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癔症是病，早治.”
沈昭慕恢復了點力氣，他唇色蒼白，定了定身形，伸手將她猛地推開。
池芫順勢往水裡栽倒，故意讓自己沉下去。
看著她在水中撲騰掙扎，沈昭慕微微遲疑了下，但還是手比雜亂的腦子更快，將她拉了起來。
很好，一拉，就又被纏上了。
“你也喜歡本宮，不是麼？”
池芫滿臉水珠，當真是出水芙蓉，美得毫無瑕疵死角。
沈昭慕晃了下神。
——叮，目標人物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55，嘖嘖嘖，你這是自個兒貸款出來的喜歡。
池芫不受系統的影響，繼續撩撥。
“你這，亂了.”
她伸手，手指戳了戳沈昭慕心口位置，笑意加深。
像是發現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低聲道，“什麼癔症，要是瘋，就一起好了。
一起給皇帝戴綠帽子.”
後一句，用最天真的語氣嘟囔著最大逆不道的話。
真的是瘋了……沈昭慕血液微涼地想，且他也要被她帶著瘋了。
“你到底是想救我，還是想一塊玩完？”
終於，他下了一劑猛藥，冷聲質問。
才叫玩心大起的女人消停了下來。
“當然是一起好好活了。
你別不信.”
說著，她鬆開他，當著他的面，赤著腳爬上池邊，冰肌玉骨，赤身裸體地暴露在他面前。
沈昭慕立時別過視線，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在腦海裡留下了無比清晰深刻的印象。
池芫唇角微勾。
起身披衣，利落地繫上結。
“從西南邊的窗戶出去，然後北走避開守衛，你讓你手下掩護下，就能安全回去了.”
她冷靜又帶著嬌意的聲音字字句句清晰地說著，末了，不忘加上一句，“我替你拖著李闊，信我.”
這聲“信我”，是如此蒼白無力的口頭許諾，但沈昭慕卻鬼使神差的，心中安定。
他甚至想，若是賭錯了，那便認命。
左不過，他本來也有別的計劃。
就算被李闊抓住了也無妨。
沈昭慕撿起水中的夜行衣布料和麵巾，按照池芫說的路線，一路暢通無阻地回了他的住所。
一進屋，便脫下溼衣裳，快速焚燬，又開窗戶通風。
“小五，你過來.”
他沒有躺下休息也沒有處理傷口，只是換了身便服，然後將手下喊進來。
“誒，這行宮是出什麼事了嗎？怎麼這麼多錦衣衛朝這來了……”雀兒身邊的宮女眼尖，看見舉著火把往這邊奔來的西廠錦衣衛，立馬驚訝地道。
聞言，雀兒立時心頭一緊，錦衣衛？這次出行是西廠負責，她再定睛一看領頭的李闊，更是確定了這是他帶著西廠的人過來，她以為是白日裡貴妃得罪西廠廠公，後者伺機報復，便忙轉身要進去通稟池芫。
“站住.”
但為首的李闊見她神色緊張，直接掏出令牌，“雀兒姑娘，貴妃娘娘在何處？行宮混進了刺客，還望你們開啟門，讓西廠的人進去搜捕——”“荒唐！”
雀兒指甲掐著手心，努力維持著氣焰，立住了寶珍殿大宮女的身份，“這裡是貴妃的寢殿，貴妃娘娘在裡頭沐浴，你們誰敢擅闖！”
“雀兒姑娘，奉勸你莫要阻撓西廠捉拿刺客……”“吱呀——”而門卻在這時從裡頭開啟了。
池芫披著厚厚的狐裘，頭髮還半溼著，忽然高聲道，“狗奴才好大的膽，本宮沐浴也敢闖？你西廠如何？就算是東廠一塊來了，本宮的寢殿，你們也闖不得.”
說著，她看了眼自己的溼頭髮，冷哼一聲，看著李闊道，“李廠公好大的威風啊，你抓你的刺客，抓到本宮寢殿，是什麼意思？是說本宮被刺客辱了名節，還是說本宮窩藏？”
本是看著黑衣人朝這個方向逃來，一路上還看到些血跡，在貴妃寢殿附近才不見蹤跡，所以李闊才抓緊時間，帶著人手過來捉拿。
哪想到這貴妃牙尖嘴利，一張口就是這樣大的罪名壓下來。
不管貴妃受不受寵，她身居貴妃之位，就是主子。
只是好歹是一廠之主，除了皇上，李闊好久沒有在哪位主子面前，受過這樣窩囊氣。
她就差將“你一個朝廷的鷹爪，皇帝身邊的走狗，配在本宮面前威風麼”這樣的話明晃晃地說出來了。
這個女人，當真是難纏，千萬別落了把柄在他手上才好。
“貴妃娘娘息怒，奴才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奉命？行啊，你進去搜，若是你搜不到刺客，今日，本宮定要將你帶到皇上跟前，好生說個公道不可！”
眉眼一凜，池芫將惡毒貴妃的人設拿捏得死死的。
李闊看她這般盛氣凌人，又胸有成竹能將自己定罪似的表情，便有所顧慮。
這女人不依不饒，又明顯想刁難於他，如果一會真的沒搜出什麼來……那這事鬧到皇上那，怕是自己要落個失職以及對貴妃不敬的罪名來。
正思忖著，就聽身後傳來疾步之聲。
“廠公，不，不好了，皇上，皇上遇刺了！”
這邊李闊在抓想要刺殺自己的刺客，幾乎是用了大半的人力追查——他懷疑是沈昭慕的手筆，尤其是方才他分明傷了那黑衣人，也感覺身形像沈昭慕，所以才會不管不顧地帶著人追過來。
如果能一舉順便將沈昭慕給解決了，那就太好了。
只是，，沒想到這會兒卻是，皇上也遇刺了？他當今晚刺客的目的是自己，現在又是個什麼意思？“留下一隊——保護貴妃娘娘安危，其餘人，快，快隨我去護駕！”
當即顧不得追殺疑似沈昭慕的黑衣人了，他的西廠對這次出行全權負責的，如果皇上在他的護衛下出了差池，那他別說官職保不保的問題，沒準是腦袋都要掉的。
池芫一聽說楚御遇刺，暗自吸氣，這怕是沈昭慕聲東擊西的做法？只是，他這又唱的哪出……楚御看著眼前死傷無數的皇家侍衛，再看這批異族死士，不知何時，他身前只剩下個沈昭慕在負隅頑抗。
他眉心一擰，有了摺痕。
“沈愛卿當心！”
當他看到沈昭慕被兩名死士圍攻，劍刺穿兩側小腹時，眼裡一顫，沉聲提醒道。
滿地的屍體與鮮血，無不提醒著楚御，他在自己的行宮，居然被異族人刺殺，這個可笑又令他憤怒的事實。
這就是西廠辦的好差事！讓異族之人如若無人之境地闖入他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