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別讓跑了.”
“快跑啊,賊寇進城了,賊寇到處殺人了.”
“哪裡來的賊寇?”
劉開山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一斧頭劈死一名州郡兵,破口大罵道:“去你孃的,甚麼他奶奶的賊寇,老子們是大宋黑旗軍!”
“大哥,趙統制說了,要以理服人.”
劉開山的一名手下騎在馬上邊砍邊說道。
“老子的斧頭就是道理.”
“快跑啊,黑旗軍進城了,黑旗軍進到處殺人了.”
一時之間,城中火光四起,喊殺聲、哭求聲、慘叫、尖叫之聲、大型建築物倒塌之聲響作一片。
張敵萬騎兵馬隊開進城後,就將已隱隱約約聽到喊殺之聲的城中百姓驚醒了。
睡夢中驚醒的百姓膽大點的趴在門縫上觀看,膽小的爬在被窩之中不敢動彈。
機靈點的已經在想折怎麼討好這支進城的軍隊了,只是不知道這是哪隻隊伍?黑旗軍?沒聽說過啊,難道是西夏?西遼?甚至是吐蕃……就是沒想到是宋軍,此時黑旗軍名義上還是大宋破虜軍名下之黑旗軍。
劉開山率部問清道路後直撲府倉而去,這是趙忠信專門交代的,好不容易打下了城池,別被殘兵放把火將倉庫燒了就虧大了。
“加快速度.”
劉開山舔舔嘴唇說道,這府倉裡面肯定全是好東西啊,金銀珠寶就不提了,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好喝的、精良器械等等,沒準還能找到小娘子呢,黑旗軍將士們都餓壞了、凍壞了、憋壞了,嗯,大郎除外,這傢伙天天有個美小娘陪著。
……“我這是在哪裡?”
趙忠信悠悠醒來問道。
張翎跪在地上服侍著趙忠信笑道:“這是在平陽府府尹的宅子裡呢,你現在可是府尹大老爺啦,嘻嘻.”
張翎是越來越有女人味了,特別是在趙忠信面前。
“府尹吶?”
“跑了,沒抓住,據下人所說,在封城之前就帶著幾個護衛跑了.”
“他孃的,跑的倒挺快.”
“扶我起來.”
趙忠信接著說道。
張翎給趙忠信披了件繳獲的金絲鑲邊的黑色披風后將趙忠信從床上扶了起來。
趙忠信喝了口張翎端上來的銀耳蓮子羹,接著問道:“弟兄們都在哪裡?”
“哎呀,你操那麼多心幹嘛?也不多歇息歇息,他們都照你的吩咐各自去忙自己的去了.”
張翎勸道。
沒法休息,剛打下個州府,各種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抓獲的官、將、兵怎麼處置?州府的日常事務怎麼處置?總不可能讓平陽府癱瘓了罷?等等一系列需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千頭萬緒的。
不過當前首要的是要先安撫好城中的百姓,否則激起民變,黑旗軍就不好收拾了,其次就是管好兵將,別讓他們到處殺人放火、燒殺擄掠的,這一旦殺上了癮就更不好收場了。
於是趙忠信歉意著對張翎微笑道:“翎兒,我現在還不能休息,去將三彪喊進來罷.”
“主公,你醒了?你沒事罷?”
三彪進來後關切的問道。
趙忠信點點頭道:“我沒事,你這就去傳我將令,其一,張貼安民告示,就說我等乃大宋王師,此舉是收復失地,是驅逐韃虜,與民無干,我等絕不擾民等等,特別要強調的是我黑旗軍是一支仁義之師,是一支王師,而不是山賊、土匪、流寇等等.”
“主公,這個告示……怎麼寫?俺不會寫啊.”
三彪問道。
趙忠信錘了一下三彪的肩膀罵道:“你他孃的不是閻王嗎?找個秀才,刀架在脖子上難道他不寫嗎?”
“末將遵令.”
三彪恍然大悟的接令道。
趙忠信瞪了三彪一眼道:“其二就是立即傳我將令,命各部約束各軍,不許濫殺,不許騷擾普通百姓,不管是金人還是漢民還是其他族的,只要他是普通百姓,只要他平時不作奸犯科,就不允許動他們,不許劫掠財物,已劫掠的財物一律充公上繳,由吾統一分配,不許姦淫普通百姓之女,違令者斬!”
最後趙忠信強調道:“我只說了是普通百姓,那些平日與官府勾結、作奸犯科、強買強賣、欺壓良善的富戶、豪紳任由他們處置,不管是金人還是漢人。
你即可組織執法隊,宣佈將令後仍有再犯者,立斬不饒,這就去罷.”
“末將遵令.”
金人不是個個都是壞種,漢人也不是個個都是良善,韓童泰就是例子,金人也有老實本分的人,也有在最底層受到欺壓的人,因而趙忠信要嚴格區分,不能胡殺亂砍。
岳家軍的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趙忠信自問做不到,岳家軍再怎麼說都是有後勤補給的,可趙忠信沒有,不擄掠趙忠信如何才能生存下去?如何才能安撫黑旗軍眾將士之心?等日後有了條件再說罷。
因而趙忠信只能保證不擄掠普通百姓之家,不過平陽府,這是個大城,平日裡欺壓百姓的富戶、豪紳肯定不少,夠吃一陣子了,還有那些金朝官吏,就先那些金朝官吏開刀罷。
平陽府四面都是金軍,死守這裡是肯定守不住的,早晚黑旗軍要開拔離去,可不能因為這個就在此處大肆殺人放火、燒殺擄掠,而壞了黑旗軍的名聲,就算離去也要留個好名聲,因為趙忠信的打算是早晚會回到這裡的。
四面金軍肯定會向這裡反攻的,據趙忠信估計最大可能金軍還是先從南面完顏宗弼那裡過來,因為這裡離完顏宗弼最近,況且在那個無名谷撅著屁股挖蟲子的那個烏延蒲盧渾對平陽府最熟悉,因而最有可能是烏延蒲盧渾先帶兵打回來來,必須要提前做些準備了,趙忠信暗道。
……“發財了.”
趙忠信被引到平陽府府倉的時候,被裡面堆積如山的物資晃暈頭轉向。
金銀珠寶就不用說了。
只見裡面碼的整整齊齊的金軍冬裝,這些稍加改變就能變成黑旗軍的冬裝,比如去掉金軍的顯著標志,去掉帽子上垂下來的兩個狗尾巴毛,用黑布包裹就是黑旗軍的軍服了。
還有就是堆積如山的糧草。
還有放的整整齊齊的長矛、弩弓、鐵盾等軍用器械。
在府庫邊上,還發現了一個養馬場,裡面有上等戰馬八百餘匹,趙忠信不由得嘆道,北地果然是養馬之地啊,這在臨安簡直是不可能的。
最關鍵的是還有大量的鎖甲、鐵甲、皮甲等鎧甲,趙忠信歡喜的忍不住微笑起來,這下黑旗軍不用再穿著單衣作戰了,這下人人都有鎧甲穿了,那麼傷亡率就會大幅下降,不但如此,用這些物資,趙忠信還能迅速武裝起來一支起碼上萬人的隊伍,而且人人器械精良。
“嗯,做的不錯,動作挺迅速的.”
趙忠信拍了怕劉開山的肩膀說道。
雖然劉開山年齡比趙忠信大,可趙忠信是黑旗軍的統帥,大家又是兄弟,因而劉開山毫不在意。
劉開山脖子上掛了幾條粗粗的金項鍊,小蘿蔔般的手指上戴滿了金戒指,腰上還纏了條金質腰帶。
劉開山把玩著手上的一個金麒麟得意的說道:“那是,末將接到將令就急速趕到了這裡,將守衛殺的殺,驅趕的驅趕,一個大子都沒從俺老劉手上溜走.”
劉開山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一天到晚的老劉老劉的稱呼自己。
趙忠信白了劉開山一眼道:“你不嫌累啊?”
“不嫌,不嫌,俺老劉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的金銀啊!”
劉開山笑嘻嘻的說道。
“聽說你還禍害了兩個閨女?”
趙忠信問道。
劉開山張個大嘴,愣了半響後吼道:“這哪個混賬王八蛋說的?”
“是我說的.”
趙忠信說的。
劉開山訕笑的說不出話來,心裡暗暗說道,你比我禍害的更多。
“不是普通百姓家的閨女罷?”
趙忠信接著問道。
“不……是,肯定不是,那兩個小娘……閨女其父是個金朝的官員,平時欺壓百姓,壞事做盡了的,這人已經害的許多人家都家破人亡了,這個末將都細細打聽過了.”
劉開山連忙解釋道。
“哼,若犯我立下的軍令,饒不了你,回頭看好這個府倉,少一樣要你的腦袋,滾罷.”
趙忠信故作嚴肅的說道。
“末將不敢,末將不敢.”
劉開山連忙連滾帶爬跑出去玩他的金銀去了。
趙忠信接著回頭對張敵萬說道:“敵萬啊,這裡物資你隨便取用,能短期內迅速武裝出來一些鐵甲騎兵嗎?”
“最多三百.”
張敵萬又恢復了惜字如金的狀態。
趙忠信點點頭後就沒再說了,其實趙忠信也明白,想搞出一支鐵甲騎兵,談何容易啊?這不但要有物資,還必須有人,有些身強力壯之人,馬匹也要強壯,不但如此,還有人才行,必須有僕兵才行,一個重甲騎兵需三四個僕兵服侍,這些僕兵是不出戰的,只是協助重甲騎兵作戰,幫著搬搬鎧甲,幫助將重甲穿戴起來等等。
目前這些都是趙忠信所不具備的,三百基本上算是極限了。
等今後有了條件了,我必將武裝起來一支重甲騎兵軍隊,趙忠信暗自下決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