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賀蘭真往旁邊一躍,輕鬆地避開了衝過來的人。

楚凌站定方才看向來人,挑眉道:“谷陽公主不必這麼熱情,撞到了別人就不好了.”

來者正是谷陽公主。

只是此時的谷陽公主卻沒有了昨天的其意風發光鮮亮麗,整個人都憔悴了幾分,眼睛還有些紅腫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但即便是如此,看向楚凌的眼眸中依然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谷陽公主抓著馬鞭的手一指楚凌,咬牙道:“曲笙,你好!你很好!”

楚凌點頭,道:“嗯,我好,我很好啊.”

谷陽公主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終於忍無可忍直接一鞭子揮了過來。

楚凌心中罵娘,這個谷陽公主真是楚凌這兩年見過的所有貊族貴女中最像是有狂躁病的人了。

心裡雖然吐糟不斷,但是楚凌人卻沒有閒著。

一把推開了賀蘭真,這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谷陽公主的鞭梢。

馬鞭本來就短,谷陽公主和她離得又近,被她一把抓住鞭梢往前一帶整個人就撲了出去。

谷陽公主竭力穩住了身形,轉過身來又向楚凌撲了過去。

楚凌悠然地負手讓開,一邊道:“抱歉,剛跟人切磋了一場。

吃過豪華大餐對你這種清粥小菜沒有興趣了.”

“你找死!”

谷陽公主暴怒之下,攻擊地越發凌厲起來。

可惜她雖然有幾分功夫,又怎麼是被拓跋興業親自調教出來的楚凌的對手?直到自己累得氣喘吁吁,也沒有碰到楚凌的一片衣角。

這邊一鬧起來,原本還在各自玩鬧的人們立刻就被吸引了過來。

見到谷陽公主跟楚凌大打出手,許多人更是忍不住驚撥出聲。

“谷陽公主?!”

“快去找四皇子和四王妃!”

“哎呀,怎麼打起來了?”

“聽說昨兒谷陽公主被長離公子和曲姑娘當街落了面子。

來尋仇的吧?”

“才不是,聽說昨兒金禾皇妃訓斥了谷陽公主一頓,是為了這個把?”

“長離公子好像跟金禾家鬧翻了.”

有人幸災樂禍。

“長離公子不過是個商人,金禾家還怕他?”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長離公子套交情呢。

怕是不用怕,但是金子沒有人嫌多.”

這些議論聲自然也傳到了谷陽公主的耳中,於是谷陽公主越發的暴躁起來,“來人,給我殺了曲笙!”

眾人譁然,這谷陽公主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殺大將軍的弟子?不過,按理說…一個公主要殺一個將軍的徒弟好像沒問題。

但是,還真沒人敢殺拓跋興業的徒弟。

“胡鬧!”

四皇子妃聽到稟告急匆匆趕來就聽到了谷陽公主最後一句,立刻厲聲斥道。

谷陽公主臉色變了變,緊緊地抓著手中長鞭轉身看向四皇子妃,“四嫂.”

四皇子妃皺眉看著谷陽公主,不悅地道:“宓兒,誰讓你來這裡胡鬧的?曲姑娘是我的客人,由得你說打說殺?”

谷陽公主紅著眼睛,聲音裡都帶出了幾分哭音,“她…她、四嫂,你竟然幫著一個南蠻子,她不要臉勾引……”“啪!”

眾人直覺眼前衣袂飄然,身形閃動,一個響亮地耳光已經落在了谷陽公主臉上。

所有人都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美麗少女暗吸了一口冷氣。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公主耳光!谷陽公主顯然也被這一巴掌打懵了,捂著臉頰愣愣地看著楚凌。

楚凌淡定地摩挲了一下自己打人手指,輕聲道:“公主若是沒學過怎麼跟人說話,就回去好好學學再出來。

你這樣,很容易讓人覺得手癢的.”

“你……曲笙,你好大的膽子!”

谷陽公主終於回過了神來,指著楚凌尖叫道:“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父王殺了你!”

楚凌輕笑了一聲,“我奉陪.”

四皇子妃覺得自己頭大無比,她只是好好辦個聚會招待未來大嫂,怎麼就成了這樣?這兩個不速之客想要鬧事情為什麼不去別的地方偏要來四皇子府鬧?深吸了一口氣,四皇子妃招來身邊的人低聲道:“去請王爺過來一趟.”

曲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了谷陽公主,這事兒自然不能善了了。

猶豫了一下,又道:“也去大將軍府傳個信吧.”

“是,王妃.”

拓跋胤來得很快,跟著拓跋胤一起來的還有拓跋羅和拓跋贊。

見到三人,人群立刻讓出了一條路來,拓跋贊當先一步跑到了楚凌身邊,揚著下巴瞪著谷陽公主。

顯然,在這場師姐和親姐的戰爭中,十七皇子選擇了站在師姐這邊。

谷陽公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拓跋贊。

如果是拓跋胤和拓跋羅她還有幾分忌憚,但是拓跋贊不過是個生母早逝連個母族都沒有的皇子罷了,若不是運氣好拜了拓跋興業為師,皇城裡只怕連多看他一眼的人都沒有。

即便是他運氣好拜了名師,卻依然爛泥糊不上牆,在拓跋興業面前連曲笙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拓跋羅快步走過來,掃了三人一眼,最後問的卻是四皇子妃,“怎麼回事?”

四皇子妃有些躊躇,她確實沒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且她也不知道拓跋胤的想法,並不敢隨意開口。

旁邊賀蘭真站出來,道:“還是我來說吧,方才是我跟笙笙在一起.”

等拓跋羅點頭之後,賀蘭真就將方才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並沒有加油添醋或者含糊不清。

聽完了賀蘭真的話,拓跋羅看向谷陽公主的眉頭皺得跟緊了一些。

他這位九妹極得金禾皇妃和父皇的寵愛,但是拓跋羅卻不喜歡她。

並不僅僅是因為他跟她的親哥哥之間微妙的競爭關係,而是因為她太蠢了。

堂堂一個貊族貴女,心心念念去倒貼一個對她毫無興趣的男人也就罷了。

你若是有拓跋明珠的本事讓他娶你也行啊,偏偏拓跋宓什麼都不會做,就知道撒潑。

不怪那些中原人暗中嘲笑他們這些貊族權貴都是一群既沒有見識也沒有禮儀的野人,有些人真的讓拓跋羅這個從小便接受中原文化薰陶的貊族大皇子都覺得看不下去。

沉吟了片刻,拓跋羅道:“粗言穢語辱罵旁人成何體統?回去我會親自稟告金禾皇妃,請她好好教教你規矩和禮儀.”

然後看向楚凌,道:“谷陽辱罵姑娘是她不對,但是姑娘動手打人也是不妥。

都是姑娘家也沒什麼解不開的仇恨,兩位互相道個歉如何?”

按說拓跋羅這樣處理算是不偏不倚了,可惜兩個當事人都不想領他的情。

楚凌還沒開口,谷陽公主就叫了起來,“休想!我要讓父皇殺了她!”

拓跋羅一臉看白痴的表情看著谷陽公主,別說今天是她自己找打,就算真是曲笙無緣無故動手,父皇看在大將軍的面子上最多也只是懲戒一番罷了。

多得是想要巴結大將軍的人替她求情。

這蠢貨看人家是個中原人,就真以為可以任由她踩踏了?你要真這麼能耐,怎麼不讓君無歡直接娶你?君無歡是西秦人,好歹西秦還向北晉正式稱臣了呢。

楚凌抬起眼皮,慢悠悠地道:“正好,我也想面見陛下呢.”

谷陽公主不屑地道:“你有什麼資格見我父皇,卑賤的南蠻子!”

楚凌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指腹,所以說,面對有些嘴賤的人真的是很容易手癢,忍不住啊。

“大皇子,反正都要死,我能再打她一頓麼?”

楚凌問道。

拓跋羅哭笑不得,“曲姑娘別開玩笑了,鬧大了…大將軍也會為難的.”

楚凌冷笑一聲,抬手抽出腰間的流月刀往地上一擲,刀尖正好在谷陽公主和楚凌之間,插進了跟前的地面。

只聽楚凌聲音清脆地道:“以我和我師父的名譽為注,我要向谷陽公主挑戰!”

整個花園氣氛頓時為之一凝。

拔出自己的佩刀置於兩人之間要求挑戰,就是事關生死榮辱之戰了,更何況她還堵上了拓跋興業的名譽。

在貊族,這樣鄭重其事的挑戰可以認輸但是不能拒絕。

一旦你選擇了認輸,所有人都會看不起你,而贏的一方可以要求輸的一方的一件東西,除了性命,哪怕對方要你一隻手你也得砍給他。

如果選擇堅持決鬥,決鬥的時候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用負責,也就是說就算在擂臺上被殺了也只能自認倒黴。

並且無論結果如何,事後任何人不得追究獲勝方的責任更不能事後報復。

而敗者…名聲掃地。

將士不會服從一個失敗的將領,百姓也不會尊敬一個失敗的貴族。

雖然這一項傳統在入關之後漸漸地很少有人用到了,更多是流行與普通貊族人之間,畢竟現在大家都富有了也就更惜命了。

但一旦有人公然挑戰,也沒有人能阻止。

為了避免挑戰者隨意欺凌弱小,挑戰者不僅要連勝十個與自己武力相當的人。

被挑戰者和挑戰者雙方都可以選擇兩個人幫忙,即便是被挑戰者戰敗,如果請來相助的兩個人連勝兩場,依然可以算被挑戰之人得勝。

很難說這種挑戰公不公平,但是貊族人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傳承的。

不過貊族人大多崇尚自身的力量,極少會請人相助。

因為這樣即便是贏了也不光彩。

沉默了片刻,拓跋羅道:“曲姑娘…開玩笑的吧?”

楚凌堅定地道:“我,我是認真的.”

“何以至此?”

拓跋羅勸道,曲笙獲勝的可能性並不比谷陽大多少。

首先大將軍肯定不能助曲笙出戰,否則那就不是幫忙而是倚強凌弱了。

楚凌一臉嚴肅,微抬起下巴傲然道:“為了我自己和我師父的榮耀,公主殿下,請接受我的挑戰.”

谷陽公主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顯然還沒有傻徹底。

眾人沉默地看著兩人,纖細美麗的中原少女身形挺直,神情堅毅猶如一朵驕傲而美麗的花朵。

而另一邊的谷陽公主卻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再也撐不起她身為公主的驕傲。

即便是再有人相助,其中一場對決也是她無法避免的。

曲笙若是願意的話,甚至可以直接在擂臺上弄死她。

兩相比較,高下立見。

有人為曲笙的驕傲喝彩,有人為貊族貴女的相形見絀而失望。

拓跋羅嘆了口氣,側首看身邊的拓跋胤。

拓跋胤淡然道:“這種事情全憑自願,大哥看我做什麼?”

顯然是不想管了,拓跋羅只得道:“我先入宮稟告父皇.”

“大皇子不必了.”

外面傳來一個男聲,眾人在一次往外面看去,就見到宮中侍衛簇擁著幾個人快步走了進來。

為首一人正是拓跋興業,跟在拓跋興業身邊的是北晉皇身邊的近侍。

那近侍道:“大皇子,陛下口諭,同意曲姑娘向谷陽公主挑戰.”

拓跋羅一愣,“父皇怎麼這麼快……”皇宮距離拓跋胤的府邸並不遠,但是也絕沒有快到這個地步。

看看眼前的近侍,拓跋羅眼底突然閃過一抹了然,“我明白了,不知父皇還有何吩咐?”

近侍道:“陛下說,馬上就是大皇子的婚期了。

挑戰就定在大皇子婚後七天,也讓曲姑娘和谷陽公主有時間做準備。

不知公主和曲姑娘以為如何?”

楚凌拱手,“多謝陛下.”

谷陽公主咬著牙不說話,那近侍也不等她,只當她沒有話要說。

恭敬地對眾人拱手告辭,又對拓跋興業道了聲告退便帶著人走了。

“師父.”

楚凌湊到拓跋興業面前,小聲叫道。

拓跋興業看著她,“你倒是能耐,出一趟門就弄出這麼一樁驚天動地的大事。

幸好這兩年你都不太出門,不然是不是早就把上京給捅穿了?”

楚凌對他做了個鬼臉,賠笑道:“師父,徒兒錯了.”

“哪兒錯了?”

拓跋興業問道。

楚凌道:“徒兒應該修身養性、打不還手、罵不還手、忍得辱中辱,方為人上人。

忍成大神龜,禍害遺千年!”

話音未落,拓跋興業就抬起了手來。

楚凌連忙抱住腦袋躥到了拓跋興業打不著的地方。

但是拓跋興業要拍她,怎麼會讓她躲過去?轉眼間拓跋興業就到了她的跟前,彷彿兩人根本沒有移動過位置一般。

一隻大手緩緩地在她頭頂上拍了一下,並不痛。

拓跋興業沉聲道:“做的不錯.”

楚凌愣了愣,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

“師父……”拓跋興業輕哼一聲,“既然你自己決定了,若是輸了……”“師父打斷我的腿?”

楚凌道。

拓跋興業眯眼道:“三年之內你就不要出門了,什麼時候我覺得你的修為能見人了再出來.”

“是,師父。

徒兒遵命!”

搞了好大一場事,楚凌心曠神怡地回了家。

剛一進門,似曾相識的一幕就在眼前展現了。

看到朝自己奔來的雅朵,楚凌心中暗道:“現在退出去來得及嗎?”

“笙笙!”

見她一副想要開溜的模樣,雅朵厲聲叫道。

楚凌立刻站住,笑容甜美地看著雅朵,“阿朵,有話慢慢說.”

雅朵怒道:“還慢慢說!你怎麼…你怎麼這麼大的膽子!你又去招惹谷陽公主幹什麼?”

楚凌無奈地攤手道:“阿朵姐姐,不是我招惹她,是她招惹我啊。

這種中二狂躁症患者,不給她一下狠的她只會變本加厲的欺負你.”

雅朵皺著眉頭,有些著急地道:“但是她畢竟是公主,萬一……”“沒有萬一.”

楚凌道,“北晉皇室若是還要臉的話就不會太過分了。

就算私底下做什麼,我也不是泥捏的啊。

倒是你,要注意安全才是真的.”

雅朵點頭道:“你放心,我這幾天哪兒都不去.”

楚凌看著她擔憂的神色不由輕嘆了口氣,“跟我在一起,總是讓你提心吊膽的……”雅朵搖頭道:“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怎麼活。

有個擔心的人總比沒有好。

況且…這兩年若不是有你,我哪裡會這麼安生?”

嘆了口氣,雅朵道:“谷陽公主打不過你,肯定會找人幫忙的。

你怎麼辦?是不是要請大將軍幫忙找幾個人?”

楚凌嘆氣,“師父讓我自己解決.”

拓跋大將軍的原話是,有本事惹禍就要有本事自己解決,身為師父他只保證給她留口氣。

這師徒情也是沒誰了,說好的護短呢?說好的師恩如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那…那怎麼辦?”

楚凌笑道:“沒事兒,喏,幫手不是來了麼?”

“笙笙是在說我麼?”

君無歡的聲音從牆頭上傳來,雅朵有些驚訝的看著突然從牆頭飄然落地的俊美公子,“長離公子?”

楚凌瞥了君無歡一眼,“你引來的麻煩,難道還打算置身事外?”

“怎敢.”

君無歡笑道,眼神卻有些冰冷,“這位谷陽公主,倒是被金禾皇妃寵壞了腦子了。

笙笙想從谷陽公主身上要些什麼彩頭,不如說出來讓我替你參詳一下?”

楚凌道:“人家對你一片痴心,長離公子這樣是不是太狠心了?”

君無歡道:“我何時給了笙笙,我是個多情之人的錯覺?”

楚凌認真地點頭道:“也對,長離公子一向都是心狠手辣.”

君無歡輕咳了一聲,道:“笙笙,這話有些過了。

在下…自問還是……”“還是什麼?心慈手軟?端方君子?”

楚凌好奇的問道,臉上卻分明寫著:你自己信麼?君無歡無奈,好吧,他自己也不信。

但是笙笙對他的印象好像有點問題,回頭一定要想辦法更正一下才行。

“就算有我也還差一個,另一個人選笙笙心裡有數了麼?”

君無歡問道。

楚凌也有些猶豫,蹙眉道:“我還在考慮,你覺得…玉小六行不行?”

君無歡搖頭,“笙笙太小看北晉皇室了,玉六武功不錯,但是隻怕還差了一籌。

如果笙笙沒有別的人選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

楚凌挑眉看著他,“洗耳恭聽.”

君無歡笑道:“拓跋胤.”

“……”你在開玩笑麼?讓拓跋胤幫我懟他親妹子?我跟拓跋胤關係有這麼鐵麼?君無歡淺笑道:“拓跋胤和拓跋羅跟金禾皇妃一系的關係不太好,我有七成把握谷陽公主會請百里輕鴻出戰。

另外,就算拓跋胤不肯,拓跋羅也會讓他答應的.”

“為了我師父?”

楚凌蹙眉道。

君無歡道:“不然,笙笙以為大將軍為什麼特意跟著傳旨的近侍走一趟四皇子府?”

“……”師父你老人家也太含蓄了,這樣容易讓我忽略你的師徒情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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