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十九年六月廣州此時立夏已過,已經進入了夏季,雖還未至三伏之時,可廣南的氣候已經變得逐漸炎熱起來,並且是三天兩頭的下雨。

此時雖已過了春季,可剛剛進入夏季,百花依然盛開,一些夏季盛開的鮮花更是綻放在了節帥府邸後花園之中。

黃昏時分,紫羅蘭、茉莉花、君子蘭、三色堇等五顏六色的花朵競相開放,在落日的餘暉之中,紅的似火,白的勝雪,黃的如金,粉的似霞,五彩繽紛、爭奇鬥豔的。

帥府後花園一處水榭之下的清水之中還有一些睡蓮,靜靜的在水中沉睡。

此時張倩、施小雪、張翎、富憐蕾、妙音、苗月影、吳明珠、薛柔與一些婢女正圍坐在水榭之中納涼,水榭之中安放了一個大的木桌,木桌子上還有些新鮮果蔬、糕點、涼飲之類的,水榭之內還有五個藤製搖籃,搖籃之中躺著趙忠信的三子兩女,趙淑真與趙孝依兩個小丫頭手牽著手在水邊嬉戲,小白狐在兩女身邊跳了跳去,粗大的白尾巴沾滿了清水。

趙忠書此時已拜沈戒為師,進了香山書院,修習沈學,吃、住都在香山書院,李清照年事已高,已早早的去歇息去了。

因薛氏家族的大力支援,李清照、張倩等人並未搬出帥府,一家人仍是住在此座豪宅之中。

趙忠信興兵安南不久,憐蕾就產下一子,重七斤二兩,月影前不久產下一女,長得乖巧無比,月影終於達成了心願,心中是異常歡喜,整日裡臉上都掛著歡笑。

此時兩個小的已經被哄睡,三個大點的仍是睜大了眼睛聽著自己的孃親說話。

“月影妹妹,你月子剛過,天馬上就要黑了,就早些歇息去罷.”

張倩對月影說道。

月影淺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搖籃之中自己的女兒微笑不語。

“哎喲,月影妹妹這麼喜歡孩子,等官人回來再生一個嘛.”

憐蕾取笑月影道。

憐蕾、月影、施小雪三女早在滇東之時就有過“肌膚之親”,三女之間是異常的熟悉,因而平日裡也經常打打鬧鬧的。

月影紅著臉啐了憐蕾一口,伸手輕輕的搖著女兒的搖籃,沒有搭理憐蕾,微笑不語。

月影不搭理憐蕾的“挑釁”,可妙音不幹了,於是妙音打抱不平的說道:“你以為生孩子好受啊?你又不是沒有生過,我那小子差點沒將老孃害死.”

眾女聞言均是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一旁伺候的婢女們也是偷偷的笑著。

施小雪正吃著甜瓜,聞言連瓤帶仔都噴了出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哈哈,三娘你簡直笑死小雪了,你以為孩子個個跟二哥兒一樣嗎?長得那麼大,太嚇人了,哪有奴家的閨女那麼乖巧?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生出來的.”

趙忠信次子趙孝魁目前雖說只有一歲多不到兩歲,可在趙忠信的幾個子女之中顯得異常的高大,不到兩歲的孩子個子長得跟四五歲孩子似的,飯量也特別好,李清照專門尋了兩個奶孃侍候他,估計長大以後跟他爹一樣高大魁梧,甚至比趙忠信還要高大。

“噯,噯”妙音紅著臉說道:“六娘你可別說奴家啊,生孩子的時候就數你喊的大聲,全府的人都聽見了啊.”

“哈哈”眾女聞言又笑了起來。

“大娘”薛柔雙手放在木桌上,撐著白蓮花瓣般的下巴細聲問道:“生孩子真的疼嗎?好嚇人啊。

,奴奴想起就害怕.”

雖薛柔尚未有喜,可已經見識了不少府中眾夫人生孩子的情景,簡直太嚇人了,驚天動地的。

張倩尚未回答,坐在一旁的施小雪伸手摟住薛柔的纖腰,一隻雪白的小手還撫摸著薛柔的小腹笑道:“七娘,別怕,沒什麼的,忍一忍就好了,不信等你生的時候就知道了.”

“呸”薛柔紅著臉拍開施小雪的手說道:“我才不生呢.”

張倩微微的搖了搖頭,張倩知道張翎一直懷不上,因而連忙岔開話題,轉頭問向張翎道:“二孃,去衙門打聽過了嗎?官人什麼時候回來?”

趙忠信率黑旗軍取得安南大捷並臣服占城的訊息早已傳到了廣州,傳遍了廣南路、福建路等地,張倩等人在歡喜的同時也估摸著趙忠信快要班師了,不過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張倩等人也明白打江山易,坐江山難,趙忠信那裡的事情肯定不少,因而能在年底之前班師回廣南就算是好的了。

“打聽過了”張翎微笑著答道:“長史說了就快了,不過長史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

張翎是強顏歡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張翎始終是懷不上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幼之時坎坷流離的生活,還是因為年幼習武的原因,此使得張翎心中一直是異常愁苦。

“這傢伙會不會是樂不思蜀了?”

吳明珠坐在一旁微笑道。

吳明珠生思思之時,身邊只有一個老宮女,是異常悽慘的,哪裡像她們生的時候,身邊一堆婆子、丫鬟侍候著,生孩子最苦的還是吳明珠,不過現在好了,趙忠信對長女趙孝依是異常的寵愛,簡直是有求必應,一家人也團聚在了一起,雖趙忠信娘子甚多,不過趙忠信對每一位娘子均是一視同仁,並不將他們視作藤妾,特別是現在安全了,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她們娘倆的性命了,此時吳明珠已經非常幸福與滿足了,唯一遺憾的就是還是不敢公開吳明珠的身份,對外仍是趙門韋氏。

“哎呀,是啊,八娘說的太對了.”

施小雪大聲贊同道:“一定是了,姐姐們你們想啊,這傢伙到哪裡不是沾花惹草啊?在臨安就勾搭上了大娘、五娘,還有。

奴家,哦,對了,還有八娘,在金地就勾搭上了二孃、四娘,在大理國就勾搭上了三娘,在廣州、泉州就勾搭上了七娘,現在去了交趾,還不會勾搭其他娘子啊?”

眾女聞言又是放聲大笑,將已經睡著的丫頭、兒子們都驚醒了,看了看四周,咂了咂嘴,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就連張翎也被逗得邊笑邊搖頭,施小雪對其他人也就罷了,哪有對自己也說勾搭二字啊?“不是這樣的?”

月影搖頭輕笑道:“他。

他都那麼。

多。

了,還嫌不。

.”

月影實在說不下去了,不過眾女已經聽得很明白了,就是說趙忠信人心不足蛇吞象。

“五娘就是心好”施小雪說道:“你們想啊,他那麼好。

好色,現在已經去交趾九個月了,怎耐得住寂寞?目前又攻取了升龍城,那裡可有皇宮呢,皇宮裡面的如花似玉的娘子可不少啊,那傢伙怎能不勾三搭四的?”

“六娘你不知道的”張翎笑道:“官人他率軍與敵作戰,哪裡有那閒工夫招惹女人啊?”

別人不知道,張翎是知道的,行軍作戰之中連睡覺都沒時間,哪裡有工夫幹那事?不過趙忠信在高麗之時招惹過兩個女人,此使得張翎也有些猶豫不定了。

“哼,你們還別不信”施小雪兀自不服氣的道:“等那傢伙回來你們就知道了.”

“哦?你知道官人他招沒招惹小娘子嗎?”

薛柔詫異的問道。

“我跟你們說啊,等他回來之時要看眼神,若他見到奴家們是一副餓狼般的眼神,樣子也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那就表明他在外面老老實實的,若一副無精打采的,那肯定就勾搭過其他女子了.”

施小雪挺著越來越高聳入雲的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

眾女又是一陣嬉笑。

“嘻嘻”憐蕾已經笑得趴在桌子上,嬌喘著說道:“怪不得我們小雪今日身上那麼香啊?你擦了多少香粉了?原來是打算等官人回來,勾搭他的啊?”

“我哪有。

.”

施小雪抬起薄羅裙袖聞了聞後,又看了看憐蕾:“嘻嘻,你看看你,還說我?穿的如此暴露,不是想勾搭官人又是想幹什麼?”

此時憐蕾外穿著一件淡青色的薄羅長裙,淡青色薄羅長裙之中,上穿了一件青色抹胸,下穿了件青色長褲。

肌膚在薄羅之下隱隱綽約,深色衣飾與雪白的肌膚相映成趣,看起來極為誘人。

慢束羅裙半露胸,粉胸半掩疑晴雪!“我。

我。

我”憐蕾見眾女均向她胸口看來,連忙掩住胸口支支吾吾的說道:“官人怎會今日回來啊?今日太熱了,此處又是內宅,因此。

.”

“你們還不是一樣。

.”

憐蕾又嘀咕了一句。

“嘻嘻”妙音摟著憐蕾笑道:“若官人今日回來,定將。

.”

正在此時,內宅之外忽然發出一陣嘈雜之聲,似乎是府中下人發出一陣歡呼,與此同時,薛柔的陪嫁丫頭巧兒急衝衝的奔了進來,施禮後說道:“大娘,回來了,回來了.”

“何人回來了啊?”

張倩驚得站起身來問道。

“是老爺,老爺回來了,已經進府了.”

巧兒慌忙答道。

“啊?”

眾女驚得一起站起身來,看向院子門口。

“方才是哪個說老爺我如餓狼般的?”

眾女只見花園半圓形的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不是趙忠信又是誰?正笑吟吟的看著眾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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