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風景?!所有人都忍不住拿怪異地目光看著眼前這位風姿卓然的公主,無法理解她是怎麼將這麼無恥的話說得如此理所當然的。

這花園裡也是有人的好不好?不是她推得難道是蝶衣姑娘自己跳下去的?現在已經是七月中旬了,又是大中午的即便是落入了水池中也不會被凍著。

不過正因為天氣熱大家都穿的薄,楚蝶衣被人從池子裡撈出來立刻就有些微妙了。

溼漉漉的衣服貼在她身上,有些消瘦纖細的身形在衣服下面若隱若現,讓在場的人一時間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裡放。

楚蝶衣雙手摟在自己胸前,看著楚凌的目光充滿了震驚和憤怒,“神佑公主,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楚凌眨了眨眼睛,道:“我怎麼對你了?”

“你…你為什麼要推我下水?”

楚蝶衣紅著眼睛,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你知道個屁!楚凌默默翻了個白眼,無辜地道:“你少冤枉我,本公主要殺你多得是法子,犯的著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麼?”

“你!”

楚蝶衣氣急,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公主,還請你自重!”

一箇中年男子忍不住站出來,沉聲道。

看著楚凌的目光充滿了不滿和猜忌。

楚凌偏著頭掃了他一眼,懶洋洋地道:“你又是那根蔥?”

中年男子頓時氣紅了臉,咬牙道:“臣是太常寺卿蔣雍.”

楚凌點點頭,“太常寺卿啊,請教一下本宮怎麼不自重了?”

蔣雍怒道:“公主將人推下水,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言威脅,難道還不是不自重?不管公主是真是假,現在既然坐在了公主這個位置上,就應當恪守禮,為宗室貴女做出表率,如此這般粗魯殘暴…當真是……”碰!話還沒說完,正在滔滔不絕的也男人也步了楚蝶衣的後塵落進了水池中。

蔣雍根本沒想到楚凌竟然一言不合就將他踢下水,掉進水裡被灌了一口涼水才反應過來。

連忙掙扎著想要爬上岸,“還愣著做什麼?快拉我上去!”

但是,神佑公主就站在旁邊誰敢去拉他?萬一也跟著被神佑公主踹下去呢?楚凌站在水池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泡在水裡地蔣雍笑吟吟地道:“蔣大人,學明白了嗎?這才是不自重.”

蔣雍顯然是會水的,而且王府這個水池的深度除非失去意識或者行動力,否則也淹不死一個成年男子。

蔣雍站在水裡,忍受著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咬牙瞪著楚凌道:“就算你是公主,也休想一手遮天!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楚凌笑道:“我不想一手遮天,但是收拾你總是夠了的。

蔣大人,不如說說吧。

你口口聲聲親眼看見我把蝶衣姑娘推下水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一邊是女眷休息的地方吧?請問,你一個成年的男子,在沒有主人的帶領下,到這裡來是想要做什麼呢?”

蔣雍臉色微變,“我…我路過不行麼?”

“路過?去哪裡?”

楚凌問道:“這裡好像是通向安信郡王的後宅的,我安信王叔後院美眷如花,還有不少待字閨中的小郡主,難不成你是想……”“你血口噴人!”

蔣雍臉色大變,若是真讓這神佑公主給他扣上這麼一頂帽子,他這一輩子都要被毀了。

楚凌笑得意味深長,“哦,我血口噴人啊。

那蔣大人方才又是什麼?讓我想想,你不僅僅是血口噴人那麼簡單。

汙衊當朝公主…不錯呀,蔣大人.”

“我沒有……”蔣雍道。

楚凌輕哼一聲,“誰能證明你沒有啊?你們?”

旁邊的幾個人連忙後退了兩步搖頭不止,不是他們畏懼公主的勢力,而是他們確實不能。

他們都是聽到聲音才連忙過來的,一開始看到的就是楚蝶衣在水池裡撲騰的情景。

救人都來不及哪裡有功夫注意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先暗示公主推人入水的就是這位蔣大人。

楚蝶衣咬了咬唇角,道:“我!”

楚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汙衊本公主,是想弄死本公主好繼承本公主的爵位麼?”

“……”雖然她確實很像弄死楚卿衣然後自己做公主,但是她並沒有汙衊她!這個公主,怎麼這麼無恥!“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不遠處響起一陣嘈雜聲,安信郡王夫婦倆帶著人急匆匆地朝著這邊走來。

楚凌抬眼看過去,不由嘖的讚歎了一聲,真是壯觀啊。

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就帶了這麼多人來了。

“我說…蝶衣姑娘.”

楚凌看看楚蝶衣,遲疑了一下道:“你要不要考慮,先去換件衣裳。

雖然你這個衣服穿得確實十分勾魂,但是…畢竟有礙觀瞻是不是?”

楚蝶衣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溼透了的衣服,連忙叫了一聲就要往旁邊躲。

旁邊的一個小丫頭有些不願地脫下了自己的外衫給楚蝶衣披上。

沒有一個女子願意在這麼多人面前脫衣服,哪怕只是一件外衫。

但是這蝶衣姑娘是王爺和王妃的義女,若是讓她在人前出了仇,自己也逃不掉被罰的命運。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

安信王妃風一般地衝到了楚蝶衣跟前,楚蝶衣也立刻抽泣了一聲撲進了安信王妃的懷中,低頭痛哭起來。

楚凌從容不迫地站在一邊欣賞著這對新母女在眾人面前上演的母女情深,還有心情對正擔憂地看著她的襄國公夫人一個微笑。

君無歡和桓毓公子也跟著一起來了,跟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前些日子見過一面的邵歸遠。

邵歸遠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神佑公主如此彪悍的實力,正有些驚訝地打量著楚凌。

楚凌也不在意,還給了他一個友善的笑容。

“公主,這是怎麼回事?”

安信郡王沉著臉,道。

楚凌面帶疑惑,“王叔,哭的是蝶衣姑娘,在水裡泡著的是蔣大人,您為什麼要問我呢?或許是這兩位都想嫌熱想要泡水,蔣大人覺得跟蝶衣姑娘一起不方便把她給趕走了,蝶衣姑娘委屈的哭了呢.”

“……”我們聽你鬼扯!在場的眾人都不由得嘴角扭曲抽搐了幾下。

安信郡王沉聲道:“還請公主慎言,女子閨譽珍貴,公主也是女兒家,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楚凌不等他說完,就冷聲道:“安信王叔覺得楚蝶衣是女子,我就不是麼?況且,你安信王府做出這種事情,還好意思跟我說閨譽?”

回來這些日子,楚凌也算是總結出了一個道理。

跟這些天啟權貴說話,一定要搶的比他們快。

只要你慢一點兒,他們立刻就能把一堆罪名都栽到你的身上。

到時候你磨破嘴都費勁能讓他們聽明白。

安信郡王臉色有些難看,“公主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安信郡王府做出這種事?我們做什麼事了!”

安信郡王也不傻,若是讓別人誤會了什麼,對安信王府的名聲可不好。

而群眾腦補的能力是十分巨大的。

楚凌輕哼一聲道:“您讓楚蝶衣帶本公主去女眷休息的地方,她卻拉著本宮在這個偏僻的地方說一堆有的沒有的。

非要逼著本公主承認是冒充公主的,她才是真的。

本公主不認,她就跳進水池裡誣陷本公主!這也就罷了,她才剛落水,本公主都還沒反應過來就一個外男突然衝出來,指著本公主的鼻子就說本公主要謀害楚蝶衣。

請問安信王叔,這個人是怎麼進了女眷休息的後院的?又是怎麼正好出現在本宮跟楚蝶衣說話的地方不到十步遠的?若是本宮沒看錯,他先前是藏在那裡地吧?請問,那是正常人會待的地方麼?你們弄一個男人在本宮休息的地方,是想要做什麼?”

楚凌話還沒說完,就有好事者已經跑到楚凌指向的地方去檢視了。

很快就有了結果。

“確實有人待過的痕跡,還有幾株花草都被踩死了.”

眾人立刻將目光看向安信郡王,安信郡王沉著臉看向終於偷偷爬上來的蔣雍。

冷聲道:“蔣大人,你有什麼話說?”

方才楚凌的話蔣雍自然也是聽見了的,此時滿臉通紅怒氣衝衝地道:“王爺明鑑,微臣冤枉。

明明是公主……”“請問蔣大人,你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做什麼?”

君無歡突然上前,走到楚凌身邊站定淡淡問道。

“我…我……”當著楚凌的面,蔣雍也不敢再說什麼路過了。

但是他也確實找不到他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因為這個後花園本身就是女眷所在的地方。

進來之後唯一的路就是通向王府的後院。

楚凌與君無歡並肩而立,似笑非笑地看著靠在安信王妃身邊的楚蝶衣道:“蔣大人若是不是衝著本宮來的,那就是衝著王府的哪位……”“公主!”

安信王妃立刻打斷了她的話,這神佑公主已經被賜婚了,從北晉回來的也不在乎名聲。

但是安信郡王府的郡主們的名聲卻是十分要緊的。

若真的壞了名聲,就算是郡主也別想要那些高門大戶的接受。

安信王妃道:“王爺,這人擅闖女眷休息之所,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都是罪不可恕!還請王爺下令嚴懲!”

“王妃,我?!”

“閉嘴!”

安信王妃輕輕推開楚蝶衣,冷聲道,“難不成,你真的是對公主所有圖謀?你好大的膽子,王爺和本妃好意請您赴宴,你竟敢如此放肆!”

“我……”對上安信王妃冷厲地目光,蔣雍只得頹然地低下了頭。

他出身平平,這個時候若是說得太多了只怕過後安信王府也不會放過他,“臣,一時不慎誤入後花園。

聽見有女眷的聲音未免衝撞才躲了起來的。

絕不敢對公主有任何不敬.”

楚凌微微眯眼,“哦?那麼,蔣大人看見我推蝶衣姑娘,確實是個意外了?”

推字的音咬得有些重,蔣雍心中不由一跳。

事實上,楚凌並沒有伸手推楚蝶衣,而是下腳踢的。

只不過楚凌下腳的位置巧,就算檢查只怕也查不出什麼痕跡。

好一會兒,蔣雍才垂首道:“我…我站的位置看不太清楚,只是我出來的時候看到公主在水池邊,才以為是公主……”“不對,我……”楚蝶衣有些不悅,立刻就想要出聲糾正卻被旁邊的安信王妃拉了一把。

安信王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幾分警告。

這個楚蝶衣要幹什麼她不管,但是誰敢壞了她女兒的名聲,就別怪她不客氣了!今天的事,擺明了就是神佑公主故意的。

誰讓你蠢,竟然讓個男人在這裡蹲著?換個女人是會死麼?換個女人當然不會死,但是楚蝶衣根本沒有想到楚凌一言不合就踢人下水。

原本只是想要套楚卿衣的話而已,套話作證自然是朝中官員的話更有說服力一些。

她才剛到平京,根本左右不了王府那些郡主和平京的貴女。

至於王府那些小丫頭,她們的話就算說了又有什麼用處?有幾個人會信?君無歡輕笑一聲道:“看來是個誤會,不過…即便是誤會,還請安信郡王給公主一個說法。

否則,就算陛下不計較,本公子也不好什麼都不做。

否則,豈不是讓陛下懷疑,本公子無力保護公主?”

安信郡王的神色有些僵硬,卻還是點了點頭道:“長離公子儘管放心,本王明早就向陛下請罪.”

君無歡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道:“蔣大人呢?”

安信郡王咬牙,“本王會奏請陛下,剝奪蔣雍的官身.”

這話一出,蔣雍身體不由一顫,臉色蒼白如紙。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眾賓客也不好再看熱鬧了。

紛紛退了出去。

楚凌看了一眼君無歡,漫步走到楚蝶衣跟前笑吟吟地打量著她。

楚蝶衣咬牙道:“你還想怎麼樣?”

楚凌輕聲笑道:“小寶貝兒,教你個乖。

下次想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最好多找幾個人,最好是找那種一看就德高望重的老頭子。

方才站在這裡的要是上官成義那老頭,也就沒我什麼事兒了。

更何況,我一向是個尊老愛幼的,至少絕對不會把那老頭子踢下水.”

怕他爬不上來真的一口氣就斷了。

“……”她要是請的動上官成義,還用楚卿衣這女人說?!楚凌也並不打算跟她糾纏,說完這句轉身就走了。

君無歡等在一邊,也跟著轉身一起往外面走去。

鬧出了這麼一場,還休息什麼?還不如出去玩兒呢。

楚凌可不想被一群貴婦貴女用看怪物的目光盯著看。

“小寶貝兒,不是你那隻松鼠的名字麼?”

君無歡問道,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滿。

也不知道是對小松鼠的名字不滿,還是對楚凌叫楚蝶衣小寶貝兒不滿。

楚凌悠悠然道:“哦,我就隨口一叫,顯得我平易近人嘛.”

“……”平易近人?神佑公主這是認真的麼?桓毓和邵歸遠等在後花園的出口處,看到兩人出來桓毓公子挑眉笑道:“公主威武啊.”

楚凌對她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玉公子過獎了.”

“……”虛偽!邵歸遠道:“公主怎麼出來了?”

楚凌聳聳肩道:“閒著沒事,我就不去嚇唬那些嬌滴滴的貴夫人了。

怎麼,邵大人不歡迎?”

“不敢,公主請.”

邵歸遠連忙賠笑道,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這位公主絕對不是外傳的那樣簡單粗暴的人物。

若真是這樣一個人,君無歡也不可能看得上。

邵歸遠看了看四周,指著前方花圃邊長形的涼亭笑道:“咱們去那邊坐坐吧.”

楚凌點了點頭,同意邵歸遠的目光。

四面通透,地方也大,既不怕人偷聽,也不存在所謂的暗室授受的猜疑。

“邵大人請.”

“不敢,公主請.”

一行四人往涼亭邊上走去,身後不遠處的門口幾個人正看著他們的背影直皺眉頭。

“黎大人,你看看…這就是當朝公主!簡直是,不成體統啊!”

一箇中年男子眉頭緊鎖,一臉的痛心疾首。

御史中丞黎老大人的臉色同樣不好看,花白的眉毛皺成了一團,“我等確實應該上書陛下,多請一些教養嬤嬤嚴格的教導公主了。

襄國公夫人畢竟是個繼室,博寧王妃也是個和善的人,只怕也不敢對公主太過嚴厲了.”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正是這話.”

一個未婚女子,竟然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混在幾個男人中間毫無避諱之意。

這樣的公主…簡直丟盡了天啟皇室的臉面!另一個年輕一些的男子忍不住低聲道:“其實…就算神佑公主從小不在宮中長大,也是先皇后和靈犀公主親自養大的。

該懂的忌諱也還是懂的,這位神佑公主……”話雖然沒說完,意思卻是深沉。

這麼毫無教養的女子,真的是公主嗎?當年的靈犀公主才剛剛及笄的年紀,就已經是端莊嫻靜,儀態舉止優雅有度,從不會出一絲一毫的紕漏的。

眾人不由地對視了一眼,黎大人微微皺眉道:“那個蝶衣姑娘……”他是看不上神佑公主,但是同樣也看不上楚蝶衣。

雖然只是見過兩面,黎大人已經看明白了那楚蝶衣的性格,說是公主還不如說是瘦馬。

人前柔柔弱弱的模樣,連天啟許多人家的庶女都不如。

但也別以為她真的就是個毫無心機的蠢貨,今天這事兒明眼人都知道是誰的手筆,只不過神佑公主技高一籌罷了。

黎大人長嘆了口氣,“陛下子嗣艱難…幸好是個公主,這若是皇子……”見黎大人似乎對楚蝶衣不感興趣,那年輕人有些不甘卻也不再多說。

有些事情說得多了就會讓人生疑了,看了一眼遠處正坐在涼亭下說話的幾個人,這個神佑公主自己作死,也怪不得他們了!“有人在偷看咱們.”

涼亭裡,桓毓公子靠著柱子興致勃勃地道。

邵歸遠側首看了一眼,桓毓公子方才看向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人影。

楚凌拖著下巴道:“看就看唄,本宮還能被那些人看死啊.”

邵歸遠勸道:“公主,天啟的文人對女子的清譽和規矩看得十分重,您這般隨意只怕會讓他們更加反感你.”

楚凌道:“我也不靠討好他們活啊。

況且,不管我怎麼討好他們,他們都是看我不順眼的。

除非我乖乖地躲在宮裡哪兒都不去,什麼都不做。

等過兩年找個理由直接把我遠遠的嫁了,他們大概心裡就舒服了.”

“公主怎麼會這麼想?”

邵歸遠有些驚訝,他能感覺到這位公主殿下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跟那些文官打好關係,所以才那麼囂張的今天得罪這個明天招惹那個。

楚凌輕笑一聲,笑吟吟地看著邵歸遠道:“邵公子,如果有一天你跟你朋友一起出門,路上遇到強盜你為了保命丟下自己的朋友跑了。

之後你功成名就錦衣玉食的過了許多年,你還想見你那個註定受了很多的苦楚甚至恥辱的朋友麼?”

邵歸遠怔住,楚凌輕嘆一聲道:“你看,你也不願意對吧?因為這代表著恥辱的過往,拋下朋友獨自逃生的羞恥。

其實就算不自己跑,你也做不了什麼。

說不定只是落得跟你朋友一樣的下場而已。

而那些老頭子呢,我這個公主還有宗室貴婦們在北晉受苦,他們卻在南邊苟且偷生。

如今看到我他們心裡怎麼會舒服?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他們當然不想死了,那最好就希望我死在外面不回來了.”

邵歸遠半晌沒有說話,良久方才嘆了口氣低聲道:“微臣慚愧.”

楚凌擺擺手,笑眯眯地道:“開個玩笑罷了,邵公子這麼認真做什麼?”

邵歸遠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君無歡。

這位公主平時就是這麼開玩笑的?君無歡但笑不語,阿凌自然不管說什麼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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