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京城那邊有無數的人拿著錢等著要蜂窩煤,大家幹活努力一點,多勞就可多得,今晚吃全豬菜!”

一個臉上帶疤的少年一邊幹活,一邊對周圍的工人高聲宣佈道。

對於少年的話,工人們也都是轟然應喏,幹活的動作都快了幾分,由此可以看出少年在這幫工人心中的地位。

少年正是疤臉,相比以前的瘦小,現在他個子猛竄了一頭還多,已經是一個十分壯實的少年了。

前幾天寧復將疤臉調到作坊,讓他幫著王貴管理作坊的運作。

畢竟這個蜂窩煤作坊主要是寧復出錢,王貴主管銷售,所以作坊這邊需要寧復派人接管。

本來寧復還擔心疤臉年輕,管不住這些工人,可他又沒有其它的人選。

卻沒想到疤臉來到作坊後,透過改善伙食,發放獎勵等一些小手段,很快收服了不少工人的心。

當然也有一些刺頭看疤臉年紀小,竟然在幹活的時候偷奸弄滑,以為疤臉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結果疤臉用雷厲風行的手段,一舉將幾個最滑頭的工人趕出作坊,這也讓所有工人都知道,這位疤臉少年不僅僅會施恩,同樣也會施威。

在這種恩威並重的手段下,疤臉在最短的時間內樹立起自己的威望,再加上他沒有絲毫架子,甚至現在生產吃緊時,他竟然親自跟著工人們一起幹活,更贏得不少工人的好感。

疤臉雖然臉上笑呵呵的,其實心裡也在暗自發愁。

蜂窩煤的銷售實在太火爆了,王貴在京城開的幾家蜂窩煤鋪面,簡直像是無底洞似的。

無論作坊生產多少蜂窩煤,那些店鋪都能吃得下,甚至還一日三遍,不停的派人來催他們加快生產速度。

可是現在作坊已經運轉到極限了,工人一招再招,而且還分為三班倒,日夜不休的打蜂窩煤,光是用壞的蜂窩煤機,就堆滿了一個小庫房。

但就算是這樣的速度,還是無法滿足店鋪的需求,甚到訂單都排到一個月後了。

不過心裡雖然著急,但疤臉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而是笑呵呵的和工人們一起幹活。

等到太陽快要下山之時,這班工人們也到了交班的時候,晚班的工人接過蜂窩煤機,在火把下繼續幹活,下班的工人則去食堂吃飯。

作坊的食堂其實就是一個大點的棚子,裡面搭建著簡易的廚房,廚子們早就做好了全豬菜,以及熱氣騰騰的大飲餅。

所謂全豬菜,其實就是把一整頭豬能吃的地方都切成片,加上蘿蔔、乾菜等,然後一鍋煮了。

說實話,這種全豬菜的味道真不怎麼好吃,廚子也只知道往裡面放鹽,其它的調料一概沒有。

但工人們卻都吃的很香,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這種有油水有鹽的菜,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吃。

寧復來到作坊時,就看到疤臉一手端著大碗,碗裡除了豬肉片子外,還泡著一個大飲餅,他一口豬肉一口飲餅吃的正香。

“疤臉!”

寧復叫了一聲,疤臉猛一抬頭,隨即端著碗就跑了過來。

“東家您怎麼來了?”

疤臉說話時還不忘扒一口菜,他的吃相一向不怎麼樣,無論吃什麼都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

“這麼肥的豬肉,你也不嫌膩?”

寧復看著疤臉把一塊手指厚的大肥肉吞進嘴裡,光是看著他就已經有點受不了了。

“肥肉這麼好吃,我吃一輩子都不會膩!”

疤臉嘿嘿一笑道。

說完他趕緊喝了口湯,把嘴裡的肉嚥了下去,因為他知道寧復看不了這個。

“怎麼樣,作坊這邊一切都好吧?”

寧復將疤臉拉到一邊,這才開口問道。

他白天要到武學當值,畢竟不能老是請假,所以只能等下值後才來作坊看一眼。

“一切都好,就是王掌櫃那邊催的緊,作坊這邊的生產實在跟不上啊.”

疤臉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隨後這才小心翼翼的道。

“東家,我覺得光靠城西這一座作坊肯定不行,別的不說,蜂窩煤生產出來,從城西運到城東就需要不少的人力,所以我……”疤臉說到最後忽然露出猶豫的表情,似乎有點不敢說下去了。

“你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我讓你來作坊這裡,主要就是為了鍛鍊你的能力,所以你一定要敢想敢幹,賺不賺錢無所謂,關鍵是把你的能力培養起來!”

寧復這時十分鄭重的道。

虎頭去武學了,寧復身邊實在沒有什麼值得信任的人,疤臉勉強算是半個,但他年紀太小,許多的事情都需要去學。

“我覺得應該在城東,甚至是城南分別再開個蜂窩煤作坊,這樣不但可以分散作坊的壓力,也能降低運輸的成本.”

疤臉這時終於大著膽子道。

“這個提議倒是不錯!”

寧復摸了摸下巴,隨即看向疤臉道。

“如果我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你有沒有把握在管理好這個作坊的前提下,把其它的作坊也開辦起來?”

“沒問題,我來作坊的時間雖然不長,卻也把整個作坊都摸清了,現在這個作坊已經走上正軌,只要提拔幾個管事,完全可以讓作坊正常運轉下去,到時我就可以著手開辦其它的作坊了!”

疤臉信心十足的開口道。

“你既然有這個信心,那就放心大膽的去幹,用錢就從作坊的帳上支,用人就從作坊裡調,但最好不要影響到作坊的正常運轉!”

寧復當即拍著疤臉的肩膀支援道。

就像寧復說的那樣,他現在急需信得過的人才,疤臉在信任方面肯定沒問題,所以只要能將他培養出來,哪怕賠錢也願意。

聽到寧復的話,疤臉也更加有信心了,當即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它的作坊建造起來,至於幾個作坊一起發力,肯定能將整個京城的蜂窩煤全都壟斷了。

寧復再次勉勵了疤臉幾句,隨後又問了幾句作坊的情況,這才離開了作坊。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寧復卻忽然皺起眉頭,因為今天趙煦再次召他入宮,和他商量出使遼國的事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到明年開春之後,他就要去遼國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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