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雖然沒像二舅那樣經過專業的訓練,但也是身高體壯,從小就在這十里八鄉街面上混的,稱得上是打遍十里八鄉無敵手。

如今雖已年過五十,但雄風不減當年。

加上這陳培國就一個普通的莊稼漢,戰鬥力也就跟陳老六、大姨夫這些人相當,哪裡能擋得住大舅這一腳啊。

大舅一腳就把陳培國踹出了好幾米遠,直接砸到茶几上,玻璃茶几都砸碎了。

人也躺在地上直哼哼,半天爬不起來。

其他人全都噤若寒蟬,沒一個敢吭聲的。

大舅的威名,那可不是吹出來的。

這兩年雖然收斂了很多,但是威名反倒是更盛了。

這幾個村民,誰敢替陳培國出頭啊?甚至當大舅的目光掃過他們時,一個個全都低頭縮腦的。

陳培國的媳婦這時從裡間跑出來了。

一看到老頭子被打,趕緊上前察看,然後一臉悲憤的看著李東他們,怒喝道:“你們憑什麼打人啊?”

二舅笑了,說了句:“打人?誰打人了?我說嫂子,你可不能冤枉我們啊,明明是你家老頭子自己摔倒的,不信你問問他們.”

二舅指了指屋裡其他幾個人。

陳老三跟陳老五兩人自不必說,當即就隨聲附和:“沒錯,培國自己沒站穩,摔倒了,可沒人打他.”

陳培國媳婦怒目而視,然後又帶著希冀的眼神看向剛在這裡喝茶的那幾人。

那幾人目光閃躲,誰也不說話。

陳培國媳婦急道:“你們說話啊,都啞巴了?”

“我……我……我們什麼也沒看到.”

其中一個心虛的說了句。

陳培國媳婦氣的說不出話來了,指著那幾個人,就罵開了。

罵的那幾人越發慚愧心虛。

可是,他們更害怕大舅。

讓他們指證大舅打人,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以後還在不在村裡混了?陳培國媳婦罵了一陣,又拿出手機來,準備報警。

被二舅一把奪走了手機。

倒也不是說怕,只是終究影響不好。

陳培國媳婦又要上前搶奪,二舅直接甩手一巴掌,冷冷說了句:“別以為我不敢打你,也別以為你兒子在省城當個公務員,就了不起了,惹火了我,你信不信,我讓你兒子的公務員都當不成!”

這一巴掌,加上二舅這番話,還真把陳培國媳婦給鎮住了。

在那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怒視著二舅,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了。

陳培國這時也從地上站起來了,看著李東他們,悲憤的說道:“你們別太欺負人了!”

二舅眼神一眯,正要上前,被大舅給拉住了。

大舅看著陳培國兩口子,冷笑一聲,說道:“欺負人?你還有臉說我欺負人?為什麼打你,你心裡沒數?是不是真當我張芳祿是泥捏的了?”

大舅這一發怒,陳培國兩口子頓時渾身一顫,都不敢吭聲了。

大舅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冷眼看著那兩口子,又說道:“都是一個村子的,陳老六閨女走了,老兩口白髮人送黑髮人,已經是夠慘的了,你們不同情他也就罷了,竟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你們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說著,又掃了一眼那幾個喝茶的。

那幾人再次縮了縮脖子,一個個都跟個鵪鶉似的。

陳培國兩口子也不吭聲。

但是臉上毫無愧色,仍有些憤憤不平的樣子,甚至,心裡估計還嘀咕一句活該。

大舅又說道:“你們說他,也就罷了,可是,你們不該誹謗我!竟然說什麼,是我們家害了陳露!膽子不小啊,潑髒水潑到我張芳祿頭上了,十里八村,你還是頭一個!是不是以為,你兒子當個公務員就了不起了?”

陳培國兩口子依舊是不吭聲。

大舅繼續說道:“我把話先撂在這裡,從今以後,再讓我聽到一些不好聽的話,我就不是在這坐著跟你們說話了!還有你們幾個,都聽到了嗎?”

那幾人連忙點頭,然後一個個的替自己叫屈,說他們什麼也沒說,都是陳培國說的。

把個陳培國氣的,恨不得上去撕爛這幾個傢伙的嘴。

大舅這時站起來了,又對兩口子說了句:“今天這件事,到此為止。

不過,如果你們咽不下這口氣,想要讓你們兒子替你們出氣,那儘管去,我倒也想看看,你兒子有多大的能耐.”

說著,招呼二舅跟李東一聲,轉身就走。

李東一言不發,跟著走了。

二舅也跟著走了,不過走到屋門,似是想起什麼,翻了翻自己的包,翻出了兩沓錢,直接扔在地上,也沒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看了那兩口子一眼,就走了。

陳老三和陳老五兩人落在最後,陳老五還頗為得意的衝陳培國說了句:“記住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陳老三也衝那幾個人說了句:“你們幾個也都長點心吧,得罪了張老闆,有你們好果子吃.”

說完,兩人趾高氣揚的跟著離開了。

李東他們前腳剛走,那幾個人也都跟著灰溜溜的走了。

再不走,還留在這裡喝茶啊?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竟然得罪了張大老闆。

幾人心裡都在盤算著,回頭得提著禮物,去給張大老闆賠禮道歉去。

陳培國家門外,早已圍了一大群來看熱鬧的村民。

屋裡的動靜,大家可都聽到了。

一個個全都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在那數落陳培國兩口子。

這些村裡人就這樣。

恨人有笑人無,落井下石,煽風點火,一樣都不落。

這陳培國自打兒子當上公務員之後,在村裡那叫一個得瑟。

誰都不放在眼裡了。

完全就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勢。

村裡人早就看他不慣了。

一個他,一個陳老六,這兩人就是他們村裡最能得瑟的兩個人。

陳老六已經遭了報應了,現在又輪到陳培國了。

太爽了。

比過年吃頓餃子都爽啊。

大舅和李東、二舅出來之後,一群人帶著敬畏的神態,給三人讓開一條路。

甚至還有人諂媚的打招呼。

大舅只是淡淡回應一下,就走了。

隨後陳老三和陳老五出來,兩人就跟老虎屁股後邊的狐狸一樣,那叫一個趾高氣揚啊。

眾村民當面心裡都有些鄙棄,面上還是挺客氣的,有人還悄悄上前跟兩人打聽了一下剛才屋裡的情況。

兩人很是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不禁停下腳步,開始繪聲繪色的跟人講述起來。

而最後出來的那幾個人,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

一幫村民又開始打趣起來了,說他們沒事去陳培國家裡湊齊什麼,現在好了,得罪張老闆了,看他們怎麼辦。

幾人越發的無地自容,灰溜溜的走了。

一眾村民也都漸漸的散了,不過這件事,肯定會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陳培國兩口子,此刻在家裡,相顧無言。

他們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只覺得憤怒、委屈。

平白無故的被人上門打了一頓,這也太欺負人了吧?他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一想到李東一家的權勢,他們又有點發怵。

陳培國點了根兒煙,在那默默的抽著。

他老婆就在那默默的收拾著打爛的茶几。

收拾了一陣,看到二舅扔在地上的兩萬塊錢,遲疑一下,終於還是撿了起來。

可心裡又實在是氣不過,直接把笤帚一扔,對陳培國說道:“你就這麼被人欺負了?連個屁也不敢放?”

“放放放,我放你孃的屁啊!那張芳祿、張芳財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啊?胳膊擰不過大腿,我能怎麼辦?我還能拿把刀,砍上他們家門去啊?”

陳培國把一肚子氣都撒到了老婆頭上。

“那也不能就這麼被人欺負了啊?”

他老婆恨恨的說道。

陳培國說道:“那你說怎麼辦?報警?說被他張芳祿打了?張芳財不是扔了兩萬塊錢嗎?我看那意思也很明顯了,就是拿錢堵住咱們的嘴,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他老婆兀自忿恨難消:“兩萬塊錢就想堵住咱們的嘴,他張芳財打發要飯的呢?不行,我反正是咽不下這口氣.”

陳培國說道:“那你想怎麼辦?”

他老婆說道:“我要給小偉打個電話,小偉在省城認識的人多,我就不信了,咱還找不著個說理的地方了?而且,張芳財為什麼扔下兩萬塊錢,那說明他心虛,他怕咱們把事鬧大。

他越怕,我就越要鬧大!大不了,咱一家都搬省城住去.”

他老婆聽了這話,也遲疑了,說道:“那總不能就白白的被人欺負啊?他們也太欺負人了.”

陳培國嘆了一句:“算了吧,還是別跟小偉說了.”

…………大舅這邊,在冷靜下來之後,多少也有點擔心了。

去之前他還囑咐李東跟二舅別亂來,結果去了之後,他自己一上頭,直接踹了人家一腳。

說實話,單純這一腳,他倒也不怕。

他張芳祿是什麼人?官府裡邊都是他的兄弟。

而且那一腳也不嚴重,就算是陳培國報警,也頂多就是賠倆錢完事。

但是,那陳培國的兒子畢竟是個公務員。

萬一那一家人要是鬧起來沒個完,會不會連累到李東他們啊?大舅心裡邊為自己剛才的衝動有些後悔了。

在路上就忍不住問了李東一句:“陳培國的那個兒子,會不會不依不撓啊?要不要我安排幾個人,去省城那邊找找他兒子?”

李東跟二舅兩人都有些詫異的看著大舅。

二舅笑著問了句:“我說大哥,你不會是害怕了吧?剛剛那一腳,踹的可是很威風啊,咋地,踹完了又怕了?這不像你的風格啊,越老越怕事了.”

大舅沒好氣的說道:“我有什麼好怕的,別說是踹一腳了,我就是打折他的腿,我也沒啥怕的。

我這就是……怕牽連到小東嘛,這萬一要是鬧起來,不是也影響不好嘛.”

李東說道:“牽連到我頭上?他也得有那個本事。

現在不是他能不能牽連到我的頭上,而是我想不想牽連到他的頭上。

這件事呢,如果他們家到此為止,那我也不難為他們,畢竟都是鄉里鄉親的是吧?可是,他們要是糾纏起來沒完,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二舅也說道:“這件事啊,大哥你就別擔心了,一個小公務員而已,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說這話的時候,二舅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冷意。

他們家最好是別掀什麼風浪,不然,就別怪他張芳財不客氣了。

…………回到陳老六家裡,李東他們也沒跟楊文松提這事。

以楊文松那渾小子的脾氣,要是被他知道這件事,可就不是踹一腳的事了。

陳露的死,已經讓楊文松對陳老六兩口子無比的虧欠,若是知道有人在背後說風涼話,楊文松真能去跟人拼命。

中午的時候,大舅讓陳老三幫忙去飯店裡要了幾個菜,幾人就在陳老六家裡,陪著陳老六喝了幾杯。

楊文松也問過老兩口了,問他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去京城,以後他來給二老養老送終。

只是陳老六兩口子暫時也不太想去京城。

陳露葬在老家,他們還想在老家多陪陪陳露。

等以後想去京城了,再說吧。

大舅也說,家裡有他照看著,讓楊文松就放心吧。

楊文松這才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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