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食堂出來後，顧允給鐘樂怡打了個電話，詢問她什麼時候返校。
“我打算在家過完正月十五，到時候再回學校.”
話筒另一側的聲音五花八門，鐘樂怡咯咯笑著，獨屬於她們小團體的滑雪場一天比一天完善，別提多幸福了。
“不用說想我，你想我幹嘛？我都看見了，你給學姐拍的vlog火成那個樣子，還忽悠我走親戚了走親戚了，當我不認識湘江嗎？”
自從年後以來，鐘樂怡就沒接過顧允的電話。
雖然新年顧允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但還沒過幾天，他就用了一個在鐘樂怡眼中，極其蹩腳的藉口離開了遼城。
和爸媽一起走親戚。
好呀，好呀，走親戚走到星城去了。
當時的鐘樂怡沒想到顧允會騙人，只是笑眯眯地送他上了飛機。
還沒過去一天，他的抖樂賬號裡就多了一個新影片。
湘江和長江，那是一回事嗎？
面對這麼過分的舉動，就算一向有容人之量的鐘樂怡脾氣再好，她也難免要發火。
偶爾和學姐見見面，鐘樂怡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大過年不遠千里跑過去，可算是觸到了少女的逆鱗。
她賭氣幾天沒接顧允的電話，他千哄萬哄，打滿了苦情牌，直到這個時候才打通。
畢竟還要回學校讀書，再怎麼和顧允冷戰，也躲不掉要在學校見面的事實。
“好了，我不想和騙子說話，過幾天來機場接我吧，看你表現.”
對面的鐘樂怡掛掉了電話。
一陣寒風吹過，學校裡走在街頭的學生並不多，顧允獨自朝著宿舍的方向前行，一路上思緒萬千。
他看似平靜的生活搖搖欲墜。
竭盡全力保持著的三角平衡，說不定哪天就要被親手打破。
更令人窒息的一點是，抖樂上過於超前的演算法，導致了他提早暴露了行蹤和賬號。
創業這麼長時間，他早就忘記了自己當初使用小桔書時的警惕心，互相遮蔽的功能還沒來得及完善，三個女朋友在抖樂上的名字就彼此知曉了。
再也沒有互相不瞭解的黑暗森林，再也沒有冰山下的航行。
他去了哪裡，發了什麼動態，假如反映在這款最流行的短影片軟體上，立馬會被城市另一端的紅顏知己發現。
還好溫桔發覺了這一切，及時逃出了囚徒困境，沒有讓這場圍繞著短影片作品的交鋒繼續下去。
走著走著，顧允到了管理學院寢室樓下，他慢慢上樓，耳邊卻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輕點兒......醫生......”
顧允的寢室在712，七樓一向沒什麼人在，更別說大學生還沒成批次返校的年初。
空蕩蕩的走廊裡，一陣若有若無的嚶嚀聲，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什麼聲音這是？
時間已經是傍晚，樓道里經常有風聲傳來，聽起來就好像人走路一樣，蓋住了顧允的腳步。
顧允越走越近，發現聲音，好像是自己寢室傳來的。
“別撕壞了......好貴的.”
聲音越來越低，旋即消失在走廊深處，顧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拿出鑰匙開啟寢室大門。
咔噠。
“操！老四，你他媽怎麼回來這麼早！”
映入眼簾的是劉易升光潔的後背，他一個激靈轉過身，望向用鑰匙開門的顧允。
劉易升坐在床上，身下是一張熟悉的面孔，白文姝。
“你們這是......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什麼都沒看見.”
顧允愣了十幾秒，從第一秒白文姝以閃電般的速度拉起被子，遮起她雪白的嬌軀開始，他一片空白。
幹嘛呢這是？
寢室play？
反應過來後，顧允轉身離開了寢室，留給白文姝穿衣服的時間。
“老四，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梳妝打扮結束後，顧允再次推開門，面前是紅著臉顯然沒盡興的劉易升和白文姝二人。
劉易升遞給顧允一瓶可樂，他為了和白文姝玩一次寢室play，甚至還提前給另外兩名室友打了電話，打聽了他們返校的時間。
誰能想到一向不在學校逗留的顧允，能這麼早回來？
“別提了，今天鄧老師喊我回來談點事.”
“操，我都他媽被你嚇軟了.”
劉易升起身伸了個懶腰，腰間被白文姝狠狠掐了一下。
這些話是可以當面說的嗎？
“......你有點東西的，在寢室來這一套，不怕其他同學撞見？”
顧允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調侃劉易升二人。
“沒事，只要不開門，他們就不知道是誰.”
劉易升拿起掃帚，把用過的衛生用品丟進垃圾桶，開始打掃衛生。
“顧部長，這是我家鄉的特產，你拿著.”
見劉易升開始收拾屋子，白文姝從箱子裡拿出一袋特產，遞給顧允。
“你怎麼把箱子也帶到男生寢室了？”
顧允望著白文姝手上的大行李箱，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開車把她從家裡接過來的，還沒來得及回女生寢室放行李箱呢.”
陽臺劉易升的聲音傳來，話語間帶了幾分自信。
“醫生買車了？”
顧允朝著樓下望去，好像是多了一輛白色小轎車停在車位上。
嶄新的白色大眾高爾夫，雖然不貴，但在大學時代有一輛屬於自己的小汽車，已經足夠令人羨慕了。
“對，這學期聽說我一門都沒掛，我爸高興，乾脆就買了輛高爾夫，當做獎勵我的新年禮物.”
劉易升作為本地人，有輛車來回返程也很方便，再加上學業有成，也算是新的突破。
“不是......誰說你一門都沒掛的？”
顧允剛剛和校領導吃過小灶，對成績這個事情很是敏感。
成績不是還被封存著嗎？劉易升是怎麼知道，自己沒掛科的？
“這還用說？小圓搜題上的答案怎麼可能有錯，我原封不動照著寫，還能掛科就是你們軟體的問題好吧.”
劉易升打掃完衛生，從陽臺走了出來，臉上滿是自信。
考都考完了，還怎麼可能掛科？
劉易升根本就沒想過這個結果。
說到這裡，還要感謝發明小圓搜題的顧允。
這真是個偉大的，劃時代的，拯救無數學渣於水火之中的產品。
“走，老四，為了感謝小圓搜題，感謝我爸的禮物，請你吃夜宵！”
帶著個妹子呆在寢室的氣氛總有些尷尬，劉易升抓起掛在衣架上的大衣，拍了拍顧允的肩膀。
五分鐘後，劉易升開著車，載著顧允和白文姝來到學校對面的98燒烤店。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第一串牛肉烤好，塞進嘴裡，被面前的情人敬了一杯酒後，顧允還是忍不住發問道。
“醫生，假如啊......我是說假如，你爸知道你掛了科，這個新年禮物會收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