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駙馬過世已經將近半個月了,平京城裡在這一場大喜大悲之中也漸漸的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自從駙馬過世之後,神佑公主彷彿也一下子低調了起來,除了入宮請安幾乎沒有人在見到神佑公主的身影。

人們只當公主傷心駙馬之死,倒也沒有太過在意都識趣的極少上門打擾。

楚凌自然也樂得清靜,每日只在府中練武看書帶孩子,倒是過上了回到平京之後難得的清閒自在日子。

“啟稟公主,上官大人求見.”

門外,金雪恭聲稟告道。

楚凌微微挑眉道:“上官大人?請他去書房奉茶.”

“是,公主.”

等楚凌換了一身走進書房,上官成義已經在喝了好一會兒茶了,看道走進來一身白衣清麗女子倒是微微鬆了口氣。

長離公子不在了,上官成義最怕的就是神佑公主也跟著一蹶不振。

雖然說神佑公主不行了對他明面上是沒有什麼損失的,但是暗地裡的損失卻絕對是難以估計的。

這些日子上官成義旗幟鮮明的站在皇帝和神佑公主這邊,已經讓不少世家權貴覺得不滿了。

如果神佑公主這邊不行了他再想要轉變立場可就不好看了。

現在看來,神佑公主倒是並未清減許多,只是一身白衣整個人顯得清瘦冷淡了幾分,精神卻是不差。

楚凌淡笑道:“上官大人親自上門,不知所為何事?”

上官成義看看楚凌道:“駙馬在天有靈必不希望公主日日哀傷,還請公主節哀.”

雖然不知道公主到底哀不哀,但場面話還是要說到的。

說起來,上官成義現在倒是真的不太確定神佑公主對長離公子的感情了。

真的是一往情深明知對方命不久矣也願意下嫁,還是根本就是為了得到對方的產業?楚凌垂眸道:“多謝上官大人,本宮明白。

大人不必為本宮擔心,本宮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

上官成義點頭道,楚凌看了看上官成義沒有說話,上官成義立刻了然,將自己此來的原因直言相告,“郡主這幾日都不曾出門,也不曾入宮覲見陛下,這兩日朝堂上的事情不知郡主知道多少?”

楚凌搖了搖頭道:“本宮這幾日無心理事,倒是不曾關注過這些。

怎麼?可是出什麼事了?”

上官成義輕嘆了口氣道:“自然是…皇嗣的事情.”

楚凌點了點頭並不著急,道:“各位大人可有了什麼章程?”

如果說原本可能還有朝臣擔心神佑公主駙馬藉著陛下寵愛公主圖謀不軌的話,現在駙馬不在了這層隱患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即便是上官成義,雖然惋惜君無歡不在了會讓神佑公主實力大損,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心中也曾經暗暗猜忌過。

身為讀書人,大多數的朝臣無論他們平時怎麼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但是骨子裡他們都是承認自己是效忠於君王的。

也就是說,他們認定的正統只能是姓楚的。

歷史上被女婿奪了江山的皇帝也並非沒有,特別是在皇帝只有公主這麼一條血脈的情況下。

上官成義蹙眉道:“有人提議,立博寧郡王為皇太弟,也有人提議從封地召回幾位宗室王爺考察一番再做決定.”

說話的時候上官成義仔細打量著楚凌的神色,他自然記得博寧王府的嫡長孫如今還養在公主府呢。

楚凌悠然問道:“我父皇怎麼說?”

上官成義道:“陛下都駁回再議了.”

其實也沒什麼可議的,本身就沒有什麼別的選擇。

博寧郡王是陛下的堂弟,關係算是親近,但博寧郡王的年紀並不比陛下小多少。

而且博寧郡王嫡子亡故,膝下只有幾個庶子。

就算是博寧郡王能比永嘉帝活得長,將來的皇位傳承也是個麻煩。

再就是總是裡僅剩的幾位王爺,跟永嘉帝算起來關係已經很遠了,而且膝下的子嗣也並不多。

當然這些其實也都只能算是藉口,真正的原因還是……陛下不樂意。

楚凌點了點頭,“那朝中大臣們又是什麼態度?”

上官成義嘆了口氣,道:“翰林院和御史臺那邊已經有些急了。

陛下如今這個年紀…也確實應該考慮起來了.”

永嘉帝的年紀雖然不算大,但是身體也真的不算好。

萬一出了什麼事,國不可一日無君,那些朝臣堅持此事也並不都是為了自己的全是利益。

楚凌道:“大人放心,本宮明白了。

明日本宮入宮,會勸一勸父皇的.”

上官成義點點頭,“公主肯勸陛下就好,這麼說…想來公主心中也有了章程?”

楚凌道:“確實有,不管怎麼樣…事情的結果總要讓父皇能夠接受才算完美不是麼?只是…有些小問題還需要上官大人替我說服言官御史和翰林院的各位大人.”

上官成義一怔,很快便明白了楚凌的意思,微微蹙眉道:“下官聽說…那位的身體可不太好,公主確定……”如果公主真的有意扶持一位年幼的皇嗣,宗室裡勉強總還是有一兩個合適的人選的。

楚凌笑道:“大人儘管放心,我既然如此提議自然是有把握地。

除非有什麼意外,他的身體不會有什麼問題。

意外這個事情…跟身體好不好也沒什麼關係不是麼?”

上官成義沉吟了片刻,終於點頭道:“老臣明白了.”

楚凌滿意地點頭笑道:“如此便多謝大人了.”

談完了事情,楚凌親自起身送上官成義出去。

走過花園的時候正好看到長生正在跟著餘泛舟練功。

他才剛剛啟蒙其實也用不上餘泛舟這樣的師父,不過餘泛舟最近待在公主府閒來也是無事倒也不在乎指點指點這個小朋友了。

上官成義微微蹙眉,他還記得這個年輕人,安信郡王叛亂當晚就是這個年輕人陪著神佑公主一起入宮平亂的。

但是在此之前無論是京城還是神佑公主身邊都從來沒有人見過這個人。

就算是上官成義,也只知道他姓餘,名泛舟。

這個名字都還不知道是真是假,也有人跟永嘉帝說過去這件事,但永嘉帝無論是對神佑公主還是對餘泛舟似乎都十分信任,甚至還計劃著要給餘泛舟一個合適的職位。

人家畢竟算是救過他們的命,既然陛下和公主都認為沒有問題,上官成義也就不多做計較了。

“還請公主留步.”

上官成義道。

楚凌笑道:“大人客氣了,如此本宮便不送了.”

上官成義拱手告辭,猶豫了一下又停下了腳步,楚凌見他似乎有事情要問,便耐心地等著。

好一會兒,才聽到上官成義道:“敢問公主…拙荊和犬子……”楚凌莞爾一笑,道:“原本卓夫人打算暫離平京,只是這段時間公主府事情太多了,倒是耽擱了下來。

如今卓夫人還在公主府中,至於二公子…大人儘管放心,聽說二公子最近長進了不少,大人若是想念,我便讓他回來看看.”

上官成義嘆了口氣,擺擺手道:“罷了,知道他好好地就成了。

若是回來他祖母只怕……”楚凌瞭然地點點頭表示理解,上官家那位老夫人最近很是安分,就不知道這其中上官大人又耗費了多少工夫。

目送上官成義離去,楚凌方才轉身走向另一邊正在練功的兩人。

長生的底子太差了,其實也練不了什麼,不過是活動一下身子學一些最基礎的東西罷了,總之也沒有人指望他有一天能變成一流高手。

“凌姐姐!”

看到楚凌過來,長生立刻歡喜地叫道。

楚凌含笑對他招了招手,長生立刻小跑到了楚凌跟前,“凌姐姐.”

在公主府也沒有什麼人,長生就總是喜歡跟著肖嫣兒一起叫她姐姐。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就認定了姐姐比姑姑更親密一些。

餘泛舟對楚凌拱手告退,楚凌拉著長生在花園裡漫步。

長生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看向楚凌,問道:“阿凌姐姐,你心情好一些了麼?”

楚凌莞爾一笑道:“我很好.”

長生道:“長生以後也會陪著阿凌姐姐的.”

楚凌道:“我知道,長生以後長大了想要做什麼?”

長生偏著頭想了想,道:“長生想要變成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楚凌有些不解,“很厲害的人,要多厲害呢?”

長生思索了許久道:“就像阿凌姐姐和姑父一樣厲害.”

“……”這稱呼確實很成問題,楚凌心中笑道,“我們可不算是最厲害的人.”

長生眨了眨眼睛,“那最厲害的人是誰?”

楚凌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或許……”不等楚凌說完,長生歡快地道:“那等長生長大以後,就自己做最厲害的人。

長生要保護阿凌姐姐!”

楚凌一怔,很快又莞爾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道:“好,我等著長生保護。

不過現在,長生最終要的事情還是要乖乖地長大.”

“嗯,等長生長大了再保護阿凌姐姐!”

長離公子病逝的訊息以飛一般的速度傳入了上京,甚至比南宮御月一行人的速度還快。

所以,當拓跋梁收到訊息的時候,南宮御月尚未返回京城。

看著剛剛呈上了的訊息,坐在御書房裡的拓跋梁眉頭緊蹙,良久方才問道:“你們覺得,這個訊息可靠麼?”

此時御書房裡的人都是拓跋梁的親信心腹,自然都明白陛下對君無歡這個人的仇視。

拓跋明珠站在最前面,沉聲道:“父皇,兒臣覺得應該不會錯.”

“哦?”

拓跋梁看著拓跋明珠微微皺眉道,“為何?”

拓跋明珠心知拓跋梁是對這次自己和百里輕鴻前往天啟的結果很是不滿。

她還好一些,百里輕鴻雖然受了重傷回來,卻也被父皇冷淡了好些日子。

連忙道:“君無歡本身就重病纏身,那日被謹之打斷了治療過程就有傳言其命不久矣。

又在大婚當日與國師大打出手,更何況…天啟完全沒有必要假造駙馬死去的訊息。

這對永嘉帝和楚卿衣沒有任何好處.”

拓跋明珠身後有人贊同道:“公主說得不錯,臣也如此認為.”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拓跋明珠雖然是女子但她身為嫡女,又性格強勢能力不弱,早年也替拓跋梁辦過不少事。

如今拓跋梁登基之後皇后一襲因為接連折損了嫡子顯得有些示弱,倒是讓拓跋明珠得到了自己兄長的資源脫穎而出了。

拓跋梁點了點頭道:“死了就好,凌霄商行的餘孽給朕繼續查,朕絕不能容忍君無歡的殘餘勢力存在於北晉境內!”

“是,陛下!”

眾人齊聲應道。

拓跋梁微微挑眉,道:“君無歡既然死了,那個楚卿衣……”拓跋明珠心中一跳,暗道不好。

連忙道:“父皇,天啟規矩對女子很是嚴苛,那楚卿衣哪怕是死了丈夫,想要再嫁只怕也要等上兩三年。

兒臣以為,以楚卿衣的性格…就算是和親北晉,只怕也是引狼入室,還請父皇三思.”

拓跋梁深深地看了拓跋明珠一眼,彷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面上卻淡淡道:“你在想什麼?朕只是想說,君無歡死了,楚卿衣便少了一個極強的靠山。

讓平京的人注意著她一些,若是有機會…畢竟先皇親封的武安郡主,也該回來與大將軍師徒團聚才是.”

拓跋明珠不以為然,父皇想要抓楚卿衣回來是真,但想要讓楚卿衣入宮為妃也是真的。

身為男人…還沒達到自己的目標的時候自然是一切以皇位為重,如今已經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一些原本覺得不重要的東西自然也都變得重要起來了。

而天啟的神佑公主,北晉的武安郡主,儼然便是這世上的男子最渴望得到的女子了。

“父皇說的是.”

拓跋明珠垂眸笑道。

拓跋梁問道:“謹之的傷勢如何?”

“多謝父皇關心,已經好多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痊癒.”

拓跋明珠道。

拓跋梁滿意地點頭道:“那就好,前軍先鋒已經出發了,他最好也能儘快出發,這次……莫要再讓朕失望了.”

拓跋明珠拱手道:“多謝父皇的信任,父皇請放心,謹之這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去吧.”

拓跋明珠走出御書房轉身往後宮走去,她如今住在外面的公主府,即便身為女兒也只能是去探望皇后的時候才能入後宮。

還沒走到皇后的宮殿,就看到不遠處一個嫋嫋婷婷的聲音翩然而來。

那女子看上去已經不算年輕人,容貌也算不得十分精緻另有一股惑人的氣質。

與宮中都穿著貊族服飾不同,她卻是穿著一身天啟服飾也在宮中大搖大擺的走動卻無人敢管。

“昭國公主.”

“瑤妃.”

兩人站定,各自淡淡地叫道。

祝搖紅淺笑嫣然,“公主這是去看皇后麼?”

拓跋明珠瞥了她一眼,卻不答話。

祝搖紅也不在意,側身讓開了去路道:“那我就不打擾公主了,陛下召見,我先去了.”

拓跋明珠輕哼一聲,道:“不送.”

看著祝搖紅的背影走遠,拓跋明珠方才咬牙,低聲罵道:“狐狸精!”

祝搖紅武功不弱,自然將這句話停在了耳中。

卻並不生氣,反倒是笑出聲來,轉身看向拓跋明珠道:“公主,狐狸精…總比強搶良家男子人家還不領情強啊.”

“你說什麼?!”

拓跋明珠大怒,她平生最恨地就是旁人對映她和百里輕鴻的關係,更何況祝搖紅這已經是就差直接挑明瞭。

祝搖紅掩唇,笑容嫵媚,“哎呀,我說錯話了,公主恕罪.”

只是這道歉毫無誠意,倒是更像是挑釁。

拓跋明珠不知想到了什麼,忍了又忍終究沒有對祝搖紅髮作,只是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看著拓跋明珠的身影遠去,祝搖紅抬頭望天輕嘆了口氣。

身邊的侍女忍不住道:“公主對您如此無禮,您何不稟告陛下呢?”

祝搖紅輕笑一聲道:“她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眼巴巴的愛著一個男人不要臉不要皮的,十幾年如一日都不能將人感化,最後才發現是引狼入室,能不可憐麼?“要變天了,走吧.”

祝搖紅笑道。

侍女抬頭看了看天空,晴空萬里無雲,要變天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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