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史可法,在九江城防體系上,除了構築城頭防炮工事外,還在城外大量挖掘並修築的壕溝、堡壘。

尤其是那些距離城牆大概兩三百米距離的大型堡壘,更是九江城防體系的核心體系,每一座大型堡壘都駐防數百上千人,部署有兩斤半或五斤野戰炮以及大量短管火炮,就像是一個刺蝟一樣很難打的。

當初為了攻克九江,楚軍可是調集了數以百計,多個主力師以及多個守備師,總兵力大幾萬人,同時從多個方向發起猛攻。

當時的炮擊烈度堪稱世界戰爭歷史上的最強,在九江戰役之前,從來沒有那一場戰役裡,會動用這麼多火炮,並打出去如此多的炮彈。

而迄今為止,楚軍自身都還沒有打破在九江戰役裡炮擊烈度的記錄。

但是,曾經在九江構築了厚實城防體系的明軍,如今在廣州這裡卻是不這麼做了。

反正黃祥斌沒有在廣州城外看到哪怕一條壕溝,一座堡壘!他的前方,就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古老而傳統的城池,連城垛都沒有經過特別的加固,城頭上部署的火炮,更是大搖大擺的擺在了城頭上。

黃祥斌看著這樣的廣州城,目光熾熱無比!廣州這妞,她沒穿衣服……只是這大白天的看見一個姑娘光溜溜的在外面晃悠,也是讓黃祥斌產生了一些疑惑,這不正常啊!對面的守軍,是腦子有問題呢?還是腦子有問題?又或者說,這是一個陷進?廣州城看似什麼也沒有準備,好讓自己放鬆警惕魯莽殺過去,然後再動用什麼不為人知的手段給自己來一下狠的?黃祥斌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也許,他們在城門後方有埋伏?也許他們在城牆背後構築有另外一套防禦體系?對了,年底自己前往金陵城面聖的時候,聽陛下講到過巷戰,說是未來隨著槍炮技術的進一步發展,敵人可能會利用城市裡的堅固建築來抵抗槍炮,到時候攻城戰,就會從爭奪城牆變成了爭奪城市裡的每一棟建築……對此,黃祥斌當時有句話沒敢說……敵人要是敢退守城內的建築,妄圖用建築抵抗,那不更簡單嘛!一把火的事……這年頭的東亞地區的建築物,普遍都是磚木結構,木材在建築中使用的比例是非常大的,別說戰爭時期故意放火燒城了,就算是平時失火,一不小心也會直接燒掉好幾條街……也許,城內的守軍有其他辦法呢。

黃祥斌看著前面孤零零的廣州城,腦子裡浮現了諸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理智告訴他,這廣州城的城防體系不堪一擊,唯一有點威脅的就是他們的十幾門長管火炮了,但是這些火炮都是露天直接部署,等自己的臼炮團一過來,打幾輪臼炮過去估計對方的炮手也就死傷的差不多了。

到時候,就是己方炮兵部隊全面壓制城內敵軍,掩護重甲突擊隊攻城的時候。

整個攻城套路簡單而輕鬆,打的順利的話,估計死傷都不會超過一百人……但是直覺又告訴他,這背後恐怕沒這麼簡單……說不準城內就有什麼埋伏呢,比如說城內明軍故意放自己的大軍入城,然後來個火燒廣州……把自己的好幾萬將士燒城焦炭……一旁的幾個楚軍將領,看著自家將軍一會神色堅毅自信滿滿,一會面露擔憂,一會又咬牙切齒……不由得有些擔心,難道是因為天太熱,把自家司令的腦子也給熱出毛病來了?想到這個可能性,一個少校從旁邊的一個竹製水壺裡倒了一杯軍醫熬製的涼茶,然後端了上去給黃祥斌道:“司令,天熱,來一碗涼茶防暑!”

——而城內的明軍,顯然是不知道因為自家的城防體系沒搞什麼防炮工事,而讓城外的黃祥斌這個久經戰場的楚軍高階將領有些疑神疑鬼……這會的他們內部亂作一團呢,哪有什麼心思搞什麼防炮工事啊,這能安排人上城頭駐防、巡邏,防備出資額攻城就已經是相當不錯。

現在的廣州城內,各方力量是亂七八糟的什麼人都有。

光光是守軍就分成了七八部分,還水師為名,實際上是海盜團伙的一群海盜們,有地方衛所營哨戰兵,有撫標兵馬,也有臨時徵召,屬於都指揮使的青壯兵馬,還有廣州府知府衙門臨時徵召的鄉勇青壯等等。

其中的海盜團伙區區兩千人,更是由互不統屬的四撥人組成。

而最關鍵的是,這些兵馬沒有人能夠鎮得住。

因為此時熊文燦不在廣州,而是在梧州!熊文燦,他是兩廣總督兼任廣東巡撫,後續接替楊嗣昌成為西南總督,依舊兼任廣東巡撫。

長期以來,廣東這邊的軍力都是熊文燦親自掌控的,之前圍剿海盜,平定尋常民亂如此,後續抵抗楚賊也是如此。

而熊文燦坐鎮梧州,也能夠居中同時協調指揮廣西和廣東方向的各部明軍,畢竟那個時候,廣東方向的戰事,主要還是在南雄府,韶州府等北線,廣東腹地還是安全的。

熊文燦坐鎮梧州的話,也能夠指揮的過來。

但是隨著楚賊攻佔了韶州,清遠等地,然後一路殺到廣州後,身在梧州的熊文燦就沒辦法親自統籌指揮各部明軍抗擊楚賊了,雖然他之前也委派了一個右參政坐鎮韶州,監軍韶州府等地軍務,但是這個右參政之前在韶州戰役的時候,在城破之際,連同時任兩廣新標軍左軍將軍,廣東總兵牙一咬,就投了賊……同時因為時間比較緊張,身在梧州的熊文燦也沒來得及安排第二個監軍,於是乎,如今廣州這邊並沒有一個實際意義上的巡撫或監軍這種角色來統領城內各部兵馬。

於是乎,城內的一個副總兵,兩個遊擊,一個知府,還有一個左參政,一個布政使,一個都指揮使等高階文武官員們是互不統屬……什麼,你讓官帽子最高的布政使來統兵?扯淡!明廷裡可沒有布政使統兵的規矩,按照最近幾十年明廷的統兵規矩,一般都是巡撫統兵,巡撫照顧不過來,就會分派左右參政、左右參議、按察副使之類的官員去當監軍。

也就是說,上述這幾類人才有統兵的許可權,至於布政使,這個職務到了明末時期,已經變成了純粹的行政職務,只掌管行政和財務這些東西,極少有能染指兵權的。

就算是那個尚未得到熊文燦正式授權的左參政,在兵權這一許可權上,都比他的頂頭上司布政使要強。

這個左參政,好歹還掌管著廣東撫標數百戰兵呢,乃是這支撫標的監軍。

此外廣東的都指揮使手底下也有幾千臨時徵召的衛所青壯。

如今城內各部有些亂套,誰都不聽誰的,不管誰提什麼意見,都會有人反對……以至於這都好些天了,他們連加固城防都還沒有去做,因為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協調好該用多少物資,該徵調多少人,該先修什麼地方。

這吵吵鬧鬧間,也不是所有人都一門心思想著抗擊楚賊的,其中不少人還是故意拖後腿,就等著楚賊殺到後,轉身就反正起義,投身大楚王師的……比如說遊擊趙新厚。

趙新厚窮苦人家出生,幼年被販賣到大戶人家裡為奴,倒也勉強學了幾個常用字,後來海盜襲擊其主家,他本人也是在混亂中被掠走到海外偏僻島嶼的海盜老巢裡當苦力。

而後此人卻是慢慢的在這個海盜窩裡立足,也變成了眾多海盜中的一員。

二十多歲的時候,他就成為了這個海盜團伙裡的頭目之一,擁有一艘海盜船。

數年後,他們這個海盜團伙發生了內部火拼,火拼之中,趙新厚笑到了最後,一舉幹掉了其他多個競爭對手,成功上位為該海盜團伙的新頭目,麾下有十多艘海盜船。

後來他和其他海盜的頭目們一樣,平日裡沒啥事就跑跑商,做點販賣的生意,順帶也不忘搶一票。

這年頭的海盜嗎,都這樣!嚴格上來說,其實你很難區分這年頭跑海的人,究竟是海盜還是海商……因為他們基本同時身兼海商和海盜的身份!就連他們的船隻都差不多,都是清一色的武裝商船!這年頭出海,船上要是不擺上幾門火炮,分分鐘被搶了!哪怕是為了自保,這年頭的海商們也會把自家的商船變成武裝商船,往上頭擺設一圈火炮的,至於水手們使用的刀劍火槍什麼的那更是跑海必備。

趙新厚就是這樣的人,有時候他是正兒八經的跑海做生意,有時候他也會變成海盜頭子,帶著一群手下搶掠過往商船了。

當然了,也沒少被別的海盜槍。

這年頭在海上討生活嘛,就是今天你搶我,明天我搶你,都是海商,也都是海盜……他一大海盜頭子手底下的商船被其他海盜搶了,也是很常見的事,不奇怪……如此又顛簸十多年後,已經奔四的趙新厚不想繼續在海上顛簸了,於是就有了接受招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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