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開槍……對著我的叔叔.”

她扯了一下唇,露出一抹滯澀的笑。

“這種感覺……不太好.”

不僅是不太好。

是太糟糕了。

距離東郊工廠的爆炸案,已經過去近兩個月的時間。

這兩個月裡發生了太多的變故。

聆微下落不明,警署那邊下了死亡診斷。

晏明深胸肺受到重創,卻瘋狂的尋找聆微留下的痕跡,完全不顧身體,不配合治療,狀態越來越差。

晏氏集團一時失去主心骨,外界媒體報道滿天飛,什麼樣的秘聞八卦全都有。

這一樁樁一件件,壓得晏沁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她強自打好精神挺直背脊,逼迫自己忙得像個不能停的陀螺,用忙碌去麻痺自己。

只是,隨著時間慢慢的過去,爆炸案引起的動盪也慢慢的消失了。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晏沁終於停下來的時候,那些她一直刻意忽略的畫面,猛地席捲而來,衝擊得她無法承受。

晏則愷桀桀的怪笑聲,冰冷沉重的槍支握在手裡的感覺,子彈打出之後,那個人背心上浸出的鮮血,他回頭時陰狠乖戾的目光……每一個記憶都那麼鮮明,像是刻在腦子裡一樣,讓晏沁經常在噩夢中驚醒,冷汗溼透了衣衫。

“我差一點就……殺了他.”

她喃喃出聲,臉色有點蒼白。

杜烈聞聲瞧著她:“晏則愷嗎?”

他的眼眸裡劃過一絲血光:“那是他該死.”

那種人渣敗類,留在世上多活一天都是造孽!晏沁從煙盒中摸出一隻細長的女士香菸,點燃,夾著煙的手指有點顫。

“他是該死,但他也是我的……”她沒有把後續的字眼說下去,情緒有點激動,喉嚨裡哽了一下。

杜烈烏沉沉的瞳眸收縮了一下,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

晏沁想說的是,他是該死,但他也是我的親人。

晏則愷對於她是如此,而杜庭江對於他,亦是如此。

杜烈一晚上的暴戾和煩悶在胸腔裡來回的激盪,頭腦裡的血液猛烈的拍擊著神經。

那些惡劣的行徑,可憎的嘴臉,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杜烈都可以提著刀毫不猶豫的衝出去,把人砍得七零八落,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上!可是那個人是他的親人,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親人!他一想到杜庭江曾經對聆微和他的父親做過的一切,就恨不能一槍崩了杜庭江的腦袋。

但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他真的能毫不猶豫地做到嗎?杜烈沉沉的呼吸了幾次,抬手又是一杯烈酒灌入。

半晌後,他氣息裡夾著濃濃的酒氣,咧了一下嘴。

“大嬸兒,你說這還真是巧了.”

他神情裡帶著不羈的痞氣和血性:“你這是一槍崩過了你叔,我呢,是正準備崩.”

晏沁愣了一下,又愣了一下。

然後她抬手一巴掌打在杜烈搖搖晃晃的腦門上。

“臭小子,你敢再叫我一聲大嬸兒試試?!”

杜烈:“……”難得杜家小豹子還想著法子,試圖用“咱倆處境一樣”的模式來安慰一下晏沁,可惜在晏大小姐的眼裡,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年齡和顏值重要,這是絕對不能碰的底線!杜烈傻不愣登地瞪著晏沁,半天沒說話,像是被晏沁的一巴掌給打傻了似的。

然後下一刻,他打了個響亮的酒嗝,眼睛一閉,身子一歪,直挺挺的癱了下去。

“喂……!”

晏沁一個沒留神,被他壓得差點沒當場斷氣。

同樣的情景再現,晏沁腦中一閃,立時就想起來,她第一次和杜烈在陌巷拼酒的時候,這隻杜家小豹子也是這麼悄無聲息毫無預兆的就醉死過去了。

阿金瞧見了趕緊過來幫忙,雙手支著杜烈的胳膊把他抬起來。

“沁姐你沒事兒吧?我來就好……我靠,老大你怎麼這麼重!”

眼見著阿金把人拖進了包廂,晏沁這才後知後覺的回過勁兒來。

那個二愣子剛剛說了什麼?他說他要崩了他叔?那不就是杜庭江?以杜烈野性不羈的脾性,這事兒恐怕是真的……晏沁不由心裡一沉,連忙跟著阿金往包廂裡走,心想著她得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腦袋很沉很重,眼前的景象也模模糊糊的,晏沁今晚喝酒喝得又多又猛,腳步都開始踉蹌了。

她扶著額頭,暈暈乎乎的對阿金道:“我還有點事情要問他,你忙你的去吧……”阿金離開的時候覺得晏沁的神情有點嚴肅,怕是要談論什麼重要的話題,小心地把門給他倆帶上了。

後來,包廂裡就只剩下晏沁和杜烈兩個人……哦不,兩隻醉鬼。

再後來,天亮了。

晏沁醒來的時候,感覺陽光很刺眼,頭疼的厲害,稍微一扭頭就痛得她直皺眉頭。

下一刻她就怔住了。

她愣愣的盯著旁邊光溜溜的某隻小豹子,和光溜溜的自己。

呃……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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