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湊熱鬧?黎澹的方法很簡單。

下樓走進蹲了一片傷員的街道上,直接走到一個傷得已經有些爬不起的貊族人跟前抬起腳踹了兩腳,直接把人給踹暈過去了。

然後再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拽著夏月庭一起蹲到了那些鼻青臉腫的紈絝們中間。

“……”承天府尹無語。

“……”眾人無語。

一群有些狼狽的年輕人被衙役看守著蹲在街邊圍成了一個圈子。

蹲在黎澹身邊的一個年輕人拿手肘碰了碰他道:“兄弟,你怎麼這麼想不開?”

黎澹淡定地道:“沒有,我們來晚了而已.”

夏月庭看看淡定的黎公子覺得自己有點胃疼,對面的一個年輕人打量了兩人一會兒道:“你是…黎澹?還有…襄國公府的夏月庭?”

黎澹和夏月庭原本都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好孩子,跟這些紈絝混不到一起去,不熟也是難免的。

不等夏月庭說話,黎澹很是大方的點頭道:“正是,幸會。

兄臺貴姓.”

“……”這黎澹跟傳說中的不太一樣啊,不是說眼高於頂的名門才子麼?承天府尹一臉牙疼地揮揮手讓衙役們將已經在交流感情的紈絝們拉起來先帶回衙門。

同樣的,那些貊族人自然也要一起帶回去。

畢竟雙方都不是省油的燈,既然誰都不好得罪,那就一起抓了吧。

承天府尹破罐子破摔的想著。

另一處出小樓上,同樣是敞開的窗戶,房間裡卻坐了好幾個人。

桓毓公子靠在視窗看著被承天府的人押走的眾人,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那個姓黎的小子什麼毛病?還有故意把自己往承天府衙門送的?”

楚凌靠在椅子裡,懶洋洋地掃了他一眼道:“桓毓公子覺得好笑麼?”

“不好笑麼?”

桓毓公子看了一眼眾人,發現果然只有自己在笑。

難道…真的不好笑麼?明明就是很好笑啊。

邵歸遠有些無奈地輕嘆了口氣道:“玉兄,你既然看出來他是故意的,那自然是有原因的,還有什麼可笑的.”

桓毓搖著扇子走到一邊坐下,沒好氣地道:“你們今天聚在這裡,就是為了看這群紈絝公子怎麼把自己弄得鼻青臉腫外加被人抓進承天府?還是看那兩個小鬼怎麼主動撞上去找死的?”

楚凌淡淡道:“你著什麼急呢?這麼多人一起被抓進去,承天府也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的.”

“這倒也是.”

桓毓公子點頭贊同,這麼多的紈絝子弟,每一個背後都有各自的勢力,承天府若是真的把他們怎麼樣了,他們身後的家族還不鬧翻天啊?桓毓有些遲疑地打量著兩人,挑眉道:“今天的事兒,你們故意的?圖什麼?”

楚凌笑眯眯地道:“不圖什麼,玩玩麼.”

桓毓公子默默翻了個白眼,我信你才有鬼了.”

另一邊,貊族驛館裡南宮御月和秦殊也收到了訊息。

訊息傳回驛館的時候,秦殊和南宮御月正在議事,原本兩人之間氣氛還有些僵硬,這訊息一來南宮御月的心情倒是明顯好轉了不少,“被承天府抓了,有什麼奇怪的?回頭不就放回來了麼.”

這兩天又不是沒有發生過,南宮御月並無意約束這些人的行為。

雖然這次出使天啟名義上是以他為首的,但是那些人裡面可沒有一個是他的人。

就算著急也輪不到他著急。

進來的白衣侍衛有些遲疑地道:“公子,這次…傷了不少人,聽說都是天啟權貴世家的公子.”

“多少?”

南宮御月抬眼問道。

白衣侍衛道:“大約…傷了有二十多個吧?參與鬥毆的天啟人都傷了,我們…我們的人也傷了十來個,所以也不能全怪……”“等等.”

南宮御月微微眯眼,道:“你是說…我貊族十幾個精銳侍衛跟一群紈絝子弟當街鬥毆,結果自己還帶傷了?”

“……”這種事情雖然不光彩,但是在談條件的時候不是應該是一件好事麼?雙方都有損傷,也好了結一些。

看著國師明顯有些不善的神色侍衛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國師的話卻不能不回答,只得道:“是的.”

“哈.”

南宮御月冷笑一聲,目光掃向坐在對面的秦殊和珂特吉,“我以為陛下給你帶的都是精兵,這種廢物去追拓跋胤,有用嗎?”

被他毫不客氣地點破他們暗中追殺拓跋胤的事,珂特吉臉色微變。

秦殊神色卻一派淡定,“國師,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是不是先將眼前的事情解決了?”

南宮御月道:“秦公子有何高見?”

秦殊微微垂眸道:“今天這事兒…只怕是有人暗中挑撥的。

貊族士兵雖然狂妄,想必也不會故意挑起如此規模的打鬥.”

誰都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鬧大了就容易失控。

若是真的惹得平京的百姓失控了,可不是他們這幾百個貊族人能夠扛得住的。

南宮御月摸著下巴道:“說解決方法.”

秦殊看了南宮御月一眼,道:“我要去一趟承天府.”

“本座也去.”

有熱鬧看,幹嘛不去呢。

此時,承天府的大堂裡簡直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被抓回來的眾人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

大堂的左邊地上蹲著,站著,躺著一大群看起來有些狼狽的公子哥兒。

大堂的右邊,站著同樣鼻青臉腫但是卻殺氣騰騰的貊族人。

承天府尹坐在大堂上的書案後面,默默地揉著自己的額邊。

“哎喲喲,好痛啊,本公子一定要讓這些貊族蠻子好看!”

“哎喲,我的骨頭斷了.”

“不行不行,本公子要暈血……”“大人,您看這……”旁邊的主簿有些擔心的問道。

承天府尹咬牙道:“給他們找幾個大夫來!”

“咱們承天府…沒有大夫。

得去外面請,這會兒……”“沒有大夫,就叫仵作!”

“……”人還沒死呢大人,“要不,大人您還是先斷案吧?”

早斷早了,然後把這些大爺送走。

承天府尹深吸了一口氣,抓起桌上的驚堂木一派,道:“肅靜!”

“……”堂上頓時一片寧靜,所有人的眼巴巴地望著大堂上端坐的承天府尹。

臉好黑,哪個傻子說承天府尹風相貌堂堂的?承天府尹沉聲道:“爾等聚眾鬥毆,擾亂百姓,可知罪?”

這話才剛出口,堂上就再一次炸鍋了,“大人,什麼叫聚眾鬥毆?我們是行俠仗義!”

“對!我們可都是好人家的公子,到了大人嘴裡怎麼就跟地痞流氓似的?這是汙衊!我們是行俠仗義,是這些貊族蠻子太過分了!”

剛剛還坐在地上哀哀直叫的年輕人從地上一躍而起高聲叫道。

對面的貊族人雖然口舌沒那麼凌厲也不甘示弱,對著對面的弱雞們施威的揮動拳頭,“南人卑鄙無恥!以多欺少!”

“嘿!蹬鼻子上臉了!”

眾公子哥兒大怒,“兄弟們,咱們上!打扁這些貊族蠻子!”

“怕你們不成!軟腳蝦!”

“碰!”

承天府尹只覺得頭都要炸了,抓著驚堂木又是狠狠一拍,震得自己手都隱隱發痛頓時面目扭曲,“放肆!爾等還敢咆哮公堂!給本官先拖出去各打十板子!”

“大人,我有功名在身!”

幾個聲音同時響起,承天府尹一樣望過去,發現這群紈絝裡面竟然有半數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其中幾個甚至還是舉人……“……”貊族人一臉茫然,功名是什麼玩意兒?揉了揉眉心,承天府尹將目光落到了一個熟人的身上,有些無奈地道,“黎澹啊,你跟著這些人鬧什麼?”

黎澹公子站起身來,恭敬的肅立,微微斂眉神態從容端正,“啟稟大人,學生偶見這些貊族人當街欺壓良家少女,一時心中不忿。

還請大人明鑑.”

“……”你以為我沒看見你是最後才自己跑進來蹲著的麼?你這麼愛湊熱鬧,你祖父知道麼?見承天府尹眼神不善地瞪著自己,黎澹更加恭敬了幾分,“大人容稟,雖然學生來遲了一步,不過有幸不遠不近地將事情的經過都看在了眼中。

也是有感諸位同窗及諸位公子心懷俠義,澹心嚮往之,這才……”承天府尹懶得理他,將目光轉向黃靖軒和趙季麟,這兩位也是出身高門且身懷功名的麻煩人物之一。

“黃公子,趙公子,本官聽聞兩位去了神佑軍,怎麼……”這件事該不會還有神佑公主參與吧?黃靖軒摸了摸鼻子,道:“這個…我跟老趙剛好休假,出來吃早飯來著。

正好遇到了,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趙季麟點頭,正色道:“行俠仗義,大人不必客氣.”

我客氣你大爺!“啟稟大人,北晉國師和西秦大皇子求見.”

門外,一個衙役匆匆來報。

承天府尹忍不住低頭痛吟了一聲,他今天實在是不想再看到任何大人物了。

一把拉過旁邊的主簿低頭吩咐了幾句。

主簿點點頭飛快地轉身退下了。

承天府尹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揚聲道:“請.”

這種事情著實不是他一個區區承天府尹能管得來的,最好還是交給陛下處置吧。

片刻後,一白衣一藍衣兩個俊美青年並肩走了進來。

南宮御月掃了一眼亂哄哄地大堂皺了皺眉,走到一邊的空椅子前坐了下來。

秦殊倒是好脾氣地向承天府尹點了點頭道:“大人,手下人不懂規矩,讓大人費心了.”

承天府尹也只得賠笑道:“秦公子言重了,請坐下說話.”

秦殊道:“多謝大人,倒是不必麻煩。

方才的事情秦某也聽說過一些,確有我方的過錯,秦某和國師回去一定重則以儆效尤,不知我們可否將人帶走?”

承天府尹有些為難,那按理說鬧出這麼大的事兒不能不罰,但是這些人畢竟不是天啟人,來者是客他們倒是不好重罰。

若是罰得輕了,跟沒罰有什麼區別,他們只會變本加厲。

“大人,這些貊族人當街調戲民女,就這麼放了不合適吧?”

黃靖軒搶先開口道。

秦殊並不著急,看著黃靖軒淡然一笑道:“這位公子,請問…被他們調戲的民女呢?”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他們只顧著打架,這個…這件事起因的姑娘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啊。

但即便是如此,紈絝們也不虛,“不管那姑娘去哪兒了,這些人也調戲民女了!再說了,我天啟女子注重清譽,難不成你們還想讓人家上大堂不成?當時可不只是我們看見了!”

那些貊族人也不笨,立刻道:“我只是…只是跟那姑娘說幾句話而已!”

“呸!”

有人嫌棄道:“跟你們這些蠻子有什麼可說的?誰說話的時候還動手動腳?敢做不敢當,好不要臉!”

眼看著又要鬧起來了,承天府尹嘆了口氣道:“秦公子,國師,本官已經將此事奏明瞭陛下。

具體要如何處置只怕是要由陛下定奪,這些人你暫時帶不走了.”

南宮御月意外的好說話,“無妨,客隨主便.”

秦殊微微蹙眉也沒什麼可說的。

黃靖軒和趙季麟對視一眼:稟告陛下了?好像玩大了。

夏月庭暗地裡拉了拉黎澹:你想到會鬧這麼大了麼?黎澹對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又看了看同樣有些不安的眾人,低聲道:“我們並沒有做錯事,陛下英明定不會怪罪我等的。

不用擔心.”

原本眾人還覺得跟夏月庭和黎澹這種好學生說不到一塊兒去,此時卻覺得這位黎澹十分的講義氣。

這些紈絝們行事無忌,也沒有什麼理想抱負,因此並不十分在意黎澹被家族厭棄的事情。

從某方面來說,他們也都算是不被家族看重的一群人。

畢竟每個家族若是真的看重的子弟自然是精心培養怎麼會容許他胡鬧?“黎兄,夠義氣。

以後大家就是兄弟了,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喝酒.”

黎澹含笑點頭應了,眾人更覺得這位黎公子不若外傳的那麼高傲看不起人,一群人圍在一起紛紛交談起來氣氛頗為和洽。

秦殊坐在南宮御月身邊自然也將這一幕收在眼底,目光在黎澹身上打量了片刻,微微挑眉。

黎澹也注意到了這打量的目光,抬頭與秦殊對望了一眼微微頷首示意,便轉回頭去跟身邊的人說話了。

“神佑公主到!”

門外響起一聲通稟,眾人回頭就看到楚凌帶著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楚凌穿著一身素色的常服,面容微冷。

身邊與她並肩而行地正是君無歡,落後兩人一步跟著的卻正是先前被人當街調戲的肖嫣兒。

承天府尹連忙起身見禮,“微沉見過公主.”

“見過公主!”

楚凌一揮手,道:“大人免禮,都起來吧.”

眾人這才謝過起身,南宮御月沒有起身依然靠在椅子裡對著楚凌揮揮手道:“笙笙,你怎麼來了?”

楚凌挑眉一笑道:“國師和秦公子不也在這裡麼?”

秦殊看了看楚凌和君無歡,將目光落到了肖嫣兒身上。

肖嫣兒抬起下巴瞥了他一眼,偏過了頭去不再理會。

君無歡拉著楚凌在兩人對面坐下,對承天府尹含笑道:“打擾大人了,還望見諒.”

承天府尹拱手道:“長離公子言重了,不知公主和長離公子駕臨所為何事?”

君無歡看向肖嫣兒道:“你自己說.”

肖嫣兒並不是尋常大家閨秀,即便是面對這種場合也沒有半點拘束。

脆聲道:“請府尹大人為我做主.”

“哦?姑娘請說.”

承天府尹覺得,大概不是什麼好事。

肖嫣兒抬手指向貊族男子,道:“方才我上街去買東西,這幾個混蛋竟然攔住本姑娘的去路,出言輕薄還動手調戲本姑娘!”

承天府尹抽了抽嘴角,天啟姑娘就算真被人調戲了,敢這麼光明正大的當堂指正的也是鳳毛麟角。

忍不住看了看楚凌,“不知這位姑娘……”君無歡笑道:“這是君某的師妹.”

長離公子的…師妹?也就是,神佑公主的未來師妹。

這些囂張的貊族人,果然攤上事兒了。

也不等永嘉帝的旨意,承天府尹看向楚凌問道:“不知公主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

楚凌微笑道:“此事本該大人拿主意才是,不過我們身為苦主想必也有資格說上兩句的。

旁的倒是沒有,只是我這妹子從小千嬌百寵地長大,若是不讓她將這口氣出了,我怕她氣出病來。

只要國師將那三個冒犯嫣兒的人交給我們即可.”

南宮御月倒是不介意,若是能討楚凌歡心別說是區區三個侍衛就算是把這大堂裡所有的侍衛都交出去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但是秦殊和珂特吉卻不可能同意,不等秦殊開口珂特吉已經道:“不行!”

南宮御月也不生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笙笙,不是本座不給你面子。

而是…這些都不是本座的人,只怕還是要看珂大人和秦公子的意見.”

貊族人素來驕傲不將天啟放在眼裡,怎麼肯讓自己人落到天啟人手裡?況且看著神佑公主的態度,人若是交出去就不知道還能不能要回來了。

就算要回來只怕也未必就是四肢齊整的了。

秦殊微微蹙眉,看向楚凌道:“公主,此事可否通融?我們願意補償這位姑娘,有什麼條件儘管提便是.”

楚凌含笑看向肖嫣兒,肖嫣兒眨了眨眼睛摸著下巴道:“也不是不行.”

秦殊望著肖嫣兒,心中覺得這個姑娘下面要出口的話只怕不是那麼容易達成的。

果然,只聽眼前嬌俏的少女道:“把他們的手和眼睛取下來給我做藥肥吧.”

“……”原本覺得肖嫣兒嬌俏可愛,滿腔正義的紈絝們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各自靠進了身邊的人。

這個長離公子的表妹說什麼?他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你們欺人太甚!”

珂特吉大怒,指著肖嫣兒道。

肖嫣兒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行麼?”

秦殊輕咳了一聲,淡笑道:“姑娘,這個只怕是不行.”

肖嫣兒有些委屈地往楚凌身邊靠了靠,小聲道:“阿凌姐姐,我能殺了他們麼?”

楚凌偏著頭思索了一下道:“他們冒犯了你,只要你有本事,你當然可以殺了他們為自己報仇.”

“公…公主!”

承天府尹不得不出聲提醒,“這是在公堂上.”

殺人是犯法的,就算是犯了錯的人,隨便殺也是犯法的。

楚凌有些歉意地對承天府尹笑了笑,轉頭囑咐道:“這種事情,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

“哦.”

私底下還是可以的。

秦殊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楚凌和肖嫣兒說話的口氣彷彿是在開玩笑,但是他卻不認為他們是在開玩笑。

那小姑娘說起殺人的時候眼底可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

“公主,這件事卻是他們做的不妥。

我保證北晉會給天啟和這位肖姑娘一個交代.”

秦殊沉聲道。

楚凌側首去看君無歡,君無歡道:“哦?不知秦公子打算如何交代?”

秦殊道:“這三人畢竟是貊族人,無論如何也該由北晉來責罰。

也免得影響了兩國交情,君公子覺得如何?”

君無歡定定地望著秦殊,片刻後才道:“希望秦公子不要讓我和公主失望.”

“自然.”

“那麼,這些人秦公子又有何打算?”

君無歡掃了一眼大堂裡的眾人問道。

秦殊道:“既然雙方都有錯,又各有損傷,不如就私下了結?今天的損失,由北晉負責,如何?”

楚凌和君無歡對視了一眼,君無歡方才道:“我們等秦公子的訊息.”

“多謝.”

至於等什麼訊息,自然就是如何處置那三個貊族人的訊息。

秦殊是個聰明人,想必也知道怎麼處置才是最正確的。

“咳咳,公主,此事下官已經派人稟告陛下了.”

承天府尹道。

楚凌笑道:“大人不用擔心,我也派人進宮跟父皇說了。

些許小事,父皇說由我處置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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