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吳翼等人正苦苦等待援軍的時候,張龍、張虎、洪明遠、李易烽、莊毅剛等人率領著木蘭舟等戰船也遇到了海上較大的風雨。

不過還好,還不是暴風雨,還不是颶風,鉅艦木蘭舟還承受得起目前的風浪,然而一些中、小型戰船如魛魚級、飛虎戰船等船隻卻承受不起了,紛紛翻倒在了海水之中,幸好張龍提前下了將令,令這些水師將士提前上了大船,因而人員損失不是很大。

“洪正將,快下來罷,太危險了。”一名黑旗軍水師將領見洪明遠仍是站在高高的艉樓之上,於是大聲喊道。

巨浪一個接一個拍打在洪明遠率領的鎮海號上,碎為無數水花,像木蘭舟如此這般的鉅艦都被海浪推得左右搖擺不定,其他船隻更不用說了,就像嬰兒搖籃般的在海中搖擺。

雨水、海水已經灌進了甲板、船艙,幸好木蘭舟是水密倉結構,某一個船艙進水問題還不大,只要封閉這個船艙並加緊排水即可。

巨大的木蘭舟仍是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乘風破浪。

洪明遠站在高高的艉樓之上,望著風急浪高的海面大聲喊道:“本將無礙,速速傳令下去,將兩側炮倉的天狼炮用鐵索捆牢實了,將火藥用油布包裹放進密倉,小心看好了,千萬不要進水。”

一個巨浪打來,將洪明遠淋得渾身溼透了,海水順著洪明遠身上的鐵甲流在了艉樓之中,身上鐵甲凹陷之處也積滿了海水、雨水。

洪明遠用盡全身力氣呼喊,周圍及下面的大小將校才聽得清楚。

在巨浪中航行必須保持大船的穩定性,要保持兩側載重基本相同,此刻木蘭舟中最重的就是天狼炮,若不將天狼炮用鐵索死死拴住,任其滾動,天狼炮會毀損不說,木蘭舟都有可能顛覆。

“洪正將,風浪太大,不如我等掉頭回港算了?”洪明遠周圍一名水師將領大聲問道。

“住口,你要想去海中餵魚你就掉頭,況且我等掉頭,吳準備將他們就危險了,他們將會死在海賊之手。”洪明遠大聲呵斥道。

在巨浪中航行最忌諱的就是掉頭,小型戰船還好辦,能迅速掉頭,可像木蘭舟這樣大型戰艦一旦掉頭途中被海浪打橫就危險了。

並且若洪明遠等人不顧吳翼等人掉頭遠去,置他們於不顧,回去也會軍法從事的。

“速速測定風向,令船隊呈之字航行。”洪明遠接著下令道。

“有吳翼他們的訊息沒有?”洪明遠問道。

“稟洪正將,目前還未得到他們的任何訊息。”一名水師將領答道。

一個巨浪打來,將洪明遠衝了個踉蹌,差點栽到艉樓之下去。

周圍將校連忙死死的抓住洪明遠。

“直娘賊,這鬼天氣。”洪明遠吐出口中鹹鹹的海水罵了一句後問道:“拿海圖來,他們在哪裡失去聯絡的。”

“洪正將,這裡沒法看海圖啊,進倉裡說罷。”一名水師將領說道。

洪明遠點點頭走進了船艙之中,撥出腰刀,將刀鞘之中的海水倒出來之後問道:“最後得到他們的訊息是在哪裡?”

“洪正將,在這裡,東山島附近。”一名水師將領指著海圖說道。

洪明遠聞言死死盯著海圖,苦苦沉思起來。

“不行,不能再等了,向帥艦發訊息,說我鎮海號將駛向東山島,命周圍其餘船隻都跟上。”洪明遠沉吟良久後下令道。

此時已至夜晚,又是大風大浪的,旗號根本看不清楚了,只有用油燈向各船發訊號了。

幸好張龍等人的船隊距離鎮海號並不遠,再加上有千里眼,因而看的清楚油燈。

“洪正將,帥艦回話了,允許我等駛向東山島,他們將跟在後面。”一名將領發完訊息後回來稟報道。

洪明遠點頭道:“令扔掉一些鉛彈及無用之物,全船輕裝前行。”

若真有海賊的話,一半的鉛彈就夠用了,大不了老子用船撞沉他們,洪明遠心道。

。。。。。

東山島附近海灣,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了,伸手不見五指,除了數盞掛在海鶻船上的油燈發出微弱的燈光外,看不到任何亮光。

空氣中瀰漫著海水味道,鹹鹹的海水味道之中還夾雜著血腥的味道,同時還有陣陣死屍的臭味。

三艘海鶻船已經被撞跨了一艘,剩下的兩艘也是搖搖欲墜,所有剩餘的黑旗軍將士均擠在了一起。

大雨仍是在不停著下著,大雨淋在靠坐在女牆之後的吳翼身上鐵甲上發出一連串的塔塔之聲。

大腿、胳臂等處的傷口泡在雨水之中仍是渾然不知。

吳翼趁著戰鬥的間隙正閉目養神。

吳翼率部與海賊從黃昏一直激戰到了深夜,擊退了海賊五次進攻,擊沉了海賊八艘大小船隻,斬殺了六百餘海賊,同時吳翼所部也損失不小,戰死了二百餘人,餘下的兩百餘人也是個個帶傷,其中重傷的有五十人之多,剩下的可戰之士只有一百五十多人了。

“這些沒屁眼的腌臢畜生,為何如此執著?為了些金銀財寶連命都不要了?媽的至於嗎?”吳翼手下一名戴姓隊將恨恨的罵道。

“你見過肉已經吃進嘴裡的豺狼會將肉吐出來嗎?”同時也靠在女牆之後的鄭廣搖頭笑道。

鄭慶咬著細布邊裹傷口邊含糊的說道:“賊廝鳥,媽的來一個老子砍一個,有多少砍多少。”說罷還摸了摸身邊已經被雨水將血跡沖洗乾淨的長柄重斧。

鄭廣疼愛的看了看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輕輕的邊幫著鄭慶裹著傷口邊問道:“吳準備將,張統制的援軍什麼時候能到啊?”

鄭廣估計,依陳小三的脾氣,他們主動撤軍是不可能了,現在已經不單單是財寶與女人的問題了,而是海賊們估計已經打出真火了,不滅此股黑旗軍誓不罷休了。

鄭廣此言一出,周圍黑旗軍將士均看著吳翼。

吳翼聞言掙扎的站起身來,扶著女牆,望著茫茫夜色緩緩的說道:“張統制他們定會來的,我等要做的就是戰至最後一人,決不能放棄,決不能丟了黑旗軍的威風。”

鄭廣暗歎了口氣,茫茫大海,又是驚濤駭浪的,張龍他們能找到這裡,談何容易啊?

鄭廣、鄭慶不怕死,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將陳小三、朱明等人斬於刀下。

鄭廣、鄭慶曾經在宋軍水師之中呆過一段日子,而此時在黑旗軍之中均感覺到了黑旗軍與宋軍的不同之處,那就是士氣高昂,遇到劣勢絕不言敗,誓死戰鬥到最後一刻,這在以往宋軍之中是完全不一樣的,以往宋軍在目前這種狀況之下,要不就是尋路逃跑,要不就是乾脆投敵,可黑旗軍卻是與敵浴血奮戰,決不投敵。

從上至下都是這樣,鄭廣感慨萬分,只可惜自己與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今日將斃命於此。

來世罷,來世自己一定要重新跟隨黑旗軍,與黑旗軍一同征戰這片自己從小長大的海域,鄭廣心中暗道。

“頭兒,那些捉住的海賊如何處置?”戴隊將問道。

吳翼等人活捉了十餘名衝上海鶻甲板的海賊,此時正被黑旗軍拘押起來了。

“將他們絞死掛在船上。”吳翼冷冷的下令道。

吳翼此舉就表明了與海賊不死不休了。

“海賊摸上來了!”黑旗軍剛剛絞死十餘名海賊,剛剛掛在了船舷之處,忽然一名黑旗軍將士大喊道。

眾黑旗軍將士聞言均拿起了各種兵刃,等待著最後一刻的來臨。

“媽的,不知死活的傢伙。”吳翼大罵道:“將士們,隨吾殺敵,黑旗軍!”

“萬勝!萬勝!萬勝!”

。。。。。

與鄭廣估計的沒錯,陳小三確實是已經惱羞成怒、火冒三丈了,站在甲板上跳腳大罵,恨不得身邊來個女人瀉瀉火。

連續攻打了六次啊,包括夜裡偷襲,均被黑旗軍擊退,損兵折將,損失慘重。

陳小三自做海賊以來,還從未經歷過如此殘酷的血戰,平日裡那些個海商,包括宋軍水師哪裡像黑旗軍這樣啊?簡直太硬了,硬的你愣是能崩掉一顆大牙。

“來人,吹號,白眉軍跟老子上。”陳小三甩掉外衫露出一身腱子肉,手持雙刀大聲吼道。

五百餘白眉軍是陳小三的親兵,均是由海上慣匪組成,悍勇善戰,因其眉毛均塗成白色而得名。

“大哥,不行。。。咱。。。咱就撤了罷,這些人太難啃了,得不償失啊,況且若是黑旗軍水師援軍來了就麻煩了。”柳聰憂慮的勸道。

此時天已經大亮,同時雨已經停了,海面之上已經風平浪靜了,時間拖得太久,柳聰擔憂會發生什麼變故。

“你不必說了,不將他們斬為肉醬,老子咽不下這口氣,來人,吹號。”陳小三怒道。

。。。。。

“哈哈,來罷,爺爺就在此恭候你們。”吳翼渾身是血的大笑道。

吳翼等人擊退了海賊第六此進攻後,黑旗軍連傷卒在內只剩了七十多人了,此時海賊船隊之中鼓號齊鳴,無數海賊船隻來回遊弋,估計是要行最後一擊了。

此次無論如何都抵敵不住了,吳翼、鄭廣、鄭慶等人均想道、

“哈哈”鄭廣同樣渾身是血大笑道:“吳準備將,來世相見咯。”

“嗵。。。嗵。。。嗵”

“嗚。。。嗚。。。嗚“

正在此時,海灣遠處海面之上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鼓號之聲,聲音比海賊的號角更加響亮。

吳翼等人連忙放眼望去,只見遠處海面之上出現了數十艘戰船,其中數艘就如同一座座小山似的,緩緩的向海賊船隊擠壓過去。

“哈哈,俺就說嘛,張統制他們會來的,弟兄們,我們有救了,援軍到了。”吳翼興奮的大聲喊道。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庶民本紀

雙子星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