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安排得如何了?”

李淵轉頭看向李世民,開始說起了正事。

“回阿耶,秦王府六個統軍府,晉王府三個統軍府,加一起差不多三萬左右。

左右武衛四萬,河東道一萬,益州道一萬,總共九萬大軍都已經準備妥當了,益州兵馬不日就將啟程,不會耽誤七月初的出征。”

李淵頷首剛想繼續問,王運這時候卻直接開口說話了:

“九萬兵馬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對付一個王世充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李世民心裡有些疑惑王運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這國戰還能有大材小用一說?

李世民想了想開口試探道:

“這不是還有一個竇建德嘛,需要多準備一些兵馬提防著他。”

王運笑了笑,然後自信的說道:

“竇建德不足為慮,前期不用太過於擔心他,後期自然有我這邊來對付他。”

李淵臉上浮現出笑容,就喜歡你這股自信,隨即開口問道:

“行道講一講!”

王運點點頭在心裡思索了一會,然後說了起來:

“我大唐剛剛經歷了戰事,不到半年就對中原下手,他們估計料到了這個情況,但是不太確定。

王世充估計心裡更清楚一些,但是竇建德估計是模稜兩可。

王世充此人吧,我對他的評價是卑鄙無恥的小人,百折不撓的梟雄。

此人是個卑鄙無恥小人自然不用多說,越王楊侗對他那般的信任,兵權全部交付於他。

他要是學學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還好說,他卻直接謀朝篡位,亂臣賊子爾。”

大唐這次出兵討伐的大義就是這個,大唐這邊有了傳國玉璽和蕭皇后,而且大唐的皇帝位也是經過正統的禪位來的。

普天之下對於大唐的正統還是比較認可的,所以大唐此次打王世充,用的就是討伐亂臣賊子的名義。

“還有前方大將領兵作戰,他卻把將領家卷給控制起來,致使很多有識之士來投我大唐。

如羅士信、秦叔寶、程咬金、牛進達等人。

而且還行株連之法,五戶一保,有人敢逃五戶皆斬,這就導致他非常的不得人心,麾下人馬百姓爭相逃亡。

原先與他關係不錯的竇建德與他絕交,甚至兩者連番大戰就是這麼一個原因。

此二人在這方面堪稱是兩個極端,一個非常不得人心,一個非常的得人心。”

三人都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但是呢,此人能夠一步步的坐到這個位置來,他的本事還是有的,最讓我看重的就是他的堅韌與毅力。

他的起家之路沒人不瞭解,連戰連敗,但卻連敗連戰,簡而言之韌性很強,不服輸。

而他能用三萬兵馬就直接擊敗李密的三十萬大軍,他這心裡對於戰事上的自信,應當是很強的。

雖然他怎麼勝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問題出在了李密自己的身上,麾下兵馬不和,有土匪出身,也有隋朝的舊部精銳兵馬,沒來的及收心。

但是有句話說的好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

所以呢,我大唐攻打王世充,王世充此人一定不會在前面向竇建德求援。

因為他覺得以他的本事,三十萬精銳的李密大軍他都打敗了,小小的一個大唐,要抵擋那還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事情。

而且你大唐的主帥是誰啊,李世民你二十一歲的小年輕一個,打過幾次仗啊?

薛仁杲同樣一個小年輕,劉武周、宋金剛不過是一幫子馬匪出身,李世民?沒啥本事!”

三人都是連連點頭哈哈大笑,王運的這些話給了三人很大的信心。

李世民心裡是清楚這些的,但是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不上戰場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而李淵呢,他也算是一個名將,但是高處不勝寒舊了,這些東西是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不全。

而且他就是一個皇帝型人物,靠的就是麾下的牛皮的文臣武將。

至於李建成,他不懂這些,他就是一個竇建德一樣的人物,相比其他人不懂打仗。

李建成想了想開口問道:

“那王世充不求援,竇建德也不會幹看著啊,他應該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吧?”

王運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然後開口說道:

“我也沒說王世充不求援啊,我是說在我大唐攻打他的時候不會求援,起碼前幾個月是這樣。

等到後面,我大唐壓著他打,他毫無反抗之力的時候,他一定會向竇建德求援的,竇建德也一定會支援的。

而在這之前,竇建德會幹些什麼……”

王運轉過頭看著李淵笑著說道:

“舅父講講?”

李淵捋了捋鬍子點點頭:“讓我想想啊!”

李淵想了好一會,然後開始說了起來:

“我唐鄭兩方大戰,在竇建德心中我大唐很強,但是他常年與王世充大戰,卻奈何不了他,在他心裡王世充也不弱。

所以他一定會想,我唐鄭雙方會拖延下去,他可以看好戲。

但是看好戲並沒有什麼好處,所以我敢斷定,他一定會起兵攻打李藝,先把後院掃清,這樣才能安心的應付中原的戰事。

就跟我們大唐入了關中先清掃後方的涼州和益州一樣,不能處於一個腹背受敵的情況下。”

李建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然後行禮說道:

“還是阿耶見多識廣!”

李淵裝了一波嘴角微微勾起,王運笑了笑開始繼續說:

“河北北部幽州李藝的實力也是很強的,而且別忘了遼東地界還有一個高開道。

他也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李藝求援以後他也一定會全力支援,竇建德也一定會把他考慮到其中。

所以沒有個十幾二十萬的大軍,吃不下這兩人,而十幾二十萬的大軍,需要準備直到啟程的時間太長了。

我大唐七月出徵,等他得知訊息做好準備北上,至少要到十月,這就已經是三個月了。

李藝和高開道處於邊疆地界,兵馬眾多且彪悍,實力那是肯定不弱的,兩者調遣個十萬大軍沒有問題。

突厥換了大可汗,內部不穩,現如今北邊很安穩,所以我幷州雲朔代等地隨時能夠調遣三萬大軍支援。

太原等地也能夠調遣出三萬大軍,大戰起來之時出葦澤關進駐趙州地界對竇建德大軍進行挾制。

而竇建德此人打仗不行,二十萬大軍我方足以抵擋,說不定還能大敗他而歸。

這一來一回拖拖拉拉的至少兩個月過去了,這加在一起就是五個月。

但王世充畢竟實力很強,洛陽這麼一座雄城,他往城裡一縮我軍沒有絲毫辦法,所以五個月能不能拿下他也說不準。

但是五個月的時間,憑我大唐將士的勇勐,足以讓王世充安安分分的待在洛陽出不來。

這時候他一定會向竇建德求援,竇建德也一定會放棄攻打李藝,來支援王世充,還是唇亡齒寒。

而竇建德過來進入中原有很多路,但是他支援王世充不可能會低於十萬兵馬。

而能夠走十萬兵馬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虎牢關。

此關是東邊地界進入中原的必經之路,此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有兩萬兵馬,足以拖住他幾個月,所以此關一定要拿下。

再加上李藝和我幷州大唐兵馬在後方攻城掠地,足以讓他竇建德疲於奔命,無暇他顧。

當然,這是對付竇建德的最後手段。

而竇建德前往虎牢關的必經之路上,有一個與他有仇之人,舅父想起來是誰了嗎?”

李淵心裡瞬間升起了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孟海公。”

“沒錯,就是孟海公,竇建德連番攻打此人,此人與竇建德有大仇,而他與李世勣卻關係不錯。

他麾下有個四五萬的將士,但是沒有勇勐的將領,舅父覺得他能拖住竇建德半個月嗎?”

李淵想了想轉頭看向思索的李世民,李世民思索了一會後說道:

“足以。”

“那這就又是半個月,而竇建德脫離北方戰場前往中原需要時間,等他到了虎牢關,再加上這半個月,最快也要一個多月,就算他一個月吧。

竇建德加入戰場,最少需要六個月的時間。

而這六個月,我大唐拿下了王世充那就一切好說,竇建德會直接退去。

就算他不退,我大唐也能夠從容應對,所以竇建德的問題,可以擔心,但沒必要太過於擔心。

至於我大唐六個月沒有拿下王世充,那也沒事。

一個幾番削弱缺糧缺兵的王世充出不了洛陽城,也就沒什麼大威脅,圍困就可。”

歷史上並沒有對竇建德有什麼準備,或許是大唐覺得能夠快速拿下王世充吧。

這一世有了準備,那事情就更加的簡單了。

李建成不假思索的直接問出了心中疑問:

“那要是竇建德不去北方,直接參與中原戰場呢?”

三人皺著眉頭看向李建成,王運覺得自己前面都白說了。

不是說了以這兩人的關係,王世充不喊竇建德只會看好戲嗎?

而前中期王世充怎麼可能會喊竇建德啊!

就算是拋開前面說的一切,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你把竇建德請了進來,你怎麼把他給送出去呢?

到那時王世充要擔心的就不是大唐攻打他,而是該擔心大唐和竇建德會怎麼瓜分他!

王世充又不是一個蠢貨,不到絕境,他是絕對不會向竇建德求援的。

而就算王世充求援了,竇建德也絕對不會支援王世充。

我先去把我的後方掃清,看著你們兩敗俱傷以後,我這個漁翁跑來摘果子不香嗎?

這也是王運一直在說,李淵和李世民一句話也不反駁的原因。

因為他們知道,局勢的發展一定會向王運所說的方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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