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寒池是什麼東西?尋常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跟著拓跋興業這樣的高手學習了兩年多的楚凌卻是知道的。

據拓跋興業說,玄冰寒池只會出現在常年不化的冰川深處。

千萬年都不化的堅冰之中卻有不被凍結的寒池。

就如同那些永遠不化的堅冰,與之相對的卻是再冷也不會凍結的水池。

這便是玄冰寒池。

但是如果你認為玄冰寒池裡的水不冷的話,那卻大錯特錯了。

據拓跋興業說,玄冰寒池的水寒冷徹骨。

尋常人若是掉下去不出片刻就能被直接凍死。

但是這卻是絕頂高手用來淬鍊身體的最佳所在。

當年拓跋興業武功初成,就曾經遍尋玄冰寒池想要淬鍊自己的體質。

最後也只在雪山之巔找到了一個小池,品質其實還遠沒有達到傳說中的玄冰寒池的地步。

但即便是如此,拓跋興業也只在裡面堅持了二十多天而已。

可想而知,將一個才十多歲根本就沒什麼內力的孩子扔在那種地方的某人,是何等的該被天打雷劈。

楚凌覺得,面前這個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的老頭,分明就是個變態。

見楚凌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眼神望著自己,老者有些不安,“徒弟…媳婦兒?”

楚凌揉了揉眉心道:“前輩,這個事情我記住了.”

記住了,但是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凌忍不住看了一眼門外,問道:“前輩,君無歡追殺你是因為他…呃,小肚雞腸,那南宮御月又是為了什麼?”

提起南宮御月,老者更加火冒三丈。

憤憤不平地道:“老夫不知道啊!”

楚凌一愣,她還以為肯定是這老頭做了什麼比把君無歡扔寒池更變態的事情呢。

畢竟南宮御月看起來就比君無歡要不正常得多,難不成是誤會他了?老者忍不住為自己抹了一把傷心淚,“翎兒就罷了,當初為了練功確實吃了不少苦。

身體又不好脾氣壞老夫不怪他。

但是老夫對南宮御月那個小兔崽子多好啊,他竟然也跟著欺師滅祖!你說,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楚凌心中暗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您不應該反省一下你自己的教育有什麼問題嗎?還沒等楚凌回答,一把明晃晃地刀就朝著老者射了過來。

老者連忙一閃身躲開了,回過頭驚魂未定地看著那定在牆壁上輕輕搖晃地刀怒道:“臭小子你……”“對我好?”

南宮御月出現在了小屋前,眼神陰惻惻地盯著眼前的老者。

老者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自己滿是皺紋的臉,道:“要不是老夫,你能當上北晉國師麼?你早就被那些貊族人弄死了好不好?”

南宮御月冷笑道:“是啊,但是你原本不是打算抓我回去給你試藥的麼?”

老者往楚凌身邊擠了擠,道:“老夫跟你無親無故的,救了你的命還教你武功,你替我做點事怎麼了?”

南宮御月素來有些面癱的俊臉竟然扭曲了起來,似乎終於覺得忍無可忍了,一掌朝著老者拍了過來。

老者連忙往後一番,靈巧地讓過了南宮御月這一掌。

“混賬小子!不孝徒弟!欺師滅祖!”

南宮御月一言不發,瘋狂的朝著老者攻去。

只是這老者雖然看起來瘋瘋癲癲不靠譜,實力卻是相當的靠譜的,否則君無歡也不敢讓他去硬抗拓跋興業。

南宮御月此時已經氣得失去了理智,就更不是他的的對手了。

楚凌坐在一邊卻看到南宮御月眼底閃爍著猩紅地光芒,心中一沉,連忙叫道:“前輩,別打了!他要發病了!”

老者顯然也知道南宮御月的病情,當下便如幻影一般出現在了南宮御月身後。

南宮御月一旦失去理智雖然武功威力有所增加但是洞察力反應力卻會大減。

竟然全然沒有察覺被老者從後面撬暈了過去。

楚凌站起身來走到南宮御月旁邊看了看,方才抬頭看向明顯一臉心虛的老者。

老者連忙縮了縮脖子,擺手道:“不管我的事!”

“……”難道是我把他氣得失去理智的?“現在怎麼辦?”

楚凌問道。

老者遲疑了一下,道:“放著等他自己醒過來吧?”

楚凌想起之前在信州南宮御月醒來的模樣,覺得不太靠譜。

而且,這才多久南宮御月竟然又失控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病情太過嚴重還是這老頭子對他來說刺激太大了。

老者大約也知道自己理虧,小聲道:“我去抓藥,我記得藥方.”

楚凌點點頭,“有勞.”

南宮御月並沒有喝老者抓回來的藥,因為他在楚凌去廚房的時候醒過來自己走了。

楚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輕嘆了口氣,回頭將老者拿回來的藥收拾起來放好。

看著蹲在院子裡的一角有些可憐巴巴的老者,楚凌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變態,才能對兩個才十來歲地孩子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但是面對著這老頭的時候你又感覺不到他有什麼惡意。

並不是那種心機深沉的偽善,而是他真的對你沒有惡意,甚至他雖然將南宮御月和君無歡罵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楚凌依然沒有感覺到他對他們有什麼惡意。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沒有惡意的人,做出來的事情只怕就是很多心腸歹毒的惡人也未必能做得出來。

因為北晉皇的突然遇刺,整個上京皇城的氣氛都變得格外凝重起來。

北晉皇的遺體依然還停在宮中,一應喪事祭典都還沒有任何章程。

因為在這之前,必須要先選出一個新的北晉皇來,在由新皇來主持先帝的祭典。

但是這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北晉皇沒有太子,身前也沒有指定中意地繼承人。

而拓跋梁雖然是如今的皇親中勢力最大的,但是畢竟還沒有到眾望所歸的地步。

畢竟北晉皇那麼多兒子,就算這些兒子中有本事有聲望的不多,但他們身後的家族卻都不容小覷。

貊族人入關之後,自然也學到了中原人為了權力富貴不顧一切的毛病。

若是能將某位皇子扶持上位,從龍之功在手何愁家族不能百代繁榮?懷著這些心思的人顯然是不知道中原人還有一句話:“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王爺.”

明王府大堂裡滿堂濟濟,只是此時拓跋梁的神色卻並不太好。

看了一眼走進來的黑衣人,拓跋梁冷聲道:“拓跋興業不肯來?”

黑衣人連忙低下了頭道:“啟稟王爺,大將軍府的人說…大將軍前日受了重傷,不見任何人.”

拓跋梁冷笑一聲,“受了重傷?”

前幾日確實有突如其來的高手攔截了想要協助堅昆追捕刺客的拓跋興業。

但是對方根本沒有傷人之心,只是為了攔截拓跋興業。

之後便自己先撤退了,拓跋興業哪怕受傷也絕不會受什麼重傷。

拓跋梁座下一個將領站起身來,道:“王爺,這大將軍未免太不識抬舉了!”

拓跋興業是厲害,但是身為武將誰都想要追求軍功彪炳,萬人崇敬。

拓跋興業是他們這些武將仰望崇敬的物件的同時也是他們的目標和攔路石。

只有拓跋興業下去了,他們才有機會成為新的貊族戰神。

如今明眼人都知道,明王是鐵板釘釘地未來北晉皇。

王爺派人去請拓跋興業,他竟然還拿喬。

自然讓這些一直追隨拓跋梁的人覺得拓跋興業不識抬舉。

拓跋梁抬手,淡淡笑道:“大將軍是絕世高手,高風亮節,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平心而論,拓跋梁現在並不想要殺了拓跋興業。

他有自己的野心,而拓跋興業的能力能夠助他更快地實現自己的野心。

但前提是,他能夠收服拓跋興業。

不是要拓跋興業忠於北晉,忠於貊族,而是要拓跋興業忠於他——拓跋梁。

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放心地重用拓跋興業。

可惜,目前看來是不太好辦了。

“王爺真是胸懷寬廣.”

立刻有人奉承道。

想起自己即將實現的夢想,拓跋梁很快就忘記了拓跋興業帶給他地不快,放聲大笑道:“本王若能成事,在座的諸位都是功臣!”

“王爺,焉陀邑,田衡還有幾家家主也都沒有了.”

旁邊有人提醒道。

拓跋梁輕哼一聲,道:“焉陀家?還有田家那個老不死的…”拓跋梁對焉陀家簡直是煩不勝煩。

如果讓他選擇現在可以立刻滅掉哪一個勢力的話,那第一選擇絕對是焉陀家。

並非因為焉陀家有什麼野心讓他忌憚。

而是現在的焉陀家就是南宮御月手裡的一顆棋子,偏偏這顆棋子體量驚人讓拓跋梁也不得不再三忍耐。

而南宮御月這人做事一向是百無禁忌,即便是被他氣得半死,下一次他指使焉陀家上門來的時候他依然只能咬著牙捏著鼻子認了。

想起對南宮御月言聽計從的焉陀邑,拓跋梁就恨不得捏死他。

堂堂一個大家家主,對南宮御月那個瘋子言聽計從簡直是荒謬無能。

至於田家,拓跋梁並不擔心。

田衡那老不死的是個老狐狸,他自然知道怎麼做才是對他對田家最好的選擇。

現在不來,說到底不過是拿喬罷了。

拓跋梁心中雖然恨不得撕了南宮御月,面上卻淡然若定,“不必理會,回頭本王親自去拜會太后.”

眾人立刻放下心來,太后一向不管事,但是手中捏著的實力卻讓人不得不慎重。

不過太后並非北晉皇的母親,反倒算得上是明王的嫡母,明王繼位對太后來說只有好處。

若是能得到太后的支援,焉陀家自然也就不足為慮了。

太后宮中,南宮御月正懶洋洋地靠在桌邊自己跟自己下棋。

不遠處太后和焉陀邑相對而坐正在說話,南宮御月顯然對他們談論的內容毫無興趣,雙眸盯著桌面上地棋盤,臉色卻有些蒼白。

旁邊,太后停了下來看著南宮御月這副模樣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彌月,你也過來聽聽你大哥說什麼.”

南宮御月抬眼看了兩人一眼道:“有什麼好聽的?大哥,拓跋梁現在只會想要拉攏你,你著急什麼?”

焉陀邑無語地看了弟弟一眼,“他現在是想要拉攏我,萬一等他坐穩了皇位,只怕第一個就是想要滅了焉陀家.”

南宮御月微微挑眉道:“碰巧最近拓跋梁兩個嫡子都沒了,你把你女兒嫁給他,等你當了拓跋梁的老丈人,他就不好意思滅了你了.”

“……”焉陀邑忍不住磨牙,“你侄女才十五歲!”

拓跋梁都特麼快五十歲了!這是親叔叔該說的話?南宮御月不以為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那老東西沒死,別說十五歲,就算五……”“胡扯!”

焉陀邑沉聲道:“越說越不像話了!”

南宮御月撇了撇嘴,偏過頭去不再看他大哥,懶懶道:“拓跋梁野心勃勃,我若是他一旦坐上了皇位,第一件事便是先清除內患.”

“清除內患?”

焉陀邑皺眉道。

南宮御月道:“與南朝停戰修好,清楚朝中先帝的勢力以及不肯服他的人。

等到他真正掌握了大權,再圖南侵.”

焉陀邑皺眉道:“南朝會給他這個機會?”

若是北晉內亂,南朝怕不是立刻就會趁機攻過來,收復北地。

南宮御月嗤笑一聲道:“大哥,你太看得起南朝的皇帝了。

若是北晉主動示好,他們只會感恩戴德的答應下來。

從此守著那半壁江山享受所謂的太平盛世。

收復故土…呵,等什麼時候君傲再生了再說吧.”

太后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道:“彌月說得也不無道理。

天啟人重文輕武,未必有那個底氣北侵.”

“彌月,你又……”坑我!南宮御月不以為然,“大哥,別裝得那麼無辜,你要是沒這個心思,會聽我的?”

焉陀邑嘆了口氣,道:“你堅持不肯支援十皇子,焉陀家就算什麼都不做早晚也會被拓跋梁清算的.”

焉陀家號稱貊族第一大家,實在是太過惹眼了。

任何一個有野心的皇帝都忍受不了。

從前北晉皇沒有動手,只是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已。

如今拓跋梁的行事風格顯然跟北晉皇截然不同。

相比起拓跋梁,焉陀邑覺得其實還是先皇更好相處一些。

所以,焉陀邑說南宮御月坑他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太后看了看南宮御月,微微皺眉道:“彌月,朝堂上如何爭權奪利都是尋常事。

但是不可因為誤了我貊族的大業,你可明白?你支援明王上位,當真是想清楚了?我不希望過一段時間,又要再換一個皇帝。

你應當知道,若非先帝身體實在是欠佳,膝下的皇子又實在不堪大任,我絕不會支援你的做法的.”

南宮御月不以為意,淡淡道:“太后放心便是,害了北晉對我有什麼好處?先帝畢竟跟太后們什麼關係,與焉陀家也不親近,換了他對咱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壞處。

以後太后便是名正言順的太后了,有什麼不好?”

太后看了看南宮御月,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也罷,明天明王就該來了,我知道該怎麼回覆他了.”

南宮御月淡淡一笑,“多謝太后.”

這世上誰能沒有私心?即便是太后,也要為她身後的家族考慮的。

北晉皇一心想要削弱先王和太后對北晉的影響力,太后心裡真的舒服麼?而比北晉皇更加野心勃勃一心想要集權的拓跋梁,又真的會讓貊族權貴心甘情願的忍受下去嗎?至於…他要什麼?南宮御月眼神悠遠。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

楚凌獨自一人在小屋裡待了三天,兩天前那老頭也走了。

只有楚凌一人因為傷勢不便被迫留在了這荒山野嶺的小屋子裡繼續養傷。

看著空蕩蕩的簡陋小屋,血狐姑娘頓時感覺自己被全世界冷遇了。

她好歹也是刺殺了北晉皇的人,這待遇是不是有點太慘了?休息了三天之後,楚凌覺得自己的傷好得差不對了,便也準備出去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形然後啟程回信州。

出來一趟把段雲給弄丟了,她還要想想回去怎麼跟大哥他們交代呢。

正在收拾東西,楚凌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透過半開的窗戶外出去,小屋外面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一個楚凌現在絕對不想看到的人。

來人穿著一身宮中侍衛的服飾,但是衣服上卻已經血跡斑斑甚至有多處破爛不堪。

臉上也染著沒有洗去的血汙,編成了兩個辮子的頭髮已經十分凌亂,看起來就像是路邊落魄無人理會的乞丐。

但是他的眼睛卻比刀鋒還要鋒利,比烈火還要炙熱。

他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楚凌,眼底醞釀著駭人的殺氣。

楚凌眼珠飛快地轉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是誰?”

那人卻並不說話,嚯地一聲短刀出鞘直指楚凌。

楚凌唇邊露出了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慢慢從小屋裡走了出來,“這位…先生,咱們素未平生,你這樣一見面就拔刀是不是不太好?”

她說的是貊族話,語速很慢,目光卻定定地盯著來人指向自己的刀鋒。

半晌,才聽到他冷聲道:“你不必狡辯,我知道你是誰。

刺殺陛下的刺客.”

楚凌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胸口,胸口處是一大片已經乾涸的血跡。

還有一個破了的小洞,顯然那個地方曾經被什麼東西刺穿過。

而眼前這位,甚至就連衣服都沒有換過,仔細算算距離她刺殺北晉皇已經過去了七八天了。

楚凌甚至懷疑,這人不僅沒有換衣服,就連傷口都沒有處理。

楚凌隱藏在袖底的手緊緊握住了流月刀,堅昆手中的刀同樣不是凡品,再加上對方實力強於她。

她若是用尋常兵器,那是自尋死路。

“哦?你真的知道我是誰麼?”

楚凌笑道:“我不是刺客,這位先生只怕是誤會了.”

堅昆冷笑一聲,直接揮刀掃了過來。

楚凌連忙側身避過,再也顧不得許多袖中流月刀倏地刺出,直逼堅昆的胸口。

堅昆被流月刀的光芒閃了一下眼睛,微微眯眼厲聲道:“流月刀?!你是……”楚凌連續五六刀飛快地劈出,一邊道:“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

堅昆手下卻半點也不見容情,“你是武安郡主,跟你是刺客並沒有什麼衝突.”

楚凌頓時瞭然,堅昆未必有她是刺客的證據,但是他就是認定了她是刺客,講道理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高手的直覺有時候真的是很要命的事情。

既然講道理沒有用,那就只能拼命了。

若是尋常時候,楚凌絕不是堅昆的對手。

而現在楚凌的傷雖然好得差不多了,但畢竟沒能恢復到全盛時期。

但是同樣的,堅昆的情況也不比她好多少。

大約是北晉皇在他面前遇刺的事情給了堅昆太大的刺激,他竟然完全沒有理會自己身上的傷,整個人看起來也十分狼狽不知道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實力不足平常的七成。

楚凌覺得,自己或許有機會從他手裡逃生。

轉眼間,兩人已經過了幾十招了。

誰也沒有手下留情,招招都是殺招。

跟堅昆比起來,楚凌或許更擅長殺人一些。

兩個各自都添了不少的傷痕。

堅昆雙眸赤紅,冷聲道:“拓跋興業的弟子,果然不凡.”

楚凌輕咳了一聲,苦笑道:“比不上大統領.”

大統領三個字讓堅昆的臉又抽搐了一下,攻向楚凌的招式越發凌厲起來。

楚凌一邊與堅昆教授,一邊引著堅昆往小屋後的樹林而去。

堅昆也不知有沒有看出來她的意圖,竟然也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樹林中有之前南宮御月佈置的機關和陷阱,堅昆一踩進去,四周立刻就有暗器射了過來。

堅昆伸手接住了一個射向自己的暗器,臉色微變神色越發的可怖。

那暗器與他先前接拓跋讚的時候所中的一般無二!一把扔開暗器,堅昆再一次朝著楚凌追了過去。

楚凌飛快地砍斷了林中纏繞著的繩索,一陣嗖嗖聲在她背後響起,楚凌卻顧不得往回看,頭也不回地鑽進了樹林深處,不過片刻便消失在了山林中。

“你跑不掉的!不殺了你老夫誓不為人!”

山林裡響起了堅昆洪亮淒厲的聲音。

正在狂奔地楚凌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半刻也不敢停留地在山林中穿梭著。

說好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連刺殺北晉皇本姑娘都順利脫身了,為什麼現在還要孤身一人被堅昆這樣的高手追殺?最重要的是,堅昆看起來就是一副不惜一切代價要跟她同歸於盡的模樣。

這簡直比面對她師父那樣的天下第一高手還慘啊。

君無歡,你這次欠本姑娘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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