠信想了片刻後就明白了,這種皇家隱私敢這麼拿出來明示,必將是有權有勢之人,但此人絕對不是趙構,趙構怎能自己將自己的家醜暴露出來?不難想象,敢為此舉的人定是秦儈。
旁人也不可能,旁人是不可能打聽得到這種皇家隱私的,並且沒有這個膽子。
目前把持朝政之人就是秦儈及其黨羽,只有秦儈才有這個本事,將此皇家隱私打聽出來,並有膽子拿出來大做文章。
其用意也不難猜出,那就是欲置趙忠信、欲置黑旗軍於死地。
狗賊,欺人太甚,趙忠信心中怒罵,看來秦儈目前主要要對付的就是黑旗軍了,他們明的不行,就來陰招,這也是他們的一貫伎倆。
看來秦儈黨人是破釜沉舟了,冒著得罪趙構的危險與黑旗軍與趙忠信作對。
趙忠信同時也不難猜出,秦儈已經架空了趙構,已經不將趙構放在眼裡了。
“官人,喝藥罷?”
此時張翎端了一碗熬好的湯藥進來說道。
趙忠信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將難以入口的湯藥一飲而盡的問道:“郎中來過了?怎麼說?”
張倩取出個絲巾擦了擦趙忠信嘴邊湯漬,輕聲說道:“郎中說官人是急怒攻心,無大礙的,只需調養幾日就會好的.”
“到底是誰幹的?簡直太欺負人了,簡直不將官人放在眼裡.”
憐蕾氣鼓鼓的說道。
“五娘,別太激動了,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妙音挺個大肚子勸道。
憐蕾有了身子,家中之人都已知道了。
趙忠信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此事歸根結底,還在於我啊.”
“你們都很怎麼回事?”
趙忠信看了看眾人的神情後問道。
七女加上李清照一起點了點頭,施小雪更是精神大振,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趙忠信瞪了施小雪一眼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就是這樣,當初我哪裡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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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皇妃啊?你們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趙忠信最後兩手一灘苦著臉說道。
眾女聞言一起鄙視的瞪了趙忠信一眼,七個白眼一起甩過來,差點將趙忠信又砸暈了。
就算你不知道她是皇妃,可也不能說睡就將人家睡了啊,歸根結底還是趙忠信貪戀美色所致。
“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意思是老爺我貪戀美色?”
趙忠信問道。
“你不是嗎?”
施小雪笑嘻嘻的問道。
“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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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家法侍候了?”
趙忠信隨後看了一眼施小雪的大肚子哼道:“先且記下,過兩天給老子生了兒子後,老子定跟他娘算總賬.”
眾女加上李清照聞言均是哈哈大笑。
施小雪如此插科打諢,稍稍一掃屋中的陰霾之氣。
施小雪挺著大肚子笑著走到趙忠信床邊坐下後說道:“奴奴也沒說你是啊,你要是的話,怎會才七個如花似玉的娘子啊?是罷?倩姐姐.”
趙忠信氣的恨恨的瞪了施小雪一眼,不過對挺著大肚子的施小雪毫無辦法。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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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如何是好啊?”
還是月影老實,總是替趙忠信考慮。
“這事啊,奴家看官人做的對.”
七夫人薛柔忽然開口道。
薛柔見眾人一齊望向自己,於是解釋道:“你們想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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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吳淑妃現已不是什麼皇妃了,而是被廢黜的一個普通宮女而已,而且被打入了冷宮,就如同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一般,普通百姓女子被其夫休了後,是可以另尋良配的,官人他當時也並未娶親,為何就不能與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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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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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啊?”
趙忠信聞言大喜,將薛柔摟過來猛親了一口道:“對啊,還是我的柔兒聰明伶俐,是啊,當時老子就孤家寡人一個,為何就不能與她在一起?”
“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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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人看著吶,阿婆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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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柔羞得推趙忠信了一把道,但薛柔不敢用力,怕傷了趙忠信。
“呵呵,信兒,你們慢慢聊,娘歇息去了.”
既然趙忠信已經無礙了,並且已經找到了對策,李清照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裡呆了,剩下他們夫妻之間許多悄悄話,自己也不方便聽下去了,於是李清照就轉身離去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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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肉麻啊”憐蕾撇了撇嘴開口道:“即便如此,廢黜的皇妃她也是皇上的女人啊,旁人怎能染指?況且官人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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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她仍是皇妃的身份呢,這更就說不過去了啊.”
“奴家覺得七娘說的對.”
妙音開口道:“今上都不要她了,為何她還就非要守著他?不但是她,宮中所有宮女都是可憐之人,她們之中有許多人都會在宮中孤老終生的,形單影隻,孤苦伶仃的.”
張倩聞言點頭道:“三娘說的在理,官人,你可以利用此事大做文章,並以此反擊他們.”
“是啊,至於官人是什麼時候與明珠姐姐在一起的,在一起的時候,明珠姐姐是什麼身份,這又有誰知道啊?還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咱們呀就死咬著不放,就說當時明珠姐姐是被廢黜了的.”
施小雪終於正經了一回,出了個好主意。
不過施小雪下面的話差點將趙忠信氣的吐血。
“反正官人幹這事也不止一回兩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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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女嬉笑了一陣後,張倩對趙忠信說道:“官人,申長史他們還等候在外堂呢,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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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其他人先回去罷,請申長史留下,我換件衣物就出去.”
趙忠信說道。
“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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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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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骨還成?”
張倩擔心的問道。
“我無礙,只是累了,睡了一覺已經好了.”
趙忠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