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大老闆高弦的授勳gbe慶祝宴會,位於中環的香江希爾頓酒店,提前一個星期便暫停接待散客了,能住進客房裡的人基本都是奔著這場宴會而來的遠道賓客,比如來自米國的大通銀行執行長威拉德·布徹、高盛聯席執行長約翰·懷特黑德、海灣西方工業公司執行長查爾斯·布盧多恩、前米國財政部長現霍華德·休斯公司執行長邁克爾·布盧門撒爾、ib管個人電腦業務的副總裁查爾斯·唐迪,以及小布殊,前米國總統尼客松的大女婿愛德華·考克斯、前米國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艾倫·格林斯潘等等。

順便指出一點,香江希爾頓酒店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思是,具體負責酒店日常運營的團隊是米國的希爾頓,進而使用了希爾頓這個聞名全球的酒店品牌,至於香江希爾頓酒店這個位於中環的物業,則屬於高氏財團。

這個情況的成因,可以追溯到一九六九年在香江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的美資公司永高,香江希爾頓酒店便屬於永高公司;到了第一次世界石油危機爆發所導致的兩年全球經濟衰退期,永高公司挺不住了,便由大衛·洛克菲勒和大通銀行牽線搭橋,被高氏財團收購,算是脫離了苦海。

高弦得到香江希爾頓酒店後,基本沒動它,因為香江希爾頓酒店經營狀態不錯,屬於香江酒店行業的標杆。

現階段香江的頂級酒店屈指可數,就是歷史稱得上悠久的半島酒店,和在一九六零年代陸續開業的香江希爾頓酒店、文華酒店,而文華酒店也在香江置地收購戰後歸屬於高氏財團,並維持著既有運營模式。

必須承認,酒店管理這一塊兒門道挺多,當時高氏財團自己的酒店管理團隊還不足以擔當運營頂級酒店的重任,倒不如維持原狀,順便不動聲色地偷師。

如此一來,永高雖然被高氏財團收購,但仍然得到了高弦的尊重,頗有一種皆大歡喜的意味,而這個效果挺難得的。

要知道,英國佔領香江後,雖然將其打造為自由港,可在很長時間裡,英資為了利益,打壓起美資來一點也不留情,以至於香江的洋行,慢慢地就成了英資洋行的簡稱,即使到了當下這個時代,美資的處境還屬於強龍難壓地頭蛇,甚至連香江的華資都欺壓不住。

隨便舉個例子,邱得根的遠東銀行,在一九六零年代香江銀行業危機期間,是個重災區,於是便引入萬國寶通銀行,也就是花旗銀行的資本,終於度過難關。

之後,擁有遠東銀行百分之七十五股份的萬國寶通銀行,想要得到遠東銀行的實際控制權,畢竟,當時港府停止發放銀行牌照,遠東銀行的經營資質屬於稀缺資源,可結果是,萬國寶通銀行在香江的負責人卻沒有鬥過邱得根,甚至打起官司都沒能討到好,加上港府重新開始發放銀行牌照,萬國寶通銀行儼然有了吃個啞巴虧,及時止損地擇機退出遠東銀行的打算。

對比這個參照,永高公司被高氏財團收購後的境遇,不可謂不好。

事實也證明了,高弦處置香江希爾頓酒店的方法,堪稱成功,光是香江希爾頓酒店維持特色不變這一點,便讓不管多見過世面、又多挑剔的米國住客非常滿意。

話說回來,希爾頓是米國的一流酒店品牌,米國人自己不認可的話,那就有來香江裝波伊的嫌疑了。

隨著威拉德·布徹、約翰·懷特黑德等人的就位,高弦這場慶祝授勳gbe盛宴的牽制平衡局面便不成問題了,英資就算看高爵士大出風頭心裡犯酸,也不敢造次。

其實,威拉德·布徹、約翰·懷特黑德這些華爾街重量級人物來香江挺積極,其中原因除了給高爵士捧場之外,還有香江股市現在是大牛市,屬於資本盛宴,甚至可以說,眼前香江資本市場的自由度都高於米國那邊,進而可做的文章實在太多了,大佬們也心動不已啊。

私下裡,小布殊就口無遮攔地對高弦感慨道:“在這裡賺錢太舒服了.”

高弦聽得啞然失笑,看來,布殊家族雖然家底殷實,但老布殊今年參加大選,應該沒少花錢。

不過,高弦深知目前看起來表現平平的小布殊,以及整個布殊家族的未來價值,所以他可不想讓小布殊留下把柄,影響未來的正治前途,於是一直都在小心地“保護”著對方,“老劇本”裡幾十年後米國總統不靠譜攤上的所謂“通俄門”,那可是最典型不過的反面教材了。

在高弦的有意佈置下,小布殊根本沒人注意,外界的焦點都集中在威拉德·布徹和約翰·懷特黑德身上,並期待著能在高爵士的盛宴上與之進行互動,即使不能得到合作機會,也足以做為吹噓的資本,換個牌面次一等的場合,去忽悠別人。

非要說個典型人物的話,那就非佳寧集團董事會主席陳松青莫屬了,宴會是下午三點開始入場,他幾乎踩著點兒到了。

高弦打趣道:“外界一直在傳,由於當初佳寧放棄收購原本看中的高興大廈,轉而收購怡和的金門大廈,讓我心生不快,我還真擔心你顧忌這個所謂的隔閡,不來捧場呢.”

陳松青連忙陪笑道:“媒體就是喜歡無中生有,製造出來個噱頭博取銷量,高爵士的胸懷境界,哪是小人們能夠理解的,此時我站在這裡,那些無稽之談,不攻自破.”

“太對了,陳生一現身,那些無稽之談,不攻自破.”

高弦朗聲大笑後,做了個往裡請的手勢,接著和益大投資董事會主席鍾正文握手。

鍾正文和陳松青是往來密切的生意夥伴,兩人聯袂而至,正反映出了這種關係。

“這是犬子……”寒暄的時候,鍾正文特意介紹了跟在後面的兒子,但高弦只是禮節性質地點頭示意,沒有交談的興趣。

實際上,高弦親自迎賓,可不是為了陳松青和鍾正文,而是交情達到了十個年頭的老朋友們,包括安子傑、周文宣、陳廷華這些香江紡織業大佬,他們很體恤地早早結伴而來,免得高弦勞神。

“哎呀,周老闆,您的養生之道可真是名不虛傳,這氣色我都要自嘆不如了.”

高弦和多年來都是大亨派頭十足的周文宣,毫不見外地嘻嘻哈哈打著招呼。

安子傑笑道:“周先生和周夫人才從德國回來沒幾天,想必是清洗胃腸的效果.”

富人們往往都有自己的獨到養生術,周文宣的一個養生術就是。

每年夫婦二人前往德國,在那裡清洗胃腸,連續兩週不沾任何食物。

精通佛學的陳廷華湊趣道:“其實,周先生大可不必遠赴德國,中國佛道早就有辟穀之術,原理與清洗胃腸一樣.”

周文宣見招拆招地也開玩笑道:“我是見東洋水與中國水同味,才去喝西洋水的.”

在場眾人頓時會心地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陳廷華也有一個獨到的養生術,那就是特別喜歡一本的礦泉水,買來後,不但自己喝,還送給朋友。

這也難怪,香江自身的淡水資源確實沒什麼值得稱道之處。

對宴會賓客特別留心的陳松青,看到高弦和老一代富商們談笑風生的樣子,心裡別提多羨慕了。

雖然現階段香江紡織業的頹勢有目共睹,南聯、南豐這些龍頭大廠的風光不在,但南聯、南豐還有大量地皮啊,這種資源那個地產商不想爭取?可惜老一代富商們作風穩健,看重信義,和高弦的關係簡直牢固得水潑不進。

旁邊的鐘正文不費吹灰之力地就猜到了陳松青的所思所想,他淡淡地提醒道:“高爵士的手腕可不是一般地高明,你看他和那些老人家的言談舉止,一點兒沒有功利的迎合跡象……”說到這裡,鍾正文停頓了一下,因為一時之間沒想到恰當的形容詞,倒是他的兒子反應很快,接話道:“很像志趣相投的樣子.”

“對,就是志趣相投.”

鍾正文讚賞地看了兒子一眼。

陳松青苦笑著點了點頭,他明白鍾正文的意思,別去挖高爵士的牆角,動這些富商的念頭,固然有多大的利益引誘就能催生出多大的膽量,可成功率明顯太低,犯不著自找麻煩地摸老虎屁股了,別看剛才高弦說話那麼敞亮,不計較佳寧集團改變主意買了怡和的金門大廈,但誰能知道一個人的真實想法呢,至少目前高氏財團沒有和佳寧集團存在實質性的合作。

不得不說,鍾正文觀察得很到位,高弦和安子傑、周文宣、陳廷華這些老一代富商,相處得除了利益結合之外,確實還有志同道合之處。

就拿信佛的陳廷華來講,高弦當初從共生游擊隊的綁架當中安全脫身後,便被夫人易慧蓉拖著去了寺院還願。

高弦倒是無所謂,權當尋個心理安慰了,可一來二去地和陳廷華這位有名的寺院施主之間,多了個共同話題。

值得一提的是,安子傑在這些富商當中,個人累積的財富最少,但卻更多才多藝,包括精通多門外語。

於是高弦便邀請了安子傑參與研發個人電腦上的漢字輸入法,安子傑對此可謂興趣盎然。

鍾正文又用目光示意陳松青去看,高弦親自把前和記大班祁德尊引領到尊貴的位置坐下,“瞧見沒,由於健康原因退出和記的祁德尊,已經過了氣,也就是偶爾參與一下馬會活動,居然還能得到如此禮遇,高爵士做人方面,簡直無懈可擊.”

陳松青悻悻地嘀咕道:“我要是得到黃埔船塢那塊地皮和貨櫃碼頭,也能這樣禮遇祁德尊.”

直到看見最近正和自己秘密謀劃一筆大交易的林秀風時,陳松青才收起了別樣的心思,與其會心地點了點頭。

鍾正文突然驚訝道:“沈弼怎麼來得這麼早?”

陳松青往宴會廳門口望去,可不是嘛,惠豐銀行大班沈弼現身!按慣例來講,堂堂的惠豐銀行大班給面子出席宴會,應該像港督麥理浩那樣,幾乎壓軸出場才對,這就是社會等級制度的潛規則。

林秀風指了指一個由兩名侍者守著門口的小廳,“有什麼好奇怪的,也不看看華爾街的重量級人物都到了嗎!”

鍾正文剛醒悟過來,便聽兒子也驚訝得出了聲,“怡和大班鈕璧堅怎麼也來了,媒體不是說他要去倫敦,不能參加高爵士的宴會嗎?”

“如此重量級的宴會,如果唯獨怡和大班缺席,那就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了,這個場面可不是鈕璧堅想躲就能躲掉的.”

林秀風隨口解釋了一句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陳松青,後者早就站起身來,快步朝著鈕璧堅的方向迎了過去。

“我聽說,最近佳寧已經與怡和結清了收購金門大廈的全部款項.”

林秀風貌似無意地隨口點了一句。

“是嗎?”

鍾正文下意識地朝著林秀風的方向湊了湊,他雖然和陳松青是來往密切的生意夥伴,但並不知曉佳寧集團的核心秘密,眼見著陳松青火箭一般躥起,大灑金錢地四處進行資本運作,心裡沒有任何疑慮那是假的。

畢竟,能把生意做大的人,都不是隨便就能忽悠住的簡單之輩,林秀風的話正好有助於打消這方面的疑慮。

“錯不了.”

林秀風懶洋洋地確認了一句,“我對金門大廈也有興趣,正和陳先生秘密商談收購金門大廈的部分業權,自然要把相關情況瞭解清楚.”

鍾正文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心裡對陳松青的疑慮又被打消了兩分。

感覺輕鬆了幾分的他,拉著兒子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橋聯地產的其他股東來了,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邱答昌跟著父親邱得根走進宴會廳內,就一個感覺,場面太大,眼花繚亂,平日裡很多遙不可及的大人物,如今就在視線可及之處。

鍾正文和邱得根閒聊了幾句後,笑著轉而稱讚邱答昌道:“我聽說你正在遊說賀氏集團加入橋聯地產,了不起啊.”

說到這裡,鍾正文指點兒子道:“看看你邱大哥的本事,留心學著點兒!”

邱答昌連忙謙虛道:“還在談,不一定成呢.”

鍾正文笑了笑,目光轉向宴會廳門口,“說曹操,曹操就到,賀應節來了.”

既然有心拉人入夥,他們這些人自然要抓住機會表達誠意,邱答昌便親熱地與賀定果打了一句招呼,“二哥,來啦,橋聯地產的資料在車上呢,等宴會結束後,我就拿給你.”

賀定果可不像邱答昌那樣滿面春風,原因不難理解,高爵士的宴會如此盛大,他心裡不爽,卻無可奈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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