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員外的古玩店位於臨安鬧市區,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凡。

趙忠信帶著許見秀走進了這家古玩店。

店內的夥計看到後連忙迎了上來。

“客官,裡面請.”

那夥計接著問道:“客官,您看點甚麼?”

趙忠信落座後問道:“恩師壽誕臨近,做學生的打算送恩師一份厚禮,有甚麼好東西儘管拿出來罷.”

於是那夥計拿了些古玩字畫過來。

趙忠信裝作鑑賞的樣子看了會道:“這些都甚麼破玩意,還有好的沒?”

趙忠信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有,有,秦員外,有大主顧上門了.”

不一會功夫,樓上下來個五十來歲的漢子,長得肥頭大耳的,小眼睛裡不時透出一絲狡黠的目光。

這秦員外過來拱手道:“客官,您需要甚麼?”

趙忠信喝了口茶道:“恩師喜歡顏真卿真跡,你這裡可有?”

秦員外眨巴眨巴小眼睛看看趙忠信說道:“這……不過……”他這裡倒是有,可他心裡清楚,這幅字畫非正常手段得來的,萬一中間出現甚麼差池,自己身家性命就危險了。

“甚麼這,那的,有沒有罷?有的話我三倍價格收購.”

秦員外滿身肥肉亂抖,三倍價格啊,發財了,可秦員外考慮良久,還是身家性命重要啊。

於是秦員外痛苦的說道:“客官,小店確實沒有,您看您還需要別的不?”

這時許見秀開口道:“大郎,買不到就算了撒,明天就回成都府了嘛.”

濃重的川音,趙忠信教的。

趙忠信點點頭道:“算了就算了嘛,你龜兒子就是沒的耐心,走撒.”

趙忠信也是一口的川音。

走罷兩人就起身準備離開。

“且慢”秦員外大喝一聲,川蜀人氏?回成都府?不是臨安人,這口音絕對沒錯,應該是和那人沒甚麼關係罷,況且這麼多年自己小心謹慎的也賣了些,也沒見出甚麼事,明天他們回成都府,自己神不知鬼不覺賣給他們,應該沒甚麼事罷。

於是秦員外滿臉堆笑道:“客官,你們川蜀人氏?”

趙忠信答道:“是撒,這次臨安辦點貨就要回去了”又是一口標準的川音。

“那你剛才為何不是川音?”

趙忠信笑道:“走南闖北的,哪有不曉得些其他地方的口音撒.”

也是,說得有道理。

秦員外笑嘻嘻的說道:“客官,適才本員外不是不賣你們,只是有些難言之隱.”

當然難言之隱了,這幅顏真卿真跡本來就是你偷竊的趙忠信心裡暗道。

趙忠信透過李清照了解到這些字畫,並且李清照手上還有這些字畫的契書,也就是買賣的交割文書,那麼秦員外手上要麼沒有這些契書,有的話也是偽造的。

於是趙忠信就來購買這些字畫,準備讓這秦員外吃個啞巴虧。

“那就是有撒.”

“有,有,客官請跟我來.”

……“明誠,明誠.”

李清照輕輕的撫摸趙忠信拿回來的古玩字畫雙目含淚喃喃說道。

李清照彷彿看到趙明誠與自己分手時,自己在船上,船慢慢前行,趙明誠在岸上拼命喊著自己,誰知道這一去竟成永別,這些古玩字畫是趙明誠一生的心血,也是自己的念想,可自己竟將這些古玩字畫幾乎喪失殆盡,今日失而復得,雖然只是部分,但也是感到極大的慰籍。

“居士?”

趙忠信開口道。

李清照回過神來,擦擦了眼淚說道:“多謝你了,你是怎麼拿回來的?我找了那人很多次,可……”趙忠信微笑著道:“買回來的.”

“買回來的?你這是幹甚麼?銀錢花了不少罷?”

趙忠信擺擺手道:“居士,銀錢小事一樁,只要居士心安,過得開心就行了.”

這些銀錢馬上就喊那個甚麼秦員外吐出來,而且還多的往外吐,而且是大口大口的吐,趙忠信心道。

李清照感激的看了趙忠信一眼道:“讓你破費了,我已經過得很知足了.”

李清照搬到趙忠信住處後,有張倩、施小雪等人陪著,有菊兒、夏雪等人伺候著,趙忠信等人也是有事沒事來看她,加上生活條件的改善,心情每天都很愉悅,人好像也年輕了十歲一樣。

李清照接著輕輕說道:“忠信啊,倩姐兒、小雪都是好小娘子,你有甚麼打算,難道就這麼一直拖著?”

這幾日,李清照已經跟張倩、施小雪很熟了,也很喜歡這兩個單純的小妮子,經常還教教她們兩個詩詞歌賦甚麼的。

趙忠信尷尬的說道:“我自小父母雙雙故去,家裡已無人了,張家的事也還沒敢跟恩師說,這個……”李清照嘆了口氣道:“沒想到你也是個可憐的人,倩姐兒這事我看這麼辦罷,我也知道韓國公一直對你比較嚴,這樣好了,你也不用跟你恩師說了,我就越俎代庖一回,我去提親如何?”

李清照也很喜歡趙忠信,這孩子心地善良,又比較聰明,除了文章做的實在不怎麼樣以外,其他真是很不錯。

趙忠信驚愕道:“居士你?”

趙忠信好像有點明白李清照的意思了。

其實趙忠信有時候也感到奇怪,自小自己父母雙亡,自己父母長甚麼樣都忘了,自從見到李清照後,總是感覺跟李清照好像很早以前就認識了,感到很親切,難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李清照看著趙忠信說道:“怎麼?嫌棄嗎?”

趙忠信猛的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道:“忠信怎麼敢嫌棄?居士,若不嫌棄忠信粗鄙,忠信願奉居士為母,不知居士意下如何?”

李清照頓時淚流滿面,哭著扶著趙忠通道:“我願意,我願意,我兒快起.”

沒想到,老了老了得一佳兒,而且還姓趙,難道老天真的開眼了?李清照不禁老淚縱橫,李清照一直無後,自從丈夫趙明誠去世後,自己一直孤苦伶仃,受盡欺辱,受張汝舟欺騙後,更是經受了牢獄之災,從此後除了個孃家帶來的、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一個陪嫁丫頭外,身邊空無一人,親戚朋友也基本不與自己來往。

曾經有個老友帶著女兒來看自己,自己看那小丫頭聰明伶俐,有意將自己畢生所學傳授與她,結果那小丫頭居然說了句“女子無才便是德.”

,明顯的鄙視之意,自己當時只有搖頭苦笑。

趙忠信大喜,又跪下來說道:“娘,兒子給您磕頭了.”

趙忠信自己也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從小無父無母,現在這個世上終於有個親人了,自己也有娘了。

李清照也哭著抱著趙忠通道:“我兒,快快起來,從此咱娘倆就相依為命了.”

虞三娘在一旁抹著眼淚說道:“夫人,夫人啊,奴婢給您道喜了.”

趙忠信轉頭喊道:“菊兒,你們快進來給老夫人見禮.”

……“碰”趙忠信一掌拍在木桌上,差點將木桌拍碎,將秦員外嚇得全身肥肉抖個不停。

“你個龜兒子,居然將賊娃子的東西賣給我,害老子所?”

趙忠信一口的川音喝到。

秦員外驚得臉色煞白,抖抖索索說道:“客官,這些個物件都清清白白,都是小人家的祖傳之物啊.”

出甚麼事了?這些川人如何知道這些古玩字畫來歷不明的?趙忠信更加怒發欲狂,喝到:“放你孃的狗臭屁,你自己看看,這是啥子?人家苦主都找老子來了.”

趙忠信說完就將一張契書拍在木桌上。

秦員外看了後全身肥肉抖的欲發厲害了,我的天啊,完了,完了,按宋律盜竊若無所獲,杖六十,流放千里,盜價值絹三匹以上的財貨絞死,價值五貫以上的當眾處死,家人黥面流放。

自己偷竊的這麼多,不是要判個凌遲啊?秦員外硬著頭皮繼續狡辯道:“這……這個有假.”

趙忠信大怒:“來人,抓著此人見官.”

大憨、劉開山聞言上來一人一邊提著秦員外就往外走。

秦員外拼命掙脫,撲過來抱著趙忠信大腿哭道:“爺爺饒命啊,爺爺饒了我全家性命啊.”

趙忠信一腳踢開秦員外,說道:“也罷,老子與你無冤無仇,饒命可以,你得賠老子的損失,老子昨天晚上瞌睡都沒睡好.”

秦員外連忙磕頭道:“我賠,我賠,我認罰.”

“賠老子雙倍銀錢,東西老子也還給苦主了.”

“啊?”

秦員外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了。

趙忠信也不想一棍子把人打死,真將秦員外惹急了,來個魚死網破,自己雖然不怕,可打起官司來就麻煩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這事要說清楚也不容易,自己馬上就要武舉應試了,打官司肯定會影響自己武舉的,這次先到此為止罷,反正此人把柄已捏在自己手上,以後再找機會收拾他就是。

……“見秀,你這廝又去找你相好的啊?”

劉開山拍著許見秀肩膀說道。

“你個黑廝,關你甚事,老子就好這口,怎的?”

眾人哈哈大笑。

趙忠信一直待自己兄弟不錯,有事沒事就給些銀錢,這次每人又分了幾百貫。

許見秀拿了銀子就想告辭溜去滿園春。

胡天水開口道:“也不留著以後娶老婆啊?”

“我老婆還在岳母大人肚子裡吶.”

“哈哈哈哈.”

趙忠信拍拍張翎的肩膀,問道:“賢弟,你銀子怎麼用啊?”

張翎白了趙忠信一眼道;“我拿銀子沒用,還不如送幾瓶美酒,”這傢伙總是喜歡拍自己的肩膀。

“要喝酒還不容易?兄弟們,哥哥請客,走,喝酒去.”

眾兄弟轟然答應,一起奔風花雪夜酒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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