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我的兒啊——”謝韶正被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人抱在懷裡哭。

這個人是她的娘,更確切的說是原主的親孃。

沒錯,謝韶是個穿的。

正常的穿越流程應該是一睜眼旁邊一群人圍著,有人大喊一句“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接下來周圍人一擁而上噓寒問暖,這時候穿越者就可以根據自己腦中有沒有原主記憶來決定,到底是開始認人、還是假裝失憶。

但是謝韶的情況不太一樣。

她一穿越過來,人就在一個古色古香的花園裡,旁邊一個人都沒有。

雖然也意識到身上的打扮不太對,但是正常人的第一反應多半不是穿越,而是要麼是夢遊、要麼被整蠱了。

謝韶跟“正常人”不大一樣的地方是她多了一個選項,她懷疑自己在做夢。

謝韶現場沒找到什麼線索,準備擴大搜尋範圍的時候,卻在拐角處差點撞到人,這下子反倒幸運得到好心人的指路。

她這才終於找到了組織,應該說原主的組織,是一群女郎的宴會。

幾個看起來跟她關係很好的古裝小姑娘見她回來,都一副大鬆了口氣的樣子。

但謝韶根據她們那一舉一動都緊繃著的姿態判斷出來,這雖然是個宴會,但不是個可以隨意犯錯的地方。

再想想剛才那個好心路人像是別有深意的“小心些”的提醒,謝韶覺得自己還是苟一點比較好,現下不是個適合失憶的場合。

在一邊觀察一邊模仿著旁邊小姑娘的一舉一動,能不說話儘量不說話之後,謝韶好不容易把這場宴會混過去了。

等終於上車遠離那片朱甍碧瓦的時候,謝韶不得不慶幸了自己當時的選擇。

——那是一場宮宴。

謝韶懷疑自己要是真的在剛才鬧出什麼動靜來,說不好這場穿越之旅剛剛開始就要結束了。

因為自己的一些過往經歷,謝韶是在幾天之後才真正確認,這不是她又做的一個真實的堪比連續劇的夢,她確實是穿越了。

幾天都過去了,按說這時候再裝失憶好像就失去時機了。

但是謝韶不得不裝一裝。

她稱病觀察情況的這幾天,身邊的婢女已經幫她推了好幾波的邀請帖子了。

從這上面就窺見,這姑娘的人際關係好得過分,長安城裡辦十場宴會十場都有她的請帖,從公主郡主到侍郎家的小女兒,對著一系列的邀請,謝韶根本連名字都記不過來。

要說那些帖子還可以推脫,可內部的親緣關係卻是躲都躲不掉。

長輩表親什麼的先不用說,單一個稱呼就足夠讓謝韶眼前一黑,那天宮宴上的小姑娘叫她“十三娘”——也就是說她上面同姓氏的親姐或是堂姐就有十二個之多,更別說下面的妹妹了。

謝韶“病”了的這幾天,身邊婢女已經帶來了許多姐姐妹妹姨母姑母祖母代為問候的內容了。

因為她這“病”要靜養,這才回絕了大多數的探望,只有原身的母親來過幾趟,還有一個似乎關係特別好的庶妹。

謝韶能看出“關係好”,還是因為別的妹妹都讓婢女給攔了,只有這位被放了進來,而這位庶妹的分寸也拿捏的極好,既讓人覺出姐妹間的親近,但又絕沒有越過身份去。

當時還什麼都不知道,真以為這是親妹妹的謝韶只覺得哪裡怪怪的。

後來聽到婢女們說起後院這群妹妹們如何如何,她才恍然,原來那些妹妹都是“庶妹”。

謝韶聽著婢女說起這些妹妹對於她這一病的表現,這個祈福、那個燒香,再有哪個送來些新巧的病中解悶兒的小禮物,終於慢半拍意識到他這個嫡女應當處在後院生物鏈的上層。

謝韶光聽了一耳朵婢女話中透露的、那些妹妹們哪個真情哪個假意,她都能腦補出一部你來我往的宅鬥劇來,雖然那些人在她的婢女口中都是“女郎不必放在心上”的人。

謝韶:“……”得謝謝原主的好命,要不然她這會兒都已經be鎖關了。

這些姐姐妹妹的倒還好說,但是那些送藥來又捎帶來關切問候的長輩卻不能怠慢,不管是父母輩的還是祖母輩的,等她病癒之後必定要去答謝的。

現代社會連爸媽那邊的直系親屬都一年見不了一回的謝韶:“……”總之,這個憶她真是不失也得失了。

情況只會越來越糟,再拖下去也不是個事,這些天的湯藥都喝得她從心底裡泛苦。

想通之後,謝韶行動起來也沒有含糊。

她找了根眉清目秀的柱子,正想著自己到底以什麼姿勢撞過去才顯得自然而然不做作,又不至於真的把自己撞出點毛病來。

結果還沒有行動呢,就被人一把抓住、死死地按在懷裡。

做出這種事的,居然是她那個一看就出身不一般、一舉一動都能看出不俗禮儀教養的美人娘。

鄭氏這會兒哪裡看的出平時的風姿儀態,抱著女兒淚溼滿襟。

她哽咽著出聲,“韶娘,你……知道了……是、不是?!你……知道了……”鄭氏哭得幾乎不成氣,被按住的謝韶也滿心茫然。

“知道”?她知道什麼了?因為對周遭的情況一無所知,謝韶這幾天也養成了少說少錯的習慣。

如非必要,她不會主動開口提及自己知道或不知道什麼。

但是現在明顯是個試探訊息的好機會。

謝韶遲疑了一下,沒有否認鄭氏的這句“知道”,反倒是一邊安慰著垂淚的親孃,一邊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嘗試著套點情報。

這一套就套出不得了的內容。

——她要嫁人了!謝韶:?!被這個措手不及的訊息震驚到,她原地木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鄭氏這反應不對:正常情況下,親孃會因為女兒要嫁人哭得這麼撕心裂肺嗎?而且剛才那會兒,鄭氏該不會以為她要尋死吧?這段婚事是板上釘釘的有問題!事關自身未來,謝韶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問下去,試圖掌握更多的資訊。

好在鄭氏這會兒也心神不定,沒有察覺到女兒問話中帶出的許多奇怪之處,幾乎是有問必答。

謝韶也終於從鄭氏斷斷續續的話中拼湊出了現在的情況。

原主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這段婚事是從小就定下來,雖說是父母之命,但兩人之間感情極好。

只是謝家捨不得嫡出的小女兒早早出嫁,這才在家裡多留了幾年,後來又趕上了男方母喪守孝,婚事才到現在都沒能成。

謝韶還是剛剛知道原主還有未婚夫的事,只聽得頭皮一緊。

沒說穿越還給送男朋友的啊!這不是稍不留神就要露餡兒嗎?!萬幸的是,她現在要成婚的物件並不是這位青梅竹馬的李六郎,而是一位北方的守將。

原主和這麼一位常年不在京城的守將當然不可能有什麼過往,兩人大機率此前都未見過,鄭氏在對這位新任未婚夫的情況說得含糊,主要是一提起來這人來,鄭氏就哭的不成氣,免得親孃生生哭暈過去,謝韶也不敢再把話題往那邊引,只能猜測對方的求娶或許有什麼政治因素的影響,但這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她現在連謝家後宅的生態情況都沒有摸清楚,更遑論朝堂了。

謝韶倒是有些理解鄭氏為什麼哭了。

她這要是嫁了,就是隨夫遠赴邊關,以這會兒的交通水平,遠嫁了之後,說不定就是一生不復相見,也無怪鄭氏這般神傷。

謝韶一邊安慰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親孃,一邊忍不住想,這樣好像也不錯。

她是可以裝失憶,但畢竟不是原主,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露餡兒了,以這會兒的封建程度,她一個弄不好真的會被當成妖孽燒了。

再者,她雖然接手了別人的身體,總不能連對方男朋友一塊接手吧?這男朋友還是青梅竹馬、感情很好的那種。

怎麼想都不太合適。

倒不如像現在這樣,大家都是陌生人,從零開始培養感情,就算真的沒有感情,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而且遠嫁了之後,她也不必再擔心原主這邊的人際關係。

謝韶越想越覺得合適,但她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畢竟自己這會兒應當剛剛失去情投意合的意中人,鄭氏都以為她要尋死了,可見原主和前未婚夫間感情之深厚,她現在要是表現得歡天喜地,絕對會被看出不對勁兒來。

謝韶以一副“認命”“接受現實”的語氣安慰了半天,鄭氏的哭聲終於漸漸止住。

他雙手緊緊抓住謝韶的肩膀,她紅著眼眶一寸一寸打量過女兒的面孔,像是要從上看出她真正的情緒。

謝韶知道這會兒鄭氏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願意嫁,還是被這眼神看得發毛。

她畢竟不是原主,這段時間雖然儘量依憑著身體的本能行動,但到底沒有記憶,難免有違和之處……鄭氏該不會看出什麼來吧?鄭氏看著女兒臉上強行鎮定,但仍舊可以窺見的不安,再想想方才自己若是晚來一步,女兒說不準就要觸柱明志,越發悲從中來。

韶娘一向是最懂事的那個,但是鄭氏知道自己的女兒雖是平易遜順,實則再烈性不過。

這孩子明明已生此絕意,卻偏偏因為她這個當母親的哭訴,又忍耐下來,甚至反過來安慰她這個當孃的。

她的韶娘。

這般又孝順又懂事的韶娘,為何要遭此劫難?!鄭氏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臉上的表情轉為堅定,“娘去找你爹.”

謝韶:啊這……到也不必。

謝韶一個“不”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鄭氏死死地抓住了手。

“若非他在朝上大放厥詞、肆意辱人,怎會給家中招此禍事?”

鄭氏芙面含怒,咬著牙根恨道,“他要邀買名聲,憑甚讓我的韶娘受苦?”

說罷,也不給謝韶再開口的機會,只輕輕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柔聲道了句“放心,還有你外祖家”,緊接著就帶著人風風火火的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給謝韶身邊的婢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看住你家女郎,別讓她再一時想不開”。

謝韶倒沒注意鄭氏最後的那個眼神,她這會兒正因為猝不及防的訊息僵住。

鄭氏最後的這句話資訊量很大啊。

謝韶覺得要是自己沒有理解錯的話,鄭氏的意思是——她目前這位現任未婚夫,是因為被他爹在朝堂上臭罵了一通,所以才要娶她?謝韶:?!這聽聽就很不對勁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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