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罪人,我願意承擔一切的責任,你就不要在追究到底了!”
神婆對著我磕頭,乞求道。
“如果不是我你已經被打的魂飛魄散了,你心中真的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我皺眉說道,神婆的反應讓我很是驚訝。
“你要知道魂飛魄散的含義,即便你生前有錯,只要真心懺悔,總有一天你還是可以去投胎轉世重新做人的,那樣你還有個希望,如果魂散了,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我認真的說道。
“小道長,我生前犯下了大錯,禍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孩子,我有罪,我該死.”
神婆痛哭,臉上充滿了悔恨之意。
“你是指的落花洞女嗎?”
沉默了一會,我問道。
“我以為那樣做是為了寨子、是為了那些孩子好。
那些孩子能夠成為落花洞女是一件光榮而又神聖的事情,她們是被神選中了,她本人以及她的父母和寨子都會得到神的庇護和祝福,我以前都是這樣想的,他們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所以我這一輩子就全心全意為寨子尋找、培養可以被神看中的女娃,從來都沒有怠慢鬆懈過.”
神婆的陰魂坐在地上嗷嗷大哭,悲傷至極。
“直到那一天她找到我,她痛哭的質問職責我,我才知道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錯的很離譜。
我不是什麼聖母,我根本就是一個劊子手,我的雙手沾滿了血腥,我親手害死了那麼多單純可愛的女娃,她們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孝順自己的父母、享受生活。
我是個罪人啊,罪人啊.”
神婆哀嚎,只是眼中沒有淚水。
“神婆,我是個道士,如果你把實情告訴我,或許我可以想辦法讓你贖罪.”
我說道。
“贖罪?我還可以贖罪嗎,我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孩子,小道長快告訴我我怎樣做才可以給自己贖罪?”
神婆情緒很激動,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我需要了解你的前因後果,我才好想辦法.”
我說道。
“我本不是這個寨子裡的人,那一年我流浪到寨子裡,是寨主收留了我。
寨主對我很好,不僅給我飯吃,還教我各種祭祀禮儀習俗,後來寨主就讓我做寨子裡的神婆,挑選、培養神女,替寨子祈福.”
神婆喃喃的說道。
“寨主?”
我皺眉沉吟了起來,這個寨主遵循古法,傳承習俗,禍害了多少人。
“在你之前還有神婆嗎?”
我問道。
“當然有,據我所知神婆是一代接一代,上一代神婆死去後馬上就會挑選新人來繼承,每一代神婆都是做著同一件事,那就是不停的造出落花洞女,不停的造孽.”
神婆悲傷的說道。
“你生前一共害了多少女孩?”
我嘆了口氣問道,這種毒性的傳承實在是太可怕了。
“四個,四條活生生的生命啊,就那樣被我給活生生的害死了.”
神婆掩面痛哭。
“難道說那些被選中的女孩一點都沒有懷疑過嗎?”
我不死心的問道,這種荒唐要置之自己於死地的做法難道就發現不了嗎?“寨子在寨主的領導下,落花洞女是一種大環境,可以這樣說,不被神選中的女孩不是好女孩。
你說在這種大環境然後在我的洗腦下,那些孩子會發現嗎?”
神婆慘笑道。
“如果哪家要是出了一個落花洞女,那是光耀門楣的事,在寨子中就可以高人一等,即使有人知道這是個局,也沒有人去打破,至少到現在沒有。
說到底這還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現在時代不一樣了,老祖宗的東西並不是所有的都是對的.”
神婆說道,死後她已經大徹大悟。
“你剛才說是一個人點醒了你,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問道,能夠點醒一箇中毒很深的老古董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是被我親手害死的一個女娃,如果不是她,我還未清醒。
可是那可憐的女娃已經死了,是一屍兩命.”
神婆啜泣道。
“一屍兩命?這是怎麼回事?”
我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她懷孕了,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當時知道了,我絕對不會那樣做.”
神婆痛苦的嘶吼。
“她叫璐璐,死的時候才只有二十歲。
她是寨主的親孫女.”
過了很久神婆低著頭說道。
“寨主的親孫女!那老傢伙捨得讓她親孫女去送死?”
初五叫道。
正所謂虎毒不食子,這個寨主連自己的親孫女都不放過這也實在是太狠心了吧。
“寨主對他的這個孫女非常的疼愛,他從來都不讓璐璐跟我接觸甚至見面。
但璐璐這個孩子對這方面就是非常的好奇,總是一個人揹著寨主偷偷的來找我。
剛開始我對璐璐並沒有動心思,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發現璐璐非常適合成為神女,所以我就開始引渡她。
沒想到璐璐對此是非常的狂熱,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神婆回憶道。
“終於璐璐和我接觸的事被寨主知道了,寨主大發雷霆,狠狠的將璐璐教訓了一頓。
寨子雖然沒有說我,但我感覺他對我變了,變得不再像之前那般熱情了,在看向我的眼神總是隱藏著仇恨.”
神婆說道。
“這事過了半年,半年後的一天璐璐找到我,說她想成為一個落花洞女,她想成為被神選中的人,她想全寨的人都來仰慕她。
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答應了她,現在想起來我當初答應璐璐應該有報復寨主的情緒在裡面吧.”
神婆搖頭慘笑道。
“璐璐趁寨主不在家跑出來讓我給她舉行儀式,就這樣整個儀式一直進行到了最後,到了最後的一刻璐璐才猛然醒悟,可是已經遲了,她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神婆說道。
“那璐璐是什麼時候找到你的?”
我皺眉問道,璐璐的事情就是一個悲哀,一個被古老的習俗、謊言禍害的悲哀。
“她是死了半年之後才來找我的,那天她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她大聲的哭泣,大聲的嘶吼,大聲的責罵,可是依舊無法改變不了結局.”
神婆嘆息道。
“所以她就附身在大蛇身上把你給殺了?”
我問道。
“沒有,那天她最後抱著她的孩子走了,她沒有殺我.”
神婆搖頭說道。
“那你是誰殺的?”
我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