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裡氣氛一片低迷凝重,原本侍候的內侍宮女一個個早就嚇得跪倒在地以頭觸地不敢動彈。

殿中地上滿是碎裂的瓷器和四濺的水漬。

襄國公站在一邊沉默地半垂著眼眸盯著地上的碎片,彷彿那不是一塊普通的碎片而是蘊含了什麼人生至理地寶貝一般。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永嘉帝煩躁地在殿中來回走動,一邊喃喃道。

襄國公抬頭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唇角卻沒有開口。

良久,永嘉帝似乎終於冷靜下來了,看向襄國公道:“則知,你有什麼話說?”

襄國公淡淡道:“皇嗣是國家大事,也是陛下的家事,臣豈敢妄議?”

永嘉帝輕哼一聲道:“你不敢妄議,敢妄議的人倒是不少.”

襄國公看了看永嘉帝,沉吟了片刻道:“陛下,雖然皇嗣之事當由陛下來決定,不過眾臣想必也是憂心社稷。

此事…陛下或許也該考慮了.”

“考慮!?連你也這麼說?!”

永嘉帝薄怒道。

襄國公垂眸不語,永嘉帝沉默了半晌終於長嘆了一口氣。

自從到了平京,雖然永嘉帝后宮依然充實,但是卻再也沒有過孩子出生。

甚至就連懷孕都沒有過,雖然沒有人敢明說,但是所有人心裡都隱約明白,永嘉帝的身體只怕是出了什麼問題。

而襄國公這樣的近臣則知道的更多一些,永嘉帝本身身體就不見得好,南渡途中又受過不少驚嚇心力交瘁,有一段時間甚至讓人覺得可能他們就要換一個皇帝了。

最後太醫雖然治好了永嘉帝,但是永嘉帝確實是不會再有孩子了。

所以,這些年來後宮一直無所出,永嘉帝也不著急。

畢竟對於一個早就知道而且已經認命的結果,一般人也不會著急到哪兒去了。

如果永嘉帝有皇子,他可以選擇不立太子。

但是偏偏永嘉帝沒有皇子,那麼皇嗣就變得極為重要了。

因為一旦永嘉帝駕崩,沒有皇嗣的情況下眾王爭位可比皇子奪嫡要嚴重多了。

如今,眾臣在反對永嘉帝給與公主親王禮遇的時候提出過繼宗室為嗣子,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這在永嘉帝看來,類似於威脅。

而且,還不是等價交換的威脅,反對給神佑公主親王待遇和過繼嗣子在那些朝臣眼中是完全不衝突的。

並不是以一換一。

永嘉帝有些頹然地在書案後坐了下來,揮手道:“滾出去.”

很奇妙的,似乎所有人都能在瞬間明白永嘉帝的滾出去是跟誰說得。

大殿裡侍候的內侍宮女無聲地退了出去,襄國公依然留了下來。

永嘉帝望著襄國公道:“過繼皇子…你怎麼看?”

襄國公淡淡道:“此事主動權畢竟還是在陛下手中的,陛下看誰順眼誰就是嗣子,所以陛下著實沒有必要如此焦躁不安.”

按照永嘉帝如今後宮的狀況,過繼子嗣是早晚的事情。

既然早晚都要做,又何必動怒?永嘉帝輕哼一聲,沒有說話卻似乎預設了襄國公的觀點,只是到底心有不甘罷了。

“卿兒……”永嘉帝微微蹙眉,道:“你說卿兒與那個君無歡……”襄國公道:“陛下,公主的能力您也清楚,註定不是池中之物。

那君無歡…請恕臣直言,遍數如今平京,只怕也沒有比君無歡更出色的男子了。

平京那些世家公子,配不上公主.”

永嘉帝沉聲道:“朕也覺得那君無歡是個人才,但是…你覺得他……”襄國公道:“陛下是懷疑,他別有用心?”

永嘉帝不語,顯然是預設了。

襄國公冷笑一聲,道:“陛下,恕臣無禮。

天啟如今這個局面…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算晏鳳霄真有什麼野心,對您來說關係也不大.”

永嘉帝皺眉,看著襄國公的表情有些古怪。

只聽襄國公繼續道:“這天下,要麼傳給您侄子,要麼傳給您女婿。

公主不是冷心無情的人,以君無歡對公主的重視,只怕也做不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陛下覺得…哪個更能讓您安心一些?”

永嘉帝和襄國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又是永嘉帝的大舅子,偶爾說一些出格的話永嘉帝也不追究。

但是這一次卻著實是說得太出格一些。

但是永嘉帝卻並沒有大怒,而是沉默的思考著襄國公的話。

侄子和女婿,哪個更安心一些?如果永嘉帝是一個一心為了江山社稷和楚家基業而活的皇帝,襄國公說出這種話來他立刻就要將他推出去砍了。

但是他並不是,當初之所以反抗攝政王,很大程度是為了活命和自己的未來,而不是他對江山社稷真的有多麼看重。

永嘉帝的登基是一個意外,之後的人生更是等同於傀儡。

從來沒有人教過他什麼叫做江山為重。

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傳位給女婿啊。

從古至今也沒有這個規矩,更不用說,就算傳位給女婿,也沒有人規定這個女婿就一定是君無歡啊。

再看看吧。

永嘉帝覺得自己應該還能再活一些年,並不是那麼著急這件事。

至於君無歡……“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君無歡…有點熟悉?”

“熟悉?”

襄國公一愣,不解地道:“陛下見過他?還是覺得他像誰?”

永嘉帝皺眉道:“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看著君無歡有些詭異的眼熟。

但是認真想的話,似乎又沒有見過跟他相像的人。

襄國公搖了搖頭,他的記性不錯,雖然不可能將所有見過的人都記得一清二楚,但是長得像君無歡這樣的人,不可能記不住才對。

永嘉帝擺擺手道:“罷了,大約是…這個姓氏讓人有些熟悉罷了.”

襄國公一怔,皺眉道:“陛下是說…君家?”

君無歡這個君…跟君家有關係?永嘉帝嘆了口氣,正要說話門外傳來了陳珙的聲音,“啟稟陛下,公主求見.”

永嘉帝一愣,立刻道:“快請公主進來.”

楚凌踏入御書房,就看到了地上一地的狼藉。

永嘉帝也反應過來,連忙道:“陳珙,讓人收拾一下,別傷著公主了!”

外面,陳珙連忙應了一聲,幾個宮女匆匆進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出去,全程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永嘉帝含笑望著楚凌,臉上半分怒氣也無,彷彿剛剛大發雷霆的人不是他一般,“卿兒,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人怠慢了你?你告訴父皇,父皇替你教訓這些不長眼的東西!”

楚凌搖頭道:“沒有,聽說父皇心情不好,我過來看看.”

永嘉帝很是歡喜,因為女兒的關心,連先前還剩下的幾分怒氣也拋到了腦後。

對著楚凌和藹地道:“都是些朝堂上的破事,不要緊的,卿兒莫要擔心。

來,跟父皇說說,昨晚住的可還習慣?有沒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

楚凌搖頭道:“沒有,一切都很多,父皇不必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

永嘉帝連連道,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有什麼缺了的儘管跟父皇說,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

楚凌點頭稱是。

從御書房裡出來,襄國公和楚凌一道回永樂宮去接夫人。

一路上,襄國公將朝堂上的事情跟楚凌說了一遍。

今天的朝會格外的漫長,不過事情卻不多。

一共也就是兩件事,一是昨天永嘉帝的詔書,二就是希望永嘉帝過繼宗室為嗣。

不過吵了一個上午,這兩件事都沒有結果最後是以永嘉帝勃然大怒拂袖而去為終結的。

對此,襄國公也不在意。

這原本來就朝臣與皇帝之間的博弈,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解決的。

楚凌覺得自己對永嘉帝這個皇帝的處境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據說天啟比北晉皇帝更加集權,但是眼下看來永嘉帝手中的權利實在是有限。

當然了,這跟永嘉帝登基前十幾年都沒能真正掌握過權利有很大的關係。

永嘉帝之前的皇帝應該不會向他這麼慘。

“哦,朝堂上也鬧起來了麼?難怪內務府敢給我下馬威,看來是篤定了父皇抵擋不住朝堂上的反對聲?”

楚凌笑道。

襄國公神色微變,沉聲道:“內務府的人做了什麼?”

楚凌笑道:“沒什麼,就是給我送來了公主的每年應有的花用。

順便提醒我不要逾越了身為公主的本分罷了。

對了,舅舅,我之前還聽到一個有趣的說法,聽說平京的各家權貴都在準備讓家中庶子競選神佑公主駙馬之位?”

襄國公臉色越發陰沉起來了,他當然知道那些權貴在想什麼。

望著楚凌,襄國公咬牙道:“你放心,絕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地!我這就將此事告訴陛下!”

楚凌嫣然笑道:“舅舅不必擔心,我自然是放心的。

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至於父皇那裡,先不著急.”

襄國公微微蹙眉,道:“為何不告訴陛下?”

楚凌笑道:“我可不是一個喜歡背後告人刁狀的人。

在我這裡踢了鐵板,內務府的人也不會安坐著吧?我也想看看,他們還能做些什麼.”

襄國公深深地望了楚凌一眼,他知道眼前的少女不是養在深閨的柔弱閨秀,她既然這麼說了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只是襄國公心中卻不能不愧疚,他將她接了回來,如果讓她過的連在外面都不如,那他到底是在對疼她還是害她?楚凌送走了襄國公夫婦和博寧王妃,才有時間見肖嫣兒等人。

一看跟前沒人了,原本還規規矩矩的肖嫣兒立刻原形畢露。

“阿凌姐姐……”楚凌有些無奈地伸手接住了撲倒自己跟前撒嬌的肖嫣兒,道:“你這脾氣,跑到宮裡來幹什麼?”

肖嫣兒不滿,“阿凌姐姐,人家最乖了.”

楚凌拍拍她的腦袋安撫道:“行行行,嫣兒最乖了.”

肖嫣兒親暱地靠在楚凌身邊,“阿凌姐姐,沒想到你竟然是公主唉.”

楚凌無語,“這話來的路上你就已經說過十幾遍了.”

肖嫣兒道:“但是我還是想要再說一遍啊,我竟然叫一個公主姐姐,本姑娘真是厲害!”

雪鳶掩唇笑道:“姑娘…哎呀,不對,應該是公主了。

公主不知道,這兩天肖姑娘可是天天念著公主呢.”

白鷺和雪鳶都是滄雲城特意培養出來的侍女。

雖然如今楚凌的身份突然變了,但是對她們來說除了最初的震驚之外別的也沒有什麼。

不敢姑娘的身份怎麼變,對她們來說依然是她們要侍候效忠的人而已。

楚凌有些好笑,輕嘆了口氣道:“罷了,來都來了,這幾天老實一些不要亂來,這宮中的高手也不少.”

“嗯嗯.”

肖嫣兒連連點頭。

楚凌的目光落在了明萱的身上,明萱只覺得頭皮一緊連忙低聲道:“凌…凌姑娘.”

楚凌笑道:“小萱子,你怎麼也會進宮來?”

白鷺低聲道:“公主,明公子讓明諾和明遙也跟著一起來了平京,說是明萱受罰三月期限未到,自然會公主去哪兒她去哪兒。

明諾眼下跟在桓毓公子身邊.”

楚凌點了點頭,仔細打量了明萱一番。

明萱這些日子倒確實變了不少。

沉吟了片刻,道:“既然是明遙的意思,那就留下吧。

之前的承諾,依然有效.”

“是,明萱多謝姑…多謝公主.”

明萱如今對楚凌是真的沒有什麼想法了。

原本還只是凌姑娘的時候她就惹不起,更何況人家現在成了公主。

如果連堂堂公主都配不上城主的話,她這樣一個小丫頭城主又怎麼看得上眼呢?看著她恭敬的神色,楚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公主歸來,自然是要大宴群臣以示慶賀的。

只是永嘉帝體諒楚凌遠道歸來人身地不熟一路疲憊,將宴會定在了冊封大典之後。

只是如此一來,冊封大典的時間就比較趕了。

天啟權貴們在平靜逍遙快活了十多年,因為中宮空缺,又沒有皇子皇女,後宮與前朝的聯絡並不算緊密。

諸如每月定時的命婦朝見,皇后千秋,以及一些需要皇后親自主持的宴會一直都是沒有的。

京城的命婦們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畢竟宮宴雖然是一種容顏,但是三跪九叩諸多繁瑣禮節也是讓人心累的。

如今突然多了一個嫡出的公主,顯然還很受陛下寵愛,許多有見識的當家主母們都立刻感覺到了平京的女眷圈子裡即將發生一些巨大的變化。

當然她們沒有想到的是,這變化還不僅僅是女眷圈子。

關於楚凌的親王待遇永嘉帝還在和朝臣們僵持,雖然永嘉帝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但是卻也不打算讓那些人那麼容易就得逞。

但是冊封大典卻不能延遲。

有了封號的公主和沒有封號的小公主,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以楚凌的年紀,也早就應該賜予封號了。

這日正午,陽光明媚碧空如洗。

楚凌穿著一身公主的禮服,在禮官的引導下前往太廟參拜了列祖列宗。

從太廟出來,又上了攆車往大成殿的方向而去。

大成殿外的廣場上早已經聚滿了人,四周城樓上,城牆便都是手握兵器的大內侍衛,通往大成殿地御道兩側站著穿著簇新錦衣的侍衛內侍和宮女。

靠後一些的位置,則是穿著各色朝服和誥命服飾的朝中重臣和權貴們。

這個時節,又是正當午的時候,站在太陽底下著實是讓人有些難受。

更不用說這些人還穿著重重厚重的禮服。

品級越是高的人,穿著的禮服就越是華貴厚重。

不過一小會兒功夫,不少人的背心都已經被打溼了。

但是再怎麼熱,卻也沒有人敢抱怨什麼,更沒有人敢隨意亂動。

因為永嘉帝就在大成殿外的臺階之上,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公主駕到!”

一聲響亮的通報,不遠處的宮門口傳來了幾聲清脆的鞭聲。

眾人連忙側首看過去,只見一群人慢慢出現在宮門口。

那是陪著公主去太廟祭拜先祖的兩位宗室王爺,以及禮部和欽天監的官員。

這許多人都身著最正式的禮服走在一起本就十分醒目,但是所有人第一眼地目光卻都是落在了人群中最纖細嬌小的那一個身影。

楚凌穿著一身紅色金紋衣衫,一條暗金色的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顯得她越發的窈窕纖麗。

日光下,金色的暗紋光渲染,彷彿有幾隻鳳凰正圍繞著她翩然起舞一般。

往日裡總是簡單挽起地秀髮變成了一個精巧的髮髻,髮間簪著一支鳳凰展翅流蘇金步搖,兩側還有幾朵花簪在髮間若隱若現。

每往前走一步,耳邊地流蘇隨著她優雅自若的步伐輕輕搖曳,端地是美不勝收。

看到朝著自己漫步而來的少女,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震了一震。

即便是那些已經見過楚凌甚至心中對她懷有偏見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女無論容貌還是儀態氣質毫無疑問都能當得起一國公主的身份。

甚至,就是如今宗室中長大的郡主們,也遠沒有這樣的氣度。

女眷們的心情則要更復雜一些,除了震驚或多或少還升起了幾分嫉妒之心。

女子總是容易對容貌盛於自己的人產生嫉妒的心理,無論她是什麼出身。

眼前這個少女毫無疑問是足以讓所有女子嫉妒地。

美麗的容貌,出眾的氣質儀態,花兒一般的年齡,還有高貴的身份和帝王的寵愛。

她們全然忘記了,在她們在平京享受著錦衣玉食的時候,這個原本出身高貴的少女又在千里之外的上京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楚凌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了大成殿前站著的永嘉帝。

一路上她看到了無數張帶著各種情緒的陌生面容。

這些陌生地面容中偶爾夾著一兩張熟悉的面孔。

襄國公,上官成義,還有先前在大成裡見過的朝臣,他們的神色各異,但是楚凌卻知道這裡面大多數人對她都算不上多麼的善意。

真是奇怪,一群逃兵竟然能夠理直氣壯的輕視一個被他們拋棄的女孩子。

楚凌在心中漫不經心地想著。

“跪!”

隨著禮官地聲音,楚凌微微一拂衣袖慢慢在永嘉帝跟前跪了下去。

永嘉帝身邊,一個官員上前一步展開手中的聖旨開始簽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一大堆的讚美之詞之後,才終於唸到了最後,“……賜封號”神佑“,授予金印寶冊。

今敬告天地祖先,以佑公主萬年永安。

欽此!”

隨著眾人鋪天蓋地的朝賀聲,兩個捧著盤子的禮官上前。

一個裡面放著一方金印,一個裡面放著一封暗金色冊子。

楚凌伸手一一結果又轉身遞給身邊跟隨的人。

方才俯身再拜,“兒臣謝父皇恩典!”

永嘉帝紅著眼睛連連點頭,伸手將楚凌拉了起來,“我兒快起.”

當年長女的冊封大典比這更加隆重,倒不是永嘉帝偏心,而是平京皇城的面積有限,遠不及上京的規模。

原本天啟冊封大典是有固定地地方,尋常百姓也能觀禮。

但是如今平京的規模卻還不及原本上京的一半,即便是皇宮很多地方也都省略了還有一些地方在修建中尚未竣工。

更不用說,當初天啟雖然略有式微,卻也依然還是一個大國,如今偏安一隅來參加冊封大典的人自然也不能想必。

永嘉帝自覺委屈了女兒,心中很是愧疚。

永嘉帝拉著楚凌站在自己身邊,面對著下方的一眾朝臣權貴,沉聲道:“公主迴歸,是天啟的大喜事,也是朕的大喜事。

從今天起,神佑公主便是永嘉朝唯一的公主,爾等當尊之重之,若讓朕知道誰讓公主受了委屈,朕絕不輕饒!”

這番話,著實不像是一個帝王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

反倒是一個父親在嚴厲的警告別人,不要欺負自己的女兒。

下面的眾人齊聲稱“謹記聖旨”,都是自詡體面的人,自然不會在這種場合跟皇帝鬧得難看。

只要不關係到自己的利益和那些所謂的禮制,朝臣們自覺對皇帝陛下還是相當的容讓的。

至此,神佑公主的冊封大典正式結束,楚凌這個神佑公主的名號才真正算得上是名正言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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