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了一會步直接上馬回了軍營。

王運騎的自然是承山,因為它坐了一次船之後,死活不再坐船。

所以就把它留在了金州那邊,讓人走陸路把它帶到了峽州這邊。

很快眾人就來到了軍營,許紹和他兒子直接去找孫思邈了,而王運雖然有些疲乏,但是他準備轉轉軍營之後再休息。

“將士們的狀況如何,可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

王伏寶笑了笑,拱拱手說道:

“回大王,確實有些不適應的地方,但是無甚大礙。

來到這邊之後水質不同,將士們有些跑肚,後面輔以孫道長開的方子適應了兩日也已經習慣了。

將士們身上起了大片的溼疹,瘙癢難耐,孫道長開了藥方,製作了藥膏,現如今已經無事。

有幾名將士手癢嘴賤,薅了路邊草叼在嘴裡,從而中毒,孫道長也解了毒,無一人損傷。

還有毒舌毒蟲等等,孫道長和本地醫者研究過後也備了藥物。

將士們在山林中潮溼難耐,三日清洗一次自身和甲胃,目前情況很好。

倒是這弓弦,每幾日就需烤一次,折損使用次數,末將已經通知了族裡那邊,讓多送一些過來。”

王運聽完之後,看著笑呵呵的將士們滿意的點點頭:

“嗯,乾的不錯,夷陵城地處長江以北,水軍過來之後攻打靠南水寨,我們就要攻打靠北的城池。

再等兩日就要上陣了,讓將士們做好準備,奮勇殺敵,一舉平定蕭銑。”

一旁揹著手站著的單雄信露出笑容,自信的說道:

“大王回來之後將士們士氣倍增,小小一個夷陵城,旦夕可下!”

王運轉頭看了他一眼,笑著點點頭:

“忙吧,我先去休息一下。”

說完王運在薛萬備的帶領下往主帳走去。

而就在王運這邊休息,養精蓄銳準備大戰的時候,江陵城裡的蕭銑還在喝著酒,看著舞樂享受生活。

徹夜狂歡,這會還沒歇息。

蕭銑在夔州的探子和間者已經知道王運到來,以及大軍出發的訊息。

但是傳遞訊息是需要時間的,水路被全面封鎖,只能走陸路。

而三峽被稱為天險,不光是水路難走,更大的原因是兩側的山路更加的難走。

而要想走陸路,最少還需要兩日的時間才能送到蕭銑的手裡。

估計會和夷陵城破的訊息前後腳到達,最多不會超過半日的時間。

而此時的夷陵城守將和蕭銑同樣的操作,帶著麾下的將領們喝著酒玩著樂,甚至比蕭銑玩的更瘋。

如今水量開始增大,上游還下雨了,大唐這個敵人在他們看來不可能過來。

最需要擔心的就是峽州刺史那邊的情況,但是那邊沒有多少的兵馬,用不著過多的擔心。

這其實並沒有什麼誇張的地方,這就是常態,太安穩了。

北方打的如火如荼,但是南邊除了江南那邊,其他地方並沒有多大的戰事。

再者蕭銑奪兵權,夷陵城守將雖然是他的心腹,但是難免有些兔死狐悲,做起事情來就有點敷衍不盡心。

而王運這邊往各地的軍令,前幾日都已經送出了,接下來就是等命令都到達,到時候同一時間搖旗吶喊就行。

他們看到命令估計會有點鬱悶,因為他們不允許參戰,這就意味著沒有多少功勞可以拿。

雖然平定了蕭銑,他們自然是都有一份功勞,但是沒有打仗,沒有戰績,功勞也大不了多少。

但是又不能違背命令,他們也就只能寄希望於蕭銑實力強一些,不要直接被王運給打滅,那樣他們就有參戰的機會了。

蕭銑這邊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幾日,沒什麼好說的,有意思的是杜伏威和劉黑闥那邊。

不過與蕭銑不同的是,杜伏威這邊正在謀劃。

天剛亮就把人召集到了一起,今日準備整日談論一個問題,商談妥一件大事。

而這件大事就是林士弘。

江南現如今李子通和沉法興已經被滅掉了,現在就剩下的一個林士弘。

按理來說杜伏威只算是依附於大唐,按照現如今的這個局勢,大唐不允許藩王出現,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

尤其是北邊李藝獻上燕王位,李淵沒半點推辭直接手下,這更是給杜伏威提了一個大醒。

所以是杜伏威完全不用著急,不管是做多少都是給大唐做嫁衣。

而他也明白功高震主的道理,滅了李子通和沉法興之後功勞太大了。

現在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待著,聽話等著,看大唐後續會如何處理他。

但是呢,杜伏威這越等越慌,越等越著急,因為大唐對於去年李子通和沉法興的事情沒有一個結果和回應。

你說杜伏威等了倆月,這能不著急嘛。

其實這事還真不是大唐針對他,而是李淵不想管了,原因是這樣的。

那次戰報不是來了之後李淵就喊了王運嘛,後來定下了南方主帥,南邊一切事物都是王運去處理。

再者李淵覺得王運對這個藩王很有一手啊,李藝的為人李淵清楚,是一個相當桀驁不馴的人,這都被王運弄的服服帖帖的。

所以杜伏威這事李淵是想讓王運去處理,說不定跟李藝一樣能夠乖乖的臣服。

這樣一來最好了,雙方都有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而王運也清楚李淵的心思,他心裡認為杜伏威立了大功,這心裡肯定驕傲。

而且自己接下來再大江以南的西邊,而杜伏威再東邊,不好處理。

杜伏威是個諸侯,但是再怎麼說都是大唐的諸侯,雖然沒有李藝聽話。

攻打李子通和沉法興也是舉著大唐的旗幟做的事,算是為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

所以王運覺得親自見面談比較好,準備晾一晾他就沒再管,而這一晾就給晾忘了。

杜伏威等了倆月都等不到回應,問長安那邊的人脈都是三緘其口,只一句南邊事物晉王處理,朝廷不知道。

而他不知道為何南邊的事物是王運處理,問多了也不說。

他左等右等,王運的訊息一直沒有送來,然後杜伏威就更慌了,王運處理,我的蒼天呢。

劉武周、竇建德、王世充都死在了他手裡,李藝那麼聽話都被奪了王位。

王運簡直就是諸侯之末日啊,這要是落到他的手裡能有個好?

至於和大唐幹一幹,他完全不敢有這個想法。

他當初也不是沒有想過北上,但是卻被河南地的兵馬給一頓胖揍,這讓他認清了現實,南邊兵馬跟北邊完全沒法比。

更別提讓河南地望風而降大唐兵馬了。

就算是要坐擁一域,割據江南也不可能,大唐戰神帶著兩萬白虎軍下來,他怕是躲都沒地方躲。

而就在他快急瘋了的時候,養子、麾下軍中被稱為大將軍和小將軍的闞陵、王雄誕給他提了一個醒。

這倆人可是王運的小迷弟,鐵粉,他們的夢想就是打突厥,打異族。

這樣的人在整個天下不知道有多少。

而這倆人給杜伏威說,王運對於我們華夏一慣是抱有很大的仁心,不願意多加殺戮。

幾次大規模的殺戮,也是針對異族胡人的。

而且李藝雖然被欺壓,但是也只是付出了一個王位,後續糧草物資一概不缺,還負責著與東北異族的通商事物。

所以在這件事上可見,王運對於己方的諸侯,只要是乖乖聽話,還是很願意接受的。

李藝只是付出了一個王位,日後安全起碼無虞了,日後說不定還能帶兵攻打異族。

只要有出征的機會,身上揹著功績,那麼一個王位也不算是什麼。

杜伏威恍然大悟,說的對啊,不過他還是有些糾結。

他本來就是一個對於身份地位和權利比較痴迷的人,如果不是如此,歷史上他也不會身死。

歷史上他就是把麾下兵馬沒有交出,而是交給了麾下,這才給了輔公祏這個“生死之交”有趁之機。

然後打著他的旗號反叛,導致給了李淵機會把他砍了。

但是這一世他想了想也想通了,實在是這一世大唐太勐了,王運的威懾力太大了,讓他不得不想通。

而闞陵和王雄誕說的什麼日後上陣領兵立下功勞,他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大唐那麼多的勐將輪得到他?

所以他就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和李藝的選擇不同。

在他看來李藝放棄王位要兵權,沒出事這是因為他在邊疆,還有利用價值。

等到日後李藝沒有了利用價值,那結局估計是好不了。

所以兵權才是取禍之道,沒錯,就是這樣。

而他選擇不要兵權,要王位,兩樣東西總得保住一樣吧。

把麾下大將全都交給王運,他自己則當一個閒散王爺去長安過自己的小日子。

手底下沒兵,但是身上有功績,而且麾下大將到了王運麾下有立功機會,日後和他們的情分自然是有的。

這些因素加在一起,他有身份地位,身上有功績,也有一批親善自己的將領,王運還會保著他。

只要不搞事應該是沒有危險,也沒人敢輕視他。

他今年三十七,過幾年就四十了,雖然身體很棒還正直壯年,但是他對打仗也厭倦了,是時候該享受了。

人啊,就是這樣,有時候就靠那點心氣。

外力壓迫下心氣沒了,給自己找一個藉口,一步步的說服自己,到最後確信無疑。

百折不撓,堅韌不摧的人是非常少的,就算杜伏威是這樣,碰到王運這種神人,他也硬不起來。

但是呢,杜伏威還覺得不夠,籌碼不夠,功績不夠。

所以他就盯上了林士弘,江南除了他最後一個諸侯,把他解決了之後,那江南就再無敵人了。

為大唐一統江南這個功績,他覺得怎麼著都夠了,夠他地位崇高,夠他給子孫鋪路了。

而且他聽說南邊事物交給王運處理,起先沒想清楚,後面漸漸的回味過來了。

長江整個北邊大半在王運管著,現在又是大江以南王運負責,這顯然是要對蕭銑動兵了啊!

所以除了給自己掙功績,還有提前打下林士弘給王運當見面禮。

解決整個江南之後,等到打蕭銑之時為王運搖旗吶喊,需要的時候出征幫忙的念頭在裡面。

所以今天明面上要商議的是打不打林士弘。

這個他已經決定了,肯定是要打的,但是總要和大家商議一下。

所以實則商談的是什麼時候打,怎麼打。

而林士弘這個人也不是個小角色,雖然地盤不大,但是能被稱為一方諸侯,實力還是有點的。

林士弘這個人是饒州鄱陽人,豪邁爽直,喜好武功,通謀略。

起先大業十二年的時候,鄱陽人操師乞率先起兵反隋,林士弘積極響應,很快就成為了這支反軍中的堅力量。

操師乞率軍攻陷豫章郡,也就是南昌以後,任命林士弘為大將軍。

但是也就是當年十一月,操師乞被平叛的時候中流失而死,林士弘上位替代他統帥部眾。

隨後他與劉子翊在彭蠡湖,也就是宮亭湖,鄱陽湖交戰,劉子翊戰敗身亡。

林士弘因為這次軍威大振,兵力達到十餘萬人。

十二月林士弘據守虔州,自稱南越王,不久後就稱了帝,國號楚。

接著又攻取九江、臨川、廬陵、南康、宜春等郡,北自潯陽、南到番禺的都為林士弘所有。

義寧元年十二月,也就是李淵稱帝前楊侑的年號。

有個人叫做張善安,他是方與縣的賊帥,襲擊並攻陷廬江郡,於是渡江後在豫章歸附了林士弘。

但是林士弘不信他,讓他在南塘上紮營,所以張善安懷恨林士弘。

就襲擊並打敗林士弘,燒燬豫章郡的外城而去。

林士弘逃到了南康,然後又遭到了蕭銑派他的部將蘇胡兒襲擊並攻取了豫章,林士弘只能退保餘干。

不過林士弘雖然丟失了豫章,但仍然有南昌、虔州、循州、潮州等數州之地。

武德元年,漢陽太守馮盎以蒼梧、高涼、珠崖、番禺等地歸附林士弘。

只是名義上歸附,就跟杜伏威和大唐一樣,每年送點禮物就行。

而就在去年,廣州和新州的賊帥高法澄、沉寶徹殺死隋朝的官吏,佔據二州,歸附於林士弘。

所以此刻林士弘的地盤比前面最開始,還要更大一些,麾下的兵馬十萬還是有的。

而他的地盤說是江南,但並不是人們常認為的江南,而是廣義上的江南地域,

他的地盤其實是夾在現如今蕭銑和杜伏威中間,位置相對靠南一些。

王運前面說的水道,靠東的一條都在他的地盤裡面,而王運和李孝恭從沒提起他。

原因自然是他地盤不小,兵馬也不少,但實則沒多大戰鬥力。

這也是杜伏威距離他位置也不遠,但是卻信誓旦旦的說要滅了他給王運當見面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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