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糧草這個問題,南邊是最不擔心的,西邊東邊也可以用小道運送,但是北邊最艱難。

尤其是程咬金,他那個地方沒水啊,所以需要儲存足夠的水源、糧草、物資。

兵馬可以有支援幫他解解圍,但是這些東西,那就可真是沒有辦法,突厥封鎖把他圍了,運送不過去的。

王運雖然擔心他這個問題,但是他現在想說的不是這個。

“你今日有沒有看見那些提前過來的百姓?”

房玄齡點點頭,也明白了王運的心思:

“大王是說,讓這些百姓來運送糧草?”

王運笑呵呵的點點頭,然後說道:

“我們的糧草現在就存放在王莊後面的平原之上,而且還是分散存放,不怕被哪兒突然冒出來的敵人襲擊。

說到這兒,百姓們對我真的是支援啊,我本來還在擔心糧草的運送情況,沒想到這麼快就運送了過來。

我看了一下後面的隊伍,連綿不絕啊!

現在擔心的不是糧草物資的到位,現在擔心的是怎麼把這些糧草運送到分散在各地的各部手中。

我的主意就是你說的百姓運糧,我們不用車馬,也沒有道路用車馬。

我們就用人力,用龐大的人力來運送。

我們不熟悉這片地界,但是生活在這片地界的百姓們,他們可是相當的熟悉。

哪兒有可以單人行走的小道,哪兒可以通向我們的兵馬,道路還比較隱蔽,他們的心裡一清二楚。

糧草、水源、物資,就讓我們的百姓,挑著擔子透過那一條條只能單人行走的小道運送到各部的手中。

一萬人不行那就兩萬,兩萬不行那就五萬,五萬不行那就十萬,我們別的沒有,就是他孃的人多。

他突厥不是幾十萬大軍來攻打我大唐嗎?

我們就讓他們看看,我大唐的將士們到底有多少人,只要是個喘氣的,那就都是我大唐的將士!”

房玄齡聽的是熱血沸騰,在他看來敢讓百姓這麼運糧,喊出我們的百姓就是我們的將士。

古往今來就王運這麼一個,王運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現在終於是開始收穫的時候了。

他也算是明白,為什麼王運要把從突厥手裡要來的百姓不放在其他地方,全部放在代州這片地界了。

他也終於明白,王運為什麼打仗的時候為什麼要一直考慮百姓了。

人民的力量無窮大啊!

“讓魏徵儘快安排好那邊的事情交給刺史,然後快速過來,此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把百姓統一分派和籌劃,劃分隊伍出來,讓他們哪些隊伍負責哪邊的物資運送。

後續的遠近輪換問題也要全部安排到位,不能這一批百姓一直送的近處,那一批百姓一直送的遠處吧?

只要把嚮導安排好,這個就不是問題,而且嚮導安排上也沒必要從一而終。

可以分段安排啊,每一段嚮導負責一段路程的引路,這樣一來效率更高,而且準確性更強。

這次我六萬大軍的性命,可就全都交給百姓了。”

“臣領命!”

房玄齡領完命之後,猶豫了一下說道:

“要是我們做了這麼多的安排,突厥卻不願意踏進我們的包圍圈呢?”

王運緩緩的站起身笑著說道:

“你以為我把事情全都安排給你是因為什麼?

我要出發去北邊看看了,而且我覺得突厥沒有那個腦子,他們放棄不了代州這塊肥美的肉,放棄不了這龐大的誘惑。”

房玄齡也緊跟著站起身,王運已經兩天一夜沒有休息了,有心勸一下,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勸。

確實應該去看看,不看看要是出了什麼問題王君廓處理不來,他們所有人的努力都將會白費。

“大王路上小心。”

“嗯,這一路上路途還是不近的,我在馬背上睡睡就行。”

馬背上睡覺,那可是騎兵的必修課。

日後的蒙古騎兵能夠縱橫歐亞大陸,他們一人多馬可以換乘是一點,但是持續不停的前進,騎兵在馬背上睡覺也是一個要點。

王運迎著夕陽翻身上馬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對了,那波斯和大秦的使者你做事的時候帶著他們各地轉轉。

百姓自發前來幫忙,這對於此刻的他們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諾。”

別說是他們了,房玄齡自己都不可想象,估計除了王運,幾乎所有人都不可想象。

就這民心,竇建德在王運面前算個屁啊!

……

而就在王運這邊啟程北上直谷關的時候,直谷關外的突厥大營主帳中,頡利正皺著眉頭聽著彙報。

聽完以後他有些難以接受這個訊息,所以重新問了一遍:

“你是說唐國代州的一萬兵馬已經北上了,朔州的一萬兵馬也開始從雁門關進入了代州?”

“回大可汗,就是這樣。”

頡利心裡煩躁的不行,這可是兩萬兵馬啊!

就這直谷關的五千兵馬,就把他的八萬兒郎擋在了外面一日,而且他們還沒有多少的損傷,這要是再來兩萬,他就別想著再進去了。

西域胡人捋了捋鬍子,突然開始哈哈大笑。

頡利見此情況眼睛一亮,連忙問道:

“史胡那可有計策教我?”

在頡利的角度來說,史胡那這個西域胡人給他獻的計策非常的成功。

他們留下了兩萬的兒郎開始南下,雲州西邊的那一萬兵馬慌不擇路的往南下奔逃。

安邊城的五千兵馬聽到他們名頭,人還沒見到呢就逃回了這直谷關。

而云中的唐國兩萬兵馬,也被自己的兩萬兒郎看的死死的。

現在代州、朔州兩萬兵馬又是著急忙慌的北上,這無一不說明唐國的兵馬慌了。

而他們慌了說明了什麼?

說明自己做對了,說明自己的主攻方向沒有絲毫的問題,正好打在了他們害怕的地方啊!

所以他現在對給他出謀劃策的這個西域胡人很信任。

史胡那聽到頡利的詢問以後端起酒杯站起身敲了敲胸口,然後問道:

“冒犯大可汗,敢問大可汗,您知道我們為什麼被這唐人的直谷關給擋住了嗎?”

頡利聽到這個問題,直接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這邊沒有我那解事天子幫我們打造攻城器械,我們的兒郎還都是騎兵,並不適合攻城。

而且直谷關地形太狹窄了,我們的八萬兒郎鋪展不開啊!”

史胡那滿面笑容的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道:

“那大可汗知道他們聽到我們攻打直谷關,為什麼這麼著急的北上嗎?”

頡利笑了笑,這是想在他面前顯擺一下啊,所以他故意配合的問道:

“因為什麼?”

“因為他們心中慌亂了啊!

他們在雲中佈置了一萬兵馬,在雲中東側的蔚州北部佈置了一萬兵馬,在雲中西側的雲州西部佈置了一萬兵馬。

他們的這個佈置,最開始就是不知道我們十萬兒郎會攻打什麼地方,所以佈置了三個地點。

而我們前行到了雲中,他們兩側的兩萬兵馬開始往中間轉移支援。

這時候的他們還以為,我們會攻打雲中,以為我們會把這個退路上的阻礙吃下以後再南下。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我們留下了兩萬兒郎守著雲中,剩下八萬兒郎直接繞過雲中開始南下。

而這個時候我們第一次戲耍了他們。”

頡利的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浮現出澹澹的笑容,戲耍這個詞用的好。

“他們的晉王不在雲朔之地,而且他們的大將李世勣被我們困在了雲中,他們的兵馬沒有人指揮啊!

而且我們南下之後,雲州西部的那一萬兵馬快速的開始往南邊的朔州開始撤退。

他們本來以為我們會南下朔州,所以雲州的一萬兵馬這才開始快速往朔州撤退。

但是他們的將領沒有智慧,他們以為我們會去朔州,但是我們來了這蔚州,我們第二次戲耍了他們。”

頡利的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郁了一下。

“而在我們來到安邊以後,他們只是聽到我們的名聲,沒有見到我們的人就開始撤回直谷關。

以及我們開始攻打直谷關的時候,他們調遣代朔的兵馬慌忙北上就是這個原因啊!”

頡利有些不明白他說的意思,但是他沒有開口,史胡那繼續說道:

“他們第一次以為我們會攻打雲中,我們戲耍了他們,第二次以為我們會南下朔州,我們又戲耍了他們。

而前面這些事就證明了他們的兵馬,全部都安排在了這兩個地點上。

所以安邊聽到我們的名聲立馬撤退,就是因為他們不能讓我們進入直谷關,代朔的兵馬快速北上也是這個原因。

而這就說明了,他們在這蔚州,除了安邊的這五千兵馬,並沒有其他的兵馬。”

頡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史胡那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接下來很簡單,我們明日和後日勐攻,但是不要拿下直谷關,我們要在大後日拿下直谷關然後衝進去。”

不等頡利發問,史胡那解釋道:

“大可汗您想想,代朔的兩萬兵馬他們是昨日開始出發的,而按照我的推算,他們速度很快,但是畢竟是步兵,所以需要五日的時間趕到直谷關。

昨日,今日,明日,後日四天,而等我們大後日進關以後他們正好差不多趕到了附近。

而在過了關以後的平原地上,他們別說是兩萬大軍,就是二十萬大軍,他們擋的住我們八萬狼騎嗎?

到時候滅了這兩萬兵馬,南邊就會暢通無阻。

等我們透過泰戲山進入代州,那時候已經帶兵到了代州的大唐晉王,他能夠擋的住我們嗎?

所以我們不能提前進入,我們要等一等。

不然這兩萬兵馬在泰戲山防守,那我們的兒郎不適合攻城,拖下去等到大唐晉王來了就遲了。”

頡利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驚喜,看著史胡那的目光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人能想的這麼多。

這相比南國那些鼎鼎大名的人物都不差了吧?

這應該就是南國人說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了吧?

頡利一拍面前的桉桌站起身喊道:

“哈哈哈哈,好,就這麼辦。

明日後日勐攻,大後日我們進關,拿回我們的土地和草場,搶了南人的將士和女人!”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庶民本紀

雙子星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