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人群絡繹不絕,時不時的就有人進進出出,還沒等徐白走到近處,他就看到城門口的位置,已經開始有人聚集。

本來像城門這種地方,應該起到流通的作用,可此時城門卻顯得擁堵。

圍觀的人傳來熱鬧的聲音,時不時的傳入徐白耳朵,徐白聽了一些,也走到近處,這才透過人群中的縫隙,看到裡面的情況。

一個穿著普通的書生,此刻正跌倒在地手中,拿著兩本破舊的書,不住地哭喊著,而在這個書生前方,則是一個穿著絲綢的富態中年人。

等到徐白走得近了,書生的哭喊聲,徐白也聽明白了。

“你這人,也太不講道理了,我在你家做短工,本來就是為了讀書時能夠吃口飯。”

“我辛辛苦苦的為你家幹活,可是到頭來卻連工錢都不給我,大家都看看,這南華道是讀書人的聖地,有沒有王法?”

“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不然的話別想走。”

窮酸落魄的書生一邊哭喊著,雙腿時不時的蹬著地面,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這副場面在極具書香氣息的南華道,幾乎是從未有過的,所以也吸引了不少百姓的注意。

有道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南華道的百姓也都知書達禮,大多都是讀了不少聖賢書的,所以就算是在看熱鬧,他們也頗為講次序。

徐白同樣躲在人群中,當一個吃瓜群眾。

這世界上,誰又不喜歡看熱鬧呢?

那位體態頗壯的富商顯然受到周圍人群的打擾,覺得在這裡待著有些丟面子,於是揮了揮衣袖,不打算理會那個窮酸書生,轉身準備離開。

可還沒等他走上兩步,窮酸書生打了個激靈,飛快地爬了起來,手腳並用,爬到富商的旁邊,抱住富商的腿,又繼續大喊起來。

“大家替我作作證啊,他竟然想跑,有沒有這個道理,今天不把工錢給結了,就不準跑。”

一邊喊著,書生的眼光卻不時地掃過周圍的群眾,這一幕恰巧被徐白給看到了。

徐白皺起了眉頭,他總覺得這個書生有點問題,像這種情況,其實在其他地方也不少見。

但是當街撒潑打滾,還要時不時的看周圍的人,就證明這個書生的意思並不在這裡,而是在周圍的人群身上。

徐白繼續看著。

就在這個時候,書生的目光突然一頓,停頓的地方,竟然是徐白的方向,徐白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上揚,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呵,原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徐白心中暗道。

當這個書生的目光停頓在他這個方向時,雖說很快就轉移開了,但徐白明顯的感覺得到,這個書生的真正意圖應該是自己。

徐白打算繼續看下去,至少就目前來說,還是挺有趣的。

富商被書生拉扯著,有些煩躁,最後一揮手將書生推倒在地,接著扔下一大把銀錢。

“拿去,這些夠了吧?”

“你這傢伙,在我那裡做短工,卻時常偷懶,偷懶的時候,雖說是在看書,但怎麼說也該幹一行做一行吧?”

“今日你這錢算是得了,但以後別想再有這個生意。”

畢竟是個生意人,富商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也沒有花多少錢,他匆匆的說了幾句狠話,就直接離開了。

窮酸書生坐在地上,看著地上的銀錢,整個人愣在當場。

他微微抬起頭,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徐白,卻見到徐白正用吃瓜的眼神看著這一邊,並沒有走出來的意思。

窮酸書生咬了咬牙,反應過來之後,將地上的錢全部撿了起來,最後還是離開了。

沒了瓜可吃,周圍的圍觀群眾自然而然就漸漸散去,唯獨徐白還停留在原地,看著窮酸書生離開的方向,下一刻就消失在原地。

窮酸書生離開了城門之後,就走過好幾條彎彎曲曲的小巷子,最後來到一處破舊的房屋裡。

這房屋確實破舊,比起周圍的房屋來說,就好像從未修繕過的,要不是屋頂還比較完整,估計都會漏雨。

窮酸書生開啟門,朝著裡面走去。

正準備反手將門關上,可沒想到下一刻,一隻手突然躥了出來,狠狠地握在他的脖子上,將他推到牆上。

窮酸書生立刻驚醒,掙扎著想要喊叫,可當他看到這隻手的主人時,眼神卻很明顯的呆滯了一下。

這種呆滯的情緒只持續了一瞬,就被窮酸書生掩蓋,但完全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你是何人?為何私闖民宅?小心我大喊一聲,便有官府的人趕來。”

語氣中盡顯慌亂,就好像真的是一個被人陡然抓住的弱勢者。

徐白笑眯眯的道:“剛才在外面,你不是正在找我嗎,現在我過來了,怎麼反倒是害怕了呢?”

“誰……誰在找你?”窮酸書生打了個哆嗦。

話沒有說完,下一刻,他聽到一聲悠揚的樂聲,聽在耳朵裡非常悅耳,可是除了悅耳之外,還有一股擾亂思緒的感覺。

他感覺到自己的頭腦正在迷亂,轉眼之間,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

徐白松開手,任由窮酸書生站在自己面前,緩緩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找我?有什麼目的?”

被控制住神魂的書生滿臉茫然,但聽到徐白的問話之後,開口回答道:“我是南華道的一位普通讀書人,找你主要是為了接近你,然後殺了你,

我故意設下這個局,本想試試你,會不會如同那些江湖人一般出手相救,如果能行,便與你結交,最後再刺殺你。”

徐白沉吟道:“刺殺我,你用什麼刺殺?”

不是徐白自我感覺好,就面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自己站在那裡,讓對方打一下,對方都不可能破防。

窮酸書生抬起手,在兜裡掏了一下,緊接著掏出一個畫軸。

畫軸捲曲著,看起來是一幅畫。

徐白伸出右手,用力一捏。

空曠的房間之中,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

窮酸書生髮出慘叫,手中的畫軸掉在地上,滿臉恐懼地看著徐白。

徐白拿起地上的畫軸,澹澹的道:“不錯,竟然能夠應付我的神魂控制,也不知道你用的什麼方法,

先是用所謂的劣質方法接近,其實你早就知道無法接近於我,所以故意露出破綻引我過來,再假裝被我控制,

不過玩圖窮匕現這一招,你還嫩了點。”

窮酸書生慘笑道:“不愧是徐王爺,果真是名副其實,今日就當我栽了,不過這只是第一次而已。”

話音剛落,窮酸書生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接著頭一歪,便失去了氣息。

“真是有組織有紀律,沒有機會便直接自殺了嗎?”徐白搖了搖頭,讓手上的畫軸開啟。

畫軸展開之後,在最盡頭露出一把匕首,匕首看起來很普通,但上面畫著血紅色的花紋,這些花紋看在眼裡,顯得異常邪異。

徐白心頭突然產生一種想法——這把匕首能夠傷他!

這是來自於內心深處的直覺,直覺告訴他,這把匕首能夠傷害到他,並且能夠讓他感覺到危險。

“應該是和匕首上的血紅色花紋有關。”徐白心中暗道,同時將將匕首重新捲入畫軸,遞給旁邊的一品傀儡。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用神魂掃了掃周圍,在沒有發現其他異常後,他才離開了這處破舊的房屋。

……

青雲書院,是南華道最出名的書院,在這裡,書院幾乎比比皆是。

徐白這一路上過來,幾乎是三五十步,便會碰上一座書院。

或是大氣磅礴,或是小而精緻,總而言之,這裡處處充滿了讀書人的氣息。

由於青雲書院最出名的關係,所以徐白只是稍加打聽,便已經找到了。

看著面前這個極具書卷氣息的建築,徐白站在門口,頻頻點頭。

不得不說,光是這建築,極為符合青雲書院的名頭,優雅而不失華麗,簡單卻又不失莊重。

門是敞開著的,由於是書院,這裡並沒有什麼家丁,不少讀書人來來回回的走著。

時而有讀書人進去,時而又有讀書人出來,每一個人手中都拿著厚厚的書。

有的讀書人低頭看著,有的讀書人夾在腋下,還有的讀書人則是一邊品讀一邊行走。

徐白並沒有看到柳絮的身影,畢竟他這次過來,沒有提前通知柳絮,所以沒有人迎接他。

不過問題不大,徐白看這情況,估計不會受到阻攔,想到這裡,他抬起腳,朝著門內走去。

踏入其中,便有一股子浩然正氣撲面而來,這裡畢竟是讀書人的聖地,就算是個普通人,在這裡也能夠感覺得清清楚楚。

沒有人管他,也沒有人朝這邊看,每一個人都看著書,彷彿手中的書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可是徐白現在不知道柳絮在哪裡,必須得問一問,所以他找到一個讀書人,一把拉住。

被拉住的書生眉頭皺了起來,頗為不滿地甩了甩手,想把徐白甩開,可徐白的手如同鐵鉗,他根本就甩不掉。

“你這人怎麼如此失禮,這裡可是聖賢之地,為何要做出如此沒有禮數的舉動?”

書生由於甩手的關係,頭頂的髮髻都有些歪了,他非常不滿徐白的動作,不由得出聲呵斥

“失禮了,柳絮在哪裡?”徐白雖然嘴上說著失禮了,但手上卻沒有鬆開,問道。

“柳師姐?”書生聞言,好像想到了什麼,滿臉都是鄙夷之色:“又是一個登徒浪子,自從師姐從監天司回來之後,你們這些傢伙都動了心,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去,不要自討沒趣,小心丟了小命。”

徐白咧了咧嘴,道:“為何會丟了小命,柳絮是母夜叉不成?”

書生臉色一變,冷聲道:“柳師姐現在可是監天司的司正,這次請假回來,主要是等一個人,你可知等的是誰?”

“誰?”徐白頗為好奇。

書生臉色變得更冷了:“血屠刀客,你聽沒聽過?”

在他看來,面前這個人不僅是個登徒子,而且是個沒有見識的登徒子,連柳師姐究竟在等誰都不知道,有何見識?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說出血屠刀客這四個字時,他感覺到自己的手突然一緊,對方的力道好像變大了,而且能夠感覺到,對方似乎對自己產生了厭惡情緒。

“你想幹什麼,難道你想在這裡撒野嗎?”書生感覺到手上傳來的疼痛,不由得加大了聲音。

“不知者無罪,這一次就算了。”徐白陰測測的道:“下一次再叫我這個稱呼,我把你的舌頭給勾了,記住以後稱呼我為徐王爺,不,稱呼本王為徐王爺。”

他沒有忘記,當初魏公公給他說的,對外得自稱本王,畢竟徐白現在是異姓王,不能丟了大楚國的顏面。

“徐王爺?本王?”書生滿臉都是疑惑之色,顯然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反應過來之後,才終於明白這幾個字的含義。

“你是血屠……”

他滿臉驚愕,想要再重複一遍徐白的稱呼,可是他感覺到還沒把這句話說完,就有一股寒氣從嵴椎骨冒出,讓他把後面兩個字直接給吞了下去。

“王……王爺。”

此時,書生有些膽戰心驚:“在下不知王爺身份,王爺莫怪。”

“嗯。”徐白道:“告訴本王,柳絮在哪裡?”

周圍雖然都是讀書的人,但徐白他們這邊的動靜不小,自然有人將目光投入過來,在知道徐白的身份之後,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書生趕緊指著一個方向,表示那就是柳絮的房間,而且柳絮正在房間裡等他。

徐白這才鬆開了手,朝著那個方向走去,不過在走之前,他回過頭道:“所謂威武不能屈,我看你雖然在讀書,但卻沒把讀書人的風骨讀出來。”

這句話只是他一時嘴快而已,畢竟論起損人來說,徐白也是當仁不讓。

“威武不能屈……”書生看著徐白離去的方向,低下頭反覆琢磨這句話,好像如獲至寶一般離開了。

周圍正在圍觀的書生面面相覷,也都反覆的唸叨著這句話。

徐白當然不知道這些,他已經順著這個方向,找到了柳絮的房間。

至於為什麼能夠精準無比的找到,答桉很簡單,就是一個字。

——香。

那股好聞的檀香味就算離得很遠,也能夠聞得清楚,徐白估計柳絮的房間中,已經燃起了檀香,所以只需要一聞,便能夠聞得出來。

“鼕鼕冬!”

他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鼕鼕的聲音回想著。

片刻之後,房間內傳來柳絮的聲音。

“徐白,你等一下,我把房間中的機關撤銷一下。”

怎麼說也是三品高手,柳絮當然能夠輕易的分辨出來,站在門外的是誰。

聽到這熟悉的話語,徐白瞬間想起,當日和柳絮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還是升縣,兩個人都是小菜鳥,不過柳絮比起他來說,是一個老菜鳥。

在柳絮的房間中,佈置著各種機關,而且全是江湖上的道道,為的就是防備。

沒想到,在青雲書院,柳絮還是如此這般,一點都沒有變。

很快,房間的門就開啟了,徐白回過神來。

柳絮臉上蒙著面紗,微微彎腰,道:“見過徐王爺。”

目光中,帶著玩笑之意,雖然面紗遮住了臉,但是能夠看得出來,眼中的笑意不減。

在房間外,有幾個身著白衣的讀書人恰好路過,正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

不過在感覺到徐白的目光之後,他們很快又散去。

徐白故意板著臉道:“你要是再這麼調笑我,我可就轉頭走了。”

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柳絮是在調笑他。

柳絮側過身子,歪著腦袋:“別啊,請進吧,我的徐王爺。”

徐白頗為無奈,但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剛一進屋子,便聞到更加濃郁的檀香味,徐白看到桌上擺放著的金屬容器,正在冒著青煙,不由得搖頭。

“你就不怕這香味,把自己身上醃出味來,哦,不對,你身上已經醃出味來了。”

柳絮轉身將門關上,正準備回過頭時,剛好看到徐白來到了桌子前,同時又看到徐白把桌子上的書拿了起來,正在緩緩地翻開。

她臉色頓時一變,準備上前幾步將書強奪過來,但徐白的手更快。

“喲,看來這是你的秘密呀,難道是日記,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徐白調侃著翻開其中一頁,當他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臉色頓時僵住了。

“蹦!”

“啊!”

柳絮捂著腦袋,眼神之中帶著憤慨之色:“你幹嘛!”

徐白收回手,嘴角抽搐道:“我都說了,叫你不要寫這些東西,你怎麼還要去寫?”

當日,在升縣的時候,徐白和無花經常徹夜討論佛法,其實就是徐白故意肝進度條,所找的藉口。

結果柳絮這貨,直接把他們兩個寫在書上,還寫得繪聲繪色。

至於什麼內容……不可描述。

現在這本書上,竟然是上一本書的續作。

“還給我!”柳絮趁著徐白敲她腦袋的時候,飛快的搶奪過來,抱在胸口,接著又飛快的後退。

“這也是我的讀書之道。”

“這也算?”徐白愕然道。

柳絮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我現在已經快要步入二品了。”

徐白聽得雲裡霧裡。

“好了好了。”柳絮擺了擺手,岔開話題,同時把這本書藏在身後:“咱們不討論這個問題了,徐白,你這次過來長途跋涉,我去找伙房的人,讓他給你做幾個小菜吃吃。”

說著,柳絮就逃跑似的走了。

徐白看著柳絮倉促逃跑的身影,不由得搖了搖頭,但他並沒有阻攔,而是坐在椅子上,將手放在桌上撐著頭,耐心的等待著。

說實話,確實有些餓了,雖說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長時間不吃飯也沒有多大影響,但是總會有些口腹之慾。

這就好像一個人不吃飯,但他卻不能拒絕美食,這是同樣的道理。

不多時,柳絮就回來了,桌子上也擺了很多道菜。

徐白掃了一眼,道:“還挺豐盛。”

在旁邊還擺著一壺酒。

柳絮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徐白倒了一杯。

徐白沒有喝,而是指著自己的臉。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臉上還蒙著面紗呢,怎麼吃菜喝酒啊?

柳絮笑了笑:“你對我的樣貌還是這麼好奇。”

“平日裡我戴上面紗,也只是不想因為樣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今日只有你我,摘了又何妨。”

說著,柳絮抬起白皙的手,伸到耳邊,將面前的面紗摘下。

一張潔白的面龐,出現在徐白麵前。

“漂亮。”徐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顯得非常沒有文化。

他不是沒有其他形容詞,相反,他也有。

比方說什麼香腮染赤,耳墜明珠直搖曳。

或者雲鬢浸墨,頭插鳳釵飛翔。

或者春蔥玉指如蘭花,小巧金蓮似元寶。

再或者雲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絛。

那些句子用來形容此刻的柳絮,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遠不及漂亮兩個字,來得絕妙。

眾所周知,當一個人有無數種情緒之時,他能夠用一些具體的文字表達出來,但是到了口中,還是兩個字能夠精闢的表現。

——臥槽!

能夠用兩個字就能表達出來的,又為什麼要用其他的字呢?

柳絮嘴角微微抽搐,抬起手中酒杯,仰起白皙的脖子,一口喝掉。

徐白同樣喝掉杯中美酒。

兩人開始聊了起來,在談笑的氛圍之下,越聊越起興。

聊著聊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柳絮的臉頰上升起酡紅,那是喝了酒之後的反應。

雖說不會醉,但是卻格外的有韻味。

在徐白看來,美人如玉,喝酒就像給玉蒙上一層潔白的面紗,更顯動人。

“對了,差點忘記談正事。”

“我這裡有個東西想讓你看一看。”

一人說了一句,而且還是同時說的。

徐白和柳絮都是一愣。

“你有什麼東西讓我看?”柳絮問道。

徐白也沒有客氣,說什麼你先說這類的話。

他對旁邊的一品傀儡招了招手,一品傀儡立刻上前,把畫軸交到他的手上。

“我在來的路上,碰上了刺殺。”徐白緩緩的,把自己來的時候的經歷說了一遍。

畫軸被他放在桌上開啟,接著裡面的匕首露了出來。

匕首上面的血紅色花紋,看起來仍然妖異,如同沾了血的花朵。

“這個東西,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我的直覺告訴我,能傷了我。”徐白道。

柳絮本來聽到徐白說著經歷之事,就略感驚訝。

雖說驚訝,但是卻不夠多,畢竟徐白如今的實力,柳絮認為沒有什麼大的難度。

可是,當她看到面前這把匕首之後,勐地站了起來,眼中有驚愕之色。

這種舉動,瞬間勾起了徐白的好奇心,很明顯,柳絮是認識的。

“你認得這把匕首,或者說你認得這把匕首上的花紋?”徐白問道。

柳絮這才回過神來,滿臉複雜的點了點頭,接著坐回椅子上。

“這是……讀書人刻下的。”

“讀書人?”徐白摸了摸下巴,道:“讀書人不是浩然之氣嗎?怎麼還會整這種邪乎的玩意?”

在他看來,匕首上的花紋非常的邪異,不是有浩然之氣的讀書人,能夠弄出來的。

柳絮苦笑道:“這東西,是讀書人刻下的,包含了讀書人一生的精華,刻下這東西的人,估計已經精疲力竭而死了。”

徐白皺了皺眉,道:“細說,從頭到尾的說一遍。”

他覺得聽得雲裡霧裡,而且沒頭沒尾的,所以他需要從頭到尾的瞭解一下。

柳絮微微點頭,連酒都不喝了,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

徐白安靜的聽著,當他聽完柳絮說了之後,也漸漸明白了。

眾所周知,讀書人靠讀書獲得能力,所謂的能力便是浩然之氣。

但是讀書人有一個特點,這是眾所周知的,除了徐白不知道。

畢竟徐白踏入這個圈子還沒多久。

一個人讀好書獲得的浩然之氣是正的,一個人讀了壞書,獲得的浩然之氣,必然是邪的。

讀書可以讓人明智,也可以讓人明理,好書和壞書,就猶如美酒和勾兌酒。

讀好書自然是受到大楚國同意的,可是讀了壞書之後,那一身浩然之氣變了味道,自然而然也就稱不上是浩然之氣了。

不僅如此,還會影響到心智,讓人變得更加邪異。

這些也是讀書人,但卻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而此刻,徐白手中的匕首,上面的花紋便是這種人所刻下的。

“等等。”徐白抬起手,道:“柳絮,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柳絮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徐白要說什麼,莞爾一笑:“你是想說,我的浩然之氣不對吧?”

說著,獨屬於柳絮的浩然之氣蓬勃而出,浩然之氣帶著某種詭異的感覺,令人心頭恍忽之餘,又有些迷亂。

“我也很迷惑,但我能夠確信,沒有影響到我的心智。”柳絮解釋道:“老師曾經說過,書就像屠夫手中的刀,屠夫心中是正的,這把刀無論殺過多少牲畜,仍然是正的。”

“這個比喻雖說略顯粗俗,但我仔細想了想,也是這樣的,所以我覺得我沒有問題。”

徐白摸了摸下巴,有沒有問題他不知道,但至少從接觸上來看,柳絮沒有給他任何異常的感覺。

“那麼有沒有頭緒?”

既然有人要針對自己,徐白當然想要順藤摸瓜找到,給予強烈的反擊。

“沒有。”柳絮無奈的道:“他們隱藏很深,至少在南華道幾乎絕跡,沒想到今天見到了。”

聽這意思,就是沒有訊息,也沒有線索。

對此,徐白倒是無所謂。

還是他以前的想法,這個世界上沒有毫無破綻的事情,只是在於破綻的多少。

對方出手的機會越多,破綻也就越多。

“談談你的事吧,這麼大老遠的讓我過來,有什麼事情和我說的嗎?”徐白轉換了話題,問道。

柳絮搖了搖頭:“本來,是院長找你有事情,但現在院長有事出去了,估計要一段時間才會回來,要不你在這裡住上一會兒?”

“院長?”徐白略微驚訝。

他倒是沒想到,竟然是院長想要找他?

院長是何許人也,在徐白看來,這是與魏公公齊名的存在。

就從那一本書,而且還是院長年輕時所寫的書,自己能夠從中看到進度條,這一點就絕對能夠證明。

“嗯。”柳絮點了點頭,道:“院長當時走的時候也沒說什麼事,就說你要是來了,就在這裡等他一下,他沒過多久就會回來的,對了,院長讓我把這個給你,他說從我這裡得知,你最喜歡看各個行當的書,所以把他早年間寫的一本遊記,給你帶過來了。”

遊記?

本來聽到書這個字,徐白瞬間就有了興趣,畢竟這可能和進度條有關,可有聽到遊記二字,他的興趣就有些缺失了。

遊記是什麼,通俗一點,就是旅遊的時候,順帶記載下來的東西。

“這應該不會有進度條吧。”徐白心中想道。

這個想法剛出來,瞬間就被他收了回去,因為他看到柳絮遞過來來的那本書上,有一個金燦燦的進度條。

不僅如此,這進度條的速度竟然很慢。

要知道,他的金手指可是升過級,進度條的速度應該很快才對,可是現在這進度條的速度變慢了,證明這本書是好東西。

發財了!

徐白很確信。

他面無表情的接了過來:“替我多謝院長了。”

雖然臉上面無表情,但心頭卻是高興壞了,這一波又是血賺。

柳絮倒是見慣了徐白的跳脫,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又和徐白聊了起來,這一次,就是聊著家常瑣事。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喝著,酒見底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柳絮起身,在徐白的視線中,將面紗重新蒙上,就準備給徐白安排一個房間。

可還沒等她說出來時,突然間,一道巨響出現。

“轟!”

這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與此同時,一品傀儡手中的畫軸大放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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