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想象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香江金融管理局必須舉行的這次媒體溝通會,絕對稱得上萬眾矚目,尤其高弦高總裁鄭重其事地提到的那句“歡迎來到香江國際金融中心”。

對於這句話的解讀,當然不能是“歡迎來到香江吃喝玩樂”,高弦高總裁可不是香江旅遊業的宣傳大使,尤其現在還是香江國際金融中心上空戰雲密佈的情況,大部分媒體給出的理解是,高弦高總裁領導的香江金融管理局給了來勢洶洶的國際投機資本一個綿裡藏針的態度,那就是,你要戰那便戰!

當然了,這個世界什麼人、什麼腦回路都有,尤其還是香江這樣的環境,尤其還是末代港督留下了“二十萬大軍”。

不乏一些聲音認為,高弦高總裁這句“歡迎來到香江國際金融中心”,是他在運用柔軟身段,和國際投機資本斡旋,但很快便被更多清醒者的漫天唾棄淹沒了。

天真還是愚蠢?從泰銖,到菲律賓比索、馬來西亞林吉特、印度尼西亞盾的陸續倒下,這個趨勢還看不出來嗎,如果站著會死的話,那麼跪著也難逃一死,而且還會死得非常屈辱!國際投機資本就是來洗劫的!

更有媒體以宏觀的角度,進行了一種更高維度的分析。

七月一日,在國際投機資本的猛烈攻擊下,泰銖匯率跌破二十八泰銖兌換一美元,泰國外匯儲備接近耗盡,可謂這一天對於亞洲金融危機是一個標誌。

巧合的是,同樣在七月一日,香江迴歸。

這一重大歷史事件意味著,老殖民主義在東亞留下的最後痕跡被徹底消除。

同樣是七月一日,國際投機資本對泰銖的攻擊,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這預示著金融資本的新殖民主義時代,已經開始了。

這樣的巧合,讓香江保衛港元匯率穩定的這一戰,別具特殊意義!

總的來說,深受高弦重視的輿論場上的博弈,大體上把握得對香江金融保衛戰有利,這在局勢那麼特殊、那麼複雜的香江,難能可貴。

隨著共識的達成與加深,香江國際金融中心的“城牆”上,也開始“將士”雲集,冷靜地觀察著外面,只見由國際投機資本組成的“獸人”大軍,絕大多數都隱藏在漫天的征塵當中,若隱若現,只有量子基金、老虎基金這樣的“頭狼”,才面目清晰可見。

率領著量子對沖基金這一支軍隊的索羅斯,坐在“獨角獸”上,做著戰前的最後動員演講,“……前面這座金碧輝煌的大都市,有一千兩百多億美元的外匯儲備等著我們分享……”

嗚嗚……號角高亢凌厲!

咚咚……戰鼓震耳欲聾!

位於量子對沖基金方陣前列的德魯肯米勒,最先下達指令,隨之“投石機”發出了恐怖的呼嘯聲,二十億美元的“彈藥”,砸向香江國際金融中心的城牆。

另一方向的老虎基金方陣,堪稱默契十足,朱利安·羅伯遜緊跟著下達指令,“投石機”砸出了十億美元的彈藥。

見前方的“頭狼”們嘶吼著發出了進攻的訊號,後面若隱若現的其它軍隊方陣,也紛紛地追隨著發射出冷酷的彈藥。

頓時,遮天蔽日,天色都為之暗淡了下來。

港元即期外匯市場遭受到了猛烈攻擊!

港元遠期外匯市場遭受到了猛烈攻擊!

坐在正中帥位上的高弦高總裁,透過香江中央結算系統、香江即時支付系統等,看到了港元匯率的第一口徑——港元兌換美元,明顯承壓,向著七點七五的那道線,緩緩地移動。

高弦高總裁鎮定自若地拿起了港元保衛戰正式打響以來的第一支令箭,吩咐下去,動用十億美元的彈藥,堅決還擊,在即期市場上買入被瘋狂拋售的港元。

得令,傳令官接過令箭,飛奔而去。

高弦高總裁緊接著拿起了第二支令箭,目光望向香江六大系統性金融機構——惠豐銀行集團的香江惠豐銀行、高氏銀行集團的有利銀行、渣打銀行集團的香江渣打銀行、中銀、恆盛銀行、右亞銀行的代表,微微一笑,開口道:“我給你們一個賺錢的機會……”

什麼意思呢?

高弦高總裁的第二道指令,使用了一個“另類”的招數,那就是,動用了香江金融管理局的中央票據工具。

其實,香江金融管理局的中央票據工具本身談不上特殊,並且自從香江金融管理局創辦後,便開始在香江金融管理局與香江惠豐銀行、有利銀行、香江渣打銀行、中銀、恆盛銀行、右亞銀行等一級中央票據交易商之間流通使用了。

可能有必要指出一點,香江金融管理局的中央票據,那可是相當搶手的硬通貨,信用槓槓的,不但在高益信用評級那裡是最高的,連標準普爾、穆迪、惠譽這傳統三大國際信用評級,都給出了最高的評級。

此時,高弦高總裁動用了換算成美元相當於十億美元的中央票據,像什麼票面利率、一個星期期限等等,毫無特別之處,和香江惠豐銀行、有利銀行、香江渣打銀行、中銀、恆盛銀行、右亞銀行這香江六大系統性金融機構之間的協議,才特殊。

簡單來講,國際投機資本不是在做空港元的即期匯率和遠期匯率嘛,我給你們這些一級交易商賺錢的機會,現在這個票據的一個條件,按照港元匯率波動區間的下限,也就是七點七五港元兌換一美元的匯率給你們,在票據的一個星期期限的時間裡,你們去做多港元,等票據到期後,以七點八港元兌換一美元這個標準中間值為上限結算,再加上票據原本的自身收益。

還真是送上門的賺錢機會!

眼睛放光的有利銀行的代表,立刻搭腔道:“有利銀行願意競標五億美元,再往上不嫌多,往下不嫌少,看大家的意思。”

見有利銀行毫不猶豫地開搶了,香江惠豐銀行、香江渣打銀行、中銀、恆盛銀行、右亞銀行琢磨過味來,當即一擁而上,分掉了這些中央票據。

其中的緣由並不複雜,甚至可以形容為樸素。

別看“做空”十分傳奇,尤其成功了之後風光無限,頗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意味,但誰都無法否認,現實當中,相比“做多”,“做空”的難度很大,風險很高,說白了,在圈子裡帶著“撈偏門”的意思,要是有著收益穩定的門路,誰賺這個辛苦錢啊。

此時高弦高總裁白給的賺錢機會,就屬於這種收益穩定,甚至旱澇保收的門路,大家能不搶嘛。

更進一步,在高弦高總裁看來,正在圍攻港元已有匯率制度的國際投機資本大軍裡,單提量子基金、老虎基金之流,只是散兵遊勇,貪心地跟在“頭狼”們後面吃肉的共同基金等等,才是令人忌憚的“大部隊”。

那就好了,用魔法對付魔法,用貪心對付貪心,先用為期七天的中央票據試試水。

進攻這一方,雖然沒有高弦高總裁那樣的香江中央結算系統、香江即使支付系統等強大的官方權威工具,索羅斯那些“頭狼”還是可以評估一下這次密集進攻的大致效果。

在他們看來,香江國際金融中心雖然名頭響亮,外匯儲備也堪稱雄厚,但卻是嬌貴的瓷器,經受不住毫無憐惜可言地打砸搶。

可在圍攻了一個星期後,香江紋絲未動!

“嗯……”索羅斯、朱利安·羅伯遜等人不由緊張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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