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實並不複雜,這對年輕的夫婦是這何家村裡極少數的不姓何的人家,這年輕人姓崔名君儒,不過崔家搬到這何家村也有兩代人了所以何家村的人平時也並不將他們當成外人。

女子本姓陳,叫陳沅是不到十歲就被崔家撿回來當童養媳養大的。

兩人從小青梅竹馬,感情倒是不錯。

只是崔家長輩去世得早,只留下他們夫妻倆。

原本若是沒有什麼意外,兩人的日子雖然清貧倒也不是過不下去。

但是前些日子村子裡突然來了一些人,說要娶村裡的姑娘做夫人。

這原本也沒有已經嫁做人婦的崔家媳婦什麼事,但是這陳沅生得清秀娟麗,雖然算不得絕色但比起村裡絕大多數姑娘來說,都算得上十分標緻了。

那領頭的首領竟然一眼就看中了陳沅,非要娶她和里正的小女兒做夫人。

甚至等不及得當場就要帶陳沅走。

崔君儒自然不肯,當場與那些人理論,被人一把推進了村口的水塘裡。

一個多月前,天氣比現在自然要冷得多,崔君儒本來就是個弱書生,被這麼一折騰當天就病了。

最後還是陳沅以死相逼,那些人才丟下了話一個月後再來接人。

何家村的人也都知道那些人不是好人,自然不願意將好好的規矩嫁給那些人糟蹋了。

奈何那些人都是凶神惡煞還帶著兵器,哪裡是他們這些人能抵擋得了的。

村裡的人想了無數的辦法和那些人周旋,那些人大約還想著將來要收何家村的稅也不打算真的將這些人逼急了。

最後只從何家村娶三個姑娘,說是結親以後便是自己人了。

何家村的眾人無奈只能應了,但是送哪三個姑娘卻成了難題。

都是鄉里鄉親的,無論是讓誰家送閨女都是得罪人。

最後還是有兩家得了一些好處主動送出了一個姑娘。

但是那什麼威武將軍那裡卻麻煩了。

剩下的一個不是陳沅就只能是里正的女兒。

里正平時雖然處事公正,在村裡名聲不錯但也不是聖人。

犧牲別人家的姑娘還是犧牲自己的姑娘,自然知道該怎麼選。

更何況,崔君儒病的厲害,崔家根本拿不出錢來治病。

是以里正提出只要陳沅願意主動去就由他們家承擔崔君儒的醫藥費,自覺也是公道。

崔家畢竟是外人,何家村的村民自然還是偏向自家本姓的。

更何況他們自己都送了兩個姓何的貴女,剩下的一個崔家出不是正常的麼。

因此,陳沅即便是想借錢為丈夫治病,往日裡還算和藹親近的村名們也紛紛找藉口推脫。

也有一些可憐夫妻倆想要幫忙的,卻也不敢得罪了自己本家,只能暗地裡送些吃的過來還不敢讓人知道。

聽了陳沅的話,楚凌倒並不覺得意外。

人生在世,誰不是先顧著自己的?那裡正若是真為了陳沅將將自己的閨女推出去那才是怪事了。

崔君儒夫妻倆算是外來的,在利益面前被何家村的百姓集體排斥,雖然殘忍卻也沒什麼可說地。

畢竟何家村的人並非強要陳沅代替里正的女兒,而是在二選一的時候拋棄了陳沅這個外人而已。

看陳沅夫妻倆雖然悲憤卻並無怨恨,想來也是明白這個道理。

要怪,就只能怪這世道磨人,生生將平時的好人逼成了惡人。

陳沅說完了這些,臉上的鬱色倒是散去了幾分。

抹著眼淚道:“姑娘這幾天還是在何大哥家裡躲一躲吧,不要輕易出來。

這兩天村子裡只怕常有那些人進出,姑娘這般好看,若是讓那些人見著了……”何家村的人不是沒有努力過,開始他們甚至想過將那些姑娘帶進山裡躲起來。

他們是本地人,對深山裡自然比那些外來者瞭解得多。

但是還沒走出村子多遠就被人擋了回來。

更何況大雲山裡有野獸,一群女眷即便是有男子保護在那裡面又能活得了多久?楚凌沉吟了片刻,問道:“那些人三天後來迎親?”

陳沅點了點頭道:“是的.”

楚凌道:“你不妨答應里正的條件.”

見旁邊的崔君儒微微變色,不等他開口便道:“到時候我代替你去.”

“什麼?”

陳沅一驚,連忙搖頭道:“這怎麼行?!”

她雖然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憤,卻還沒有想要將一個與此事無關的姑娘拖進來。

更何況,她跟人家無親無故的……楚凌笑道:“我並不是一時熱血上頭想要行俠仗義.”

陳沅面上微紅,她還真的就是這麼以為的。

她聽說過這姑娘被救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就是現在也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脖子上那一刀血痕,自然明白她不是尋常姑娘。

只怕是什麼畫本子裡說的女俠。

只是就算是再厲害也是個姑娘,哪裡是那上百個男人的對手?楚凌道:“我想那義軍的駐地看看,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探探那些人的來歷。

雖然我現在有傷在身,但是再過兩日必然會好許多,就算打不過全身而退還是不難的.”

陳沅看看楚凌又看看崔君儒,崔君儒道:“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楚凌笑道:“路過的人。

崔公子,我看那些所謂義軍的行事風格,只怕不是什麼善類。

何家村這次送了姑娘,下次呢?據說那義軍有好幾百號人,他們真的會滿足這一次只要三個姑娘麼?下一次又會是什麼時候捲土再來?”

崔君儒沉默了片刻,方才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何家村就這麼幾十個壯勞力,就算所有人都想要跟那些人拼了,也是拼不過的.”

楚凌笑道:“那也未必,辦法總是人想出來.”

“姑娘有辦法?”

崔君儒抬頭望著楚凌,原本暗淡的眼神也變得明亮了幾分。

楚凌點了點頭道:“應該可以的,既然不能力敵,那就只有智取了.”

崔君儒沉默了半晌,方才道:“姑娘不妨說說看,若是行得通…在下一定竭盡全力配合.”

旁邊的陳沅也重重地點頭,道:“我願意跟姑娘一起,就算不成功總比就這麼等死要強!”

楚凌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陳沅,這姑娘看著柔弱還未見面就聽到她哭哭啼啼,沒想到性子竟然也有堅韌剛烈的一面。

這三天過的飛快,村子裡的氣氛卻越來越低沉。

顯然里正並沒能在這最後的日子裡想出什麼行之有效的法子。

倒是自從陳沅答應了自己出嫁之後,里正果真拿出了銀錢替崔君儒請大夫,甚至還送了不少肉和雞蛋過去。

這些東西在何家村這樣的地方是很珍貴的,顯然里正對崔家也還是有些愧疚地。

但再怎麼愧疚他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嫁去那分明是個土匪窩的地方。

而崔君儒也什麼都沒有說的收下了里正的東西。

雖然能夠理解,但是心裡到底還是存下了芥蒂。

三天後,那些人果然大張旗鼓地來迎親了。

村子裡一下子有三個姑娘出嫁,卻半點也沒有婚嫁的喜慶。

那些人顯然也不在乎,他們只要將人帶回去就可以了,至於這些女人是哭哭啼啼的走還是歡天喜地的走他們都不在乎。

楚凌並沒能替代陳沅出嫁,因為那威武將軍親自來迎親了,他是見過陳沅的。

只得換了身男裝混進了送親的隊伍裡。

她身形纖細,在女子中雖然還算修長但混在男子中卻並不起眼。

一群人竟然還吹吹打打地倒是真有幾分成婚的意思,如果忽略送親隊伍中人都一副戰戰兢兢如喪考妣的模樣的話。

楚凌走在人群中一邊不著痕跡的觀察那馬背上的所謂的威武將軍。

那人長得倒是高大魁梧,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但是下盤空虛,眼神昏暗毫無精氣神可言。

顯然只一個只會幾招把式的尋常人。

而她手下的人也大都差不多,雖然帶著兵器但是楚凌覺得他們大多數人只怕連刀該怎麼用都不知道。

不過這些用來嚇唬一下尋常百姓倒是已經足夠了。

楚凌看了看走在自己旁邊的崔君儒,皺眉低聲道:“我說了不會讓陳沅出事了,你其實用不著跟來.”

崔君儒的病雖然好了不少,卻也沒有完全康復。

哪怕真的康復了,病了一個多月的身體能有多好?這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就有些氣喘吁吁了。

崔君儒咬著牙忍著,抬頭看了一眼前方道:“我沒事,撐得住.”

楚凌嘆了口氣對另一邊的何遠低聲道:“何大哥,一會兒你照看著崔公子一些.”

何遠點頭道:“凌…你放心,我一定照看好崔兄弟.”

被嫁出去的姑娘中有一個是何遠隔房的堂妹,若是真如凌姑娘說得那般能除掉這些土匪,自然是最好了。

這兩天,聽凌姑娘和崔君儒說了許多,何遠哪裡還能不明白,這些人說是什麼義軍,其實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山賊土匪。

若真是義軍就該出去跟貊族人打仗,哪裡會躲在這窮山僻壤的地方欺負尋常百姓?跟著迎親的隊伍走了將近兩三個時辰,才終於到了據說是義軍答應的地方。

其實就是一個半山腰的寨子。

這些人確實是新過來落腳的,寨子建立的是十分粗糙簡陋,而且選擇位置的人毫無眼力,這若真是個義軍的駐紮地,只怕隨便一個貊族小頭目帶上幾十個人就能將這些人滅的乾乾淨淨了。

何家村的百姓自然不知道這些,只看這寨子里人來人往十分熱鬧,而且一個個都帶著兵器看起來就不像是善類就先被嚇住了。

進了寨子,更是手足無措不敢輕易動彈。

那些人讓他們待在哪兒就之感乖乖地待在那裡,若是可以選擇他們只怕恨不得立刻掉頭就走再也不來了。

不過這威武將軍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何家村的人顯示自己的友好,非要讓眾人留下參加喜宴。

何家村眾人不敢拒絕,只得膽戰心驚地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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