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雲自海。
此時，雲自海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整個人顯得異常頹廢，就連那雙眼睛都略微渾濁，要不是依舊有神，看起來不像個年輕人，反而像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察覺到徐白走進了，雲自海的目光轉動，自然而然的移到徐白臉上，露出無力的笑容。
“沒想到是以這種情況，和徐兄相見，確實是在下失禮了。”雲自海語氣之中，除了無奈之外，更有久不相見之後的喜悅。
徐白臉色略顯陰沉：“你不是被封王了嗎，為什麼會傷成這樣，又是誰傷的你？”
作為皇帝最開始用來實驗的計劃，雲自海同樣被封了異姓王，而且還是有封地的那種異姓王。
可此時此刻，卻沒有在自己封地上，反而被院長帶到了青雲書院，而且現在狀態看起來非常不好。
徐白認為是有人傷了雲自海，故此問出這句話。
雲自海輕輕搖了搖頭：“若是徐兄想替我報仇，那便算了，我這並不是被人所傷，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徐白眉頭皺了起來，他感覺雲自海話裡有話。
這時，沒有等雲自海繼續說下去，院長卻開口了。
“徐王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移步老朽房間，到時候你就都明白了。”
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和，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不能激起這位老人的任何情緒，那雙眼睛裡帶著星辰大海，深邃而又讓人寧靜。
“好。”徐白點了點頭，拱手道：“有勞院長了。”
院長沒有繼續說下去，對旁邊的兩個書院老師揮了揮手，那兩個書院老師反應很快，抬起雲自海的單架，跟在院長身後離去。
徐白也跟在後面。
柳絮想了想，正準備同樣跟著，沒想到院長回過頭來，掃了她一眼。
“你和王清風一起，把這件事情封鎖住，不要傳出去。”
得到這個命令，柳絮也只能不跟上去，停留在原地。
就連柳絮都沒有跟上，周圍的讀書人自然也是留下來的，接下來，柳絮和王清風等一眾老師，開始配合周圍的人，讓這些訊息不至於洩露出去。
……
徐白跟在後面，大概走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之後，才來到一個澹雅古樸的房間之內。
房間的佈置很有格調，從外界看去，裡面的傢俱雖然簡單，但每一件傢俱的擺放都令人賞心悅目。
院長揮了揮手，讓抬擔架的那兩個老師把雲自海放下。
兩位老師將雲自海放下之後，微微彎腰行禮，便直接離開了，離開前還把門給帶上。
徐白蹲了下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並沒有在雲自海身上發現外傷。
雲自海由於被徐白翻動的原因，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無奈的道：“徐兄，不用再翻了，我真的不是被人害的，只是我自己的原因罷了。”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做這種傻事，難不成是傷到腦子了？”
雲自海聞言，差點沒氣過頭去：“徐兄，你這張嘴還是和以前一樣，讓人聽在耳朵裡非常刺耳，我好歹也是受了重傷的人，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當然不擔心。”徐白站了起來，視線從雲自海身上轉移到了院長那裡，笑道：“既然院長都在，而且把你帶了回來，自然能夠保住你的小命，我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青雲書院的院長，那是何許人也，是站在這個世界頂峰的一批人之一，既然現在雲自海沒死，那就死不掉。
院長手撫鬍鬚，道：“早就聽聞徐王爺的名諱，今日得見，確實是一個妙人。”
徐白聳了聳肩，道：“有些東西傳著傳著就變味了，也許我不如傳說中那般好。”
“不。”院長搖了搖頭，道：“比起傳說中更甚，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畢竟能夠得到魏公公的善意，又能夠得到升幽王的重視，更是連陛下都對你重視得不得了，肯定比傳說之中要厲害。”
徐白攤了攤手，道：“其實比起在下來說，在下還是對院長更為憧憬，畢竟聽說過不少院長的傳說。”
院長擺了擺手，道：“都是虛名罷了，江湖上的朋友給個面子，我就是本本分分的讀書人而已。”
躺在地上的雲自海掙扎了一下，道：“兩位，你們能不能待會再互相吹捧？我現在非常痛苦。”
院長表情瞬間僵硬，就連身周那種濃濃的書卷氣息都混亂了一下，這才轉過頭來，瞪了雲自海一眼：“還不是你自作自受，非要突破蛻凡一品，我當初就和你說過不行，你不聽。”
“蛻凡一品？”徐白略感驚訝：“速度還蠻快的嘛，這麼快就達到這個境界了，不過，為什麼提升到了蛻凡一品，反而變成這個樣子。”
雲自海沒有回答，因為院長已經說了出來。
“還能怎麼，和他先天不足有關，事情是這樣的，徐王爺聽我慢慢道來……”
接下來，院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一遍，徐白這才搞明白。
這次院長出門，完全就是為了把雲自海帶過來，原因也很簡單，雲自海突破之後出了大問題。
這個所謂的大問題，指的就是雲自海先天不足的問題。
這件事情徐白是知道的，畢竟他和雲自海第一次見面時，就是在藥房之中。
當時雲自海還在那裡買藥。
總的來說，雲自海的身體不好，不好的狀況從孃胎中帶出來的，所以先天不足，很難根治。
在雲自海離開書院之前，院長就曾經說過，雲自海最多到二品的時候，就必須停下來。
如果繼續突破，必然會引發很大的麻煩，而現在麻煩就上來了。
由於先天不足，卻強行突破蛻凡一品，導致雲自海本來就非常弱的身體，正在迅速毀滅。
當時雲自海便感覺到了，迅速寫了一封信，直達書院，於是院長便親自過去，穩住了雲自海的傷勢，並且把雲自海給帶了回來。
再後來，就是徐白所見到的一切，包括此時此刻，有氣無力的雲自海。
“等等。”徐白想到了關鍵的地方，沉吟道：“難道院長要我過來，也是為了處理這件事？”
他還沒到，就碰上院長出門，而現在院長又回來了，並且院長在離開之前，讓自己不要隨處走動，難不成就是因為這件事？
“不，這只是意外而已。”院長搖頭，那雙雖然年邁但依然充滿智慧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徐白：“想必徐王爺應該被老朽的師妹盯上了。”
徐白挑了挑眉，道：“確實如此，不過這件事情極為隱秘，院長又是如何知道，難道是剛回來時，有人給你說了？”
院長搖頭道：“當然不是，只是我的猜測罷了，所以我才叫你過來一趟。”
“以什麼為猜測？”徐白繼續問道。
能夠猜測出自己會被針對，而且還不是透過特殊的方法推算，只是猜測。
既然是猜測，必然是有依據的。
院長緩緩道：“徐王爺可是破解了浩氣長存篇？”
徐白一愣，隨後明白過來，院長到底說的是什麼，沉思道：“應該算是破解了吧。”
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破解，因為當時的情況就很特殊，他甚至連一點感覺都沒有，但很多人都認為他破解了浩氣長存篇。
“嗯……”院長雙手背在身後，讚許道：“不愧是年輕一輩的絕頂天才，能夠破掉溫宰相的浩氣長存篇，就足以當得起這個名字。”
“雖然老朽和溫宰相非常不合，甚至於還和他鬥過幾次，並且雙方互為平手，但不得不說，溫宰相的浩氣長存篇，確實有其精妙之處。”
“不過就是因為徐王爺破解了浩奇長存篇，所以就引起了我師妹的注意。”
“我知道徐王爺好奇，為什麼浩氣長存篇會引起我師妹的注意，這件事情，我就詳細的和你說一遍。”
一邊說著，院長拿起桌上的熱茶，給徐白倒了一杯。
徐白接過茶杯，澹澹的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茶！”
即使不是一個懂茶之人，這一口下去也能感覺出來，那種醇厚的味道，絕非差品。
“給我也整一口。”雲自海喉頭微動，一副渴望的樣子：“院長的茶可都是絕品。”
“你喝個屁。”徐白絲毫不給面子，一口將茶喝掉。
雲自海臉色立刻變得苦悶。
院長跟著說了一句：“品茶，需要特定的方法，也需要特定的方式，嗯……其實除了這種品茶之外，你們年輕人好像喜歡另外一種品茶。”
徐白：“……”
他怎麼可能聽不懂。
品茶嘛……
嗯，就是品茶，另一種品茶。
躺在地上的雲自海翻了個白眼，道：“不要解釋，院長是竭力不想被時代拋棄的人，所以非常渴望跟隨時代，
每次都要接觸一些新鮮事物，但有的東西吧，院長理解的能力和我們的不一樣，比方說剛才的品茶，在院長心中，咱們是真的在品茶。”
徐白聞言，差點沒把嘴裡的茶給吐出來。
院長卻滿臉疑惑：“難不成老朽又弄錯了？”
“沒錯沒錯。”徐白趕緊道：“您理解的也是對的，品茶就是品茶。”
好傢伙，他現在算是把這個院長的性格給搞懂了。
這就好像一位老人，本來就對這個時代有很多的不瞭解，但卻偏偏不想被時代所拋棄，所以費盡全力的跟隨時代。
但想要跟隨時代，那是何等的麻煩，尤其是對於一位老人來說。
所以其中就產生了不少的誤會，比方說剛才的事情。
“原來，如同院長這種讀書人中的絕頂，也有這些古怪的性格。”徐白心中想道：“不，準確的說，他們都是正常的人。”
在徐白的想法之中，像這些真正的絕頂高手，大多是那種非常奇怪的人。
換句話說，就是高冷。
可接二連三的遇見，卻大不一樣。
比方說楚皇，就是一個非常陰險的老陰比，先是坑死自己的八兒子，又去坑那些隱藏在大楚國的亂臣賊子，最後徐白在皇宮的時候，還給自己來了個一石三鳥。
再比方說升幽王，更像是一個粗中有細的魯莽之人，別看表面上一副豪爽的樣子，其實心裡面的小心眼多著呢。
最後是魏公公，在徐白看來，魏公公反而是最和氣的一個。
至於傻子流清風和女觀主，不好評論，畢竟一個傻一個瘋。
老婦人天音師嘛……嗯，一個徒弟控罷了。
而現在，在徐白眼前的院長，更像是一個努力跟上時代，不想做時代拋棄的老人。
“扯遠了。”院長似乎覺得有些扯遠了，連忙把話題扯了回來：“其實說起我和師妹，我一直覺得我師妹是一個心眼特別多的人，就像九曲迴廊。”
“噗！”徐白這次實在沒忍住，一口噴了出來。
“唉。”院長奇怪道：“我的形容不對嗎？你們年輕人不是經常提到九曲迴廊？”
九曲迴廊……
徐白心中吐槽，豈止是九曲迴廊。
準確的說，是一枝獨秀，二燕紛飛，三珠戲水，四季玉渦，五龍戲珠，六面埋伏，七竅玲瓏，八方風雨，九曲迴廊，十重天宮。
他孃的！
要是讓院長知道他在說什麼，恐怕真得殺人滅口了。
雲自海使勁給眼色，讓徐白不要表現出來。
徐白當然明白，趕緊道：“院長，咱們接著說吧。”
院長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但覺得現在也不是問的時候，還是將後續的事情說了出來。
而隨著院長的訴說，徐白也終於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在院長還不是院長的時候，就有一個小師妹，這個師妹和院長一脈相承，兩人一起玩到大。
相同的是，兩人在讀書方面都有著很強的天賦，可不同的是，兩人的志向各不一樣。
院長想要繼承青雲書院，並且以青雲書院為根基，培養更多的讀書人。
而院長的師妹則是截然不同的想法，她認為，青雲書院培養出他們，他們只需要做好自己，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這才是最重要的。
兩種不同的理念，本身就有著並不衝突的軌跡，甚至於兩者之間還相輔相成。
但問題就在於，院長的師妹有一天誤入了歧途，準確地說，並不是誤入歧途，而是開創出了這個歧途。
從古到今，讀書人讀的都是聖賢書，可院長的師妹覺得這速度實在太慢，於是機緣巧合之下，突然看了一本另類的書籍。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讀書人產生了分化，院長的師妹也就領導了另外一部分讀書人，走入那個歧途。
本來這一切也沒什麼，但沒想到的是，這個歧途卻能夠改變讀書人的心智，讓他們變得更加邪惡，也更加暴躁，同時，內心深處的慾望也越發多了。
當一個人變得邪惡和暴躁，慾望越多的時候，那就是帶來災難的時候，於是從那時候起，災難頻頻發生。
最後，院長抓捕師妹，可沒想到的是，他師妹居然比他還強。
兩人在一處山脈之中，大戰了三天三夜，結果院長略遜一籌，被師妹重傷，關鍵時刻逃掉了。
師妹本以為一切無憂，畢竟連院長都沒有打死她，反倒被她打得落荒而逃，讀書人的世界已經無人能夠制止她。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那一輩中，還有一個極為出彩的讀書人。
——溫尋。
提這個名字或許不太熟悉，但他還有另外一種身份，是大楚國赫赫有名的宰相。
過了大概幾個月時間，師妹一直在不停的壯大著這一脈，直到有一天，溫宰相和院長聯手出馬，在一處險要之地，將師妹打死。
“死了？”徐白摸了摸下巴，奇怪的道：“不應該吧。”
院長點點頭：“死了，但沒完全死，我們在打死她之後，才發現她的神魂竟然和這一脈連線到了一起，只要這一脈不斷絕，她的神魂便會一直存在，並且還會在這一脈中不斷流轉。”
徐白沉吟道：“這個能力，有點強啊，等同於不死不滅了。”
仔細想一想，這個能力真的很強，因為絕對不可能完全絕跡。
當一個東西能夠走捷徑得到的時候，就永遠會有人去走這條捷徑，只要還存在，就不缺人。
而這一脈，如果不斷，這個師妹的神魂就永遠都不會死，充其量只是肉身毀滅，但神魂可以不斷流轉。
“也可以說是沒死，但和死了沒區別。”院長繼續道：“雖說能夠不斷扭轉，但一身的實力已經化為烏有，只能佔據別人的身體，佔據的是誰，所擁有的實力也是誰的。”
“不過我發現，她好像並沒有佔據別人的身體，而是和別人共用一具身體，準確的說，她並沒有吞噬所佔據的那個人的神魂。”
“我後來就在想，她為什麼不直接佔據，我查了很多典籍，甚至和溫宰相研究過，這才得到一個結論。”
說著，院長的視線停留在徐白身上。
徐白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是看著自己的時候，詫異的道：“我？”
他很確定，剛才院長是看著他，難道那個所謂的師妹，是瞧上他了？
不會吧。
被這樣一個不知道多大年紀的老巫婆給瞧上，簡直就是難受。
等等，她瞧上自己幹什麼？
“她貪戀我的身體？”徐白來回走了一下，道：“都說實力高強的人有古怪的癖好，院長的師妹難道有這種癖好，喜歡吃我這種年輕的嫩草？”
院長已經一大把年紀了，自認為自己的心態很好，甚至與時俱進，可聽到徐白的話之後，他差點沒有穩住自己的心態。
這年輕人，簡直有毒。
徐白後退一步，道：“真的？”
“假的！”院長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的心態儘快平衡，道：“我們研究之後發現，她只要完全吞噬那個人的神魂，就會被徹底禁錮到身上，也就是說，只有一次重生的機會。”
“原來如此。”徐白瞬間瞭然：“這樣看來，還不算特別無解。”
只要完全吞噬神魂，徹底佔據身體，那就不會再重生了，那完全可以等院長的師妹完全佔據一個人的身體之後，再動手嘛。
到時候……不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唉？
等等！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徐白指著自己，道：“該不會是我吧？”
他很想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桉，可是院長卻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院長苦笑道：“說實話，你足夠優秀，不僅年紀輕輕達到如此實力，更是能夠透過浩氣長存篇，對於她來說，你有三個好處。”
“第一，你的實力強，第二，你足夠年輕，第三，就是你透過了浩氣長存篇，尤其是在第三點，她也是個讀書人，當然更在意一個有學識的身體。”
“等等！”徐白抬手打斷道：“恕我冒昧的問一句，院長，您的師妹是女的嗎？”
院長點了點頭，很確定是女的。
徐白指著自己：“可我是個男的，她不介意我是個男的嗎？”
院長沉思片刻，肯定的道：“都到了她這個年紀，估計也不介意了。”
徐白：“(ﾟДﾟ)”
這不僅是老妖婆了，而且還是個性格怪異的老妖婆。
“所以我才叫你過來，如果你呆在外面會更危險，除非你一直呆在皇宮裡。”院長道：“但你一直在皇宮裡，沒有人幫你解決，溫宰相絕對不可能幫你，他估計根本就不想見你，只有我這邊能夠幫得到你。”
徐白從震驚之中回過神，道：“現在有好的解決方案嗎？”
院長很乾脆的道：“沒有，但如果我能夠找到她在哪裡，或許有辦法，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在一處廢棄的古蹟裡遊歷，那裡有一種專門檢測神魂的法子，
但是殘缺不堪，我根本就悟不出有用的東西，我這次回來就是打算閉關，定要抓緊時間把他悟出來，
只要有了這個法子，我便能檢測別人的神魂，哪個人藏著多的神魂，就一定是她。”
檢測神魂的法子？
殘破不堪？
悟不出來？
徐白聽到這裡，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要不……給我看看？”
別人悟不出來，不代表他悟不出來啊，萬一能夠出發進度條的話，豈不是很完美？
到時候他有了這個技能，還用得著院長去檢測嗎？
他來檢測，檢測完了之後，再告訴院長，把院長叫過來，一起毆打院長的師妹。
豈不美哉？
院長奇怪的道：“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給我了？”徐白比院長更奇怪。
給他了，什麼時候給他了，他們才第一次見面。
院長道：“那本遊記裡，只是我遊歷天下的一小部分，著重就是記載那處古遺蹟的，我已經給你了，本來就是想讓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麼東西，畢竟柳絮說過，你的能力很多。”
“說一句不太禮貌的話，我一直在猜測你的行當，到最後，我終於有了想法。”
“你應該是女觀主的弟子吧，據說你當初把升幽王救出來的時候就被女觀主帶走了，結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唉，女觀主當年也是一位絕頂天才啊，能夠相容幷蓄，廣納百家之行當，你應該是學的沒有後遺症的吧，畢竟你到現在都沒有出事。”
一邊說著，院長還一邊用力的點頭，好像對自己的猜測非常肯定。
畢竟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是這樣的猜測，因為徐白和女觀主實在太像了，都是能力多種多樣。
徐白聽到這裡，他還能說什麼，他只能順著往下說：“不愧是院長，果然有高見。”
剩下的他沒有說出來，因為女觀主現在都還在找他，至於目的，就是修復瘋狂的狀態。
他剛才還以為自己暴露了，現在看來根本沒有被猜出來，想想也是對的，進度條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被猜測出來。
由於和女觀主相似的原因，現在女觀主替他背了鍋，也讓他有了想法，以後有問題，可以全部推給女觀主。
背一次也是背鍋，無數次也是背鍋，背鍋不分次數的。
這種想法，女觀主是不知道，女觀主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跳出來喊冤。
“那我繼續看？”徐白道：“雲自海怎麼辦？”
此時，雲自海還是臉色蒼白的躺著，就好像一個快要死掉的人。
“調養。”院長很簡單的道：“我這次把強身術進行改版，剛好可以讓他學會，到時候也能夠勉強應付蛻凡境，至於更高的層次，就很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哦？”徐白搓了搓手，道：“院長，要不給我瞧瞧？”
強身術，還是改版之後的強身術，能夠用到蛻凡境？
這玩意要是不搞到手，他自己會覺得虧。
“你看那個東西幹什麼？雖然你是女觀主的行當，但也不能太多吧，當年女觀主就是因為這樣才瘋掉的。”院長奇怪的道。
還沒等徐白回答，他就將一本書遞了過來。
“你這個行當確實需要相容幷蓄，拿去看吧。”
徐白看著面前這本書，尤其是上方的金色進度條，興沖沖的接了過來。
這本書上面的進度條也很緩慢，看來也是蛻凡境的進度條。
這一趟看似沒有什麼收穫，但沒想到的是，意外收穫了兩個進度條，而且進度條還賊慢。
“雲自海確定沒有問題嗎？”徐白問道。
他和雲自海關係非比尋常，兩人一起經歷過生死，所以也擔憂雲自海的狀態。
院長很肯定的道：“你放心，這次我把他帶回來，就是要解決他的問題的，暫時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
徐白聽到這裡，這才放心的蹲了下來，用手拍了拍雲自海的肩膀：“雲兄，以後可千萬要節制啊，這男人吧，腎要好，腎不好的話，不好混的。”
雲自海瞪大眼睛：“你這是平白汙衊，我的腎一直很好。”
一個男人，哪怕他是腎虛，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腎虛，這是面子問題。
院長在一旁補刀：“說起來，他這種先天不足的情況，確實容易造成腎虛，自海啊，你現在可是異姓王，要不你早點生下子女，萬一年紀大了，不好生了。”
雲自海本來身體就虛弱，在接連被補刀的情況下，雙眼一翻，直接很痛快的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他還默默的唸叨著。
“我沒有腎虛……春雨閣的姑娘都說我很好……說我是真男人！”
“果然，確實是腎虛。”院長又補充了一句：“春雨閣老朽也聽過，那裡的姑娘可都是挑好話，就算你身體再虛，他們也能把你誇得壯如牛。”
徐白：“……”
好傢伙，雲兄是趁自己不在，逛了好幾遍春雨閣啊。
果然，雲兄看起來一副正派的樣子，其實很悶騷。
他很想把雲自海叫醒，問問其中的細節，讓他細說一下。
但現在不是講這些的時候。
徐白站了起來，拱手道：“院長，要是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要早點琢磨出這本書裡面的東西，看能不能夠找到你的師妹。”
有了進度條，他當然不想繼續耽誤時間，進度條才是最重要的。
況且這一次的進度條，和找出幕後兇手有密切的關係。
院長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只要你不出書院，你就是絕對安全的，因為我這段時間，都要一直在書院裡，有我在，她不敢動手。”
徐白應了一聲，這才轉身離去。
……
離開了院長的房間之後，這一路上他並沒有停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而院長回來這件事情，也在書院內不斷髮酵，原本由於前幾天凋像開裂，讓讀書人們人心惶惶，由於院長的迴歸，一切又變得安靜下來。
時間漸漸流逝，轉眼之間又過去了一天。
這幾天下來，徐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一直呆在房間裡面，馬不停蹄地肝著進度條。
他沒有去看改良版的強身術，而是專心肝那本遊記，畢竟事有輕重緩急，現在遊記這本書，能夠解決他的問題。
經過這一天不停的肝下來，遊記這本書終於滿了。
顫抖吧，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